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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新书_七月新番》-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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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郎署之行,倒也不是全无收获,第五伦领到了自己的官袍和印绶,代表中级官吏的铜印黄绶挂在全黑的皂袍上,倒是很有精神。

        从今天起,他就是三百石郎官,又称之为“下士”。

        新朝官吏等级分明,效仿周时制度,从最高的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加上附城为诸侯。中二千石曰卿,二千石曰上大夫,比二千石曰中大夫,千石曰下大夫,六百石曰元士,五百石曰命士,四百石曰中士,三百石曰下士,秩百石曰庶士。

        算下来,一共15级,第五伦才是2级小官,在这座官阶金字塔处于底层。

        而扬雄,曾经爬到过比二千石的中散大夫,还作为王莽的御用文人,为他取代汉朝唱了不少赞歌。

        只是,这十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个本该在新朝混得不错的文人丢了饭碗,如今孑然一身,家徒四壁呢?

        带着疑问,第五伦不由看向他家堂宇,扬雄又来了,正一边蹭着酒和饭食,一边与慕名而来的王隆聊辞赋。

        王隆刚来拜访,奉上自己的前作《秋菊赋》,表示要向扬雄学习,也写一些体国经野,义尚光大的鸿裁雅文出来,流传后世。

        扬雄却神情复杂地看着这后生,摇头拒绝:“辞赋者,童子雕虫篆刻也,壮者不为,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写赋了。”

        这时仆从第四喜端着饭食上来,嫌弃扬雄不请自来,遂无情戳穿了他:“扬翁,这不对罢,我怎么经常见,有好事者载着酒肴来向你请教游学时,你从未拒绝呢?”

        这话让扬雄老脸一红,他这几年处境艰难,而除了一身学问又身无长物,只能靠“卖知识”来混点酒钱,吃人嘴短嘛。

        但那些所谓的游学【创建和谐家园】,不过是冲着他文名而来,利用完就断了交情。唯独来自巨鹿的太学生侯芭比较实诚,一直对扬雄以师待之,每隔几天就背着粮食,来替他清扫院落。

        王隆对辞赋太过着迷,怎肯放过这“司马相如后第一人”,钱他家有的是,遂表示,愿意带着束脩和美酒再来拜访,希望扬雄能收他做【创建和谐家园】。

        听到“酒”字,扬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神情变得十分犹豫。

        他虽然老来贫贱,却也不是没有机会挣钱。当年撰写《法言》时,蜀中有富人愿出十万钱,就希望在书中留下名字。扬雄断然拒绝,说富人无义,正如圈中的鹿,栏中的牛,怎么能随意记载呢?

        可此一时彼一时,肚子里的酒虫不饶他啊,扬雄最后只能长叹息道:“既然君子心意至诚,我便随便指点一二罢。”

        “我其实没什么天份。”

        算得上汉朝数一数二的辞赋家扬雄谦逊地说道:“但只认准一点,基础要打牢才行。好好记住这句话,能读千首赋,则善为之矣!”

        王隆拼命点头,听得很认真。

        扬雄笑道:“我这些年收集了古今几乎所有辞赋,从屈子到本朝宣帝时的蜀人王褒,应有尽有。文山,你且去将它们全诵读十遍,抄录三遍,再来见我!”

        王隆没察觉不对,只以为掌握了秘籍,欢天喜地地跟着侯芭去扬雄家了。

        第五伦和景丹在旁听着,差点没笑出声来,果真是随便指点啊,看来,扬雄起码有五六天清净了。

        扬雄也不回家,还赖在这,眼睛不时看向第五伦,欲言又止。景丹了然,立刻起身回屋,他才拄着杖一瘸一拐过来,朝第五伦拱手。

        “昨日得了伯鱼相救,又在桓君山和我【创建和谐家园】公辅面前,给老朽留了一点颜面。我家贫,除了空空的酒坛就再无他物,实在是无以为报。”

        扬雄抬起头,态度真诚:“老朽七十有一,此生禄禄,若说还有什么自得之处的话,那便是学问广博。”

        “伯鱼若是像王隆一般,想要学老夫的一门学识,我一定尽心教授,分文不收。”

        第五伦却没太大热情:“小子来自陋乡鄙野,孤陋寡闻,除了辞赋,还真不知大夫都会什么?莫非是五经?”

