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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
身材魁梧的韩世忠披坚执锐,临到堂前扔下武器,却是裹着一股寒风和腥气步入堂中,然后俯首便拜。“好教官家知道,那贼厮臣已经亲自了结了!”
说着,自有一名小校奉上一颗血淋淋的首级,俯首于韩世忠身前,好让堂中所有人看的清楚。
其余人,那些军伍中人且不提,可宇文虚中、赵鼎、张浚三个文臣,甚至还有梁夫人都只咬牙看了一眼,便无动于衷,赵鼎甚至冷哼了一声,俨然认出了这个首级。唯独之前端坐不动,今夜不知道让多少人觉得有人主之资的赵玖赵官家心下一惊,赶紧端起茶杯,将一口温热茶水咽下,以作掩饰……只能说,这次总算没当场吓到失态。
“怎么平的?”
人头实在是瘆得慌,赵玖花了好大劲才能学着其他人做到目不斜视,却再难如之前想好的那般,起身近到韩世忠前学汉昭烈装模作样了,只是依旧端坐不动而已。
“臣领军往百尺镇,还有十里的时候,他都毫无动静,便知道这厮没防备,便扔下主力,只带百骑轻驰前往,在镇中唤醒他,然后就在街上一刀将他处置了……”
“……”
ps:第二十萌是野旷雪寂还是汪小南丶啊?我都糊涂了,因为名字都太熟悉了……只能说依旧感激不尽了。
第19章 扶腰(七岁大佬也生日快乐)
听到这种平叛方式,饶是赵玖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一时失声,然后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叛军如何处置的?”宇文虚中见机的快,主动插嘴询问。
“回宇文学士的话,俺着急回来见官家复命,并不敢轻易处置,只是让中军暂时围了那百尺镇……”
身上泥渍清晰无误的赵鼎复又忍不住一声冷哼。
“可曾问清楚了,他们为何要射杀朝廷派去的御史?”这时候,赵玖才彻底回过神来。
“臣惭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满口关西口音的韩世忠跟宇文虚中说话时明显中气十足,俨然是韩五太尉当面,对上赵玖却总是有些小声小气小媳妇的感觉,还没梁夫人刚刚交谈起来大气呢。“大约问了下,好像是先有传言,说是要将军中缴获交予行在,这些贼厮不懂大义,不舍得,所以来时便带了气;然后,却是他们以先锋到万寿县城时,城中不许他们进入,也没给他们牛酒,只让他们去百尺镇中安置,而百尺镇却又早早被县中搬空,这就又起了郁气……不过归到根上,乃是这些人多是叛军降来的,本就反了一次,做惯了贼厮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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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明白了缘由之后,赵官家心思回转,本想问问这斤沟镇百姓去向之事,说说军纪问题,但到底是心知肚明,晓得有些东西这年头真没办法,便又强行咽了下去。
而韩世忠抬头偷偷瞥见赵玖欲言又止,面色也不是多么好看,却是会错了意,赶紧又主动表起了忠心:“官家安心,臣知道行在这里道路被隔断,没有进项,连道祖和佛祖身上金粉都被刮掉,文武百官和右军那些贼鸟……那些贼厮数月不得俸禄赏赐,此次军中缴获,本就该拿出来给官家分忧才对!臣不会有半点不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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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是在忧虑如何处置那些叛军?”到底是直接受害人,赵鼎第一个忍耐不住。“韩太尉,我且问你,你部于行在之侧擅杀御史,逼得官家几乎孤身来寻你,此事若不能处置到底,国家制度算什么?”
“官家!”
事关重大,韩世忠再不敢回避,只能不顾身上着甲,尽力躬身俯首求情。“此事最多只是一些军官贪财使气,臣这几日一定检查清楚,绝不使有人滑脱出去,但前军两千,这个时候怎么能轻易当成叛军一并处置呢?会出乱子的。”
赵鼎愤愤不平,起身便要正式弹劾,却被赵玖抬手制止了……这都什么时候,刚刚不还说要认识到这是乱世吗?怎么稍微安泰一点就脑子发热了?
