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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是应该斥责秦攸吗?怎么……怎么反而让她退下呢?云容华还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秦攸却是忍不了了,茶杯抄在手上,他不敢扔在云容华身上,惹了秦诩不快,再怎么着也是秦诩的女人。茶杯摔在地上,茶水飞溅湿了云容华的鞋子,秦攸站起来怒道,“还不给我滚!口口声声规矩,有外男在你不知要回避的吗!”
云容华吓了一跳,在总管公公的示意下急忙退下了,出殿门之前听到她心心念念的皇上,温声宠溺的问着秦攸究竟怎么了。
她没有听到秦攸的回答,抵不过心中的好奇,云容华回头看了一眼,一行清泪却猛然从眼眶之中滑出,那一袭华丽红衣的少年,一脸无措的拉着皇帝的袖子,投进了皇帝宽大的怀抱之中,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却熠熠生辉,竟美得……让她眼睛都在刺痛。
这不是她流泪的原因,那叠在一处的身影,此刻却让她从心中觉得相配,一股失落突然就袭来。
父亲不是说过吗,皇上未必是真的对秦攸好的。那些叹息难道都是谎言吗?那她宁愿相信现在看到的,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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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却是奇异的沉默。
突然怀中就多了一个温暖的身躯,秦诩却是一楞,脸上的表情也一僵,不过一瞬间他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手拍了拍秦攸的背,他感觉到怀中的人的紧绷的身体,一抖一抖的小肩膀,没有一丝声响,胸前却有了湿润的感觉,秦攸……
秦攸此刻是狼狈的,但却又坚持着自己最后的骄傲,虚张声势的骄傲,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秦诩一摆手,遣散了宫人,宫人们有序的退出大殿,最后由大宫女将殿门掩上,发出“嗑嚓”一声轻响。
“小攸,到底怎么了?”秦诩推开秦攸的肩膀,低头去看秦攸的神色。
秦攸眼睛红红,看着秦诩,抽了抽鼻子,声音脆弱的就像是风一吹就要破碎的飘渺,与慌张,“皇兄,我要死了。”
秦诩心中咯噔一声,抬手抚上秦攸的脸,小巧精致如同好玉,触-手喜人。事情他早听左笑言汇报过了,绝没有秦攸说的这样严重,但秦攸此刻的情绪确实真的。
他太过慌张,被死亡的压力逼迫着。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情绪,秦诩原本无数次想过在秦攸脸上看到,如今真的看到,他却发现他没有心中那快慰感——秦攸比他可悲的多,如今他是他最后的依靠,最后的支撑,此刻倒戈一击的话,这个……这个美丽的少年,会夭折于此吧。
竟也没有觉得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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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诩心中念头转过,眼神不动声色在秦攸脸上转过数回——竟然也没有觉得多开心,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有点讽刺,他处心积虑的做这些,不就是想看秦攸绝望的表情吗?而此刻,秦攸就站在绝望的边缘。秦诩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他从没见过秦攸这样脆弱而又依靠他的神色,秦攸对他是绝对信任的这一点他早就确定,但绝对没有这样的亲昵。
尽管秦攸平常仗着他的宠爱有恃无恐,但他感觉从内心上,秦攸更多的是把他当成皇上,而不是兄长,当然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兄长。皇兄皇兄,皇在前兄在后,所以无论在外人面前秦攸又多么嚣张,又多么跋扈,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收敛着的——尽管秦攸信他,距离感却是十足的。
