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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长梦千年_fubookcc》-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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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步一挪地扛着接下来一段时间必须要倚仗的生活物资回到了原本身处的地方,有些意外地发现坠崖时还在车厢外面,受到冲击颇大的南王此时已经恢复了清醒,正半坐在地上,一脸复杂地盯着他看。

        “别再这么瞅着我了,又不能看出一朵花来。”

        将包裹往地上轻轻一放,顾长离抬手指了指头顶上方的一隅,一棵从岩石缝隙中艰难生出的巨大古树树荫葱茏,蓊蓊郁郁,只不过在某处有了很大的凹陷,枝折叶落,像是受了很大冲击的模样。

        “若不是这片树荫稍稍阻了去势,缓了缓降落的速度,此时你我定然已经殒命,和那架马车一个下场。”

        “怪不得王爷当初垂青在下,邀我一同出行,原是为了今日这一遭——王爷这般深情,愿以天潢贵胄之身同一介平民殉情,真真叫人感激涕零。”

        听闻他的一番明嘲暗讽,李承桐长眉微挑,似是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忽然话锋一转,再度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浮作风。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便是真要去那阴曹地府,能同长苼一道,也是人间一大快事。”

        “便是你愿意,我可不甘愿。”

        顾长离斜他一眼,语气里满是嫌弃。

        长苼是原主的早逝的母亲给他取的字,原是“长生”,只因为今上的名讳中带了一个生字,为避尊者讳,所以改“生”为“苼”,不过其中为求先天体弱的孩子命数长久的拳拳爱子之心却没有因此而产生变动,是以即使现在掌控这个身体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顾长离也不曾动过改字的念头。

        像是早就知道对方会做出怎样的回答,李承桐虽然脸上露出苦笑,却也没有为之动怒或是不满,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右脚似是想要站起身来,然而由此蔓延而上的剧烈抽痛感让他的面孔顿时一阵煞白,细密的冷汗布满整个额头。

        顾长离的眼力不差,自然察觉到南王方才的异状,他原本还在纳罕这般性子矜贵的人为何清醒之后还甘愿坐在泥地之上,想来怕是一早便知道自己的脚上受了伤,不愿意贸然行动扯到创口加重伤势。

        他在心里暗道不妙。

        枉他之前还盘算着留得这位一条性命,不仅是为了获得救援,同时在这荒僻的崖底,情势未明之下能有个人搭伴,就算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材他也忍了,反正他也半斤八两。

        结果现在对方醒了他才知道,刚才那一摔只有自己毫发无损,另一人则成了【受伤的行动不便的】废材。

        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心底暗骂一句,顾长离冷着脸蹲下身掀开南王的下袍,捋起他的亵裤,映入眼帘的是肿胀得老高的右脚脚踝,已经到了淤青发紫的地步。

        “咳……”

        眼看着因为自己的下作手段来到府上后,从来都是对他不苟言笑,冷嘲热讽的人此时一只手搭在他受伤的腿上,目光严肃认真的端详着他的伤势,李承桐的心情一时间很有些微妙,只觉得那只手上淡淡的温度顺着他的皮肤一点点融入骨血,然后渐渐蔓延,最后汇入胸口跳动的那一处,妥帖酥麻得像是在和煦的阳光之下有细微的绒毛轻轻刮蹭着掌心,细碎而柔软。

        就在南王一时心头澎湃神色恍惚的当口,顾长离下一刻的举动十分粗暴地终结了这份单方面的暧昧气息。

        ——他径自伸出手,对准南王的伤处一顿猛戳。

        “可还痛否?”

        “…………”

        南王脸皮一动,原本的沉默在见对方作势还要再戳的时候迅速龟裂,忙不迭地点点头。

        肿成这般模样,别说碰,就连微风轻抚过都会带来细微的痛意,更何况顾长离那般毫无章法的戳法?刚刚那一阵他还能强撑着表情,再来一阵他怕是就要忍不住呼出声来,岂不是大丢脸面?

