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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的手仿佛是有自我意识一样，忽然一抬，便给了她一个标准的公主抱。
顾凝莞尔，侧了侧脑袋靠在沈照肩头：“就这样抱啦，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知道吗？”
“好——”沈照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姿势，还抱着她转了两个圈，“我都答应阿凝。”
“行了行了，再转要晕了。”顾凝连忙制止他：“这下可以睡觉了吗？”
“好，睡觉！”
沈照欢欢喜喜地抱着顾凝睡下了。
顾凝瞧着他脸上单纯的笑意，顾凝也跟着笑了。
这么单纯的沈照，谁不喜欢？
……
为了让沈照能习惯顾君棠，顾凝第二日一早，便又带他往顾家去。
顾君棠难得休沐，顾凝也想多见见哥哥。
沈照是老大不情愿的，坐在马车里，脸色很是不好看的抓着顾凝的手，“哥哥不要摸头发，不要抱你，不然我生气了。”
顾凝无奈道：“好，都应了你，行了吧？”
沈照这才满意了三分。
到了顾家之后，顾凝和沈照先后下车，没想到竟看到了许久不见的顾君铭。
顾君铭大摇大摆地打着个扇子，嬉皮笑脸地说道：“凝儿果然是嫁进侯府去了，回个娘家都好有派头，给咱们家长脸啊。”
顾凝淡淡看了他一眼，“二哥最近都在做什么？”
那眼神，清清淡淡地，却似乎含着几分不客气，顾君铭忽然背脊有些冷，他后悔了，自己跑出来做什么？
“他还能做什么，在家里窝着呢……”吕氏叹息了一声，看着顾凝的视线带着几分复杂：“凝、凝儿……你能让侯府为你大哥调个职位，能不能、能不能——”吕氏这话说的很是没有底气，越说声音越小，但意思却是表达清楚了。
第118章 给顾君铭找个差事
顾君棠面色微变，正要开口：“二婶——”
“好啊！”那方，顾凝却微笑着应下了。
顾君铭慌忙说：“我、我不需要她帮我找！”
吕氏难得口气不好地说：“你一直窝在家中，要让你大哥一直养着全家不成？你也是二十岁的人了，怎么如此厚的面皮？”
“我、我那不是没有合适的差事吗？”顾君铭脸上微僵，“不然我就回书院去好了，我去读书总行了吧，将来总能考个一官半职的。”
顾凝微笑着说：“那二哥攒下束脩了吗？”
顾君铭又是一僵。
顾凝悠悠说：“束脩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呢，若二哥去了书院之后又是游手好闲，不知道爱惜机会，那可怎么办？”
“凝儿，你别听他的，就给他找个差事，越苦越累越好。”吕氏说道：“前些年也不是没让他去过书院，花了不少银子，最后却惹了一堆事端回来，要不是棠儿兜着，现在家中还不知道如何了。”话到此处，吕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顾君铭一眼。
一旁的顾若低声说：“这些年家中的银子，在哥哥身上花了不少，总是没见着什么好。”
顾凝说：“一直就想给二哥也找个好差事做，只是说了好几次，二哥总是支支吾吾地，如今有二婶这话，想来我找什么样的差事，二哥都不会拒绝了，二哥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顾君铭拒绝无果，彻底僵硬，一双眼睛见鬼一样的瞪着顾凝。
吕氏和顾若他都是不怕的，在这家中，以前他最怕顾君棠，如今却是最怕顾凝。
他用脚后跟想都知道，顾凝给他找的差事，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
一直静默的顾君棠说，“好了，凝儿难得回来一次，在家中用了饭再走吧。”
此话一落，其余人便不好再说什么，吕氏忙笑着说：“我去吩咐厨房张罗……”说着便离开了。
饭后，顾君棠留下顾凝说话，眉微微拧着：“为什么答应给他找差事？你明知道君铭不是做事的料。”