可今天,却突然消融了所有。
这个一直被娇惯着的少年,现在就在他的手中,他一下就可以毁掉他,只要面不改色,温柔的说出冷漠的话,就足以让这个少年的世界天崩地陷。
找到宫中来,不就是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依靠,所以才在他的面前,展露最最脆弱的一面,甚至不自觉的撒起娇来。
撒娇?这个词让秦诩很有兴趣,一直以来,他所看到的秦攸,都是在撒野。
秦诩唇角挂着可以让人放松的笑容,眼神却犹如古井一般,似乎暗流涌动,似乎平静无波,只让人觉得深沉不已。
秦攸低着头看着脚尖,看不见秦诩的表情神色,但一瞬间只觉得背上汗毛全都立了起来,这一刻他感觉到危险——这样不行,这次他必须要赢。输在这里的话,他和宁韶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强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出异常,眼里又起了水汽,嘴唇动了几下,是“皇兄”两字的唇形,拉着秦诩衣袖的手指,有轻微的颤抖,似乎想要依靠,却又自己强撑着。
这个样子还真是……秦诩露出了一个轻柔的笑,他想他明白了。当年秦珏是多么的心狠手辣,曾经的威势与能力,他还记得,曾远远的看见过很多次,那个小小的孩子,冲着秦珏张开双臂,而每次秦珏见到秦攸都消散了眉间的一切不虞,将那个孩子抱在怀中恣意的笑着,似乎很开心,那个时候,秦攸也是这样撒着娇的吗。为什么那样的秦珏,会把秦攸养成那样,秦诩今天才明白,如果被秦攸这个样子撒娇的话,谁也会忍不住想要把最好的给他,只是娇宠又算什么。
然而这样的神色,却不能时常看见。
真是遥远的记忆,秦诩有一瞬间的恍惚,秦攸……自从秦珏死了之后,就再也没这样自然的,撒娇过。也许是他一开始做的并不好,秦攸刚死了父亲,受到的打击很大,他原就是瘪着对秦攸好,所以不曾想过这事对秦攸的影响。
他以为是秦攸年纪大了,自然而然就不撒娇了,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啊。
到了着急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找到能够依靠的人。秦诩嘴角噙着一抹轻笑,一手捉住秦攸抓着他衣袖的那只手,一手环过秦攸的肩膀,将秦攸的头按在自己颈侧,腰身下沉坐了下来,双手顺带着将秦攸圈在怀中,等他坐好的时候,秦攸也被他抱进怀中,侧着身子坐在他的大腿上,头挨着他的颈脖,姿态很亲密。
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颈部是一个能够致命的脆弱地方,秦诩轻易不会把它放在别人能够威胁到的地方,可现在他却有了一个想法,让他非常愉悦的想法,他想看看,尽头在哪里,尽头有什么。
必须他自己亲眼看,别的人都不能替代,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胡说。小攸怎么了,告诉朕,不要让朕担心。”轻抚秦攸后背,秦诩的声音低沉而可靠,有一种异样的亲和力,能够让人放松下来,放下所有的警惕,将心中的慌张都驱散。
秦攸抬了抬头,也不做多余的挣扎,反而拽紧了皇帝胸前的衣襟,看着皇帝近在咫尺的俊颜,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皇兄……淳于大夫过府,说我、说我得了不治之症,已有了天人五衰之象了。”手指不自觉收紧,秦攸贴近了秦诩,“之前还有一位大夫,回春堂的大夫,他也这样诊断。”
这个秦诩早就知道了,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有可能是误诊,小攸不必太过担心。”拍了拍秦攸的头,示意他安心,有提高了声音喊道,“王有一,去太医署宣章院判过来候着。”
总管公公应诺,低声吩咐安排下去,就有御前的太监匆匆离去。
“可……”秦攸还是闷闷的,心情根本轻松不起来。
“别可是了。就算真是如此你也大可不必慌张,”皇帝见状也收敛了脸上的笑,眼神变得锐利而凌厉,让人不自觉信服,“太医署若是不能治好你,朕便发下皇榜,寻求天下名医为你诊治,定会安然无恙。”
