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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花房,穆橙铃惊讶的发现,此处竟然除了她们二人其他一个人都没有,想来这秋霜还真有几分能耐,她若无其事问道:“那几种梅花放在哪呢?”
“在里面第二排靠右边的架子上,请王妃稍稍向内移步,就能看见了。”秋霜一边说着一边将花房大门关好。
花房很暖,一进其中,穆橙铃就觉得有些热,于是将裘衣脱下挂在了一旁,一转身便看见秋霜恭敬的对她行了个礼,一双眼睛即刻变得锐利有神,哪里像刚刚那个紧张的要命的小丫头。“王妃放心,奴婢已经确认过这四周都没有人,奴婢秋霜,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将计划通知于王妃的。”
穆橙铃发现凤乾婴这手底下的人一个个的都是些演技派,心中有些想笑,表情却很严肃的回道:“说吧,殿下是如何安排的。”
“殿下说他发现只要王妃呆在宣王府中,宣王便不会独自出府,在宣王必须要出府的时候都会带王妃一同出行,所以要避开王爷行事确有些难度。”
一听此话,穆橙铃才猛然发现似乎的确是这样,自从她嫁入宣王府,宣王一般都呆在王府中,出行也会带着她,若是秋霜不提,她都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那殿下准备如何行事?”
“王妃不必忧心,殿下着人寻找了一种十分珍贵的【创建和谐家园】,无色无味,能让人无知无觉的昏睡十日却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危害,王妃只要想办法下在王爷的饮食中,让王爷昏睡过去便好。我们已经调查过了,王妃身边一般有十个暗卫在旁保护,王爷身边一般有四个暗卫,一共十四个暗卫,确保安全殿下会派出三十个死士先行,将他们先行处理掉,待完成后趁他人还未察觉王爷异常的时候,会有装扮的杀手前来宣王府装作刺杀王爷。到时候王妃只需按指定的路线逃往指定地点,让杀手们能够设法让一些普通丫鬟与小厮亲眼看见王妃遇刺,王妃只需卧地装作遇刺身亡的样子,然后杀手们会放火,到时候我们会用一具身形与王妃相似年纪与王妃相同的女尸代替王妃葬身火海,按照风俗人死后七日内尸骨必须下葬,所以在王爷醒来后假王妃已经入土为安,王爷就是想细细追究也无法了。而且入葬期间大家一定会忧心昏迷不醒的王爷,追查杀害王妃的刺客,到时候一定一团混乱,不会有人发现王妃已经被掉包的。”
她的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的暗卫!穆橙铃正在为此事震惊不已的时候,就看见秋霜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她。
这个计划真的可行吗?变数是不是有点多?穆橙铃心中疑惑,但仍接过了药瓶开口问道:“殿下打算哪一日行动?”
“二月初七。王妃不必忧心,我刚刚说的只是一个笼统的计划,其中每一步我们都会好好计算,力求分毫不差,绝对不会出差错的,只需要王妃配合好就好。”秋霜说完,从怀中又掏出一把匕首,一把戳到了旁边的木桌上,匕首的头部一下子就缩了进去,还往外冒出了像血一样的东西。“就比如说在刺杀部分,杀手会用这种刀子□□王妃腹部,王妃放心,绝对安全无害,且效果逼真。”
穆橙铃惊讶古代竟然也有这种演戏道具,做的还挺逼真的,好奇问道:“这红色的是什么东西?”