        扬雄摇头道:“我少而好学,但不为章句,训诂通而已,对五经不太擅长。”

        他和桓谭,都不是典型儒生,反感在五经章句里耗尽一辈子的俗儒,认为读了原文理解圣人之言即可,而将时间用在试图蹚出一条新路上。

        扬雄着迷老庄玄学,桓谭则对无神论十分笃信,只是这一路荆棘,殊为不易。

        而扬雄确实是位高产的大才子:“我好古而乐道,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

        “以为经莫大于《易》,故作《太玄》。”

        “传莫大于《论语》,作《法言》。”

        “史篇莫善于《仓颉》,作《训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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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莫丽于相如,作四赋而传颂甚多。”

        “至于其他篇章,则有《蜀王本纪》《赵充国颂》等。”

        说了这么多,扬雄却丝毫没提《剧秦美新》,那才是他流传最广的作品吧,都变成朝廷宣传教材了。

        提及自己的得意之作们,老扬雄也恢复了一点自信,笑道:“不知伯鱼想学哪一种?”

        但第五伦拒绝得很干脆。

        “不,我不想。”

        ……

      第33章 你也配叫刘秀?

        听到第五伦拒绝,扬雄的面色垮了,一下子变得十分失望,方才的昂扬自信也瞬间褪色。

        他恢复成了那个口吃不能剧谈,被兵追得从天禄阁上跳下,被人嫌弃只能以酒度日的落魄老叟,只讷讷起身,拱手告辞。

        “子云翁且慢。”

        第五伦却叫住了他:“我倒是对子云翁昨日一显神通,却没有列入这些得意之作的《方言》,有些兴趣!”

        听到这扬雄却是一愣。

        除了想要“报恩”不欠人情外,扬雄对第五伦其实是有些喜爱的,毕竟第一印象太好。

        他家五代单传,传到扬雄时,两个儿子又同时死去,尤其是最聪慧的小儿子扬信。9岁时就能和扬雄辩谈那本以艰深而著称的《太玄》,竟也早早离世,让扬雄痛不欲生。

        而侯芭虽然勤勉,但才学有限,对扬雄最得意的《太玄》《法言》理解有限。王隆等人,则只对扬雄早就自我厌恶的辞赋感兴趣。

        若是能再收位有天赋的好【创建和谐家园】,将这些耗费了他一生心血的学问传下去,就好了!

        却不料,第五伦只对他最冷僻学问有意向。

        这方言一书,全称是《輶(yóu)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

        据说周、秦时期,每年八月会派遣輶轩之使,到各地采集异代方言,

        收集整理之后,收藏起来,便于考察天下风俗。

        秦朝灭亡后,这些文献散落殆尽。像前朝刘向这样的大儒,也只是闻其名,而不详其职。

        倒是扬雄在蜀中时的老师严君平记诵千言,略知梗概。扬雄从学,并以此为基础,积三十年之功,终于收录天下各处方言于一书。

        在时人看来,这是不入流的杂学,连扬雄也觉得,这不过是自己兴趣所在,为了完成师长夙愿而作,乃是悬诸日月,不刊之书。等自己死了,送入石渠阁收藏即可。

        殊不知,第五伦倒是觉得,扬雄方才列举了种种学识,都没什么用处。

        辞赋作得好又如何,给王莽再写一篇剧秦美新?至于什么《太玄》、《法言》,光听名字第五伦就没兴趣。易经和论语第五伦晓得,但扬雄仿照体例所作的两本书,恕他历史不好,怎么根本没听过啊?

        第五伦暗道:“应该只是扬雄的自嗨之作,后世要么失传,要么束之高阁了,一定是这样。”

        他时间精力有限,不能用于实际的知识,诸如繁杂的章句训诂,第五伦是不会去学的。

        但方言这项技能,第五伦有兴趣尝试着学一下。

        第五伦之所以来常安,一是为了见识下王莽的“新朝雅政”究竟是如何闹得天下大乱,二是想与国师“刘秀”会一会。第三嘛,则是想在人物荟萃的京师结交四方豪杰,以待他日之用。

        但这两天在郎署里,跟来自各州郡的孝廉们相处一番后,第五伦发现,大家光是想好好说话沟通都很难。

        这年头十里不同音是常事,若是相隔千里,彼此方言基本就完全听不懂了。确实有洛音雅言作为“普通话”,但这年头没有拼音字母,随着时间推移,雅言本身都在产生偏差。就更别提因人而异,有的人不说雅言还好,一说你会发现……

        “他还不如说方言呢!”