        “很好,很好,还会痛是好事。”

        顾长离很是满意地对着伤处又是一阵好拍。

        李承桐:“…………”QWQ

        暗戳戳地抒发了一阵这阵子被禁闭积攒起的怒气,顾长离神清气爽地从包裹里翻出一大溜瓶瓶罐罐。

        他是全然不知医学,方才哪些举措顶多只能让他确认南王的筋骨还不曾出现什么大毛病,至少痛觉什么的还都存在,可是具体要用什么来治就不在他了解的范畴。

        还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扭伤是要用红花油或是什么药油揉搓伤口,有时严重了家里人都会请来中医针灸,不过几天就会痊愈。可就这荒郊野外,人烟都不见,哪里去寻得懂得这手艺的大夫?还是只能靠药物。

        这就是顾长离此时犯难的原因。

        好像古人的行事作风总是要和风雅沾上些关系的,便是在药学上,也不例外,不曾浅显地将那用途唤做药名,偏偏要取什么“玉露丸”,“定风霜”……甚是诗情画意的好名字,可就是揣度不出真正的用途是什么。

        顾长离将那些药瓶往李承桐面前一推,示意道。

        “我不通医务,这些药石什么用途也不了解,这庸医无道害死人,而我甚至连庸医都不是,您这般金贵的身份,想来也不愿意在好容易死里逃生后莫名殒命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吧?这些药哪个能治扭伤还请王爷自己辨别……若是错了,伤上加伤,也不是我的过错,可别朝我发火。”

        顶着南王无语凝噎的眼神,顾长离毫无滞碍,十分自然地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裹。

        “就这里的地形而言,那救援也不晓得何时前来——丑话说在前面,接下来的日子,王爷还是拘束着点自己的言行,最好还能显示出用处来,不然要是一不小心惹了我这胸襟不广的小人,在下可就直接背着这些物什跑了。”

        真到了那时候,没吃没喝,我就不信你还能光合作用,自饱自足。

        在心头暗念坏主意的顾长离双手环胸,眉眼微扬,笑意清浅,那副狡黠灵动的模样鲜活而美好,饶是李承桐自知其人定然心怀恶意,却依然被耀花了眼,痴痴怔怔,一时间竟是连反驳都忘了去。

      第8章

        来来【创建和谐家园】一番折腾,不经意间便已经到了天际擦黑的时分,空气中逐渐泛起淡淡的湿气和冷意。

        见李承桐从药瓶堆里挑出一罐于伤处涂抹得当后,顾长离先是将这些日后说不定有大用的药品收拾起来,然后递给前者一截自己刚刚随手拗下来的长树枝。

        瞬间懂得他举措含义的李承桐长眉微拧,颇为无奈地说道,“本王都这般境地了,长苼就连扶都不肯扶一下么?”

        “啧。”

        顾长离斜睨对方一阵,只看得南王浑身不自在后方才收回视线,收回手,扛着包裹,拄着堪称脆弱的木枝拐杖,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承桐:“…………”

        极为幸运的是,在他们摔下来的马车附近的岩壁上,许是因为之前山体崩落的缘故,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

      ¡¡¡¡ËäÈ»¿´ÉÏÈ¥º®í×ÓÖ¼òª£¬µ«¶ÔÓÚÑÛϵĹ˳¤Àë¶øÑÔ£¬ÕâÊÇÒ»¸ö¼ÈÒþ±ÎÓÖÄÜÓùº®£¬Ê°ê¡Ê°ê¡Ëµ²»¶¨Äܳŵ½¾ÈÔ®µ½À´µÄ¶ÌÆÚ±Ó»¤Ëù¡£

        饶是心中甚是激动喜悦,不过他也没有有勇无谋到直接冲上前去——像这样文明尚未发展,野兽数量远大于人类数量的地方,一个看上去极为诱人的洞穴里指不定会藏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生物,毫无准备踏入其中的危险性也许不比野外露宿。

        正当他兀自踌躇着应该用什么方法试探试探洞窟里是否藏有什么活物的时候,就见不久之前刚被他冷酷无情地抛在原地的南王李承桐正一瘸一拐地慢悠悠走近——然后大摇大摆地钻进那个安全性完全未知的洞窟,半晌没有再传出动静来。

        顾长离:“…………”No zuo no die whyyou try?