当然了,赵鼎本人是亲身经历,事出有因,也不好苛责他罢了。
“此事朕信得过韩卿,韩卿是一军统制,自己军中内部处置就可以,但一定要与行在受惊吓的文武一个交代。”赵玖将早就想好的,可能也是最无奈却又唯一可行的处置方法说了出来。
韩世忠一时感激涕零,连连赌咒发誓。
不过,就在这时,本来放松下来的杨沂中眼光如距,忽然眼角瞥见一幕……乃是刚刚一直沉默着的御史中丞张浚忽然用手在背后拽了一下他那至交兼下属,也就是殿中侍御史赵鼎的那身脏兮兮的绿袍子了!
对此,杨沂中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佯作不见。
而赵鼎会意,却又再度激愤出言:“陛下!官家!臣不服!若以彼处乱兵太多难处置,时局艰难,臣无话可说!可身前韩太尉却只一人!他身为一军统制,麾下做出这种事端,却如何能不做处置?而若不做处置,这些军头眼中将来可还有朝堂威严与制度?!”
韩世忠当即怒目而对赵鼎。
其实,这韩太尉自是今日被赵官家给当街一声喊懵了,又天然服从官家权威,却如何会怕什么鸟御史?真要是怕了什么鸟御史,他还是泼韩五?便是此番匆匆平叛,也是给赵官家平的叛,难道是给这老措大出气来了?
然而,韩世忠自在他本人中军客栈里怒目,赵鼎却昂然不惧,甚至看都不看此人,直接对着端坐于拼桌尽头的赵玖做出了正式弹劾:“臣殿中侍御史赵鼎,弹劾御营左军统制、定国军承宣使韩世忠治军不力,含污纳垢,致使国家几有反覆之危……请罢此人一切职衔!寻良臣自代!”
韩世忠愈发大怒,若非赵玖就在身前,怕是要直接直起腰来将这个漏网御史拎到后院茅坑,一并了结……想他韩世忠混了二十年才混到一军统制,容易吗?你却张口弹劾?
然而,这泼韩五心中戏码十足,一旦回头看到赵官家怔怔不言,却又焦急不堪,而且居然不敢撒泼,只是再度俯首求情罢了。
而赵玖见到这一幕,回头环顾堂中左右,见行在文臣之狼狈,看到韩世忠之惶恐,又见这客栈中韩氏军官兵马,连着躲到堂边的梁夫人俱皆忧色满面……却是扶腰哑然失笑。
笑声不大,但甫一响起,韩世忠便不敢再出声,赵鼎也肃立不语,堂中登时静悄悄一片,只待这位官家出言决断。
“赵御史所言有理。”赵玖笑完之后,面色不改,依旧微笑相对。“国家越是沦丧,中枢越是虚弱,就越要讲制度,否则才是取祸之道……韩卿,今天要委屈你了!”
低着头的韩世忠听得此言,心如刀绞,声音中居然带了哭腔:“官家如此说,臣不敢委屈!”
“那就好。”赵玖缓缓言道。“韩世忠驭下不严,部下擅杀御史,侵扰行在……免去承宣使,去御营左军统制,为权统制,依旧暂领御营左军。”
听得此言,其他人隔岸观火,多早有预料,而韩世忠这个当事人却是半喜半忧……喜得当然是官家心里有数,知道他的本事,到底没让他失了兵权,权统制也是统制嘛;而忧的是,大丈夫军中搏杀,求得就是万里封侯,显耀于人前,辛苦剿匪半年,好不容易得来的承宣使这个大衔却丢了,泼韩五变成韩太尉才半个月就又变回泼韩五了!将来得花多少功夫才能再变成韩太尉?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三分气恼,却是恼那个年长的赵御史与坐在一旁指指点点做小动作的年轻御史中丞……他韩世忠勇冠三军,尤擅弓术,一双鹰目除了官家身上不敢乱瞅外,这客栈大堂何处看不清楚?
