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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凝试探着问沈蓉，“姐姐最近似乎很忙，时常会出去。”
“这个……”沈蓉的神色变得不太自然，“我、我有些琐事，所以才每日都要出去一趟。”
“是去杨家别馆吗？”顾凝又问。
沈蓉的神色就更不自然了，牵强笑道：“嗯，我去找母亲有些事情，你与阿照在这儿玩吧。”
“好，送姐姐。”顾凝面带微笑。
沈蓉却是快步离开了。
只看着沈蓉上了不远处的小桥，顾凝才收回自己的眼神来，这一会儿试探沈蓉的功夫，她已经快速在心中过滤了前世关于沈蓉的一些事情，想起一个人来——
陆然。
在前世，沈蓉和陆然原本是一对情侣，但那时南阳侯府出了些问题，需要陇上杨家的帮助，杨家直言要娶沈家女，沈蓉为了侯府安宁，只能嫁给了杨家长子杨子成，那杨子成德行一般，背地里就是个纨绔，沈蓉在杨家过得很不好，怀孕之后小产了一次，之后大夫便说伤了身子，恐怕子嗣艰难。
杨子成理所当然的广纳美妾。
陆然得知消息后，去为沈蓉调理身体。
他顾念沈蓉的身份和处境，去的时候都是乔装改扮了的，谁知道却被杨家人抓个正着，一口咬定二人私相授受多年。
原来杨子成早就知道了沈蓉和陆然当年的那段感情，他心胸狭隘，怀疑沈蓉对他不忠，给他戴了绿帽子，借机给了沈蓉一纸休书，还为泄愤，把沈蓉和陆然的事情传的到处都是，坊间说起南阳侯府沈家大小姐的时候，全部是绘声绘色，污言秽语。
她到底也是个生在古代，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自幼便被灌输名节重于性命的道理，如何能受得了那些流言蜚语，当即一死全了名节。
第64章 怎么生娃娃
顾凝回忆起这些东西，只觉得背脊发冷。杨思雨难道是知道了沈蓉和陆然的事情？
前世顾凝体弱多病，并未见过沈蓉，关于沈蓉的一切都是沈照告诉她的，对于沈蓉的为人，沈照说的清楚明白，沈蓉虽原本和陆然有情，但自知道要嫁到杨家之后，就与陆然断了关系，或许她真的不喜欢杨子成，但她一向恪守本分……
那是怎么被杨思雨发现的？
还有，方才沈蓉那般躲躲闪闪，又是为了什么？
“阿凝、阿凝！”沈照在一旁拉着她唤。
顾凝笑着应了一声，心里却深吸了口气，自己要顾着阿照，手下的人又没个能靠得住的，这可怎么办？
直接提醒沈蓉？问题是她现在都不知道沈蓉和陆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人的名字从顾凝心头划过——沈旭。
或许，自己可以暗示沈旭，让他去管管这件事。
回到枫园，哄着沈照自己去玩后，顾凝叫来梅香，“今日杨小姐和那婢女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吧？”
“是。”经过今日这件事情，梅香恭谨不少，“不知少夫人有何指示？那个婢女跑了，咱们要去找找吗？”
“都跑了找什么，又不是咱们的婢女。”顾凝慢条斯理地抿着茶水，“我是说，她们似乎说起要威胁大小姐，方才我见着大小姐，忽然就很好奇，那杨思雨会威胁大小姐什么？”
梅香面色凝重：“这……少夫人的意思是……”
“我瞧那杨思雨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小姐为人又善良，若真是被拿了什么把柄，岂不是要受杨思雨的欺负？”顾凝微微拧眉，“如今杨小姐已经回了杨家的别馆，咱们也不好追查，这样吧，你去与世子说一说，让世子派人查查，小心提防些。”
梅香忙垂首：“少夫人想的周到，奴婢晚些就去见世子。”
“嗯。”
顾凝点了点头。
屏风后传来沈照的声音：“阿凝、阿凝你进来——”
“来啦！”顾凝放下茶杯起身，迈步进了屏风内，瞧见沈照正躺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捧着一本小人书看得眉开眼笑。
顾凝上前：“看到什么好玩的了，我瞧瞧。”
“这个！”沈照翻身而起，献宝一样地把书摊开在顾凝面前，却是一男一女站在树下相互握着手。
顾凝正想着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沈照说：“我懂了，成亲，是夫妻。”
顾凝一怔。
这些小人书全是图画，平日便是自己照着图画讲给沈照听的，她若实在忙，便是福子，但这会儿福子可没进来，只看图画也是完全看不出夫妻这个概念的，而且这本书顾凝确定自己是没和沈照讲过的。
顾凝犹豫着问：“你怎么懂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认识这个。”他的手指在图画一旁的几排字上，“我认识这些。”
“你……”顾凝错愕的抬头，“你认得字了？”
顾凝抓着沈照的手，焦急地问：“你还认识哪些，还想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没有了，只有这个……”沈照皱眉想了想，又拿起另外一本小人书说：“这个上面的也认识了。”
“太好了！”顾凝又惊又喜，这证明针灸有了一定的效果，沈照失智的情况已经在慢慢的恢复了，只要再继续下去，假以时日，沈照就会恢复的和以前一样。
沈照不知道顾凝在高兴什么，但顾凝高兴，他就高兴。
他憨憨地笑着，“成亲就是夫妻，夫妻可以生娃娃。”
“……”顾凝笑意微僵。
沈照又说：“怎么生娃娃？”
顾凝彻底笑不出来了，她绷着一张脸，立即把沈照手上，以及一旁看过的没看过的小人书全部收起来，抱了满怀往外走：“兰香、菊香，来帮我。”
沈照看着，一头雾水，跳下床追了上去：“阿凝——”
顾凝已经把那些书让婢女拿了出去。
