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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弃？”
闪电的光照射下来，慕夭前面的路被一个巨大的影子遮住。
透过电光，慕夭清晰地看到他的身上，一根根蓝色的血管突起又变平整，一双眼睛变成了猩红色。
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猎物一般，没有半分感情。
慕夭暗叫不好，刚想往下走，脚踝已经被人死死得捏住。
“殷弃，是我。”
她的身子被他举起来，像是在把玩自己的玩物。
“殷弃……”
慕夭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么陌生的殷弃，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看见。
如果说那时候他还存有人的意识，那么现在的殷弃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怪物。
闵芸琦的话回响在耳畔，慕夭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殷弃，如果他真的变成了怪物，她应该如何自处。
她终究是把自己想得太过坚强。
第22章 慕夭跳楼了
“嘭”地一声，慕夭的身子直接被摔了出去，腰间的疼痛让她惊叫出声。
“殷弃，我是慕夭啊！”
慕夭半坐在地上，试图唤醒他的记忆，可是他像是玩腻了一般，又开始重新把其他东西捡起来摔在地上，他的脑中似乎只有这一个重复的动作。
慕夭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上的监控视频也已经摔坏了，睿风给他的求救按钮也不知所踪。
“殷弃，你看看我！我们说好今晚要一起度过的。”
慕夭的声音总算引起了殷弃的注意，他几步走过来，速度快得惊人，眯眼看着地上的人。
“殷弃，跟我回去好不好，过了今晚就什么都好了。你的伤口还在流血，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没有再摔东西，慕夭欣喜不已，试图朝着他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殷弃看了一眼，弯腰直接扼制住慕夭的喉咙，把她从地上拎起来。
慕夭拼命得瞪着腿，抓住自己脖子的手却在不停地收紧。
“殷……弃……”
慕夭一边努力地呼吸，一边用手拍打着他的手臂，试图用手把他的手指扳开。
可是此刻的殷弃力气大得惊人，慕夭用尽浑身力气都没办法将他的手指挪动半分。
慕夭真的怕了，她难以想象如果自己死在殷弃手中，如果他有幸还能清醒过来，他该是怎样的伤痛。
喉咙被他捏得生疼，慕夭拼命得拍打着他的手臂，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濒死感将她包围。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死过一次的慕夭更害怕那种无助绝望的感觉，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应不应该进来。
抑或者是，她应不应该选择给自己和殷弃一个重来的机会。
就在慕夭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殷弃又突然把她重重得摔在一边。
五脏六腑似是移位了一般，搅在一起的疼痛感让慕夭大叫出声。
绝望和崩溃一点点蚕食着她的内心，这样的殷弃太可怕了。
唇角磕破了皮，腰背处传来的疼痛感已经让她麻木了。
殷弃猩红的眼在慕夭身上掠过，又继续摔着其他的仪器一路爬上了楼梯。
“慕小姐，你还好吗？”
慕夭背靠在墙壁上，听到睿风的声音忽然觉得格外亲切。
“怎么了？”没想到他给的求救按钮竟然还有通话功能。
“慕小姐，如果今晚不能让少爷清醒过来，他最终应该会被体内的暴戾因子爆破血管大动脉，只有死路一条。”
说话的是陈医生，慕夭无力得瘫倒在墙上，“他现在已经不认识我了。”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十倍的药剂注入少爷体内，这样他就会清醒过来了。”
“副作用不是会引起脑出血之类的吗？他最后不还是要死？”
“脑出血还有抢救的可能，痴呆或者瘫痪殷家都能养少爷一辈子，但是死了，人就没了。”
死了，人就没了。
这句话一遍遍重复在慕夭的脑海，殷弃的骄傲绝对不会让他瘫痪或者痴呆一辈子，所以那药剂她是不可能用的。
“能把他关起来再想办法吗？”
“慕小姐不愿意给少爷注射药剂？”睿风不答反问。
慕夭没有回他，外面已经下起了大暴雨，几阵风吹进来，头脑清醒了不少。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良久的沉默，伴随着楼上时不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上天真是会跟她开玩笑，重活一世，就要让他和殷弃以这样的结局终尾吗？
“慕小姐，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陈医生顿了顿，补充道，“之前您的出现让少爷冷静了下来，我猜测，可能是因为您在少爷心里很重要，他不想伤害你，如果您能做什么事【创建和谐家园】一下少爷，或许他还能清醒过来。”
