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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作者:墨魁fffff》-第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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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前方宁韶的背影,宁韶心中有些感慨,昨天还是形如陌路,哪能料到今天就转变成这样?其实宁韶还不是很能适应他们如今的相处方式,他究竟,还是对秦攸有所保留,或者说,他从内心,根本无法确认秦攸爱他这个事实。

      但毫无疑问,秦攸爱他,还是偏执到了一定程度的爱。

      明明是这样所有人都能肯定的事实,他心中还是有不安——他记忆之中,秦攸并没有……这刻骨的爱意,让他高兴的同时也很惶恐,因为来的太过莫名,当然,在旁人眼里,这爱似乎是压抑隐藏许久一朝爆发,但在他看来,却不是如此。

      无法肯定的爱,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抓住,可怕的就是最后拥在怀里的只是虚幻,他还是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留下,伤心欲绝的看着他离去!

      左笑言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眼神晦暗不明,心中像是空了一块呼呼刮着冷风,将他整个人冻得失去知觉,不仅给了管家的权力,连墨玉令也送了,想来是真的了。轻轻闭上眼睛,左笑言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慢慢撑开眼皮,恢复了不动声色的样子,只是呼吸而已,居然让他觉得如此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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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煊王府出行的马车,自然是非常豪华的,四骏齐驱,车厢之中的布置也是精致舒适,将随行伺候的丫鬟与小厮都打发在外间呆着,秦攸拉住宁韶进了内间,车夫扬鞭轻喝,训练有素的马儿便迈开蹄子,车轱辘带着轮子滚动,马车便稳定的出发了。

      秦攸让宁韶坐在了自己身边,将马车两边的窗户推开,拉起帷幕,回头笑着对宁韶道,“宁韶,很久没有出府了吧?开着窗你看看风景,有什么想要的,我们就着下人去买,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等我将产业指给你看过后,我们再去,游玩一番再回府也可以。”

      点了点头,偏头看向了窗外,天气晴着,宁韶看着外面的景物,竟生出一种恍然的情绪来,不由得有些失笑。

      摇了摇头转回头,宁韶看向秦攸,垂下眼睑声音清冷如泉,“王爷……宁韶,有一事不明。王爷明知府内人心诡谲,为何……”

      “宁韶。”秦攸一把抓住了宁韶的手,手上有些用力,声音有些沉重,“阿韶,千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宁韶一惊,抬起眼来,正对上秦攸的眼,那是一双怎么样美丽的双眼呢,仅仅凭着一双眼睛,就能够勾魂夺魄,一半是深深情意,带出的紧张、担忧种种神采,一半是清清潇洒,却又有豁达、沉静蕴含其中,那一声阿韶,更是让宁韶心中悸动无比,宁韶的眼神,不自觉的褪去了冷意。

      同时,先前的疑惑更加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明明秦攸就知道王府之中有异,各种势力的人鱼龙混杂,为何还要执意将治家的权力给他,动摇王府之中原有的结构,还有外头的产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放在以前的秦攸,说他不懂宁韶还能勉强相信,可现在,宁韶可没办法睁眼说瞎话。

      “阿韶,”秦攸看着宁韶的眼睛,郑重而轻声的道,“阿韶,答应我,就算掌了家管了铺子,也不要大肆去肃清什么,面子帐他们定然做的好的,无论发现了什么,权且当做没有发现。只要他们敬畏你,像敬畏我一样就好。我们府里不平静,皇兄……不,陛下不会希望看见我们王府铁桶一般——外面的铺子我不在意能不能赚大钱,反正陛下赐下的东西也够多,不够也可尽向皇兄伸手,我只要我们两夫妻好好在一起。我知道又委屈你了,可……可不这样,我没法让下人既尊敬你,又能让你不受到威胁。阿韶,你明白吗?”

      ——!

      宁韶惊诧的睁大眼睛,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秦攸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真的让他始料未及,他从没想过,秦攸其实对这些事了解的如此彻底,心中不由有些嘲讽,以前那些说秦攸的草包的,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被愚弄的人!