见秦攸点了头,皇帝才扯了扯嘴角,轻笑道,“还未用晚膳吧?正好陪朕一起用。”
秦攸没有反对,皇帝便吩咐下去,转过头捏住秦攸脸颊的肉,微微用力,拇指便陷入那滑腻的肌肤,略显亲昵的道,“你呀,偏就喜欢乱想,这病症都还未曾断定证实,就慌得不成样子,要朕怎么放心的下你。”
“皇兄……”秦攸伸手捉住秦诩的手,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一样,狠狠的握紧,那力度捏的秦诩都有些痛了,秦诩也不挣脱,就带着温和包容的笑,鼓励的看着秦攸。
秦攸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扇了一下,终于在这笑容下安定了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焦虑褪去了一些,秦诩赞许的摸了摸秦攸脸颊,眼里是秦攸看【创建和谐家园】的深邃。传膳的命令下去,秦诩自然的放开了秦攸,让他坐在一边,宽大的袖子下手指微微收紧,有些怀念那有些勾人的温度。
很快晚膳就被送了上来,由太监试了毒之后才有宫女上前为两人布菜。
心中有事,秦攸吃的不多,很快就用完了,但皇帝还没好他就不能放下筷子,瞧瞧拿眼看了两次皇帝,秦攸咬着筷子有些走神。
皇帝身上似乎有一种神奇的能量,以前的世界他没有近距离的皇帝相处过,所以也不曾发现。这种力量是无形的,能够对他体内的力量造成一些影响——他的力量是根据契约被约束在世界规则之内的,这个平常的世界,皇帝便是这个世界内,最受眷顾的凡人,用自古以来的说法,便是帝星照耀紫气东来了。
非常神奇,平凡的世界之中还有这样的力量。
一会儿太医来诊脉,必定会诊出既定的结果,就算皇帝暗示太医不说实话,他也可以突然晕倒,让他们不得不按照自己想好的路去走,他要皇上指派一个太医去他府上,方便他之后的计划。
毕竟他和皇帝关系并不是真的好,与其到宫里来如履薄冰,防范皇帝随时的变卦翻脸,不如他自己掌握行动的【创建和谐家园】。而他与宁韶的关系是皇帝亲自离间的,他擅自做些什么,一旦关于宁韶,皇帝肯定起疑。
所以他必须兵行险招。
太医之后的虽然用不上许多,但作用是极大的,要的是皇帝的人,就算做些什么,也不会让皇帝过分疑心,皇帝若是犯了疑心病,他十条命都不够丢。
要到太医,今天进宫的两个目的就达成了。
故意给自己弄出这样的病,又在皇帝面前冒着可能失败的风险演了一翻,就是不断的在强化,这件事对自己的打击非常大,打击到他失去了方寸,更加情绪化,感情更敏感,脾气更糟糕,行事更放纵。
之前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秦攸不得不说,那一刻他是紧张的。那样做可能导致两个结果:一是秦诩现在就出言,摧垮他最后的心里防线,导致他承受不了,精神“崩溃”,痛苦不已;二是秦诩并不满意如此,还是想留着他的命,依旧想要看到他身败名裂,绝望而死。
第一个结果唯一的诱-惑-点就在于,秦诩是一个在成长时期被过度压抑的人,养成的就是不动声色和极度深沉——这也是原本的秦攸根本不敢亲近秦诩的原因。此刻秦攸的心理就是非常不成熟,处于成长状态,连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没有,与少年的秦诩有另类的微妙重合。第二个结果失去第一个结果的诱惑力,但是结果是彻底的毁灭。
这两个结果,皇帝会选择哪个只是根据心情而已,秦攸和他根本就不在对等的地位上,他要对付秦攸,比按死蚂蚁还简单。而秦攸表现的非常弱势,不过是在不动声色的突出绝症对他的打击——
原本的世界,秦诩那样折腾不就是想要更加有戏剧性。
第一个选择,除了让秦攸受到更大的打击一蹶不振之外,根本就再也没有其他成就感的来源,打败弱的要死的人一点都不值得骄傲;而第二个选择就完全不同。不过不管秦诩怎么想,反正他初步的目的已经达到,看秦诩的反应,似乎是还想在他的心里更进一步,获得更加重要的地位,那样再实行打击会更有趣。
但是很遗憾啊皇帝哥哥,你没有那个机会,等一会儿太医给了我,那个被离间过的人就可以非常自然的登场了。
到时候还能顺便解开两个人之间的误会。
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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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之后,皇帝便召了一旁等待的太医院判,让他给秦攸诊脉。
