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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和你买一些东西，我可以欠债吗？”
系统再一次震惊，这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宿主主动要求背上负债！它立刻下意识的说道：“完全可以！”
韩菲的眼睛褶褶生辉，“谢谢，我会努力还债的。”
“你需要什么东西？”
当韩菲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后，系统久久回不过神来，对自己的宿主产生了一抹畏惧。
为韩菲大胆而畏惧。
但同时，又忍不住产生了期盼。
这样大手笔的代价之下，换来的演出，又会是何等风貌？
第66章 鼓
坐下的宾客有些不耐烦了，这继而连三的节目都一般般，甚至太一般了，根本不具有观赏的价值，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像是在谈论着韩嫣的事情一般，一些心思活跃的，早已经凑近了韩尚清的附近。
这可把韩尚清给高兴坏了，他一直都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平日里别提多冷落了，同僚也几乎不和他来往，这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多的人围在他身边言笑晏晏，他的胡子都忍不住翘起来了。
就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圆台之上不知何时围上了一层层的纱布。
青纱垂帘，一圈一圈的漾开，偶尔还会被风吹开露出了里面摆放着的一个个东西，但因着青纱的阻碍，看不大清楚里面的东西。
似乎，里面还有个人？
只是这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越来越多的人好奇这摆放奇怪的东西，以及这布置有趣的场景了，交谈声也小了些，视线都落在了圆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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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嬷嬷的确是没有想到，她现在比谁都着急，韩菲这个人总是不按理出牌，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就好！她这个苍老的心哟，已经经受不住更多的惊吓了，那些韩嫣往后的秀女一个个都不成样子不像话，这本就令姑嬷嬷难堪极了，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好发作。
百里玟修本在闭眼品酒，却听见身旁之人的议论，讶然的睁开眼，抬头看了上去，就看见已经变了样的圆台，在青纱影影绰绰之间，似是酝酿着什么。
百里玟修一手托腮，带着慵懒的兴致看着圆台，说实话，除去那一场倾城之舞外，余下的节目不过是跳梁小丑，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无，他便有所失望了，终归这寒翎也不会再出第二个如此风姿卓越的女子。
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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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的心思一部分放在上头的父皇身上，见父皇的眼神落在了圆台之上，他便同样看了过去，只是在看见圆台的布置之后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这种投机取巧吸引人的手段他可没有少见，他房里的那些美姬也玩过这样欲见不见的手段，不过是闺房之乐罢了，像这样的场合宴席之下还玩弄这一套显得更加低俗！
要的，就是光明正大，就如同韩嫣落落大方的献舞一般。
秦牧瞧了一眼便不打算理会了，他在心里盘算着更家深沉的算盘，只是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注意到在最角落里的秦澈。
瞬间，秦牧的眼神染上了狰狞和厌恶，那是一种极致的厌恶，仿佛恨不得杀之后快，他那个瘸子弟弟一直是他最为痛恨的存在，若不是母后顾虑太多，早就给解决了，哪能是断了腿这么简单！
秦牧冷笑，不过凭那样的残缺身体，这辈子也决计不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这一点从秦澈早早被父皇封了王却没有封地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了。
父皇，也不过是把他当作是废子来养！连看一眼的念头都没有！就连母后生辰庆典的位置，他都被编排到最末端。
秦牧从来不将这个弟弟放在眼里，但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将他杀了！但为了自己的地位巩固和母后的提醒，他才一直没有动手罢了，不过秦澈被关进废宫之中却有他从中作梗的作用，那样残破的身体又能在废宫撑多久？左右不过是多活几天罢了。
秦牧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成大为者必将心狠手辣，这种碍眼的弟弟除去又能如何？只是此刻，他那好弟弟却直勾勾的盯着圆台看，这令秦牧产生了疑心。
难道……这圆台之中还真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秦牧收敛了心思，视线停留在圆台之上了。
屏风后面，李湘君气喘吁吁的坐着，手里还抱着韩菲的斗篷，刚刚那些青纱的布置是她一点点的弄上去的，动作迅速而又不起眼，虽然不知道菲姐姐要做什么，但是李湘君还是尽职尽责的帮忙。
李湘君一想到刚刚菲姐姐脱下了斗篷后的样子，连她都吓到了，那个样子的菲姐姐似乎和平时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只好更加专注的看着圆台，不由自主的，她也期待着菲姐姐的表演了。