      半晌,宁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为什么?只是经营商铺的话,陛下不至于……”

      是啊,谁的府中还能没有几个别处的探子啊,只要协调好了,一样能让别人安心,而外面的商铺,赚几个钱还能有什么威胁不成?

      秦攸摇了摇头,苦笑道,“阿韶,你不懂。皇兄他……恨我。我阿爹当年摄政之时,多有犯上之举,那时我也是,对皇兄数度不敬。阿爹虽然仙逝多年,可,可皇兄依旧记恨当年,我不可以有出息,也不能多有能力,皇兄是皇上,我只是臣下,杀身之祸悬于梁上,一世富贵不沾权柄,游戏世间享乐骄逸,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阿韶,我这一生,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遇见你,这也是出于我内心深处,最自由的一刻。”秦攸紧紧的握住了宁韶的手,欺身上前将头放在宁韶肩上,低声说出心底的话,“爱上你是我最真实最痛快的事,所以即便我是如此的骄奢与纨绔,也不愿意放开你,哪怕我死,也不许你逃开……阿韶,阿韶……”

      秦攸呼唤着宁韶的名字,眼神迷离,凑上前将双唇贴在宁韶唇上,唇边绽出一抹笑容,宁韶抬起的手一顿,又轻轻放下,垂在身边紧紧捏住了身下的软垫,歇了反抗的心思,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温度,宁韶放松了绷紧了脊背,微微往前,与秦攸气息交缠。

      逃开什么的,早就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无论是身体上的远离,还是原本心理上的疏远,如今,他就只想要陪在这个人的身边,无论是生亦或是死。

      手臂攀上宁韶的肩,秦攸正想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一声轻佻的口哨,随后一个调笑的声音响起,“哟,咱们多情的煊王爷,如今又瞧上了哪位美人一亲芳泽?当真是好福气呢。”

      手上一动,秦攸直接将宁韶按进自己怀中,抬眼看去,马车外的人骑着高头大马,长者一张俊逸的脸,带着痞气的笑容,是“煊王”身份最煊赫的狐朋【创建和谐家园】之一——三国公之一的定国公府的世子,商卿。

      商卿见秦攸不答话,心中有些奇怪,秦攸这人,原就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尽管在人们眼里,秦攸的形象并不好,但商卿并不讨厌秦攸,至少秦攸活得肆意,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比起与其他纨绔子弟相交,商卿更喜欢与秦攸一起,还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国公府里那些人的戒心,谁让秦攸名声实在是响呢。两人身份都高,又臭味相投,自从婚后,秦攸开始广纳后院,每每得了美人恨不得立刻约他相聚,定要炫耀一圈的,今日怎的这么反常,不仅不炫耀,还藏着掖着?

      莫非那什么“散尽后院”的传言是真的?秦攸来真的?那么这位……商卿的想法还未落定,就撇到宁韶腰间挂的墨玉令,心中一下了然,知道秦攸怀中这位不是他可以调戏的“美人”,而是皇上赐婚的正君,秦攸的王妃宁韶了。

      摸了摸鼻子,商卿不好意思的朝秦攸笑了笑。

      秦攸咬牙,瞪了一眼商卿道,“还看什么看,给本王回过头去!本王的正君是你能看的吗?!”说着,手一伸将窗上的纱帘放了下来,隔绝了商卿的视线。

      商卿见秦攸恼了,骑着马跟着秦攸,口中道,“王爷莫怒,卿不知车上是王妃,无意冒犯,还请王爷、王妃不要介意。”

      冷哼了一声,秦攸放开了宁韶,也顾不得发作商卿,看了宁韶脸色,见他并不介意,才松了一口气,为宁韶介绍道,“阿韶,外面那人是我的朋友,商卿,他是个二皮脸,一般你不必理他。”

