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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这个问题,在同戎人交战中留守的司马辉便有的是话说了:“统领放心,银虎城以农牧为本,因此豪强之家多倚势强占百姓田地,这段时日里,不惟将童氏宗族侵掠的土地全分了,还令城中其他豪强望族退出多余田地,除去分给现役及退伍将士家属每户五十亩农田外,尚有两百倾空闲。另外,我擅自从没收的童氏府库中出布两万匹、钱两万金币,作为士兵征战期间家人补贴之用。”
李均哈哈笑了起来:“若是姜堂在,定然要责怪你作了赔本买卖,是个败家子。”
司马辉也笑了,在狂澜城中他也多次与姜堂打交道,两人多次因意见不合而发生争执,司马辉世家出身,对于金钱是大手大脚惯了的,而姜堂则完全如同个商人,凡事精打细算斤斤计较,所以两人在和平军的财务问题上几乎见一次吵一次。但二人都明白对方绝无私心,至少没有将和平军资金用于为己谋利的私心,吵完之后一笑了之,下次见面接着再吵,李均也不知为二人劝过多少回了。
“不过,说起来童家倒真有些钱财啊,我看银虎城虽无银矿,但童家家当不比华家小多少,仅那个宫殿,便得花上多少民脂民膏?”
李均的这个问话让司马辉颇觉赧然,他自己也是世家,也是靠在百姓佃户身上收刮而积下了巨额财富,家中侵占的土地数量也相当惊人,这些日按李均的意思将世家豪族的土地分给士兵家属,听着这些穷苦百姓哭诉当初如何失去那小块的土地,再看到他们得到土地时那兴奋激动甚至跪拜于地的高兴劲,司马辉心中对于自己以往认为理所当然的享受,也开始慢慢反思了,如果说,在新城之誓时他把李均所有人类贵贱均等只看作是一条口号的话,如今是真正在思考这问题,为何普通百姓处境会如此悲惨了。
“修这座银虎宫殿,花费了金币五十万枚。”遥遥指着金碧辉煌亭台楼榭连绵不绝的宫殿,尚怀义摇头道,“正如李统领所言,都是民脂民膏,有百姓甚至说,这宫殿便是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支撑这宫殿的,全是穷苦百姓累累的白骨。”
“不如一把火烧了它吧。”一个性情较为急躁的千总嚷道。这些千总,大多出身寒微,也正因此虽然屡立战功,在童家统治时期仍不过是低级将领。和平军进城后在第一时间将他们从默默无闻的位置上提拔上如今的高位,当时并非量才而用,绝粹是李均为安抚军心的举措。他们在追随李均迎击戎人之后,已经完全站在了李均这一边来。因此,对于旧主童氏的一些物品,他们看了,只会想起当初遇到的不公正待遇,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可,不可。”司马辉大惊,道:“虽然这宫殿是民脂民膏所建,但也是百姓智慧与血汗所成的,如果我所料不差,建筑设计之时定然请了越人的工匠,才会有如此规模与气势,烧了实在是浪费。”
“留着有何用?李统领又只住军帐,留着也是浪费,分给百姓住,百姓根本无法管理如此庞大的产业,还不如烧了来得干脆!”
“不要争了,对此,我倒有个主意。”李均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再争下去很有可能就要伤和气了。
众人的眼睛都盯住了他,李均道:“不如将这宫殿腾出来办一所太学,专门聘人任教,教育银虎城百姓子弟,让普通百姓的子女也能知书达礼。”
众人先是一愕,紧接着纷纷叫好。除了司马辉外,他们大多没上过什么学,最多早年读过几年私塾,深深体会到读书识字不多的坏处,因此对于李均的建议毫无疑义地表示支持。
纪苏一直在旁观这次军政会议,听得众人一件接着一件商量决定,并非完全由李均拿主意,这点倒与戎人的大会颇为相似。但所议话题,却不是象戎人那样哪个部落该多分些战利品,哪个部落该让出多少牧地,而是关系到普通士兵或百姓生活的一些看起来极为具体的问题,心中有些好奇,便更加注意地倾听起来。
“原来这个奸猾的常人,倒不是个恶毒之辈。”不知为何,她对李均的看法,慢慢有所转变了。
她独自想着心事,李均与银虎军的将领们还得接着商讨事情,等到一切都商讨结束了,天色也渐暗了起来。
送走这些将领,李均开始觉得有些急躁起来,在这漫长的会议中,他其实一直在想如何处置纪苏。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派人关起来又未免过于无礼,让她自己行动又怕她溜回草原提兵再次来犯。这一路上将她弄回银虎城已经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了,二人几乎都衣不解甲地相互监视,甚至连夜宿都呆在一个营帐之中。银虎军中好事之徒已经开始在猜测,李均究竟有没有“动”这戎人美女,但每次陪着二人熬夜的卫兵则赌咒发誓说二人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上一句。每当纪苏需要方便时,便会瞪起双眼将李均与其他人赶出营帐,似乎她才是主人而别人则是仆从,若不是那八个击溃了五千戎人铁骑的舞姬帮上大忙,李均简直会给这个手下败将、人质兼俘虏弄疯掉。