章院判给皇帝行过礼,小太监送了个小凳子,让章院判坐在秦攸身边,让秦攸拿出手来,秦攸自然是怎么说怎么做,面上有些紧张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搭下来,盖住了他那双桃花眼,看似是不想面对御医,眼珠在眼皮下不安的移动,显得十分不用心和焦灼,实际秦攸正专心的观察章院判,判断他是不是受了皇帝的授意,要将他的病情往轻了说,那样他也好及时采取行动,免得事情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要知道,诊断结果在御前说出来的话,那就是铁打的事实了,由不得他不信。
而且御医不像是其他的大夫能够比较坦诚的说明病情诊断出结果,他们擅长于保留七分的说话,从来不会把话说死。随便你什么病,总之温养、静养是没错的。若是更严重一些的病,御医就更不会明说了,天子的怒火可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如果能够不挨训斥,谁也不想自己找骂。所以御医诊脉,不至于说谎,从来都是一大堆话拐弯抹角的说,毕竟担的责任大,压力也大,谨小慎微总是没错的。
但秦攸可不想这样。
章院判按着秦攸的脉,半阖着眼面上出现一抹深思的色彩,秦攸看了一下身旁的皇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诊脉之后又是其他一系列的诊断,望闻问切一样不少,最后章院判才擦了擦额头细微的汗珠,退开三步之远跪下,准备禀报了。
秦攸抢在他前面先说了,他看向皇帝,轻声道,“皇兄,你先赦章院判无罪,让他不必顾忌,只管说实话,我、臣弟已有准备。”
章院判听了这话深深的伏下身子,额头快要贴在地上,不敢擅自窥视圣上,便只等着皇帝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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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院判这才撑起上身,跪着回话。秦攸见状心中有一刹那的奇怪,这太医说的,竟完全是实话,不过一想,他倒也能够理解,他虽然说自己病的很重,但看上去却健康的很,皇帝怀疑是理所当然的。
很可惜不能把自己搞得形销骨立奄奄一息,虽然更真实些,但那样就太过了,根本没法和宁韶重修于好,宁韶本来就不喜欢秦攸,秦攸病的要死,他们的感情更没有可能前进一步了。
章院判将秦攸的病症一条一条的说了,依旧得出了与淳于大夫一样的结论,说完之时,面上已经是冷汗涔涔,叩首请罪,只说这病症怪的很,根据秦攸所说,情况是从两个月前开始,偶尔会感觉身体不适极度乏力,直至近日晕倒,并不算虎狼凶猛之象,之后身体也没有明显的衰弱,就像是天气一样难以预测,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医治。
只能长时间的观察判断再做治疗,目前没有任何有用的办法。
秦攸听到这里直起的腰背瞬间失了力气,颓然的低下了头,散发出低迷的气息。
秦诩听得直皱眉,他从没有听过这样奇怪的病,但章院判的医术他信得过,而且是他的人,没有必要说谎,那么事实就很简单——秦攸确实得了这样的病。
“章院判,”秦攸抬起头来,眼里已经失去之前的神采,声音干涩而空洞,他抓着椅子的扶手,轻声道,“章院判在太医院当值有二十多年了吧。”
也没等章院判回话,秦攸接着道,“你行医的时间比我的年纪还大。依你之见,本王……还剩下多少日子呢?”
这话从秦攸那张好看的薄唇之中吐出,轻柔的就像风一吹就要碎掉一般,听在章院判的耳朵里面,却有一种惊雷之感,章院判不敢答话,深深的将身子伏下地,他不回话可能会被这位放肆的王爷打骂出气,可皇上没有指示他便回话,妄论宗室寿数,当斩。
秦诩面色阴沉,看着秦攸,覆在扶手上的双手因为用力过猛而颤抖,面色苍白如同水鬼,死亡的恐惧正在攻占少年的心防。
“给我说话!”秦攸猛地站起来,头脑却一阵晕眩,脚下踉跄差点摔倒,秦诩一把抓住秦攸,秦攸却恍然不觉,丝毫不管扶着自己的人是皇帝,手指嵌入皇帝手臂,一步一步走至章院判跟前,“本王问你,本王究竟还能活多久!”