      宁韶点头,商卿此人他听说过,国公府嫡长子,有世子位,但国公府家大势杂,听说处境不怎么好,整日也就知道游手好闲,跟秦攸是志同道合,很是要好,除此之外他也不知了,毕竟之前,他与这两人那都是不同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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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王爷过誉啦。”商卿也不在意秦攸对他的描述,隔着纱帘也拱了拱手,“卿给王妃见礼,按我与王爷的交情,合该叫您一声嫂夫人呢。”

      “世子不必多礼。”宁韶有礼的回答,既然秦攸都介绍了,他自然不好不回应,况且……看了看秦攸,宁韶想,秦攸已经够艰难的了,他不愿意在这之上,还让他难过。也罢也罢,就这样肆意生活,也未尝不是快意的事,只是他还需要时间适应习惯罢了。

      宁韶打了招呼,秦攸也就再次拉起纱帘,商卿也不好再去看宁韶,便刻意控制了一下视线,避开了宁韶口中的话还没问出口了,就听秦攸又火了,怒道,“商卿!你什么意思!难道本王的王妃还见不得人吗?你连正眼也不给!”

      商卿一听这话,一口老血憋在心头——不许看也不许不看,王爷您这到底要我如何是好。

      宁韶心中噗的一声,面上维持不住,唇角不可抑制的扬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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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煊王府在京城的产业不多,只有几处店铺,规格挺大赚钱不多,再就是不少的庄子良田等,地段都非常好,也都有些收入,但收上来的银钱着实不多,宁韶也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便也不多问,他现在也才知道,煊王只是面上好看,陛下赏赐流水一般,撑起秦攸的排场一人之下,其实处境并不算好。好在秦攸本身想得开,把这些都当做荣耀,也不怕什么没面子,凡是没有了就只管向陛下讨要,过的确实风光无比。

      不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难道还能反了不成?

      大些上的台面的产业了解了一遍,将管事的拎出来训示一遍,顺便发作了几个掌柜,谁让他们对宁韶不敬呢?宁韶倒也没有多说,秦攸既然这么做了,必然是有打算的,他无需太过担忧,发作那些人时,他的心里也是有一丝喜意的,原本就是不必要的麻烦,但愿意为了他做这些,他实在没有必要拒绝这些示好。

      商卿看的咋舌不已,秦攸发作奴才那是经常的事,但这样为宁韶做面子,大抵真的是喜欢上了,商卿有些感概,明日,京中“口口相传”的故事恐怕又要换新了。

      巡视完铺子,在商卿的作陪之下,秦攸与宁韶又游玩了一番,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末了,马车刚停下,秦攸两人还来不及下车,就见鲍明急急的跑来,声音隔着木质的隔壁就传了过来,“哎哟爷,您可算是回来了,陛下身边的王公公,可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秦攸跳下车来,伸手扶了后面的宁韶,就着拉宁韶的手,一边疾步进府一边问,“王有一亲自来了?说了是什么事情没有?”

      鲍公公小跑着跟着秦攸,苦着脸回话,“奴才问了,但王公公说是陛下有口谕给您,咱下人们哪做的了这主,便上了好茶点心,招待了公公。也是这些跑腿的奴才,真是不顶用,让他们去寻爷,竟然都办不好,您要再不回来,奴才可真是要哭了……”

      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秦攸知道王有一的来意,定然是皇帝知道自己的动向,与宁韶和好的消息根本没有隐瞒——他亲自离间的关系,如今这么容易就冰消雪融了,他哪里能够坐得住,定是要来宣他进宫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鲍明也就不再说话,跟在了秦攸与宁韶身后。

      宁韶看了秦攸一眼,看鲍公公急成这个样子,估计等了不短的时间了,不过这位爷可是有名的跋扈,又深受陛下喜爱,哪怕是陛下身边的王公公,就算再恼,也是不敢给秦攸脸色看的。

      进了正厅,正坐在左下首喝茶,见秦攸来了,立刻站起身来,给秦攸见礼,随后看到了秦攸身边的宁韶,顿了一顿,王公公给宁韶也行了礼。

      扶起王公公,秦攸也没怎么客气,直接问王公公道,“皇兄有何吩咐?”