“回王妃的话,是鸡血。这计划仍有很多细节需要与您确认,今日这种机会实在难得,是奴婢等了好久才寻到的,所以王妃最好今日就将计划牢牢记在心中。”
穆橙铃点了点头,赞同道:“我了解,行了,你开始说吧。”
于是秋霜将此计划的细节一一向穆橙铃道来,直至穆橙铃抱着一瓶梅花独自离开花房后,心中细细思索了下秋霜所言,觉得这个计划确实有些可行性。
回到淞默园,穆橙铃将花瓶摆好之后遣退了流绣和舞燕。她一直觉得这几个丫鬟之中最为机灵的就是缇莺,什么事情交给她办总能让人放心些。于是将从秋霜那里拿来的药粉倒出了一些用纸包好,然后叫了缇莺前来将小纸包递给了她,让她拿去给穆昭童。让他找人看看这瓶药究竟是做什么的,有没有毒性,若是没毒,如果和一些特定的东西混着食用会不会产生毒性,得了回复之后再将它带回来。
任何事情还是谨慎点为好。
缇莺拿了药粉,随即去库房挑选了一些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借口王妃听说相国夫人今日精神不济,派她送些补品回相国府。将药粉送给穆昭童后,穆昭童虽心中有些奇怪于妹妹的要求,但是却不敢有任何忽视,只道他已知晓,让缇莺五日后再来。
而在王府中的穆橙铃则将药瓶妥善的藏在了梳妆台中,放在梳妆盒中用锁锁了起来。
果然五日后穆昭童就有了消息,通过缇莺告知穆橙铃,说那药粉是一种十分珍贵且罕见的【创建和谐家园】,名叫做十梦散,顾名思义,能让食用此散的人无需饮水进食的昏睡上十日就如做了一梦一般简单,没有任何毒性,对人体也不会有任何害处。而且并无东西会与此药相克。
穆橙铃听此这才放下心来。
五日前,是夜,宣王府书房。
栾卿坐在书桌后面,目光落在手中握着的书卷之上,旁边烛灯摇曳,拉长了映在桌面上的书影。
在梨花木桌前正单膝跪着一个身形利落的青年。
栾卿轻轻翻过了书页,淡淡道:“你是说王妃今日与太子殿下的细作有了接触?”
“是的。”单膝跪地的青年即刻抬起头来禀报道:“因此细作一直在宣王府中潜伏着,从未做过任何任务,所以之前并不知道她是太子殿下的人。此女武功十分高强,多数暗卫在靠近她的时候都能被其察觉,所以我们不敢打草惊蛇,只有属下一人能够在靠近她的时候保证不被发现,所以就躲到了花房外,偷偷观察以确保王妃安全,但是……”青年说道此处,语气变得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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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王妃好像与此细作早已熟识,而且王妃还从那细作手中接过了一瓶药粉,似乎……”青年又顿了顿。
栾卿这时才抬起头来,将视线转向了跪在地上身为王妃暗卫之首的青年,语气平静的问道:“似乎什么?”
青年心中对王爷的那份忠诚让他鼓起勇气一咬牙道:“似乎是要用在王爷身上的!花房隔音太好,属下虽无法将王妃与那细作的话听个仔细,但是隐约听到了殿下,王爷,杀手等几个出现十分频繁的词汇,王妃似乎是想要勾结太子谋杀王爷,请王爷万万要小心王妃啊!”
“哦?”栾卿微微颦眉,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表情,不再如之前那般淡然,他从椅中站起身来,绕过了书桌,慢慢的踱到了青年身前,又问道:“这事只有你一人听见吗?”
“是,当时花房外只有属下一人。”青年有些不明所以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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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立即抱拳答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曾对任何人提过此事。”
“很好。”栾卿的话音刚落,那原本单膝跪地的青年就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血滴顺着栾卿手中的剑尖而下,落在了地板上绽开了一朵妖冶殷红的花。
栾卿拿出一方棉帕轻轻的将剑上的血迹擦掉,走到已经死亡的青年身旁,将剑插回了他腰间的鞘中。
栾卿站在原地对着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坐在了书桌旁,提起了一旁的毛笔,迅速写了一封信,装在了信封中封好。做完这一切他才招了飒沓进来,吩咐道:“三件事,第一件,将地上的尸体处理一下。第二件,将花房那个名叫秋霜的丫鬟秘密处理掉,不许惊动任何人,尤其是王妃。第三件,做完这两件事后你即刻启程,将这封信送往凌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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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七。
因事先已经与秋霜约好不会再见面,穆橙铃自然也不知道秋霜已被秘密处死,此时她正端着已经被放好【创建和谐家园】的甜汤穿过蜿蜒的长廊往栾卿的书房而去。自那日与秋霜见面后,她就隔三差五的去厨房做了汤送去给栾卿品尝,说是最近沉迷学做羹汤,做好了就让他尝个鲜。
若她这处成功,只需将端了瓷碗出来砸在地上,早已潜伏的死士就会前来扮作刺杀而将她接出宣王府。穆橙铃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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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栾卿此时正倚在窗边的美人靠上,长腿随意一搭,正在看着手中的书卷,一见穆橙铃进来就冲她漾起一个温柔的微笑,问道:“今日又做了什么新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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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卿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好笑,从她手中接过了汤碗,修长的手指执起瓷勺,连喝了几口,生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笑道:“不错,尚能入口。”
