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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奶待我好!”
祖孙俩说不出大道理,但她们用实际行动证明着:
人与人之间的善意,从来都是相互的。
吃完混沌,赵锦儿把篓子接过,“我来背。”
秦老太越发满意这个孙媳妇,嘴里却道,“十来斤的东西,哪里就压死了老太婆。”
怕油蹭到茶点上,秦老太把肉单独拎出来,“你背篓子,肉我来提。”
赵锦儿也一把接过去,“都我来,我年轻,有的是力气!”
“这孩子!”
一老一少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往街头等生意的牛车走去,赵锦儿突的停下脚步,“奶......”
“怎了?”
赵锦儿指了指卤肉摊边的一对母子,“前头那两个,好像是我婶子和表弟。”
“那不正好吗,打个招呼,跟亲家一起回去。”
秦老太爽朗的笑了,“亲家婶子正在割猪头肉哩,怕不是在准备你回门的午饭,也是有心了。”
赵锦儿不太相信婶子会对她这么好。
转念一想,婶子或许以为自己今天会跟夫婿一起回去,打算盛情招待侄女婿呢?
第9章
祖孙俩刚走近卤肉摊,就听见赵锦儿堂弟柱子问道,“娘,听隔壁李大娘说今天是阿姐三朝回门的日子,你这是给阿姐和姐夫准备菜食吗?”
听见柱子这么问,赵锦儿和秦老太也竖起了耳朵。
岂料她婶子蒋翠兰当即就拍了柱子一脑袋。
“你阿姐嫁的可是个痨病鬼,怎么能让他们回门,把病过给你怎么办?再说,秦老婆子买你阿姐去做冲喜童养媳的,会放她回来?往后就当没这个姐姐了,反正也不是亲生的。咳,只可惜家里的活儿没人干了!”
赵锦儿的心一阵阵发凉,婶子竟然知道秦慕修有病在身,只瞒着她一个人而已。
为了八两银子,才不管她会不会早早就当寡妇。
秦老太也气得脸都白了,什么人呐这是!
这可是亲婶子!
想上去替锦丫头骂几句,又怕她难堪,想来想去还是把她拉到旁边避一下吧。
不妨却被柱子眼尖看到了,“阿姐!”
蒋翠兰闻声立即回头,见赵锦儿和一个半老婆子站在一起,立即心生嫌弃,连招呼都懒得打。
正准备拉着柱子走,突的瞥见赵锦儿手里的两大刀五花肉。
这丫头怎么会提着两刀肉?
那老婆子是秦家老婆子?
又偷偷往赵锦儿背上的篓子瞅了两眼,好家伙,里头油汪汪的桂花糕白花花的细砂糖,好像还有红枣和瓜子儿。
这不是回门才会准备的茶点吗?
莫不是要带给赵家的?
蒋翠兰吞了口口水,立即换了一副笑脸,上前一把拉住赵锦儿。
“瞧我这眼神,这不是我们锦丫吗!锦丫啊,你不知道这几天婶子多想你!家里少了你,总觉得空落落的,婶子每晚都忍不住抹眼泪啊!”
要不是刚才听到她说的话,秦老太和赵锦儿都快被她的演技征服了。
此刻看她惺惺作态,祖孙俩都有点作呕。
赵锦儿到底脸嫩,以为婶子只是做样子给秦老太看,就低头抠着脚丫不说话。
秦老太却是一眼就瞧出,蒋翠兰是瞄中茶点和五花肉了。
碍着亲家身份,到底不好不理睬,“是亲家婶子吧,锦丫头这几天也想娘家呢!”
蒋翠兰抹了抹一滴眼泪都没有的眼角。
“这是亲家奶奶吧?孙媒婆没糊弄人啊,瞧瞧您的衣裳料子,比咱们破衣烂衫的好太多了,哟,这还割了肉,我们家都大半年都没闻见过肉味儿了。”
秦老太虽看不上她这赤果果的贪婪样子,想着好不好的也就这一遭,把三朝回门礼给了她,往后锦丫头就彻底跟赵家划清界限了。
便道,“今儿是锦丫头三......”
不料赵锦儿突然捂着胸口咳嗽不止,片刻就咳得脸颊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人都蹲到地上了。
秦老太吓得连忙去扶她,“锦丫头,你怎么了?”
赵锦儿卡了一口痰在嗓子眼,含混不清道,“嗓子又干又痒,自打前天和阿修在一屋就这样了,今早还吐了一口血。”
说着,对老太挤了挤眼睛。
秦老太何等精明,立马意会赵锦儿的意思。
这丫头!
看着傻乎乎,心里有成算啊!
既然锦丫头自己不愿叫婶子占了便宜,就不怪她老婆子不给亲家面子了。
做戏谁还不会了?
秦老太当即也揉了揉脖子开始咳嗽。
“咳咳!没办法,一大家子都有的老.毛病,你既然嫁到老秦家来了,免不了的,吐血而已,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咳咳!”
秦老太上了年纪,嗓子里本来就有几口老痰,一边咳一边吐的,直吓得蒋翠兰护着柱子往后连退好几步。
好家伙,这痨病果然厉害,刚进门没两天就咳成这样儿了!