      王公公知道皇帝十分喜爱煊王,态度十分恭敬,也透露出一些亲近之意,回答道,“陛下让奴才来传口谕,宣王爷,与王妃两人入宫觐见。王爷与王妃稍事休息准备一下,便随杂家进宫吧。”

      “阿韶也去?”秦攸一怔,意识到阿韶是他对宁韶的昵称,咳了一声道,“皇兄也宣了我君阿韶?”

      王公公笑的如同弥勒佛,眼睛眯成一条缝,恭敬道,“是,陛下听闻王爷与王妃琴瑟和鸣,心中大感欣慰,宣王爷王妃夫夫两人一同入宫。”

      秦攸颔首,心中想到不愧是皇帝,宠爱于他这件事,做的还真是滴水不漏,还是说这几年演戏成了习惯,骗过总管公公这等人物都已经是小菜一碟了吗?还大感欣慰,大为恼火才是吧。心中思绪转过,秦攸却不动声色,让王公公稍等片刻,他与宁韶现在仪容有损不宜面圣,要换身衣裳。

      王公公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暗示要快些,毕竟这是宁韶第一次以皇家妇的身份觐见陛下,衣着随便实在有失规矩。

      ***

      带着宁韶回到了自己的寝房,宁韶几次想要挣开手,但没有成功——有外人在,他还是想给秦攸留几分面子,秦攸姿态都放的那么低了,他还一点都不肯妥协的话,他们的关系是不可能会长久的。

      进了内殿,宁韶才皱了皱眉,“王爷,我的衣服都在……”

      “我知道,你不必穿那些,我给你备了衣裳。”秦攸不理会宁韶,打发了内侍出去,自己从宝箱之中拿出一套衣裳,泛着银光的月色华服,光是看着一角就觉得夺人眼球,华丽无比。

      秦攸将衣服放在床上,对宁韶招招手,“这是我早前为你准备的……你来穿上吧。”说完了有些犹豫,又加了一句,“皇兄若是有话问你,或者敲打你,也不必多说什么,像平常一样就好,阿韶,皇兄可能会对你不甚满意,你不要太在意——怨我,因为误会了你,一直冷落你,要一直这样以前还好,皇兄还能对你颇有怜惜,现在我……罢了,你只管像平常一样,我不会当个缩头乌龟只让你委屈的。”

      说完用力点头,握了双拳像是承诺一般,“我以后都不让你受委屈。”

      宁韶有淡淡的感动,他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便也还是沉默着,拿起了那套王妃规格的华服,瞄了一眼秦攸也正在换衣服,沉下心思也快速的换上了衣服。

      整理好着装之后,宁韶发现秦攸还在希腰带,依旧是红色的锦服,将秦攸衬得肤如凝脂,五官分外精致,眉眼异常张扬,宁韶想起秦攸在马车之中说过的话——陛下既然尤难释怀当年,那么对秦攸的好有几分是真的呢?陛下,又何必对一无是处的秦攸给与盛宠?只是对秦珏上王为国捐躯的奖赏?单纯把国家至于个人之上,把照顾秦攸当成了责任吗?而秦攸,既然知晓这些,他对陛下又做何想法呢?被忌惮的话会寝食难安吧,为何秦攸对陛下,还颇为、不,是还很信任呢?

      想着觉得头疼,宁韶觉得想不通。

      如果真的记恨,又怎么会给这样的重爱,除非是想要捧杀——的确,秦攸现在也一无是处,名声臭的如同茅坑之中的石头一般。

      而秦攸也是,真的知晓这些,又如何能在这记恨之中,安心的享乐着,他不会觉得不安全吗?不会紧迫的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想着,宁韶不由自主就问了出来,“王爷,你对陛下……”

      秦攸系好腰带,就听见了宁韶的问题,秦攸笑了一下,轻声道,“皇兄是个好皇帝,我阿爹当初手握重权,皇兄心有忌惮是也属平常。皇兄待我极好,对我的宠爱是真的,而我也没有什么野心,我要上前一步的话,太过艰难,还不如在原地享尽荣华。皇兄放心,我也轻松,原本这天下就是皇兄的天下,我从没有资格与他争。阿韶,你明白了吗?”