但不管如何了,回到眼前,韩世忠听完这个处置,还是俯首谢恩了,满堂文武,连着早就退到边角的梁夫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造反戏码就此结束的时候,我们的赵官家忽然又出言了:“朕胆小,那首级实在是瘆人,一直不敢过去,韩卿且上前来!”
韩世忠不明所以,但还是两大步迈过去,匆匆于官家身前再度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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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依旧不明所以,但还是直起身、抬起头来,却还是不敢看身前年轻的官家,只是盯着前方二楼楼梯发呆。
而到此为止,火光之下,坐在原地不动的赵玖这才真正看清楚了对方的细致容貌……怎么说呢?别的倒也罢了,一目之下,只是觉得此人骨架着实突出,放在史书中一定要夸一句风骨伟岸的,然后又有一双眼睛目瞬如电,望之如鹰,令人啧啧称奇。
“良臣。”赵玖在座中打量了一阵,方才一声叹气,说了一句藏在心里的由衷之话。“以后见了我就不要弯腰了……因为我能直起腰来,向来是韩卿一直为我扶腰做胆。”
言至此处,满堂目瞪口呆中,这官家却是将不知何时给解下的玉腰带拿了出来,然后就在座中,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为根本没反应过来的韩世忠亲手系上。
且说韩世忠杀人回来,甲胄未除,腰中血渍粘稠,光影之下,黑褐一片,腥气扑鼻,而官家所佩玉带,自然是南京(商丘)行宫中久存的制式宝物,此番匆匆围上,却是熠熠生辉之余瞬间被血污所染。
见此情形,低头去看的韩世忠回过神来,狼狈不堪,只能赶紧用手捏住对方,然而其人手劲极大,宛如铁钳,上来又将赵官家捏的面色涨红……等韩世忠再度醒悟,却又只能尴尬松手,一时不知所措,失态至极。
“良臣平叛有功,本该重赏,可如今行在确实是空无一物,朕也一无所有,所幸今日良臣归行在,朕便不需要这种肥腰带来时不时提胆气了,正好与你,无须推辞……”
可能是手太疼的缘故,赵玖一边笨手笨脚系着腰带,一边只能缓缓出言拖延时间。“至于区区承宣使,何必多想?你我君臣既然相逢,无非事成事败,若事败倒也罢了,若将来真能事成,难道朕还不如唐朝天子对郭子仪,舍出个郡王与良臣做做吗!”
韩世忠尚在失态,连话都听不清且不提,旁边赵鼎、张浚、杨沂中等人却听得眼睛都红了。
ps:多扯几句,潇潇和七岁是我们书的两位女管理,潇潇上本书开始帮忙,七岁干脆影帝时期就是管理了,都认识好几年了……潇潇今天生日,七岁前几天发书前生日,一定要都说一句生日快乐,愿前者越来越漂亮,后者越来越年轻。
话说,当时发书前七岁生日时看她们闲聊就一直想着呢,还记到了书稿大纲里……昨天还想着能12点码出来一章送祝福最好,但人老了就是不行,硬生生困过去了。
实在是尴尬,但祝福应该不会计较早晚。
第20章 一问(恭喜小明新婚大吉)
乱世中的危险从来都是莫名其妙和稀里糊涂的,正如这次韩世忠造反事件一样,确实是荒唐的,但危险也确实是存在的,因为人这种生物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从理论上来说,这已经不是我们这位赵官家第一次遭遇类似事端了,之前在行在,就有赤心队的人因为误解了他的话,以为金军已经到来,所以准备捉了他当进身之阶,好回辽东。
而反过来说,这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按照唐藩镇以后的中国职业军伍作风,到宋亡为止,可能还要连着明末,光是载于史册的类似事情就简直是汗牛充栋。
不过,这一次虚惊却也是特殊的……因为被逼到墙角以后,豁出去的赵玖收获的不仅仅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也不仅仅是他自己开始有了一些莫名的信心,关键是其他人对这位赵官家的看法,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李相公病倒了,已实在是不能任事?”
