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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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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小园这时候才意识到腰间缺了点什么,还没来得及竖起一根汗毛,就见那钱袋子已经回到自己鼻尖底下,顺手接过来,目光朝上一看,武松没正眼瞧她,鼻子尖指指,意思是小心收好了。

        合着还怨她没把钱看好?

        武松余光看出她一脸不服气,放低声音,惜字如金地解释:“让嫂嫂受惊了。”

        这分明是说,犯罪行为他早就瞧见了,为了人赃俱获,才等到小偷得手之后才动手抓。因此是“让嫂嫂受惊了”。

        还带钓鱼执法的?

        潘小园脸上红了又白。这年头,县衙里能投诉公务员不能?

        武松却不再瞧她,也没接收到她那个隐蔽的白眼,只是盯着那小偷,命令道:“抬起头来。”

        立刻有眼尖的认了出来,叫道:“这不是董蜈蚣,啧啧,不务正业的,偷到县衙门口来啦!”

        那小偷浑身一颤,也不分辩。立刻又有人想起来了:“嘿,前个月狮子楼雅间里丢了金银酒器,查出来,不也是他干的么!打了一顿呢。喂,大家来瞧瞧,就是这个人,以后小心他些!”

        还是惯犯。武松见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有些人还凑过来,颇有拳打脚踢的架势,便不再耽搁,手提着董蜈蚣衣领,轻轻把他提得立起来,“去县衙吧。”

        武大还眼巴巴地看着武松,似乎是想让他在炊饼摊旁多站一站。武松有些抱歉地朝哥哥一点头,意思是先处置了小偷再说。

        众人立刻嬉笑着起哄:“去县衙!打他板子!看他还敢偷东西!”有人捡起一个被挤掉地上的炊饼,用力朝小偷身上扔。

        还有拍马屁的:“武都头新官上任,果然雷厉风行!这些小偷小摸可不敢再造次了。嘿嘿,都头请,这边走。”

        武松往前一看,武大的炊饼摊子前面已经挤得水泄不通,全是等着去县衙看热闹的。阳谷县地方小,难得来这么一出大戏,现在错过,下次更待何时?

        小偷董蜈蚣还在他手里扭。武松冷冷呵斥了一声,转头淡淡道:“乡亲们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哪有人听他的,大伙反而簇拥得更紧了。人群一挤,地上又掉了好几个炊饼。

        武松略略皱了皱眉头。他本不喜排场,这种扭送犯人的事情,平日里自然会派跟班的衙役,将看客先请走,免得节外生枝。但今日已经下卯,身边并没有人。而周围人头攒动,人人脸上都兴奋不已,竟和当日他打虎荣归的架势没什么分别。

        倒是有人自发出来帮他维持秩序。馄饨铺后面转出来几个汉子,大声道:“喂喂,都别妨碍了人家都头办案,大家快各干各的去吧!兄弟们,咱们先回!”

        几个汉子嗓门大,几双大手来回挥,百姓们这才像羊群一般,慢慢往外散。武松朝那为头的汉子看了一眼,颔了颔首,提起脚步便走,离开武大的炊饼摊,穿过小巷,朝县衙走过去。

        那汉子却迎上来,朝武松手里提的小偷一看,失声叫道:“嗳,兀的这厮,不是我那董三兄弟吗?”

        董蜈蚣急忙道:“是我,大哥救我!”

        几个没走远的百姓都吃一惊,回头看。

        那汉子似乎火气挺旺,大冬天的,也挽着两双袖口,露出左手腕上一个青龙头,右手腕上一截白虎尾,看看武松,又看看董蜈蚣,好似明白了什么,须发戟张,大怒道:“你这厮,从小不成器,害得我姑父姑母吃了多少苦,呕了多少气,现在倒好,做起贼来了!”

        董蜈蚣连忙叫道:“我没有……”

        那纹身汉子喝道:“没有,怎的让都头拿在这里?”一脚踢上去,劈头盖脸地骂道:“畜生!就是欠教训!今日替你爹娘教训你!”

        董蜈蚣痛得大叫一声。旁边几个年长百姓连忙上前劝。

        武松将董蜈蚣一提,叫道:“且住手,你是这贼的什么人?”