      宁韶点头心下默然,也罢,与这个人相守的话,就算只做闲王夫夫又有何不可呢?不正如秦攸所说,他们手中岁无实权,但也没有人敢冒犯吗?虽然这个不敢冒犯是建立在秦攸跋扈的基础上。

      想起秦攸的“本性”,宁韶不禁有些失笑,如今的秦攸,面对他哪里还有当初的嚣张,当真是仔细的不得了,何其有幸,能将其中误会都解开携手而行。

      宁韶心中有底,也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与秦攸一起,坐着王府的马车,向京城之中最是宏伟的建筑疾驰而去。

      ***

      进了宫,一路上秦攸小声的跟宁韶介绍,宁韶不时点下头,用自己的态度,说明了宁韶现在的地位,尽管各人心中各有疑虑,但也不会有谁不长眼,自己凑上来找死。

      宁韶以前也进过宫,但来去都是匆匆,他身份不高,行事更是需要小心,没像现在一样光明正大的观看宫中的景色,大婚之后三日,按规矩说是要进宫谢恩的,但因为秦攸的刻意遗忘,所以一直也没实行,说起来这还是宁韶头一回细细打量皇宫,又有秦攸在边上小意介绍,宁韶也就静心欣赏起恢弘的大秦皇宫了。

      会客依旧是在宣和殿,因为是传召,殿中并无他人,皇帝一人背着身子负手站在殿中,占据着绝对的高位,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名画,身上五爪绣龙若隐若现,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人感觉到这位皇帝的威势。

      听见身后的东京,皇帝缓缓的回头,唇边挂着让人亲近的温和笑容,声音也是温文轻柔,“小攸来了?”

      说着眼睛扫过秦攸身后半步的宁韶,深沉的眼睛蕴含的寒意,让宁韶一瞬间如同被冰冻一般身体僵硬,待他仔细瞧去之时,却见皇帝依旧是亲切模样,只是那一刹那的胆寒,让宁韶心弦紧绷,神经已经极度紧张起来。

      按下一切,宁韶垂下眼眸不再打量皇帝,双拳却微微握紧,他原以为……皇帝招秦攸与他来,只是要说秦攸昨日胡闹的事情,不痛不痒的训斥一下,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皇帝那一眼,如果他不曾会错意的话……

      眼神转向身前的秦攸,秦攸并没有注意到皇帝那一眼,不,应该说,皇帝那个眼神,是专程给他的,根本不会让秦攸察觉,宁韶心中复杂起来,秦攸是把陛下当亲大哥,但陛下……似乎并非如此。

      这趟进宫,没这么简单。

      不过须臾,宁韶之前轻松的心情全部消失殆尽,他的人依旧如同高山雪中松,似乎全然不在意一般,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只是垂下的眼睑之下,掩住的是一双不曾认输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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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攸携着宁韶行至殿中,正要行叩拜之礼,皇帝连忙招手让秦攸不必下跪,并将秦攸招至身旁,抚了抚秦攸的鬓发,亲昵道,“朕不是早说过了——你我兄弟,小攸大可不必如此多礼。”

      站在皇帝身边,秦攸被皇帝捉住了手,也给皇帝面子不刻意挣扎,就着姿势屈了一下膝,扬起唇角笑了笑,道,“礼不可废,要那些大臣听说臣弟如此不识礼数,又要向皇兄告状啦,皇兄耐烦看那些奏章,也保不准就被说信了,真是烦不过罚了臣弟,臣弟的委屈可没处说了,岂不是太冤枉?再说,臣弟懒得听那些老匹夫啰嗦,张口祖制闭口规矩,烦死人啦。”