顾凝说道：“以前不是，以后说不准就是了呢？”
“哎……说的倒是容易。”顾君棠叹了口气，“这些年大哥不是没给君铭寻过出路，只是这小子性子跳脱，做什么都沉不下心，去书院不读书，交些狐朋【创建和谐家园】，大哥便说带他去兵器司做个记录兵器的文书也罢，谁知他根本不上心，犯了错差点惹出大乱子……说要让他习武吧，他根本提不起一点力气，吃不了苦……大哥也是想要好好引他上正路，奈何——”
家中只他一个能撑得起来的顶梁柱，吃喝拉撒全寄在顾君棠身上，他哪里又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放在教导顾君铭身上？
最后只得让顾君铭破罐子破摔，只求他不给家里找来麻烦也就是了。
顾凝听着，柔声说道：“这也不是他在家里吃白食的理由，大哥太累了，这么一大家子全靠大哥怎么行？”
“哥知道你是为了家里好，想帮我分担，只是大哥怕……君铭不是那块料，到时候说不准还会惹出事端来。”
顾凝说：“把他丢军营里去，从最低等的小兵做起，不听话自然有人帮咱们管教。”
“这……”顾君棠一怔，“怕是二婶舍不得。”
顾凝如何不知？
有道是慈母多败儿，顾君铭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和吕氏一惯的宠溺纵容脱不了干系，但顾君铭不想吃苦，就任由他在家中做米虫，让顾君棠养着一家子吗？
顾凝想想，着实心疼哥哥。
顾凝说道：“让他从军入伍，也是为了二哥以后能立得住，总不能一辈子跟在二婶身边，或者一辈子让哥哥养着，他迟早是要成亲的，以后娶了妻子难道还得哥哥养他和老婆？”
顾君棠沉默片刻：“凝儿说的不错，那就这么办吧，京郊西京大营如今在征兆新兵，正好是大哥负责，明日便让他过去。”
……
第119章 需要历练
厢房里，吕氏连连叹息：“你怎么越来越扶不上墙了？凝儿如今可是南阳侯府的少夫人，只要一句话，随便也给你要个差事，你却躲着不去？”
“她哪那么好的心！”顾君铭嘀咕道：“你可别被她的表面给骗了，上次她还说要我去当兵呢，当兵那么苦，我才不去。”
“怎么可能。”吕氏说：“瞧瞧你大哥，凝儿才一嫁过去，你大哥就被提拔成了兵部的员外郎，比以前那游击将军不知道体面了多少，听说这次还监管征兆新兵……她若真的愿意开口给你要个差事，便是不如你大哥这么高的位置，那必定也是轻松体面的。”
顾君铭嗤之以鼻，体面才怪！
顾凝当初连把他卖到万花楼的事情都干得出来，那丫头心可是狠着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吕氏皱眉。
顾君铭不耐烦地摆摆手：“反正你别抱什么希望就是了，我才不要去吃苦，走了走了，我还约了朋友今天一起去楼呢。”
“君铭、君铭——”吕氏追了两步，顾君铭却直接加快脚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吕氏的视线。
吕氏气得跺脚：“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这做母亲的省心，哎……”
……
“铃铛暂时不要让她随我去侯府了，就在本草园帮忙吧。”顾凝避重就轻地说：“本草园现在需要人手。”
顾君棠盯着的事情太多，也是分身乏术，并不知道铃铛时常跑的不见人影，只听顾凝这么说，担忧地问：“那你身边谁来照看？他们都是侯府的人，你用着能习惯吗？”
“习惯！”顾凝笑着安慰：“怎么会不习惯？毕竟都是侯府教养出来的，办事很妥帖的，对我也很恭敬。”
顾君棠视线扫过站在不远处低眉顺眼的两个婢女，顾凝这话却是信了几分，笑道：“那就好，凝儿长大了，如今也能照顾好自己了，哥哥真的很高兴。”
顾凝和顾君棠又聊了一会儿。
“回去吧。”顾君棠刚要揉一揉顾凝的脑袋，忽然看到沈照戒备地瞪着他，那手硬是没下的去，干咳了一声说：“如今毕竟是嫁了人了，老窝在这儿不好，回去吧。”
“也好……”顾凝站起身来，说：“等过两日，我带……沈照前来见哥哥。”
顾君棠笑道：“如果他身体允许的话，行，要是不方便出门，也不要勉强，哥哥说不准会找机会去看你呢。”