穆橙铃刚想反驳,就见栾卿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献血从他的指缝间潺潺流下,栾卿忍不住轻咳了一下,血几乎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他却已经无能为力,他无力的倒在了榻上,而目光却一直紧紧的胶着在穆橙铃的身上,那里面透着些许的惊讶,愤怒,与深深的悲伤。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穆橙铃一脸难以置信向后退了一步,几乎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呆傻了,她颤抖着双手想要上前扶住他,却又不敢碰触他,泪水不自觉的从眼中汹涌而下,“怎么会有毒……来人啊!来人……”她大叫着想要出口的话却突然被栾卿拉住她的胳膊这一动作给吞进了嗓中。
这一刻,她的脑子好像突然恢复了思考能力,她在一瞬间猛然明白了栾卿拉住她的含义,心中立即被心酸与愧疚淹没。
她被凤乾婴骗了,他利用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栾卿与穆相。栾卿若是死了,她这个谋杀王爷的王妃必定也要死了,还有她身后的相国府也必定受她牵连。
可是为什么那药粉会变成du药,为什么……她明明确认过的……
看着正在不停吐血的栾卿,她已经被巨大的自责感淹没,双眸中尽是无助。她现在已经无心思考自己的结局,只是真的好害怕,害怕栾卿真的就这么被自己害死了,她的人生里好像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一个人的死亡,她慌乱的看着面前的栾卿,却不知道自己此刻要做些什么。
那从栾卿唇边溢出的殷红像刺痛了她的双眼,割剜着她的心脏,就在穆橙铃快要被滔天的恐惧与自责淹没之时,突然有人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用一只手温柔遮住了她的双目轻声道:“别看。”
穆橙铃感受着那人微凉的手指,愣愣的被那人扶着转过了身来,随即放下了遮住她眼眸的手。穆橙铃抬头望去,只见面前的男人一袭红衣如火,大约二十三四,凤眼微挑,带着几分魅惑,几分迷离,恍若水波,唇角轻勾,伸手用拇指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水,带着几分笑意对她说道:“小姑娘,怎么哭成这样了。别怕,我会救他的。”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穆橙铃反应,就一个手刀砍在她的后颈处将她打晕了过去,随即就笑意盈盈的对着门口吩咐道:“来人,将宣王妃请到别院中,好生看管。”
穆橙铃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并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环视四周,家具俱全,但是一丝装饰都无。她猛然想起自己昏迷前之事,立即从床上踉跄的爬了起来,跑到门口,却发现房门完全的被锁住了。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宣王怎么样了!求求你们告诉我宣王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啊……”穆橙铃一边用力的晃着紧锁着的房门,一边大声的喊着,可是喊了好久都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地上,无力的将头靠在门上,身上很冷,却比不上心中的冷。房间中寒冷如屋外,在瑟瑟发抖中穆橙铃渐渐的冷静下来,逼迫自己分析当下的情况。
毫无疑问,她被凤乾婴狠狠的摆了一道,难怪他手下都是些演技派,他简直就堪比影帝,就连为人一贯老辣的穆相都被他给骗了,竟然还给他一个不失城府的评价,哪里是不失城府,分明就是城府太深,他的内里简直就是黑芝麻馅的。只怪她太过轻敌,只怪他演技太高,谁能想到在众人面前一直心怀天下,谦逊仁和的太子竟然能做出这种欺骗女子感情,利用女子成事的卑鄙行径。
她真是太天真了。
秋霜给她的药肯定曾经被人偷换掉了,一开始的药应该确实是没问题的,凤乾婴肯定是为了预防她找人查看此药,才想了这一出,以确保栾卿会顺利死在她的手上。
可是为什么?他一定要杀栾卿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早不杀晚不杀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杀?借她之手杀掉栾卿真的只是为了牵连穆相吗?这种说法细想之下其实有些解释不通,在他的眼里,她喜欢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她与栾卿平时接触的时候她都十分注意分寸,未圆房这件事如果他仔细调查的话也应该不难查到,如果他能确保她的心在他这里,那其实拿捏穆相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比起拔掉穆相,难道不是得到穆相的那一部分力量对他更加有利吗?难道是因为他认为女子出嫁从夫,穆相不管怎么样都只会站在栾卿那一边?栾卿根本就无心皇位,凤乾婴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将他杀了,真是太奇怪了。
还有那个神秘的红衣男子到底是谁?这一点根本毫无头绪。
还有她根本不敢去想的栾卿,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怎么样了,可是最害怕的也是如此,她担心得到的答案她没有办法去承受。在她昏迷之前那个红衣男子说过他会救栾卿的,那她可不可以相信栾卿现在已经没事了?