赵锦儿扶着墙角站起来,白着脸道,“婶儿,今天是我三朝回门的日子,阿修病得下不来床,全家最健朗的就是奶了,她陪我回娘家,您不介意吧?”
蒋翠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用回门了!一家子身体都这么虚,你好生回去伺候着,哪儿都别乱跑了,尤其不要往赵家跑了。”
赵锦儿又扭头对着手里的肉虚咳了两声,“那您把这肉带回去吧,这是秦家的一点新意。”
蒋翠兰一直就馋那肉,可刚才赵锦儿对着咳了两声,她哪里还敢要。
“别了别了,你家病人多,带回去大家补补身子,就当是我送亲家的!”
秦老太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娘皮脸可真大!
赵锦儿见婶子不肯要肉,满脸伤心,又去解篓子,“那您把这些茶点带回去吧,咳咳!怎么的也是我婆家的心意啊,咳咳!”
“不要了不要了,你们带回去吃吧,你叔叔在家没人照顾,我不跟你闲唠嗑了,回见!”
蒋翠兰说完,搂着柱子逃也似的跑了,生怕那祖孙俩给她手里的半斤猪头肉也给吐上唾沫星子。
望着婶子堂弟远去的背影,赵锦儿紧紧咬着唇瓣,心里却是释然。
婶子说得不错,她是八两银子卖出来的,往后就当没有那个娘家了。
“奶,糕点带回去给妙妙慢慢吃,肉咱们做成腊肉过年吃。”
见她这样明辨是非,秦老太欣慰,又有些不是滋味:
在娘家时再苦再累,嫁出去的女子都把娘家当个根,锦丫头婶子那番话,是把她的根生生拔了。
“锦丫头啊,往后老秦家就是你的家!”
赵锦儿眼眶酸酸的,“我知道,从小到大,除了爹爹,就属奶对我最好。”
秦老太不失时机的促进一下小两口感情,“阿修也关心你呢,他只是身子不好,很多事不能亲力亲为,但奶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们的将来的日子会红红火火!”
提到阿修,赵锦儿想起什么,“奶,她们都说阿修是痨病,但我听了两天他的咳嗽声,并不是痨病,就是比较严重的肺喘而已。”
第10章
秦老太一向对秦慕修的病很忌讳,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提起痨病都如谈虎色变,生怕给传染了。
这些年,也带着秦慕修求了不少医问了不少药,有说是肺痨的,也有说不是肺痨的。
以至于她老人家至今也不能断定孙子到底是什么毛病。
这会儿听赵锦儿说不是痨病,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阿爹活着时候是赤脚大夫,我跟着他到处给乡邻看病,也学了点皮毛。"
赵锦儿头头是道,“这肺痨病人,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咳嗽声从肺里出来的,但阿修的脸色只是苍白,嘴唇颜色也正常,咳嗽声是从嗓子里出来的,这是积年肺弱的表现,跟痨病不相干。奶,阿修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早产或者受了冻?”
“你说的太对了!”
秦老太激动得老脸都红了,“他娘怀他时不知怎么闪了腰,提前一个月生的他,最后把自个命都送了,可怜他爹千里迢迢给他抱回来,爷俩又在路上受了凉,他爹直接风寒死了,他倒是扛下来,没想到落下这个病根!既然不是痨病,那就有治咯?”
赵锦儿没想到秦慕修身世这么惨,心想往后可一定要多关怀他。
“有治是有治,但是这病是胎里带的,拖了这么多年,治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最重要的还是靠养。”
秦老太不由抹起了眼泪,“要说没爹没娘的孩子可怜呢,他大伯大娘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能把他养大就不容易了,哪里还能拿得出银钱给他看病,这些年就耽误了他。”
赵锦儿也是孤儿,对此深有感触,“奶您别伤心,咱现在不是有银子了吗,这就去给他抓药,我自己能估摸着开个方子,还省了看诊费。”
秦老太见赵锦儿不卑不亢,时时惦记着自家孙子,转悲为喜,“好,好,这就去抓药。”
到了药铺,赵锦儿直接道,“掌柜的,我要北沙参四两,麦冬、生地、川芸各二两五钱,再配三两川贝母,一两八钱鱼腥草。”
掌柜的不料眼前小丫头能自己开方,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是治肺喘的方子啊。”
赵锦儿点头,“我家夫君胎带的肺喘,想给他调理调理。”
这么点大就嫁人了,还嫁个带病的,掌柜的眼神带了同情。
包好药,笑道,“那你们可是走大运了,调理胎带肺喘的话,我这里刚来了好东西,配上药一起用,管保好得快。”
不等赵锦儿开口,秦老太就先问道,“什么好东西?”
“三佛齐来的金丝燕窝,隔两天炖上一盅,吃上半年一载,什么肺病都能好了。”
“怎么卖呢?”秦老太顿时来了兴趣。
真有这样好东西,砸锅卖铁也要买!
“八十两一斤,一斤就够吃半年了。”
秦老太惊掉下巴,八十两一斤。
房子拆了也买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