        既然前人的示例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顾长离也没有那份心思再去试探洞窟,免得他也像之前的蠢货那般,不明不白地折在里面,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料他刚刚萌生离开的想法,就听得片刻之前还是肃静无声的洞窟里忽然传出猛兽嘶吼咆哮的声音,其势凶猛,震耳欲聋,像是被什么激怒了般,愈发尖锐刺耳。

        南王那货究竟惹了什么玩意?

        在心底暗暗叫苦的顾长离忙不迭找了棵树躲着,探出小半截的身体观察动静。

        他已经打好主意,若是一会当真跑出什么悍狠的猛兽,就先把身上那些累赘的物什抛到一边,爬树保命。

      ¡¡¡¡ÖÁÓÚÎÞÂÛÔ­Éí»¹ÊÇ×Ô¼º¶¼Ã»ÓÐÕÆÎÕÅÀÊ÷ÕâÒ»¼¼ÄÜÕâ¼þÊ£¬Ôç¾Í±»½ôÕŹý¶ÈµÄËûÍüµ½²»ÖªÄĸöê÷½Çê¸ê¹ÀïÈ¥ÁË¡£

        然而让他提心吊胆的画面始终没有发生,反而之前还是声势惊人的尖啸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低沉羸弱,最后再度恢复了最早时候的死般寂静。

        紧接着一身狼狈,遍体鲜血的李承桐便在顾·旁观者·长离一脸懵逼的神情中拖着一具健壮威猛斑斓大虫的【尸体】大摇大摆地从洞口显出身形,四处张望着仿佛在寻找他的踪迹。

        古代人的武力值难道这么逆天?那可是老虎,还明显是一只成年的老虎,那个只有身量看上去还算合格,平时总是一副不正经模样的南王居然赤手空拳就把它打死了——而且好像还只用了顶多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就这能耐一开始想要对他下手简直不要太轻松容易,别说自己因为对方受伤放松警惕,就算从头到尾都在戒备小心着也没有什么办法。

        纯粹武力上的压制,根本无能为力。

        “长苼——这洞窟本王业已清扫出来,没有其他的威胁,现在你有食物医药,我有住处伴身,做个交易如何?”

        因为打虎耗费的时间,夜色已经更加深沉,暮色苍茫,四野无光,在这样的环境下李承桐即使身怀武艺也难以在树木丛生的密林里找到刻意隐藏的顾长离,不过以他对那人的理解,想来此时定然不曾走远,怕是正躲在何处观察这里的事务发展。

        他的猜想并没有出错,正如他所料,顾长离正缩在一棵古树后挠着树干好生纠结。

        顾长离很清楚对方要提出的交易是什么,不过是他拿食物换南王那的一个容身之处。

        可是以对方不可思议的身手,相较之下完全成了战五渣的自己若是真出去了,直接叫对方一掌打死独占物资也无力反抗,那不是大大的倒霉?

        转念再想,这悬崖底下环境复杂险恶,好容易遇见一个被扫干净的洞窟,舍弃了还能遇见下一个么?若是自己径自离去,的确是免了南王的威胁,但孤身一人,又没有多少求生经验的他又能撑上多长时间,怕是最后也只能肥了一方土地,埋骨其中。

        此间种种,何去何从?