      “朕看谁敢?”皇帝先是目光一澟,听到最后一句,唇边又出现了笑意,说出来的威势少了些,多了点安抚的意味,“小攸还不信皇兄吗?朕何曾罚过小攸了,说出这样的话叫朕伤心。你呀,不必理会那些大臣,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规矩多了不好,最好像小时候一样就最好了,还曾坐在朕膝头,玩耍朕的头发,你是越大,越与朕生分,再如此,朕定要好好罚你。”

      宁韶一人跪在地上,看着皇帝似乎是忘了他这么个人存在的样子,听着皇帝那时时刻刻暗示这他与秦攸才是真正的亲近的话,心中不禁憋了一口气,面上却是更加沉静如水不动声色了。

      在进宫见到皇帝之前,宁韶从没有想过皇帝对秦攸的感情会是这样……他觉得皇帝会给他一点教训,毕竟他作为秦攸的正妃,没有阻止秦攸不合适的行为,也没有尽到皇家妇的责任。尽管这事情大多是秦攸自己整出来的,但秦攸是皇帝的弟弟,正正经经的皇家宗室,皇帝舍不得罚秦攸,转而给自己警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家人当然是向着自家人。

      就像是在家里,大哥做错了什么事情,母亲可能会口上批评一下大哥,给更多的是对大嫂的不满,大嫂更是要主动担下责任,才当得一句得体,大哥犯了错误本身,就是大嫂不贤惠的证明。

      现在看看皇帝的行动,不仅仅只是对他不满,更是十二分的敌意,因为秦攸。然而,秦攸喜欢的是他,而且,皇帝的感情并不能宣之于口。宁韶心中有底气,只是确定这一点,他就知道在这一场战争之中,他站在绝对不会失败的位置,但那人是皇帝。

      所以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做出得意的样子来。

      无论皇帝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只有受着的份。

      “皇兄不要打趣臣弟啦。”秦攸从自己鼻端将皇帝的手拉下来,心中也是失笑,皇帝为了折腾宁韶,这样的话也敢说来拖延时间,事实根本就不是皇帝说的那样温馨,当年秦珏战死,秦攸一时接受不来,在秦诩来告知他消息的时候——毫无疑问的撒泼了,皇帝毕竟大了秦攸九岁,要制住还小的秦攸当然轻而易举,轻松的就将秦攸抱在膝上安慰,秦攸根本不吃这套,当时就哭闹反抗,扯着秦诩头发将他的玉冠都弄掉了,皇帝都没生气,传为一段佳话。也是那时,皇帝宠爱秦攸的势头开始了。

      可也是那时,秦诩把秦攸吓坏了。

      小孩子对人的善意恶意很是敏感,虽然秦诩没有不耐烦,也没格外对秦攸做些什么,可秦诩那深沉的眼神,让秦攸再没敢跟皇帝过于亲近。

      “皇兄,今天招臣弟与阿韶夫妻两人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秦攸见秦诩只顾着和他“联络感情”,就像是没看见下堂里跪着的宁韶一样,忍不住小小的提醒了一下,话音刚落,就见秦诩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变得淡了一点。

      秦诩冷了声音,不赞同的看了秦攸一眼,带了点教训道,“你还有脸说。昨天在府里又瞎闹腾什么,你自己且去问问,现在大臣之中都传遍了,你以为自己是本朝唯一的圣王爷就了不起了?草菅人命就没人管了?还要赐死后院所有姬妾,你有什么了不得的由头,要不是今儿早朝有言官参你一本,朕还不知道你竟胡闹到这个程度。”

      秦攸一时火就起了,一脚踢在桌案上,怒道,“谁又参我?这群王八蛋,拿着皇家的钱,还要管我后院的事,真是……真是——”

      秦诩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起头在秦攸前额上敲了一下,“朕说了这么多,你就听见言官参你这一句!”

      “……!”秦攸噎了一下,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管皇兄你的后宫便也罢了,臣弟一个小小的圣王爷,一个后院干他们什么事儿啊,臣弟的后院里又没有他们的三亲六戚的。”

      “还敢狡辩!”皇帝瞪了秦攸一眼,“给朕站到那边去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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