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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前还有陌生人，她只能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您，明天用完，一定会好好地送回来。”
裴幼荔将盛着热水的一次性纸杯交还给服务生，礼貌地鞠了鞠躬。
出了门，寒风重新涌入领口，她鼻尖莫名一酸，连带着眼眶也好似蒙上了一层水汽。
裴幼荔向马路上招了招手，泪珠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掉在围巾上，触感冰凉。
这里比较偏远，来往的人不多。
偶尔有谁奇怪地看她一眼，裴幼荔也无暇顾及。
过了许久，一辆出租车才停在面前。
她立即用围巾胡乱擦掉眼泪，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几近傍晚，裴幼荔才到达S.M.大楼。
她机械地进门、上电梯、将胸针放入道具箱内……最后毫无形象地坐在了地上。
肚子好痛，腰好痛，不想起来。
零一为什么不能给她加个“瞬移”的超能力呢？
裴幼荔将头埋在箱子上，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咚咚咚——”
有谁敲了敲门。
裴幼荔打起精神，朝门口望去。
是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人——李泰绒。
他穿着黑色的卫衣，高眉深目，清瘦俊朗，看见她抬头，笑得异常温暖：“果然是你。”
裴幼荔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你不是在……”
宿舍嘛。
难不成，会瞬移的是他？
她的声音极低，有气无力的样子像生了病。
“不舒服吗？”李泰绒陡然担心。
“也不是。”裴幼荔脸上红晕一片。
他想要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但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显得不尊重，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你来公司做什么？”
“打杂。”
玩笑似的话，概括了她现在的处境。
李泰绒轻轻笑出声。
原来她也会抱怨，会发点小脾气。
“带你去吃饭？”
“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
“要不……就在公司吧，我还没有吃过公司的饭。”裴幼荔想起李泰绒敏感的身份。
李泰绒注视她几秒，妥协：“也好……我还有一堆积分没有用。”
S.M.有自己的餐厅，每个职员每月都可以获得积分用于消费。
“我还没有积分。”
“我请你。”
“谢谢，改天请你吃别的。”裴幼荔答应得十分干脆。
她想要扶着箱子站起来，但坐得太久，腿有些发麻，差点摔倒。
李泰绒连忙伸手扶住：“你真的没事？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裴幼荔摇摇头，适应一会儿，便轻轻挣开了他的手，“你不是在宿舍？”
“出来作曲了。”李泰绒面不改色。
“……”裴幼荔轻声，“你安慰到我了。”
李泰绒笑起来。
两人并排慢慢走着，到达餐厅后，找了个靠里的位置。
金枪鱼拌饭，黄灿灿的猪排，清淡的牛肉面，热腾腾的咖啡……他点了一堆。
现在刚好是饭点，有工作人员和练习生陆续来就餐。
裴幼荔穿着淡粉色的毛绒卫衣和浅色的针织长裙，梳起来的马尾展露出流畅奶白的天鹅颈，干净利落又透着股柔媚味道，吸引视线无数。
“闻着很香。”
“吃着也很香。”
裴幼荔先喝了几口面汤。
味道不重，很鲜，让她胃口大开。
李泰绒坐在裴幼荔对面，专注地看着她吃东西，偶尔才动一次筷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公司等了她一下午。
但是刚刚……在房间里找到蜷缩成一团的她时，他突然就明白了。
“谢谢你，泰绒。”
李泰绒回神，轻“嗯”一声，好看的眼睛像玻璃珠。
裴幼荔的手机又开始震动，是朴熙英的信息：拿到了吗？
她放下筷子，在屏幕上轻点了两下，胸针完好无损的照片出现在两人的对话框。
接着，裴幼荔又将同样的照片发给了白智雅。
【抱歉，智雅姐，发错人了。】
朴熙英和白智雅先后回了句“辛苦”。
“你不喜欢喝咖啡？”李泰绒看着她一口没动的杯子。
“苦，”裴幼荔用指尖推了推，略带嫌弃，但紧接着，她发现这个东西可以有另一个用途，“暖手不错。”
李泰绒：……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节却带了点淡淡的粉。
他凝视半晌，压了一口冰美式。
第6章 05
翌日上班，一切都很正常。
朴熙英自然没有说昨天的事，而白智雅虽然已经在S.M.待了很久，算是她的前辈，但不会因为一个刚来的后辈就轻易给自己和同事找不痛快。
同样的，裴幼荔也不会将事情闹僵。
三个人都在装傻，天平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唯一发生变化的，是裴幼荔的态度。
朴熙英和郑美宣要求帮忙做什么事，她不再来者不拒。
“幼荔，条纹领带去哪儿了？我刚刚还放在这儿的。”
“……”
“幼荔？”
“嗯？什么？抱歉，刚刚工作太投入，没有听到你的话。”
一次两次，朴熙英渐渐明白过来，裴幼荔嘴上没说，但对昨晚的事非常不满，便不再找她做事。
唯独郑美宣一无所知：“幼荔，我给大家订了点饮料，外卖员进不来，你可以去一下吗？”
闻言，正在画眼线的裴幼荔手一顿。
被她托着脸蛋的李泰绒转动了一下大眼睛，包括成员在内，这屋子里少说得有近二十个人，她怎么拿？
他伸手拽住了女孩子腰间的化妆包带子。
裴幼荔垂眸看了看李泰绒，手一滑，将他的眼线画飞了一段。
“怎么办……我这边还没弄完，要不美宣姐你自己下去？”
说着，她歪了歪头，如清泉一般的眼睛漂亮宁静，含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郑美宣没看见裴幼荔的动作，以为她是真的为难，不太情愿地回：“啊……好吧。”
李泰绒抿嘴忍笑。
他总觉得，她刚刚的动作是故意的。
裴幼荔重新低下头，用棉签蘸取了一点卸妆水，小心地擦去他眼角多余的痕迹：“别笑。”
李泰绒立即轻咳两声。
这回轮到裴幼荔没撑住，眸子逐渐变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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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裴幼荔和泰绒哥的关系……在慢慢变近。
片刻后，郑美宣将拿上来的饮料分给工作人员们。
裴幼荔的那杯不知道是什么，橙色的液体清透活泼，里面有很多冰块。
韩国人没有喝热水的习惯，所以郑美宣买的都是冰饮。
裴幼荔现在还不能喝冰的，便没动。
但她不喝，就有别人惦记。
“努娜，你那杯看起来很好喝。”李锴灿有意无意地瞥着化妆台上的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