现在囚禁她的是谁?是红衣男子?还是栾卿?她此时由衷的希望是栾卿囚禁了自己,不论他怎样恨她都好,她只希望他能活着。
至于她自己?刺杀王爷定是要死的,若栾卿不动手,也有别人会动手,凤乾婴大概也不会希望她活着。就算是在他们手中她这一次能侥幸逃脱,她也必定要死于任务失败,这点毫无疑问。
穆橙铃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任务她定会以失败告终了,能在七世书中成功度过四个任务而走到今日,说来也是她的幸运了。只是想不到她的人生是在这里停止,临死之前这七世书中的经历也算是一番人生奇遇了,曾有过这样奇葩精彩的人生,倒也算是不亏。
此后的三日中,除了每天三餐有人从房门下方一个小小的开合处将饭菜送进来之外,没有一个人前来。
穆橙铃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的靠坐在床上,第一百零八次的后悔自己当初碰了那本要命的七世书。突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穆橙铃看见来人,顿时鼻头一酸,悬着几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栾卿衣衫单薄只着了件白袍,上面还有些褶皱看起来略有些凌乱,就好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一般,他的脸色极其苍白,身后跟着那日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穆橙铃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揪住了衣领从床上提了起来,顿时呼吸凌乱喘不上气来。只见他的眸中充满了怒火,还带着一丝后怕,哪里能找到往日那淡然无物的影子。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你是傻子吗?就那么喜欢凤乾婴,喜欢到为了他什么事都能做,连死都愿意吗?你知不知道他和你那个庶妹……”栾卿顿了顿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愤怒的松了手,将穆橙铃甩在榻上。
穆橙铃狼狈的趴在床榻上,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抚着自己的脖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心中却在为他的话而震惊,穆微澜什么时候和凤乾婴勾搭到一起去了?她突然回忆起那一次在她与凤乾婴一起相府遇到穆微澜时的情景,那时莫名其妙的违和感原来是因为穆微澜当时脸颊红润,分明是害羞的表现但神色却如往常,难怪当时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虽然已经做好了承受栾卿怒火的准备,但是实际上真的面对着一直对自己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栾卿如此的对待自己,穆橙铃的心里确实也生出了一丝委屈,她哪里是为了凤乾婴了,只是为了不牵累他没了办法才要将赌注放在凤乾婴身上,却没想到自己实在太过天真,她也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栾卿看着她倒在那里,眸中疼痛更胜,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道:“不喜欢?”第二次却是十分肯定的说道:“竟是真的不喜欢。”此刻他的声音已经沉静了下来,他静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惜性命的也要站到他身边去?到底有什么是他能给你而我不能给你的!”说道这里他原本平静的声调又有几分提高。
穆橙铃微微侧过头来看向他,却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回答。
突然栾卿像是想起什么般无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唇边勾起一个自嘲的笑意,他轻轻点了点头道:“确实,确实是有他能给你,而我不能给你的。”他再次抓住了穆橙铃的衣襟将她拉至眼前,紧紧的注视着她的双目,轻声问道:“是太子妃的位置,对吗?”
穆橙铃心中一凛,瞳孔紧缩,还未等她答话,栾卿就松开了他的手,脸上的神情晦涩难辨,“是了,你想要的还真是这个……”
栾卿突然就笑了起来,从一开始的轻笑到开怀大笑,就如同疯了一般。这样笑了一会儿,他就单手握拳抵在唇边无法抑制的咳嗽了起来,脸色更添了几分苍白。
穆橙铃无比担忧的望着他,想要上前却没有勇气,只能求救般望向他身后站着的那日的红衣男子,却只得了他一个狡黠的笑容。
这时,栾卿已归于无波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她听见他道:“我本欲成佛,奈何你们都逼我成魔。你若想要的是这个,我就给你一个又何妨!”