“嗯。”顾凝点点头，又说：“顾君铭的事情——”
“哥明白。”
只是顾凝没想到，顾君铭刚入了军营没几日，她便收到消息说，吕氏病了。
吕氏是长辈，她出嫁的时候，吕氏也多番操持，顾凝自然是要去看她的。
带着沈照到了顾家之后，顾凝把沈照交给福子，带着在院子里玩耍，自己去给吕氏诊脉。
吕氏是感染了风寒，顾凝开了药，又叮嘱了几句。
吕氏悠悠叹息了一声，就说起了顾君铭的事情：“营中辛苦啊，君铭那孩子从没吃过什么苦，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正是因为辛苦，他又没吃过苦，所以才要去历练，否则以后操心的还是二婶呢，二婶放心吧，只要熬过了一段时间，他应该能懂事些。”顾凝说。
吕氏点点头，半垂着的眼睛里，多少泛起几分不高兴来。顾君铭是她的心头肉，她平素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更舍不得吃一分苦头的，如今顾凝说起来，竟如此轻飘飘，莫非那从军的主意也是顾凝出的？
但又想想，顾凝也是为了家里，为了君铭好吧，便又把那份不高兴压了下去。
第120章 都是为了顾君铭好
半月后，顾君棠再次休沐。
这一次他回来，家中气氛明显不对，吕氏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一样，吃饭的时候便欲言又止。
顾君棠看着她，晚上也是难以入眠。
顾君铭如今在京畿大营也有些日子了。
那里训练新兵，苦的厉害，顾君铭忍受不住，好几次哭爹喊娘的求他带他回来，但顾君铭一直游手好闲，若再不走行伍这条路，以后能做什么？于是顾君棠便狠下心肠，再没去新兵营看过。
他却没想到，今日自己回家，顾君铭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找了个人给吕氏传信求救，信里寥寥数语，全是说那军营如何非人折磨的。
下午顾凝刚走不久，吕氏就把顾君棠叫了过去，声泪俱下地祈求顾君棠。
顾君棠也是好言好语劝说了一番，只是瞧着吕氏的表情，却终究是心疼儿子的。
顾君棠深吸口气，只希望，二婶能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君铭好。
顾君棠翻了个身。
想到这一次能休沐几日，他一向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了几许，逐渐睡去。
第二日一早，顾君棠起身洗漱，刚换好衣服，打算出门一趟，吕氏却又来了。
吕氏双眸泣泪，眼眶发红，瞧着竟像是哭了一晚上的样子，一进来便抓住顾君棠的衣摆：“棠儿、好棠儿，你就把君铭叫回来吧，当二婶求你了。”
“二婶，你别这样。”顾君棠连忙扶住她，“我也都是为了君铭好，如果不在军营，他以后要怎么办？”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啊，他还小。”吕氏哭道：“他从来没吃过那种苦，他不是那块料啊，他身子那么弱，一直待在军营之中，会死的——”
顾君棠皱了皱眉，扶着吕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语重心长地说：“没有谁天生是哪块料，二弟只是养尊处优了些，只要过了这一段日子，必定能脱胎换骨，到时候在军中挣些功劳回来，二婶脸上也有光，不是吗？”
“我——”
顾君棠又说：“而且，征兆新兵是有花名册的，公告了四方，若是忽然不干了，岂不是做逃兵？到时街坊四邻都知道了，以后君铭如何做人？”
“可是我的铭儿……”吕氏满眼心疼，只得退而求其次：“他说营中吃的不好，住的也不好，那能不能托人送点东西进去。”
“不行！”顾君棠严词拒绝，“训练新兵是很严肃的事情，如果谁都托关系走后面，营里岂不是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