章院判咬了咬牙,沉声回道,“回王爷,您……最多一年无碍。若细心调理,身旁时时太医照看着,也可延长寿数至十年不等。”
秦攸身子一晃,秦诩一收双臂,将站立不稳的秦攸扶住,看了一眼章院判,也没想到居然如此严重,若放着不管,最多还有一年健康些的日子,而时时细细调理,也不过能够苟延残喘十年不等,这个结果对于任何健康人身上都是毁灭一般的打击。
伸手挥退了章院判,秦诩看向怀中的秦攸。这一年利用的好,他完全可以成为秦攸心中最重要的人,再亲手摧毁,可如今这样的情况,秦诩心中却冒出了另外一个想法,从晚膳之前一直盘踞的想法——不如,干脆将秦珏有关的旧部残党全部杀光,杜绝一切让秦攸嗅到不正常的因素,真的就将秦攸圈养起来,也没什么不好。
高高在上的帝王与鲜衣华服的王爷各有心思,此刻却亲近无比的靠在一起,就像是真的兄友弟恭一般。
“小攸,”打破沉默的是皇帝,不是面子话安慰秦攸,而是认真道,“明日朕便发下皇榜,你自安心,还跟以前一样。”
“皇兄不要。”秦攸的声音闷闷的,从秦诩胸口传来,“若是贴了皇榜,那岂不是天下都知道……知道臣弟……到时恐怕有些不长眼的奴才来嘲讽臣弟,又叫旁人看了臣弟笑话,臣弟、”
秦诩感觉腰间的双手更紧,心中喟叹了一声,这就是,当年的秦攸。令秦珏事事亲自过问,连个梳头的梳子,也要挑选最好的给他的秦攸。秦诩听着秦攸有几分不自觉的娇气,又合着一些小小的委屈,“臣弟受不来那份闲气。皇兄真是心疼臣弟,就给臣弟一个太医到府上,研究淳于大夫的古方,照料臣弟身体。”
秦诩沉吟了一下,颔首许可了,“如此也好。神医的寻访便放在暗中罢。”
良久,秦攸才退出了秦诩的怀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皇兄,天色已晚,宫门要下钥了,臣弟就先回去了。”
秦诩原想留下秦攸,但见秦攸神色实在不好,想来强撑着说这些话,已经是极限了,便也答应了,又许了秦攸可以免明日早朝,让总管王公公亲自送秦攸,并将下派御医的口谕一同,让秦攸将御医一同带去府上。
出了皇宫进了自己的马车,秦攸才吐出一口气,计划还算顺利,就是秦诩的态度着实难以捉摸,他总觉得有些奇怪,但秦诩原本就神经有毛病,不然秦攸一个废物点心,用得着花心思整么,放着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事,秦攸也就释然了。
不管皇帝想搞什么诡计,最终目的不过让他痛苦而死,在那之前,他守着宁韶幸福的过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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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笑言依旧在马车外,他虽然跟着秦攸到了宣和殿,但没有资格进殿,尽管在殿外,他也大致清楚里面发生的事,心中除了担忧之外,还有一种不舒服的情绪,他还记得陛下当初指派他在秦攸身边时候的命令——
正好秦攸喜欢男子,务必取得他的信任,最好超越他心中的宁韶。
来王府的时候,虽然对秦攸没有好感,但抱着完成任务的目的,左笑言那时就想过,如若一天迫不得已,他的身体也能给秦攸,跟感情无关,他忠于自己的主子。
陛下对秦攸感官可不怎么好。但今天,陛下似乎过于亲近王爷了些,左笑言分不【创建和谐家园】假,但他知道却肯定秦攸对皇帝的信赖,心中那种刺刺的感觉不能消退,宁韶这个名字早就被淡忘,但陛下自身介入又该如何呢。
王爷的病也是……左笑言抱着剑,眉头轻皱,既然派遣了御医,王爷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常常入宫的,这样一想,心中又宽了一些。
王府到了,左笑言跳下马车,撩起马车前的帘子,伺候秦攸下了马车,秦攸面沉如水,吩咐左笑言道,“笑言,叫管家安排御医,你扶本王回去休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