在韩世忠亲自护卫下,十一月初五日中午,系着一条牛皮带的赵玖甫一抵达顺昌府(也就是颍州城、后世阜阳)城外,便听到尚书右丞吕好问如此来报。
然而和所有人反应一样,赵官家既没有太多惊讶,也没有过于担心的意思。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李纲之前发病缘由人尽皆知,此番病情深入也在预料之中。而且李纲这个人今年才四十五岁,平日里身强力壮,中气十足,再加上此番又来到了顺昌府城这种不缺医药的大城中,完全可以得到妥善照顾,那么抵御风寒这种概率事件自然不用过于忧虑。
不过,除此之外,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一件事情在于,李纲行政固然出众,是个总揽朝政的好手,但他行事粗疏暴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看到他歇一歇,好让大家喘口气呢。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一位百骑平叛,顺便用一条腰带栓死了兵权的官家在此吗?大家不至于没有主心骨的。
回到眼前,韩世忠带着七八千兵,当然不可能引军入城,此时自去城外布置防务、设立营寨,而赵玖却在行在文武的簇拥下进入顺昌府,等到引百官探望李纲回来,又去安置下来,却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然而,等这位官家刚刚于官府大堂上落座,准备交代一下事情经过,通一下气的时候,同知枢密院的汪伯彦却小心翼翼站了出来……原来,顺昌府(阜阳)乃是淮上重镇,连结两淮,水陆通衢所在,所以区区三五日间早有各方讯息汇集于此,而汪伯彦到底还是行在这里枢密院的执掌者,却也不敢不报。
“五日济南府(原齐州,今济南周边)便没了?”赵玖目瞪口呆。“朕也是看过地图的,济南府那么大,还是京东东路首府,那济南城也是天下名城,人口众多,如何五日就没了?金军跑马过去也得五日吧?”
“好教官家知道。”汪伯彦言辞愈发小心。“知济南府刘豫举济南降金,济南府中原有守将关胜,本欲出城分寨据敌,却被刘豫毒杀,此事已经是十多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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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会有所思,首先关胜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其次便是刘豫他此时听来也有些影影绰绰的印象,大概好像是个知名汉奸的样子。而此时这些云里雾里的信息重叠到一起,赵玖大约心里明白,这应该就是过场动画以及剧【创建和谐家园】一类的东西了……自己远隔七八百里地,从未插手过山东事宜,蝴蝶效应应该也没扇过去,自然是无可奈何之事。
不过,赵官家这就想差了,他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扇出来的,或者说真正的大规模蝴蝶效应,早就从他停驻亳州开始,扫荡整个天下了!
就拿这件事情来说,实际上,如果赵玖没把李纲叫回来,而是一路南逃到扬州,那么这位著名汉奸可能要等到明年才会去已经残破的济南上任,并在那里投金;而如今,因为赵官家久驻亳州,并在彼处等到了李纲回来大刀阔斧重新整备朝纲,所以刘豫这个从河北逃回来的提刑官根本来不及去江淮转一圈,就提前上任济南府了。
但也无所谓了,大局之下,像刘豫这种被金军吓破胆,听到要去黄河边上上任便对执政恨之入骨的文官多的是!而且说句从心的话,济南府首当其冲,十万金军主力南下,便是真能支撑一二,也不过拖延几日,或者逼金军分下兵困城而已。
不然呢?
难道赵玖还有兵马可以去救援吗?若刘光世能在泰山南面稳住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反过来说,刘豫那些人身为高层,大概也是知道中原虚实的,再加上骨头软一些,秉性恶一些,所以才这么毫无压力的去做了汉奸。
“济南府后面是淄州(今山东淄博一带)吧?”赵玖想‘明白’了以后,倒是没有太多讶然之意,也没有过于谈论这件事情,这放在行在文武眼中自然是颇有气度了。“淄州知州是谁?”
“回禀官家,乃是赵明诚。”尚书右丞吕好问即刻回复,而这位副相既然知道赵玖忘记了不少人事,所以又主动多言了几句。“赵明诚字德甫,乃前宰执赵挺之三子,之前为贼臣蔡京所诬,留青州闲居十余载,数年前启用,历任青州、淄州,此番又被李相公就近任用……”
赵玖听到这里,却是忽然摇头失笑:“这个我自然知道,易安居士的丈夫嘛!此人应该不会降金吧?”