        正因如此,数百人的郎官中,除了萧言与一帮前朝遗少自成一派外,基本都按地域分出不同圈子,彼此交流很少。

        音韵相同是最简单的结交理由,谁会跟彼此无法交流的外乡人交朋友呢?

        反正闲着也闲着,倒不如跟扬雄将这方言之术粗略了解下,多一项技能好过没有,以后可以说一句:没人比我更懂方言。

        最起码,夸人和骂人的话得知道。

        见扬雄久久不言,第五伦笑道:“莫非子云翁不舍得?”

        “非也。”扬雄摇头:“只是想起,伯鱼是第二位对这学问有兴趣的人。”

        “哦?第一位是谁?”

        “当朝国师,刘颍叔。”扬雄露出了苦笑,不再想提这件事,他还是习惯称呼国师曾经的名字:刘歆。

        二人一起做过黄门郎,曾是莫逆之交,一起交流学问,抨击前朝成哀的黑暗政治,又同时被周身散发着儒家理想之光,俨然周公再世的王莽吸引住,甘心受他驱使。

        但随着年纪渐长,随着新室的种种弊病显现,二人理念相左,居然反目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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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雄不愿再多提及老友,只打起精神来,开始给第五伦传授学问。

        他前脚才支使王隆去翻阅辞赋自学,对第五伦却极上心,找来藏在家中的方言一书,耐心地说教。

        “这天下方言,大致可分为十四区域。”

        “秦晋为一系,梁及西楚为一系,赵魏自河以北为一系,宋卫及河内为一系,郑韩周自为一系……”

        ……

        常安城郊的太学区舍处,刚来报到,准备在此游学一年半载的刘秀,正在面临一场刁难。

        “你这前队人,名字叫甚么不好,偏要叫刘秀!这不是让吾等为难么。”

        来为他们登记名册的博士【创建和谐家园】趾高气扬,手持木牍毛笔,对刘秀、邓禹等人呵斥起来。

        前队,是王莽更改的南阳新名,南阳人都觉得难听无比,好好的南方大都会,一下子变成里闾小村的感觉。

        可却又没办法,与他们同病相怜的还有河东、河内、弘农、河南、潁川,六个难兄难弟被凑成了王莽的“六队郡”,紧紧围绕着改名为“保忠信卿”的洛阳城。

        但刘秀万万没想到,新室改名居然改到自己头上来了。

        原因无法,博士【创建和谐家园】说,国师公就叫“刘秀”,二人重名了,于是他要求,刘秀平日里爱怎么叫怎么叫,却得重新想个名记在薄册上。

        邓禹年少英才,有些不服,辩驳道:“只听闻为天子登位,布名于天下,四海之内,无不咸避,却没听说过要为四辅三公避讳啊。”

        听说国师公原名刘歆,正是为了避汉哀帝的同音名,才在二十年前改称“刘秀”。

        如今却是少年变恶龙,要将改名强加到别人身上了。

        邓禹还是嫩了些,论掌故,哪里敌得过这些博士【创建和谐家园】,却见那【创建和谐家园】冷笑道:“前汉时还真有为外戚避讳的,禁中者,门户有禁,非侍御者不得入,故曰禁中。新室文母太后之父,大司马阳平侯名禁,当时避之,故从此以后皆曰省中。”

        “如今国师公嫁女予太子,也算外戚,避讳情理之中,一字尚且要改,何况你是姓名一齐撞了。”

        “再者,太学中不少博士皆是国师公高徒,若是他们拿着薄册念名,念到‘刘秀’二字,岂不是直呼师长尊讳,是大不敬了?休得多言,速速想个写上去,往后在太学中,你也多称字,少说名。”

        这一席话,让素来谨厚的刘秀都忍不住捏了捏拳头。

        他这名,是亡父取的,是岁县界有嘉禾生,一茎九穗,因名曰秀。出生后三个月,告于舂陵祖庙,让祖先知晓,岂能随意改动,哪怕只是临时。

        若换了刘秀的长兄刘伯升在,肯定大骂“这太学不上也罢”,拂袖而走,继续琢磨他的复汉大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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