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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自从养了一只刚出壳的炎凤牌叶重澜之后,牧倾华将炎凤的习性,幼崽的饲养手册等相关书籍都找出来研究了一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那么弱小那么精贵的叶二少给养死了,要知道,当初他可是个连仙人掌都养不活的人啊。
精心饲养,小心呵护了几个月之后,擎瑛界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毕竟大半年都拖下来了,再拖下去他自己都过意不去。
本来他是想将叶重澜放在藏剑峰上,等他办完了事就立刻回来的,可叶重澜不答应,本来嘛,久别重逢的两个人刚相聚了才几个月又要分开,就算是很短的一次分开,他也不愿意,反正他现在很小,兜里揣着,怀里藏着,很容易的带进带出,他才不要被留下。
牧倾华也是舍不得的,再想着,能把心上人藏在兜里带着走,似乎还是蛮有趣的嘛,于是,也没在反对了。
离开前,他将便宜徒弟叫到面前,给了一套心法,一套剑法,就再次放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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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炎凤,天生力量强大,如果依旧在他手上的话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可他也知道自己保不住他,在整个修真界,妖兽都是受到排斥,也让修真之士忌惮的存在,如果今天拥有这只炎凤的不是牧真君,而是其他任何一个普通人,这只炎凤绝不会活到现在。
望着远去的一人一凤,他自然是惋惜不舍的,那毕竟是他唯一从家中带着的东西,可他却不后悔。
皇甫其珈握紧了手中的剑,他想要报仇,想要强大的力量,无论牺牲任何东西,都是值得的。
......
“你在看什么?”牧倾华一把捞住肩上的小东西,将他揣在怀中,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叽——”叶重澜无意义的叫了一声,感叹着自己以后又要忙了,他原本附身的那颗蛋并不是一颗真正意义上的死蛋,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这颗蛋中活过来,只是原主的那点生机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命数,原本的炎凤可是跟着他的主人横扫九州三界,叱咤风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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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其珈是个典型的逆袭成功的人,他命运多舛,幼时便家破人亡,一路艰辛,拜入上清宫,而他的修道之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天资不佳,受人欺辱,总之是怎么凄惨怎么来。
天道酬勤,守得云开见月明,功夫不负有心人,前半段有多么凄惨,后面就有多么牛掰,什么奇遇啦,桃花运啦,打脸啦,最后从一个小可怜逆袭成狂霸拽的一代大能。
而原主,这只主角跟前的第一爱宠,就是前期帮忙,中期陪伴,后期跟着主角吃香喝辣的妖界之王。
后面两项可以省略,但前期的帮助皇甫其珈消灾解难是叶重澜不能逃避的,这是原主的愿望,叶重澜必须帮他做到。
牧倾华摸了摸明显敷衍的某人,心中若有所思,看来这次很有必要去一趟妖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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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将倾,整个修真界都危在旦夕,只见关键时候,牧真君一人一剑出现在废墟上空,他望着猖狂的妖王,口中冷喝:‘妖孽看剑!’然后一剑挥出,那一剑的威力开天辟地,日月无光,耀眼绚丽到了极致,只这一剑,灵力强大,纵横妖界几百年的妖王就倒下了,死不瞑目......”