        那纹身汉子兀自气忿忿的,鼻孔喷气,道:“这人是我姑表兄弟,从小不学好,今日让都头看笑话了,待我回去,细细教训这小子,看不把他这张混皮给剥了!”腰里解下几贯钱,赔笑道:“都头,小人替他给你赔礼啦,休嫌轻微,让小人把他领回去吧。”

        武松没接,也没发话。那纹身汉子瞪了董蜈蚣一眼,喝道:“畜生,还不快跟我回家!”一把将钱挂在武松胳膊上,伸手便来拉人。

        周围看热闹的已经少了很多,只剩几个腿脚慢的大爷大娘,纷纷道:“唉,这是从小缺了管教啊,还得让家里人操心,唉唉……”

        人情社会,清官不管家务事。家人出面将犯了事的小贼领回去批评教育,似乎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武松看看那纹身汉子,又看看董蜈蚣,将钱掷还,说:“不用了,这人是惯犯,苦主不止这小贩一个,还是到衙门里分说清楚比较好。”说毕,拉着董蜈蚣就走。

        那纹身汉子追上去道:“都头是嫌礼轻了?这,这……”

        武松头也不回,道:“欺我眼生么?这贼偷东西的时候,你们几个就站在旁边把风。”

        那纹身汉子脸色一变,眼角露出些许狰狞,跟武松大步并行了几步,微微挡在他身前,低声道:“都头新上任,前些日子又住在亲戚家里,弟兄们不方便前去拜访。都头大人大量,还请恕罪,改日小人们必将登门孝敬。”

        一面说,一面袖子挽高了些,胳膊上的青龙白虎各露出半个身子,张牙舞爪地甚是吓人。与此同时,左近小巷里不声不响地走出来几个汉子,同样是高大威猛,互相递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

        几个看热闹的百姓见势头不对,纷纷走了。巷子里只剩武松一个,手里提着董蜈蚣。董蜈蚣明显有了底气,脸色回复了些,又回头朝远处的炊饼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纹身汉子见己方人多,话语也稍微强硬了些,朝武松作了个揖,笑道:“小人贱姓范,江湖人称铁臂猿猴,祖辈在这阳谷县居住。都头新官上任,怕是还不太清楚我们阳谷县的规矩。哥儿几个在县内也都是有名有姓的好汉,以后这种事,都头还请睁只眼闭只眼,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兄弟们手下的小厮可不敢玩大了。我们还指望都头步步高升,大家做长久的朋友呢。”

        这话的意思更明确了。武松是客,对方是主。拿了我们的好处,以后黑白两道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便也会约束手下,作案时便不会太过猖獗,让你在知县面前,也有拿得出手的绩效。

        潜台词便是,要是你武都头不识相,非要跟我兄弟们较真,那么都头辖区内的治安,可就难以保证了。况且兄弟几个都是地头蛇,真要跟大伙对着干,这打击犯罪的成本,都头你可要掂量掂量。过去县里也有过不上道的官兵,兄弟们也不是没给整下去过。

        这,便是武松到任之前,阳谷县中的【创建和谐家园】规矩。

        “铁臂猿猴”见武松沉吟不语,又含笑道歉,说:“我这兄弟不懂事,没的冲撞了都头。好在都头眼下并不当差,大家好说好商量,要是都头看得起我们,就交了这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这话里留着老大的余地,意思是:董蜈蚣不识大体,还没跟都头通气,就急着出手作案,实在犯了黑道大忌,我们回去必将好好教训。况且,你武都头眼下也不当值,非执勤时间执法,那啥拿耗子,兄弟们会很不爽的。

        以他黑道大哥的经验,以往大多数白道官兵,不管如何的油盐不进。一番利害关系算下来,都会心照不宣地选择合作。但若是眼前这位武都头实在脑子不灵光,他也不是没有后招。空荡荡的巷子里,不知不觉又聚起十几个打手小混混,每个人脑门上似乎都写着“先礼后兵”四个字。

        新任的都头,脚跟还没站牢,就算让人莫名其妙地揍了一顿,传出去,同僚们也只会笑话他不上道,在平民中更会是威风扫地。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来保护我们小老百姓?

        武松还是一言不发,全身纹丝不动,似乎是在极慢极慢的思索,只有眼睛微微眯起来,缓缓扫过明面上、角落里的每个人。

        “铁臂猿猴”被他目光扫中,竟莫名其妙有些怵。产生了一点身为螳螂的错觉。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太岁,是徒手杀过老虎的。周围这十几个兄弟加起来,够不够一只老虎的战斗力?

