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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旭瞧着这痴傻的弟弟，十分无力，威慑力十足的瞪了顾凝一眼，“纠正他，下次我不想听到他再那么喊我，还有，保护好他，如果再让我知道阿照受伤，我唯你是问。”
沈照皱眉：“坏人！我不要叫你兄长了——”
“……”沈旭嘴角抽了抽，想骂一句蠢货，又知道他现在是病着，不能与他计较，当家把一股气恼全部自己咽了下去，甩袖就走了。
顾凝噗嗤一声笑。
沈照不满意地看顾凝：“笑什么？”
“你厉害。”顾凝笑着说道：“能让他吃瘪的人不多，你算是一个。”
前世这两兄弟之间就是表面刀枪剑戟风雨雷电，背地里却是相亲相爱的，沈旭比较稳重，没有沈照那么活泼，每次斗嘴总被沈照怼的接不上话。
沈照好奇：“什么是吃瘪？”
“就是让别人不自在的意思，你很厉害的意思。”
“那就让他吃瘪，谁让他欺负阿凝，他是坏人，不是兄长。”
顾凝失笑：“可不能说这个话，如果下次见他你还这么说，他会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如今的沈照也有了脾气，“不理他！”
“那可不行，你要不理他，他会觉得我教坏你。”顾凝捧住沈照的脸，严肃地说：“不能不理他的，还是要叫兄长。”
至于“大哥”什么的，顾凝十分厌憎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对她来说的确十分烫嘴。
沈照纠结了半晌，“既然阿凝这么说……那好吧。”他说着，飞快的在顾凝额上亲了一下：“我答应你了！”
顾凝无语，哭笑不得，只是这个距离，眼眸一抬就扫到了沈照额头上包的那个伤口，顾凝瞧着，心里着实是光火的很。
杨思雨还真是死性不改。
这杨思雨是沈家的亲戚，她若死皮赖脸的要住着，不管是沈蓉还是明氏，都是不好驱赶的，毕竟沈蓉以后在杨家还要生活，不可能当面撕破脸。
顾凝垂了垂眼眸。
她得想个什么办法，把这个杨思雨赶走才行！
如今身边暂且没有自己的人，但沈旭留下的梅兰竹菊四香，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还是可用的，于是顾凝哄了沈照去洗澡之后，自己就招呼梅香过来。
顾凝说道：“你去留意一下飞云阁那边的情况，看他们最近是什么动静。”
“少夫人打算怎么办？要……”梅香迟疑道：“给二公子报仇吗？”
“是请她离开侯府。”顾凝缓缓说道。
梅香愣了愣，“她是府上的贵客，如果做的不合适，怕是大小姐脸上也不会太好看……”
顾凝说：“我自有办法叫她自己走。”
梅香只好应了。
只是没想到，从第二日开始，杨思雨半步都不朝着枫园这里靠近，甚至是远远瞧见沈照，都能绕着走，反而连着许多日都亲近明氏去了。
枫园里，梅香说道：“杨小姐每日都陪夫人插花品茶，有的时候还会找戏班来府上唱戏……或许上次的事情只是个误会，杨小姐并不是故意的。”
顾凝暗忖哪来的误会？
她也看出来了，梅香不将她当做主子，是不好使唤她，可铃铛这几日越发不着调，懒怠的很，看自己这边有人，竟然时常跑出府去……
顾凝深吸口气，看来要赶杨思雨，还得她自己来了。
“你只管看她做什么，告诉我就是，其余的事情你不要过问。”顾凝难得口气冰冷，“你放心，沈家还有大小姐的脸面我都会顾着，不会让大家难看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梅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那、那好吧。”
第56章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这一日，天清气爽。
顾凝带着沈照离开枫园，往荷花池边去看风景。
梅香探听到消息，花匠们正在荷花池内移植一种少见的黄色荷花，因为这些花是明氏非常喜欢的，所以杨思雨自告奋勇跑到此处来冲做“监工”。
走在路上，梅香心情忐忑，深怕顾凝没分寸。
但又不好阻止。
她有点后悔，为什么告诉顾凝这个消息。
顾凝却一如往常，和沈照手牵手，一边走一边看风景。
沈照如今依然是稚气未脱，但经过顾凝这一段时间的照料，身体状况好了许多，在自理方面，已经学会了使用筷子，只是穿衣服这事儿，他总学不会，每次都要缠着顾凝帮忙才行。
“蝴蝶！”沈照低呼一声，看到两只漂亮的蝴蝶从花丛中飞过，十分兴奋。
这是他最近看小人书认识的东西，因此高兴的指给顾凝看，等着顾凝夸赞他。
顾凝笑道：“阿照好聪明，只看了一次就记住了，那个就是蝴蝶。”
沈照得意地笑笑：“我还记得别的——”
正说着，沈照忽然皱眉：“好臭啊。”
此时，一股臭气的确漂了过来，熏的人有些难受，沈照皱眉捂上嘴巴，并且拿另外一只手为顾凝捂口鼻，含糊不清地说：“太臭了阿凝，我们走吧。”
“别急啊，咱们过去瞧瞧，是不是什么东西坏了。”顾凝说。
沈照只好憋着气说：“那咱们快去看。”
不远处就是荷花池了，池畔许多花匠正在忙碌，这种黄色莲花之所以能开的如此瑰丽独特，是因为根苗一开始是一直泡在一种特制的粪水之中的，而这粪水又异常的臭气熏天，便是那些花匠们都一个个带了面巾挡着。