沈照抿着唇皱着眉，“不要给我看了？那你告诉我，怎么生、唔唔！”
顾凝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巴，一整张脸直接黑了。
第65章 不说我就去问别人
“阿凝！”沈照不明所以，含糊地喊了一声，发音不清。
顾凝一把拉住沈照走到了里间，还顺手把门给关上，等把沈照塞到床上之后，又立即起身去把窗户也关好，确定房间被关的密不透风，她这才钻进床帐之中去，严肃地说：“这个话不能随便乱喊，知道了吗？”
“又是不能。”沈照鼓着半边腮帮子，“你好多不能，也不告诉我，我要去问福子。”说着竟然就要起身。
“不行！”顾凝连忙拉住他。
她深吸口气，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让自己保持耐心，柔声说道：“生、呃……娃娃！这个事情是只能成亲的两个人自己说的，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说了就不灵了。”
沈照看着她：“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从没骗过你吧？”
“你有。”沈照闷闷地说：“你说陪我，结果你走了，没有回来。”
“……”
哪跟哪？她只有一次，为了出去办事将沈照用针扎着睡了过去，那还是当初在本草园的事情，竟然记得这样清楚。
顾凝说道：“那次是意外，除了那一次，我再没骗过你吧？”
沈照歪着头想了想，摇头：“没有。”
顾凝说：“这不就是了，我从不骗人，至少我不会骗阿照，对不对？”
“嗯。”沈照点点头，一双眼睛好奇宝宝一样噌亮：“那你说，怎么生娃娃？”
“……”顾凝失语片刻，唇瓣开开合合，不知道怎么解释。
沈照不高兴了：“我去问别人。”
顾凝额角微抽，“别，我跟你说就是了，呃……就是，成了亲的人，如果……抱一下，就有可能有娃娃了。”
“可我天天抱你。”沈照皱着眉头，“为什么没有娃娃？”
“这个，有几率的。”抱抱，什么都不干，生得出来就怪了。
“我想要娃娃，阿凝。”
“……”顾凝只好试着哄他，转移话题：“娃娃也没什么好的……还是【创建和谐家园】好玩，对不对？我明天再陪你去【创建和谐家园】，不是，现在就陪你去。”
但沈照现在失智的情况已经逐渐在恢复，可不是原本那个“孩子”了。他只听顾凝说话，便觉得顾凝又在哄他，当即神色坚决地说：“我不要【创建和谐家园】，我要生娃娃。”
顾凝看着沈照，嘴角抽了抽。
她无比确定，他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绝对。
肯定是老天爷看她前世受尽了沈照的关心和宠爱，所以这辈子才让沈照成了这样，专门来折磨她。
“怎么生？你是不是不知道？”沈照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又说：“我去问福子，问娘亲——”
顾凝满脸黑沉，这要是让他跑出去问，还了得？虽然大家都明白童言无忌，知道沈照这样的情况，但莫名其妙的就说生娃娃的事情，谁知道外人怎么看待，说不定都怀疑是自己这个贴身陪着的人教了沈照什么……
顾凝直接将人拉住：“我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别跑。”
沈照又看向她，这次明显带着几分不信任了，“你知道？”
“当然知道，呐，其实生娃娃就是要把小娃娃放进肚子里。”顾凝咬了咬唇，又说：“等娃娃在肚子里长大了，就能生出来了。”
第66章 顾凝的奔溃
沈照眼睛发亮：“怎么放？”
“……亲一下和抱一下，可以把娃娃放到肚子里。”顾凝说得十分含蓄保守，毕竟沈照时常会亲亲她，抱抱她，这么说的话，沈照只会和原本一样，不会顺着这件事往深处探索，多好？
“可我每天亲你，抱你。”沈照却不信地看着她：“没有娃娃。”
“……”顾凝咬了咬后槽牙，“那是因为你、你、你——”她“你”了半晌，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知道了，亲的不对。”沈照忽然说，话音刚落，凑上前来在顾凝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唔——”顾凝痛呼一声，因为他凑过来的太快，顾凝不但来不及躲，还被撞到了鼻子，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阿凝！”沈照有些慌，“我、我不是故意的。”沈照连忙用衣袖帮她擦眼泪，“疼不疼？我呼呼就不疼了。”说着，他凑上前去，冲着顾凝的鼻头轻轻吹气。
顾凝看着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那张沈照的脸，他脸上原本的稚气如今散去不少，就像是长大了几分，微拧着眉，眼底含着关心……他不说话的时候，真的是和正常着没什么两样，那眼底的关心，也如同前世他许多次担心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顾凝眼眸微动，喃喃唤道：“阿照……”
沈照又轻轻帮她揉了揉鼻头，才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我做的对不对，是不是要这样亲，才会有娃娃？”
“……”顾凝瞬间被拉回现实，垂下眼眸，轻叹了一声。
他若要好，还是需要时间的，自己不能着急。
沈照又说：“你不能骗我。”
“当然不骗你。”顾凝面上笑着，却是浑身无力，心说不骗你难道还真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