        然而他马上轻松下来,暗暗温习了一遍给自己留下的第二套后招。万一武都头真的要诉诸暴力,就算揍不过他,到时让几个长得可怜的兄弟往地上一躺,大嚎“没王法了,县衙都头欺压良善当街【创建和谐家园】!……”也足够他喝上一壶的。

        想到这里,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攥了攥拳头,手指骨节劈啪作响,一对青龙白虎同时龇牙咧嘴起来。

      第16章 蓝绸衫

        武松却笑了,笑得温厚和煦,“阳谷县里,其他的都头巡捕,也都和你们有这样的交情?”

        这是要松口的节奏?“铁臂猿猴”尚未开口,身边一个小弟抢先答道:“那当然!不信都头去问……”

        “这是阳谷县的规矩?”

        几个小弟有了底气,不约而同地笑道:“不错!”

        “阳谷县的规矩,是谁定的?”

        “铁臂猿猴”答得不卑不亢:“规矩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不是谁定的。守规矩的,便过得好;不守规矩的,就会吃亏。”

        “那么,武二这里也有一条自古以来的规矩,比你们的阳谷县规矩还要古老些。不知道这两条规矩放在一起,该听谁的?”

        “铁臂猿猴”松了口气,原来对方是要讨价还价,并非油盐不进。

        赶紧问:“不知武都头的规矩……”

        武松微微一笑,眼神指着小巷子尽头分岔的一条死路,示意去那里单独谈。

        “铁臂猿猴”便也朝小弟们使个眼色,命人原地等候,自己拍拍袖子,和武松哥俩好一般并肩走过去,心中盘算着,要怎样才能喂饱这个新都头,财、色、还是……

        刚过转角,出了其他人视线,武松猛地停步,一转身,面色如霜。“铁臂猿猴”只觉得全身一紧,胸口被武松一把揪住,双脚一软,竟是毫无还手之力。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不由自主地张口便叫:“来人……”。

        武松的目光在四面慢慢一扫,手上一紧,“铁臂猿猴”空有一身功夫,此时竟是动弹不得,脸色泛白,再也发不出声了。

        武松面不红,气不喘,不紧不慢地道:“你方才问我规矩,武二的规矩,便是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就绝不能反悔。不知足下同意不同意?”

        “铁臂猿猴”要穴被制,万般痛苦,偏偏武松说话慢条斯理,等他话音刚落,连忙困难着点头,喉咙里挤出话来:“这……这是自然……”

        武松依旧不慌不忙,道:“武松曾在知县面前,承诺保护一方乡亲平安。为了践行这句话,也只好让你们多受些委屈。今晚三更之前,给我滚出阳谷县,从此不许再踏进县治一步。不知足下答应不答应?”

        “铁臂猿猴”脸胀得通红,伸手徒劳地抓着胸口,眉头紧蹇,小声道:“这个……都头,你是县里公人,可不能随意欺负平民啊……”

        “我下卯了,眼下就算杀了你,也只算是平民斗殴,衙门里有的是人给我说情,顶多是个刺配三千里,换一条江湖好汉的人命,挺值。”

        说毕,手上略微一紧,“铁臂猿猴”两眼一翻,几乎死过去,等顺过气来,才带着哀求的语气道:“都头明鉴,小人们祖辈都在这里……我们以后再也不……再也不……”

        武松不耐烦地眯眼,“我再问最后一遍。滚不滚?”

        “铁臂猿猴”只觉得全身变成一条煎蛋,在油锅里划来滚去,胳膊上的青龙白虎遮莫是活了,大口大口啃他的骨头。只坚持了片刻,终于不情不愿地点头。

        武松冷眼看着他受苦,提醒道:“那么,大丈夫一言九鼎。”

        “铁臂猿猴”连忙道:“是,是!”