圆台内，韩菲神色清冷的看着面前摆放着的十八个鼓。
每一个鼓的大小都不一样，或高或矮，或大或小，或轻或重，她的手指一一抚弄而过，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她闭上眼，像是寻找着共鸣，寻找着这些鼓的链接。
时间过去了，有些宾客已经不耐烦了，以为这是故弄玄虚，议论声陡然大了些，就连百里玟修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原本不过是花花眼的手段吗？
在所有人都骚动的时候，唯独秦澈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身躯坐得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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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一声沉重的，宛如轰雷一般的鼓声震撼了所有人。
耳膜仿佛被穿透，抵达了灵魂深处，一阵共鸣轰然喷发。
所有人都停止了谈论，那些本在做着别的事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抬起头，看向了圆台。
那一声强悍的鼓声将青纱镇开了些，里面的身影隐隐做现。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圆台。
“咚——”
又是一声幽鸣的鼓声，比之更长更沉。
秦澈垂下的手咻地握紧了，他的眼眸更加黝黑，定定的看着在那青纱之中的身影。
此刻的韩菲，心无旁骛，她的灵魂和意识都像是封闭了一样，无数个日日夜夜在虚拟空间里的拼命早就令她熟悉至极，她的记忆力惊人，敏锐度强悍，几乎一遍就足以记住所有的手法和谱子，她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也不过是为了寻找每一个鼓的相连之处，架起共鸣。
唯有这样的鼓声，才可引起震撼，足以震撼灵魂。
“咚咚咚咚——”
鼓声急促，仿佛将人的心脏狠狠的撞击，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跳仿佛和鼓声附和在了一起，一下一下，剧烈的跳动。
屏风内，韩嫣的脸色大变。
第67章 你 ，看见了吗？
随着奋进的鼓声响起，众人的心神全部被吸引，那与之前被韩嫣所吸引无法控制不同，这一种吸引，更像是灵魂的震荡。
咚——
大好河山，波澜壮阔的涌现，飞鸟嘶鸣，孤骛齐飞，浩浩汤汤奔腾不息的江河盘旋，在那天地之间，锦绣山河一一展现。
咚——
腊月飞雪，荒芜凄惨，边塞之上，一轮孤月冉冉升起，黄沙漫天，尘土飞扬，森森白骨埋于黄土之下，一将功成万骨枯，谁人道是将军来。
咚——
兵戈扰攘，嘶声哀鸣，鲜血溅于黄土三尺深，银光乍现，兵刃相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唯有一腔真诚报明月，亦死不足惜。
咚——
亡魂弥留，阵阵哀嚎，千百年间黄沙不褪色，天地不收留，地狱三千百辗转，死去的烈士亡灵郁郁葱葱，荒野遍尸，一幕幕凄惨的场面震撼人心。
咚咚咚——
一声声，一阵阵，一段段激昂的序曲缓缓拉开，每一个人都似乎见证了那边塞的荒凉，那兵刃相接的血腥，那无数呐喊谱成的边塞亡魂曲。
韩菲的汗水滴答滴答的从额头落下掉在了地上，一滴滴的汗水，晕染了一个个湿润的圆圈，她手中的鼓槌像是捕抓心神的利器，一下一下的拉扯着灵魂的韧度。
“轰隆隆——”
夜空中，滚滚乌云涌上，将那皎洁的月光笼罩住了，黑暗具现，连一丝光芒也遮盖住了，沉闷的雷声在乌云中乍然作响。
低沉的空气笼罩在皇城上方，紫色的闪电乍现，伴随着轰雷声，似是在酝酿着狂风暴雨。
风，越发的大了。
风从朝堂敞开的大门贯穿而进，吹开了那圆台之上青纱蔓蔓，一抹红色的身影隐隐若现，在圆台之中闪现，在那十八鼓之间穿梭。
激昂的旋律伴随着猎猎风声在附和，在激荡。
韩菲很累，她的双手都沾上了汗水，眼睛也迷蒙住了，她看不清周遭，也不想去看，她的身体像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累，很累。
但是不可以停下来。
她要赢，她要向那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般。
她的鼓声像是在无声的对着他说……
呐，看见了吗？
看见我带给你的场景了吗？
秦澈，外面的大好河山，你看见了吗？
如果不够，还可以更多……
我还可以为你做到更多。
双手犹如灌满了力气，她的身姿纵使臃肿，却并不笨拙，在十八鼓之间雀跃着。
咚——咚——
激昂的鼓声逐渐放缓，那一阵紧紧揪着人心的旋律终于平息，剩下的，是那一声声暂缓低沉的鼓声，可，却有一阵无言的悲伤在慢慢洋溢。
咚咚——
荒凉山下，长长的队伍，缓步前行，身负重负的战士在前行，他们想要回家，回到自己的国家，他们当中有无数人，却永远留在了那一片荒凉之地，成了那百万白骨的一员。
回家……
回到那和平安然的生活去。
回到妻儿父母的身边去。
回到他们献上了所有忠诚的帝王底下去。
回家……
慢慢的，有一阵压抑的哭声在朝堂之中传来。
那些立在两侧充当守卫的卫兵无不露出了哀戚的神色，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在那战场上活下来的勇士，凯旋而归后调入皇宫，守卫一国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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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宴席，武将根本不在乎，来此也不过是帝王命令，在一个接一个花枝招展的秀女上台之后他们亦不过觉着绣花枕头，只图个乐呵。
但，这一阵鼓声，却是将他们心底所有的热血都调动了起来，若是此刻，他们能够冲锋陷阵，必定全胜归来！心口的惹火怎么也熄灭不掉！寒翎永存，他们永战！
韩菲的双手在颤抖，抖得快要抓不住鼓槌，她快要撑不住了。
在虚拟空间中的练习和现实完全不同，这种每一下都像是消耗掉她心神的鼓声令韩菲早已疲惫不堪了。
慢慢的，她的身体一点点的虚弱了下去，就连脸色都苍白了，眼前看见的景物都模糊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