“自然不会!”吕好问回复的极为迅速。“宰相之子,焉能降金?如刘豫河北无赖子,方有此祸!”
“那就好。”赵玖一声叹气,继而言语明确。“行在这里说到底还是被阻隔于道路,待淮西贼丁进得破,李相公醒来,后事自有将军、宰辅共议……当务之急,问清楚前方蔡州、光州战局才对。”
此言既出,行在这里的众文武反而松了半口气……说来,人的心态真的很奇怪,李纲执政的时候,大家总觉得这厮太暴太躁,希望官家出来搅合一下;而等到李纲病倒,官家暂时主持局面,大家却又想起官家之前那些诸如‘能不能一战’的言语,却又担心官家会暴走,反而期望继续延续原来李纲的路线图。
但不管如何了,且不提行在这里众文武怎么想,也不提他们后来知道什么‘郡王’言语后的惶恐与轰动,官家回来召开了这次朝会,大约表态不会擅自更改路线图以后,大宋流亡朝廷到底算是安生了几日。
然而,这种安泰只是流于表面的,是大局崩坏之下的暂时稳定……而接下来几日,随着西南面刘正彦交战不利,或者说是淮西贼丁进自知兵弱,合重兵守城不出,使得刘正彦一时无奈;再加上李纲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情虽然稳定,却始终难以出来主持局面……顺昌府这里的安定却是越来越显得可笑,而躁动之意也弥漫于整个府城。
十一月十三日,又一个消息传来——早在数日前,宰相之子,易安居士的丈夫,淄州知州赵明诚虽然没有降金,却和这几年的许多大宋文官一样,选择了弃城而逃,且淄州所属本土军将数千,全被他带到了隔壁青州,淄州八日便告陷落。
这下子,行在全线震恐,又开始有人劝赵官家趁机从顺昌府改道东南,去扬州了!
当然了,此人遭遇了赵玖出井以来第一次手动操作处置……他不是要去南方吗?正好去琼州等黄相公!
然而,十一月十五日,仅仅两日之后,行在这里针对刘正彦的催促刚刚发出不久,又有一个坏消息传来:
且说,青州知州刘洪道是个好样的,他非但没有投降和逃跑,反而汇集了济南府、淄州的逃军,外加青州本地的兵马,拢共凑出了数万军民,并交给了本州大将郑宗孟统帅,而郑宗孟也没有怂包,他主动引兵在青州和淄州的交界处,借着地利与金军主力展开了一场野战!
结果,被坐拥五个万户的金兀术一战而覆!
到此为止,京东东路的大宋官方力量基本损失殆尽,整个京东东路都可以宣告彻底沦陷了。
行在这里,被惊的居然失语了一整日,而随后青州州治的知县张侃以身殉国,刘洪道和赵明诚一并南逃的消息陆续传来,却根本无人理会了……因为整个行在都乱糟糟的,大面积请求赵官家即刻动身往东南的上疏络绎不绝;少数建议沿淮河布置防线的也有;弹劾刘正彦无能,请韩世忠替之的更是几乎所有奏疏必备的言语。
当此乱局,下午时分,合力压住了粘罕主力出现在洛阳、陕州一带情报的几位中枢重臣,在尚书右丞吕好问的带领下集体探望李纲回来,便即刻再去拜见官家,准备临时召开政事堂会议……然后却惊愕发现,赵官家居然在这个要命的关头扔下城中文武,偷偷出城去颍水边上的韩世忠军营了。
“良臣为何不系玉带?”赵玖立在河堤上许久,终于等来了匆匆赶来的韩世忠,而甫一回头开口便引得一旁杨沂中心中微微泛酸。
“如此贵重宝物,臣哪好真的天天带着呢?”刚刚登堤的韩世忠匆匆一礼,便咧嘴而笑,不过这次倒是站的挺直。“放营中让夫人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