        武松这才将他轻轻放下来。“铁臂猿猴”一下子瘫软在地,喘息了好久,才慢慢爬起来,看着武松,又敬又怕,还是不忘了黑帮老大的派头,朝武松一揖到地,道:“多谢都头手下留情,顾全小的贱面。”

        武松把他带到无人处单独动手,自然是为了避免让小弟们看到大哥的狼狈样子,“铁臂猿猴”的威望不至于一落千丈。单凭这一点人情,他就再没有资格和武松叫板。

        见武松还是一张冷面,没一点表示的意思,又大着胆子问:“都头以前,也是混江湖的?”方才这一下子,分明是江湖上的规矩手段,“同是江湖客,不识也相亲!但不知都头以前……那个,山头何处,尊号……”

        武松沉下脸,微微斜睨他一眼。铁臂猿猴立刻知趣地住了口。

        回到巷子口,十几个小弟还在眼巴巴地看。见武松大步出来,自家大哥慢吞吞跟在他后面,都面面相觑,心里头叽里咕噜开始嘀咕。

        “铁臂猿猴”挥挥手,有气无力地道:“兄弟们,收拾收拾,咱们今晚搬家。”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大哥……”

        “铁臂猿猴”咬牙道:“问什么问!跟我走!”

        众盗不敢违拗,朝武松看看,又朝自家老大看看,鱼贯退出小巷,片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武松倚在巷子口,目送一群黑帮远去,若无其事地走回县前广场。武大已经重新摆开炊饼摊子,正笑眯眯地收钱。馄饨铺一如既往的热闹。几个被挤掉的炊饼四仰八叉地分布在地上,角落里的乞丐不失时机地捡了一个,捧着,脏手把白炊饼都摸黑了,还舍不得下嘴。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队土兵不知从哪里跑步赶来,七嘴八舌地放马后炮:“都头,小的们来晚了,方才那伙子人呢?要不要兄弟们去教训一番?”

        而县衙广场这边很快恢复了平静。眼看日头已经过午,潘小园站了一上午,收钱、找钱,累出一身汗。

        偶尔抬头一看,忽然发现街对面几个眼熟的面孔,赫然便是那天在门口嚷嚷的小流氓,正朝自己指指点点呢。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议论的什么。武大郎的生意居然糟糕到如此程度,得让老婆出来抛头露面帮助养家,大伙快来看笑话啊!

        潘小园心里一沉,赶紧把手上的钱丢进钱袋,系紧。要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再闹上一出,自己孤身一人,武大等同于摆设,又没王婆来支援骂战,这人可丢到家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朝武大嘱咐了一通,说自己回去做晚饭,先走一步。武大对于担子里的新产品已经卖得习惯了,现金两文,赊账三文,也已经说得利索了。潘小园见郓哥还在街上踅来踅去,有他在,武大应该不会吃太大亏。

        离开县衙广场,快步过了狮子桥,却隐约觉得周围不对劲。嗒嗒的脚步声跟在身后,鼓起勇气回头一看,那几个小流氓居然跟了过来!

        见被她发现,一群浮浪子弟反倒笑得更欢。一个年纪小的混混歪着脑袋,嘴角挂着歪歪斜斜的笑,迈着八字步朝她走过去,一面向同伴们使眼色,意思是看我的。

        黄历上肯定说今天不宜用脚走路。潘小园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策略。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流氓应该不会动手动脚的伤人,但一番指指点点是躲不过的。要是万不得已,当街和小流氓撕起来,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可如果忍气吞声,被他们的哄笑赶回家,以后更是别出门了……

        正左右为难,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影,正凑在首饰摊前面买东西。阔肩膀、蓝绸衫、皮靴子,轮廓好熟悉。

        她心中欢呼一声,这么快就把小偷处理掉了!手段不错嘛!

        不知怎的,她不像初来时那么怕武松了。推及原因,大约是自从推掉了王婆的裁衣请求,得知“自己”还没来得及跟西门庆有什么瓜葛。相应的,自己的命运,也就暂时不会太失控。

        微微提起裙子,小碎步赶过去。打虎的武都头,你们可谁都惹不起!

        听到后面小流氓还在七嘴八舌的说脏话,脚下愈发快,隔着老远,就高声叫道:“叔叔!”

        对方没听见。再近几步,冲着那背影就叫:“后面有人跟着我,看起来不怀好意,请你……”

        蓝绸衫这才吓了一跳,诧异地转过身来,见是潘小园,露出惊喜的笑容。

        而潘小园全身一震,一个急刹车,差点被裙子绊倒,张口结舌,下半句“叔叔帮忙”,生生吞回了喉咙里。

        面前的男人哪里是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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