茶楼里,说书的先生讲的唾沫横飞,满脸激动,其他人也是听得入神,讲到精彩处,更有人拍掌喝彩,牧真君大战妖王的故事都传了一百多年了,讲的人更是不少,可依旧有人乐此不疲的去听。
叶重澜站在桌上,听着楼下说书先生的语调很有节奏的打着摆子,不时的看一眼牧倾华,喉咙里发出咕隆的声音。
此刻的牧倾华换了一张脸,一张很普通,走在人群里都不会让人注意的脸,依旧是一身白衣,背脊笔直的坐在桌边。
就算听不懂叶重澜现在的话,但只要不是傻子,也能听出那一声声的咕隆里所隐含的嘲笑了,牧倾华挑眉,伸手往他脑门上轻轻一戳,叶重澜趴桌上了。
“叽——”
两根小肉翅扑腾起来,叶重澜抬头,在他手上狠狠地啄了一下,白皙的手背立马红了起来。
叶重澜见状,立刻就后悔了,下意识的就想伸出舌头舔一舔,然而结果却是,又啄了一下。
叶重澜慢吞吞的后退一步,转过身子,趴桌上,只留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对着牧倾华。
揉了揉发红的地方,牧倾华并不觉得疼,他只是有些好笑,似乎自从叶重澜变成小鸡仔之后,更加幼稚了,幸好他不嫌弃他。
楼下又在讲另一个故事了,牧倾华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淡淡道:“说书先生讲的太夸张了,那妖界之主倘若当真那么不济事的话,早就死了,哪还做的了妖王,妖界,那可是个凡事只用实力说话的地方。”
小肉翅抖了抖,叶重澜虽然没有转过身来,可牧倾华知道他是在听了,还听得很认真,对方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于是他也不藏着,直接道:“妖王白术,原身是头黑蛟,啧,不知道他明明是头黑蛟,偏偏要姓白。”记得当年他还当面问过他,对方似乎回答过什么,但他忘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白术很强,可以说是我一直以来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对手,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妖界之主了,一直到他死他都是唯一的妖王,现在妖界分裂,各自为政,可谁也不敢自称自己是妖王。”
“他当真那么强?那你当初是怎么杀了他的?”叶重澜终于转过身来,皱眉问道。
“他是很强,但我也不弱。”牧倾华的声音并不高,却透着无比的自信。
“虽然事后我休整了几年才缓过来,可最后还是我赢了,死的是他,不是我。”
琥珀色的眸子和漆黑的眼眸相互对视,忽然,叶重澜双腿一蹬,扑闪着小翅膀跳上了牧倾华的肩头,毛茸茸的小身子紧紧的贴在他露出来的脖颈上,如果他现在是个人的话,他绝对会缠着他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性、爱,用快、感和疼痛来缓解心口不断泛起的酸涩,可现在,他只能贴的他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空隙。
“怎么了?”牧倾华偏头,亲了亲他的身体,蓬松的绒毛撩的他有些痒。
“叽——”还疼吗?
重逢几个月了,在山上的时候还好,他不提,自己也不提,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离别的痛苦,只有在一起的喜悦,可自从下山之后,沿途所见所闻,让他清楚的明白一件事,这人,在这个世界,独自一人等了很久很久。
几百年,那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有这么久吗?
上一辈子寻寻觅觅几十年,他已经无比的难熬,绝望的时候只想把他拉出来揍一顿,而现在,他只有心疼。
自己寻找的那几十年算什么,他家道长才是真可伶。
他喉咙发出咕隆咕隆的低叫声,整个脑袋都往对方脖子上蹭,弄得牧倾华更痒了。
看着明显在撒娇的人,牧道长只觉得妖界之行迫在眉睫,不能沟通的感觉太糟糕了。
擎瑛界是通往明旭小虚空的唯一入口,坐落在一片荒漠中,那里没有水源,也没有人烟,也从来没有人敢往那里去。
擎瑛界的封印将修真界与妖族彻底隔开,或许有修为强大的人能够穿过结界,来往两界,但只要修为还没到那份上,就绝不可能跨过此处的结界。
这也是为了避免妖族入侵,天下混乱。
可就算如此,两百多年前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妖魔两界相互勾结,利用当时万年难出一次的天地异宝,由八位大能长老血祭,硬生生的破开了擎瑛界的封印。
杀业起,天下大乱!
大劫之后,修道界就很重视擎瑛界这边的封印问题,隔个十年八年的就会派些人过来巡查一番,那样惨烈的战事,修真界再也承受不起一次了。
牧倾华撑开结界,用灵气小心的护着怀里的小东西,手中长剑却没有停下,所过之处,五具尸体留在了身后。
“赤霄红莲剑!你是上清宫的牧、牧——”他没能说下去,被黑袍裹得严实的身子看不出什么,可从他的声音中却可听出里面的颤抖。
上清宫的牧真君,对于妖族之人来说,那是天下最可恨也最可怕的存在,可恨是因为他杀了妖族之王,可怕也是因为他杀了妖族之王!
妖红剑芒一闪而过,直接将人灭了神魂,牧倾华用剑挑开他遮在身上的斗篷,果然就看到一只化为原身的妖兽尸体。
他皱了皱眉,将擎瑛界的事情记入灵符,传给了道虚,然后大袖一挥,走进了结界。
“这里就是妖界?”叶重澜扒拉着牧倾华的衣襟,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道:“和修真界那边也差不多嘛。”
只不过各种各样的动物多了点,然后有些人长得奇怪了点,比如说右边那个卖肉的汉子,膀大腰圆,肌肉鼓起,偏偏身体后面挂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头上还顶着两只可爱的猫耳朵。
再比如说左边那个买东西的姑娘,杨柳细腰,纤纤弱质,唯有一张嘴,酷似河马......这些都是因为修为低下,化形不够的原因。
叶重澜倒是并不害怕,只是觉得还蛮有趣的。
他很有兴致的四下观看,直到牧倾华在一家店钱停了下来,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貌似他家道长对这里很熟悉啊,他这一路上都是有目的的在走的,也没问人,就走来了这里。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叶重澜这样问道,可说出来的却是“叽——”
牧倾华把他的脑袋往怀里按了按,道:“有话待会儿说。”现在说了也听不懂。
他步履从容的走入店中,现在牧道长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金丹期修士,修为不是很高,但也不是太低,至少勉强不会被人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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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想要什么?”