穆橙铃定定的看着栾卿望向她的双目,那一瞬间她就好像被他的眼神锁住,全身都动弹不得,灵魂似乎都开始颤抖起来。
栾卿好像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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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乾婴!”京郊熙王别院的一个房间内传来了一声怒吼,随即便是哗啦啦一阵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那日曾捂住穆橙铃双眼的红衣男子今日穿了一件紫金织缎的云纹长衫,看起来华贵无比,此刻正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笑意盈盈的看着满地的笔墨纸张,散乱的书籍,与碎裂的杯筒瓷碗,还有那个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
“亲爱的皇弟,虽然说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是仍然要注意调养,保重身体才是,这样刚被救醒就衣衫不整急巴巴的跑出去乱逛一气,回来又如此动气一番,岂不是辜负了皇兄我千里迢迢跑来救你的美意。”
凤嘉辰凤眸微挑扫向栾卿,见他一脸阴郁并不理睬,也不在意,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开心的事情,兴奋道:“不过说起来本王也不算亏,想不到你竟然请我看了一出如此精彩的好戏呢。认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你这闷葫芦爆发的时候,一直无欲无求高高在上的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竟然也有跌落神坛,如此情痴的一面,真教皇兄我好生惊讶啊。”说完凤嘉辰轻声笑了笑,也不理栾卿作何反应,继续自顾自说道:“心中那么放不下人家,刚刚何必那么粗暴的对待人家,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说到底你不过就是生气她做了差点让她自己死掉的傻事吗?”
感受到一旁射向自己的冰冷视线,凤嘉辰毫无压力,潋滟的眸光回望过去,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许,毫不客气的揶揄道:“呦呦……不是有人特地差人快马加鞭的送了封信过来,说什么来着?什么若是自己有什么不测,无论他的王妃做了何事,都期望皇兄能保他王妃一命吗?瞧这冷冰冰的眼神,怎么了?难道让你发了这么大火的原因是本王猜错了?”
“套出来你的小王妃想要什么了,你待如何?真要像之前说的那样做吗?哈哈,小姑娘竟然想做皇后,真是太可爱了,想不到你竟然会有一个如此有野心的媳妇,刚好跟你互补了。”凤嘉辰的声音里满满的一副喜爱之情。
栾卿的眼神落在了挂在熙王房间一侧的江山风雨图,淡淡道:“她想要,便给她如何。”
凤嘉辰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惋惜叹道:“可怜的太子殿下,这次可真是太岁头上动了土,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话说回来,我猜的真的对吗?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不都会恨死背叛自己的女人了吗?你这样……是变态吧?”
被关在厢房的穆橙铃在那日之后便再也没见过栾卿,也没有人前来说明要如何处置她。一切都如之前那三日一般,只有在每日三餐的时间才有人来给她送饭,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那日待他走后,关着她的房间里就被人加了个火盆,教她忍不住心酸又心疼。
德钦二十年,二月二十四日,穆橙铃被人押送上了马车,从京郊熙王别院出发,秘密送往凌阳。
德钦二十年,三月十七日,熙王高调回京。
自此,京城政局暗潮汹涌。
德钦二十一年,二月初五。那一日傍晚,里烟城中突然下起了细碎的小雪,雪花漫天纷飞,落在皇宫正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上,与那上面妖艳的红色混在一处,似乎是想净化这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
里烟城内,戒备森严,里烟城郊屯集着十万精兵,正蓄势待发。
皇宫外包围着萧朝最精锐的镶锋铁骑,皇宫内宦官与宫女们四处逃散,在金戈声中到处充斥着哀嚎与哭声。
栾卿踏在被鲜血浸染的汉白玉台阶上,一步一步缓缓而上,在正殿高高的门槛前,他顿住了脚步,轻轻抬起手来拂去了肩头的碎雪,抬起头来,对着凌阳方向的浩远天际遥遥望了一会儿,这才抬起脚,缓步入内。
德钦帝已经被绳索紧紧缚住,狼狈的趴在龙椅之上,颈边横着铮亮如洗的长剑。
“如何,父皇?这龙椅坐着的感觉可还舒服?看儿臣多体贴,最后还命人将您带到这里来,在这上面坐上一坐。”
德钦帝狠狠的瞪着栾卿,额头暴起了一道道青筋,端是怒不可歇的模样,气吼道:“逆子!孽障!竟敢欺骗于朕!只恨当初朕为什么没能把你给杀了!”
栾卿轻轻笑了笑,“父皇如此说,可真是冤枉了儿臣,儿臣当初交给你的镶锋虎符可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儿臣当日交予父皇时也没有想到镶锋铁骑会只听从主人命令,不听从虎符调遣,父皇要怪只能去怪皇祖父太有先见之明。至于把儿臣杀掉这事,儿臣也一直纳闷父皇是不是还念着父子之情,要不然为何暗杀的手段都那样不堪入目,除了下毒就没有点别的花样了,看来父皇也是老了,能在这皇位上坐了十一年也算不短,真当退位让贤了。”从来都不愿过多解释的栾卿今日却一反常态,似乎只有这样,看着被气的青筋突出的德钦帝,他多年来从所谓父皇那里所受的残忍待遇才能得到补偿,心中才觉得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