“【创建和谐家园】一下他？”慕夭自嘲得笑了，难不成让她现在当着殷弃的面去跟别的男人暧昧？
她觉得那男的一定活不过三秒。
慕夭拿起求救按钮，一瘸一拐地顺着楼梯爬上去。
三层和四层都已经被砸的乱七八糟，五层是顶楼，顶楼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隔层空间，里面没有设计窗户和门，天空的余光还能透一点进来。
慕夭借着光总算看清了殷弃此刻的状态。
俊逸的脸庞此刻布满了经络，几处肌肉变形扭曲在一起，蓝色的筋脉里像是有小虫在蔓延一般，已经有好几处筋脉彻底鼓了出来。
慕夭突然想到陈医生刚才说的话，如果他今夜不恢复清醒，所有的血管都会爆开。
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他变成这样？
上一世的她只当是个玩笑，如今却希望他能安然。
慕夭脸上的笑带着几分凉意，她几步上前，殷弃已经将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殷弃，你不是说要一辈子对我好吗？这才过了半天你怎么就忘了？”
此刻的殷弃完全听不懂慕夭的话，没有立刻赶过来只是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慕夭的额角上。
那里，鲜红的血迹顺着脸颊流下，在血液里显得有几分瘆人。
“血……”
殷弃呢喃着，几步朝着慕夭走过去。
“殷弃，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是你悔约了。”
慕夭边说着后退，不让殷弃触碰到自己。
她害怕了，害怕那种呼吸不过来的濒死感，更怕自己死在殷弃手里。
上一世的悲剧，就终结在上一世吧。
“睿风，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慕夭对着按钮，脚步后退到隔空的房间中心。
那后面，是没有护栏的房屋边缘。
没有回音，慕夭管不了那么多了，殷弃已经逐步朝着她走过来。
“夭夭……”
外面的风雨声太大，殷弃的这一声呢喃淹没在风雨里。
慕夭定定得看着殷弃，后退到房屋边缘，嘴角带着笑意，“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让我回来重新告诉你我爱你，我不是那个惧你怕你的慕夭，我是你的夭夭，希望如你所想，下辈子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慕夭没有看下面有没有人替她撑起救生气垫，这一跳她需要太多的勇气。
耳畔是风雨声，终究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呐喊。
好想听他再喊她一声“夭夭”。
第23章 我愿意放手
慕夭不知道睿风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摔下去的那一刻，只听到耳边充斥着各种汽笛声和尖叫声。
“夭夭……”
耳边是殷弃的呢喃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慕夭皱眉，她难道又回到两年后死去的时候了吗？
她摔死了？
“少爷，医生说慕小姐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您还是先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
“不用，你出去。”
睿风叹气，再三回头还是走了出去。
慕夭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昏迷。
可是她的意识还在，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夭夭，对不起，我应该把自己关在笼子里不出来的，我应该提前把药剂注射下去，这样我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他的语气中满是懊悔和自责，慕夭只觉得自己的心抽动了一下。
她不想他这么难过，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昨晚的样子，她就止不住害怕，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
幸好最后他还是清醒过来了。
“为什么夭夭还没有醒来，你们不是说她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吗？”
“这……”医生迟疑了一会儿，解释道，“按理说慕小姐的头部并没有受重伤，这样一直昏迷不醒也在我们意料之外。”
“你来说。”殷弃指着家庭医生，脸阴沉得可怕。
“我把慕小姐的脑电波检查报告研究了一番，按照脑电波的提示，慕小姐目前应该不是昏迷不醒，甚至可以说，她是可以听到我们的交流的。”
陈医生的言论把慕夭吓了一跳，他不愧是殷家老爷子花重金雇来的医生。
现在的她就像是个偷听者，没想到陈医生通过脑电波就能判断出她现在是完全意识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