“一颗兽珠。”牧倾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叶重澜,淡淡道。
兽珠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却也十分罕见,那是一种妖族呼噜兽死后化成的珠子,本身并没有其他公用,唯一的用处就是佩戴者能够听懂动物的话语而已。
这也是牧倾华现在急需的。
稚嫩的小爪子动了动,又动了动,活泼好动的叶二少再次不安分的探出小脑袋,快的让人想拦都没来得及。
原本还笑的一脸祥和的掌柜忽然就瞪大了眼,惊呼一声:“炎凤!”
吓得叶二少脑袋一缩,差点就掉下去。
跨出店门的时候,叶重澜有些不安,有些犹豫的问道:“我是不是惹麻烦了?”
牧倾华四下看了一圈,勾唇笑道:“没有,你做的不错。”
闻言,叶重澜知道,他家道长又在打坏主意了。
从外城到内城的距离,不算短也不算长,但城内城外,却隔着两个世界。
城外人来人往,一派平和,算得上安居乐业,内城却是血雨腥风,杀戮和死亡共舞。
叶重澜刚进内城,就见一截残肢断臂迎面飞来,虽然他也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可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是被吓了一跳。
然后,他见到了有史以来最恶心的一幕。
一只巨大的,有着无数触手的巨型章鱼张牙舞爪,几乎掩盖了半个天空。
那些触手延伸开来,所过之处,所有建筑被夷为废墟,更有修为不够的人,东躲【创建和谐家园】间被那些触手缠住,然后碾成了肉沫。
猖狂之极的笑声响起,在空中洒下一片真正的“血雨”。
这简直是地狱一般的景象,叶重澜还来不及找个地方吐一吐,就见一根巨大的触手往他们这边扫过来。
“叽——”道长!
他只来得及叫了这么一声,然后牧倾华已经纵身而起,汹涌的灵力化为巨剑挥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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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声响起,巨型章鱼猖狂了这么久,与之缠斗的人都没能重伤了他,却被牧倾华一剑之下断了一根触手。
这还是牧道长手下留情的结果了,如果不是为了隐藏实力,断的就不只是区区一根触手了,而是他整个身体都被剖成两半。
疼痛之下,巨型章鱼也管不上其他几个缠斗的人了,带着巨大恶意的眼睛落在牧倾华身上,就是这个人,断了他一根触手!
无数触手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挥舞着向他当头砸去,只看地上一个个遭了无妄之灾的深坑就知道,如果被砸了那么一下,绝对是变成肉饼的结局。
叶重澜被保护的很好,甚至在忽上忽下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的颠簸,在确认牧倾华游刃有余,绝对不会受伤之后,他甚至用一种看戏的心情瞧着他家道长碾转腾挪间,不但脸不红气不喘,还一剑一剑的像是猫耍耗子一样,将对方的那些触手断了个七七八八。
痛吼声惊天动地,怕是死人都要给叫醒了,然后噗的一声,巨型章鱼最后喷出一口漆黑的,带着浓臭的墨汁,只一滴而已,就能将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给腐蚀成人干,可牧倾华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金丹期的修士。
只见他随手便挥开一道结界,而后蓝光一闪,在场中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那些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墨汁已经返回到了实施者自己身上。
一声长长的哀鸣之后,那只恶心的巨型章鱼就只剩下一摊肉泥,看上去更恶心了。
猖獗一时的巨型章鱼死掉了,现场一片死寂,仅存的几个活下来的人都不敢上前,看着牧倾华的目光多了一些敬畏。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从一旁的高楼上传来,“还有人要上吗?没人上的话这个月的魁首就是那位突然冒出来的白衣先生啦。”
无人应声。
良久才有一面貌清秀的少年小跑着过来,恭敬道:“月大人请先生上楼一见。”
牧倾华并没有拒绝,这也是他进内城来的目的,没有拒绝的必要。
小楼外表看着普通,内里布置的却是极为精致,每一样摆设,每一件物品,恐怕都能称得上是价值连城了,而最精贵的恐怕是躺在卧榻上的那个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