池畔不远处有个亭子，杨思雨正站在那亭子里，满脸嫌恶地捂着口鼻。
顾凝眼底划过一抹冷笑，拿了早准备好的手帕，给自己和沈照都戴上了
“这个好香，一点味道都闻不到了。”手帕十分独特，竟然隔绝了外面的臭气，只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却并不冲人。
顾凝笑着拍拍他的手，才对身后的奴婢说：“觉得熏你们便别过去了，我们去瞧瞧就来。”
其余人纷纷摇头表示不去，真的太臭了。
只有梅香，没有犹豫，拿起自己的手帕捂住口鼻跟了上去。
到了亭子的时候，杨思雨已经受不住那熏天的臭气，趴在栏杆边上干呕去了，婢女绿柳在她身边陪着，焦急地给杨思雨拍后背，被杨思雨一把甩了过去，骂了声：“滚！”都是这个蠢货出的馊主意，不然自己怎么需要到这种地方来？
这么臭！
她以前在杨家便是受杨子成欺负，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顾凝微笑道：“看来杨小姐很不适应，既然不适应，不如早些回去歇歇吧。”
“谁说本小姐不适应？！本小姐只是昨晚吃坏了肚子，肠胃有些不适罢了！”杨思雨瞪着顾凝，心里嘀咕道：奇怪，这么臭，都只是戴着面巾而已，难道这个女人就一点也闻不到吗，这么淡定！
“原来如此。”顾凝眼眸扫过那荷花池，“这么多的荷花，怕是要栽上一整天，杨姑娘真是辛苦，这样吧，我这里有前些时日专门熏制的一些面巾，可以隔绝一些臭气，就送杨姑娘一条好了。”
“当真？”
杨思雨眯起眼睛来：“你会这么好心？”
顾凝说道：“杨姑娘做这些都是为了夫人，我也想为夫人做点什么，只是奈何我得照顾阿照，便不能如杨姑娘这样，一整日都待在这里，所以只能做点这些小东西，也能尽尽心了。”说着，顾凝拿出另外一条面巾来。
沈照不认得杨思雨，但瞧见杨思雨对顾凝有所怀疑，忍不住为顾凝说话：“很香的，真的。”
杨思雨半信半疑。
顾凝说：“我为杨姑娘戴上吧，这面巾后面的结扣做的有点独特呢。”
顾凝走上前去，眉眼温和，没有任何攻击性，似乎就真是为了帮助杨思雨一样。
杨思雨瞪着顾凝。
她都快被这臭气给熏死了，不耐烦地说道：“那就麻烦你快点。”
“好。”顾凝微笑，手伸到杨思雨后脑勺上去，正要解开杨思雨现在的面巾，却不知为何杨思雨忽然痛呼了一声，“滚开！”随着话音落，杨思雨猛然一把推向顾凝，顾凝便朝后栽了过去，可巧的是杨思雨这时站在栏杆边上，也不知是怎么的，忽然惊叫了一声，直接栽到荷花池里去了。
第57章 太脏了
霎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梅香呆滞：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姐——”婢女绿柳惊叫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跳下去捞人了。
不远处的花匠们本来就在粪水之中踩着，听到声音也是快速过来帮忙。
“阿凝！”只有沈照连忙接住扑过来的顾凝，担心地看着她：“阿凝，她推你了！”说到此处，沈照面容十分气愤：“活该！”
“……”顾凝默了默，扶着沈照的手站稳。
就这一下的功夫，大家已经把杨思雨给捞了起来，杨思雨呕了几口粪水后，又是接连干呕，吐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然后在一片婢女的惊呼声之中直接恶心的昏了过去。
众人快速把杨思雨抬回了飞云阁去。
沈照还是十分担心，一个劲地询问顾凝有没有事。
顾凝笑着说：“我没事呢，走吧，我们去瞧瞧杨小姐，她似乎看起来很不好。”
“我才不要去！”沈照气愤地别开脸，“她不是好人。”
顾凝哄道：“去吧去吧，便当是陪我去看看，去看一眼咱们就回枫园。”
沈照犹豫片刻，强调道：“就一眼！”
“走吧。”顾凝笑说着，便拉着沈照一起离开了。
只是走了两步，她又抽空回头，朝着梅香眨了眨眼睛。
梅香僵了一下，神色渐渐变得十分复杂。
她虽然没怎么看清楚，但想来是顾凝在这上面下了手脚。
这位少夫人，可是真敢……下手啊，这么臭的粪水，咽了几口下去……只想想，梅香便觉得自己能十天半个月吃不下一口东西去，她忽然在想，顾凝连杨思雨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整治，自己不过是个婢女，这几日还为了杨思雨的事情对顾凝不是很恭敬，会不会被顾凝给记恨上？
……
顾凝走的慢，到飞云阁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明氏已经到了。
那特制的粪水，把整个飞云阁都弄的奇臭无比，娇贵如明氏有些不能忍受，抬手捂着鼻子问道：“杨小姐怎么样了？”
飞云阁内室，婢女们手忙脚乱，弄了水给杨思雨和绿柳清洗。
杨思雨还昏着。
绿柳却是从头至尾一直保持着清醒，她把自己清洗好了，换上干净的衣服，跑过去帮着别的婢女一起给杨思雨拾掇，忽然听到外面有些声音，便跑去窗户边一看，见是明氏，眼底瞬间又焦急闪过。
她咬了咬牙，又快速跑回去，跟那两个顶着嫌弃的脸帮杨思雨清洗的婢女说：“你们先去给小姐找找衣服，小姐这里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