        默默地从树后走出,顾长离提了提背上有些松动的行囊,深吸口气迈向李承桐所处的地域。

        南王从最初自己提着包裹走向他的时候就可以对他下手,取他性命夺过物资,没必要辛辛苦苦杀死一头猛虎后再来哄骗于他饲机下手,虽然他还不清楚前者此时抱着的是怎样的念头,却也好过白白死于林中,曝尸荒野。

        ——————————————

        顾长离是被一股奇特的味道熏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强撑起精神望向异味传出的地方,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从洞口折射而来的阳光耀得一阵发晕,甚至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感觉到身体一轻,下意识地伸手一提,顾长离发现身上盖着的除了一早从马车上拆下的绒垫,不知何时还多了一袭绣着漂亮花纹的披风,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大半截。

        这披风………

        先前还围着篝火堆不知忙活着什么的李承桐很快注意到顾长离发出的动静,一扭头发现后者手里正攥着自己的披风,用初醒时格外水润懵懂的眼眸盯着他,只觉心头微动的他掩饰性地抹了把脸,把原本就沾了灰尘的一张俊郎面孔变得更加惨不忍睹,活像只大花猫。

        “昨夜见你睡得很不安稳,似是受了凉的模样,本王…………”

        “多谢王爷。”

        顾长离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物,既然对方帮了他,他并不吝惜一句感谢。

        将披风折叠好好,只觉那股异味愈发浓烈的他终于忍不住探出头去想要看看南王究竟在玩什么花样,映入眼帘的画面却叫他失笑。

        那木枝上串着的,焦黑一坨辨不出原样的东西应该是鱼吧?这位大人一大早起来鼓捣半天,便是为了弄出一顿烤鱼,结果还成了这幅惨样?

        总算明白对方转过头,看见自己醒来时面上一掠而过的尴尬无措是怎么回事啊,顾长离抬手轻咳一声,脸上的神色很是微妙。

        “王爷的手艺——当真是与众不同,煞是奇特。”

        “咔嚓。”

        李承桐手里握着的木枝签子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上方插着的一团焦黑的物什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出老远。

      第9章

        原本就已经被烤得一团焦烂,现还在地上滚了一圈沾灰,顾长离绝了能吃上一顿烤鱼做早膳的心思。从一旁的干粮袋里拿出几块糕点,顺势递给兀自尴尬着的李承桐。

        其实毕竟也是王爷随行的马车上常备的点心,吃起来口感还是十分不错的,香甜软糯。可是就算再怎么美味诱人的食物,一天到晚地吃多了,也实在是叫人忍受不了。

        李承桐见着眼前人皱着眉头没滋没味地盯着手上攥着的玫瑰糕,一脸苦大仇深的委屈表情,险些失笑出声。

        “若是长苼实在不想再吃这些,我可以去外面找找,这里人烟稀少,可以食用的野兽飞禽应该不少。”

        “不至于此。”

        顾长离跪坐于地,整了整袍襟,神色严肃地说道。

        “此处地势不明,情况未知,丛林深处潜藏着何等危机尚无人知晓,我也并非那为了吃食便不顾性命的饕餮客,在食物真正告罄之前,在下并不提倡贸贸然地狩猎——况且,王爷身上还有伤不是么?”

        对于顾长离前面所说的那些话语,李承桐只是不置可否地听着,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不过这最后几个方一说出,他的心头却是一荡,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莫非,这是长苼在担忧我的安危?”

        顾长离毫不客气地给了这位一直以来自我感觉都过于良好的便宜王爷一个冰凉的白眼。

        “在下的言外之意,是说善骑者坠于马,善泳者溺于水,王爷虽然练得一身强横武功,可也不要过于托大,不然折了自己就罢,说不准还得拖累小人——王爷可是随性惯了,我还颇惜着这条命呢。”

        “善骑者坠于马,善泳者溺于水……”

        李承桐似有所悟地伸出手婆娑下巴,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灰头土脑的狼狈模样,陷入沉思的目光中似乎潜藏着什么不可名状的情绪。

        “这样的话语,倒不像一位商贾出身,甚至从未曾去过学堂的平民百姓能够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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