“你准备怎么样?”眼见营帐内只剩余他们两人,纪苏心中究竟有些害怕。
“睡觉,还能怎么样?”李均没好气地道,经过这么久几乎没有睡眠的旅程,再加上开了这么个劳神的会,他恨不得立刻美美睡上一睡。
“你敢!”纪苏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起了不轨之心,猱身便冲了上来,伸手便连攻出十余掌。
李均莫明其妙地接连退却,营帐中空间较小,他退上几步便退到尽头,不得不侧身游走,一面拆挡纪苏的攻击,一面与她争辩。
“你有病啊,难道你不想睡觉吗?我早就受够了,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李均的争辩让纪苏更为羞怒,出手也更加急速凶狠,李均知道二人能力相当,自己不过略高上一点,如果一昧后退,败的便只会是自己,也就全力反击起来。
营帐外的士兵先是隐隐听到里面李均说了声“睡觉”,紧接着里面便大动起来,你看我我看你,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路上李均正眼都不瞧那戎人女子一眼,没料到进城的第一夜就原形毕露,听里面的声音,还是霸王硬上弓。如果李均“动”了那凶狠美丽的戎人婆娘,自然是所有常人都觉解气的一件事情,但那婆娘可不是好惹的,别李统领没有吃着腥,反而被倒抓上一把。
怀着这种既好奇又担忧的复杂心情,营帐外的士兵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他们没有商量便一致认为,此时绝对绝对不适合进去观看,给他们一颗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但若是能偷偷听到那么一句两句带荦带腥的,也足以让他们在交班之后向同营的弟兄们吹嘘了。
而里面也是越打越热闹,此时纪苏将刚刚对李均产生的一丝好感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下手招招都是致命的,好在两人在这大帐之中,只有李均佩了飞链短剑,而纪苏则是空着手,否则此刻定然已经有人中刀倒地了。即便是如此,二人之间的战斗也相当惊人,虽然声音并不巨大,但一个是战神火属性的灵力,另一个则来自于神秘的般若吐纳术与龙之力混合的五行均衡的属性灵力,打斗的精彩是可想而知的了。
在营帐外的士兵听得里面动静越来越大,不时传来闷哼之声,他们自然不知这是李均与纪苏被对方击中后发出的呼痛声,而完全想歪了。眼见随着二人灵力的激散,大帐营幕象被风刮着一样剧烈地颤动,众士兵不由得骇然吐舌,这两个人,连做这种事都有如此声势……他们……还是人吗?
定然会有更精彩的,站在外边的士兵强忍着笑意,声怕自己出声惊动里面的两人。只听里面传来家具碎裂的声音,他们不知是纪苏一怒下抓起书几砸向李均,被李均凝足灵力一掌击碎,却想成床禁不住两人如此折腾而垮了,不由得更加吃惊且佩服起来。
“不过,李统领营帐之中,似乎没有床啊,他向来是打地铺的……”一个有点头脑的士兵忽然想到这事情,正在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谁,通名!”远处的士兵大声喝问。
“是我,我有急事要见李统领,这是我的腰牌。”
一会过之后,一个年轻的胖子咚咚地跑了过来,李均营帐前的士兵用严厉的眼神示意他噤声,将他拉到一边,问:“有什么事?”
“有急事要向李统领禀报,快去通报一声,说我王尔雷求见!”来人似乎与李均挺熟。
“现在不行,”那个士兵侧耳倾听,发觉帐内声间不但没有要停的样子,而是更激烈了,只道里面已经到了紧急关头,此时进去通报,扫了李均的“雅兴”,那个责任他可担当不起。
“怎么,为什么不行,李大哥说过,我们有事随时可以见他,哪怕他在睡觉也不打紧!”王尔雷闷声闷气地道,若是赵显在此,定然要开始骂这士兵有眼无珠,连李均的兄弟也敢阻拦了。
“嘘——”那士兵见他声音大,忙制止他,道:“李统领正在睡觉……”
“没关系,我说过他答应过我们的。”王尔雷一面前行一面嘟哝,“不过睡觉也弄出这么大的声音,倒真是奇怪呢……”
“别,别。”那士兵慌忙又拉住他,凑到他耳朵道:“除了李统领,还有个女的在里面。”
“什么?”王尔雷先是大吃一惊,然后马上省悟,与这士兵一起露出暧昧的笑来,“哦……原来如此,兄弟,多亏你告诉我,哈哈哈,原来李大哥也有此雅好啊……”
正这时,“砰”的一声巨响,李均与纪苏二人左手相互纠在一起,右手凝力对了一掌,这掌中灵力四射,在帐内掀起风暴般的气旋,连周围的帐幕都被掀翻了。
眼见二人衣衫虽然有些破破烂烂,但都还尚可遮体,纪苏甚至还带着她那奇丑的面具头盔,两人左手虽然互相握在一起,但看两人神情和右手凝力待发的架式,怎么也不象是在亲热的样子,营帐外的士兵与王尔雷对望了一眼,颇有些失望地道:“原来不是……”
但众人脑筋立刻飞转,觉得定然是李均要用强,但那戎人女子不从,于是二人搏斗起来。那些士兵后来果然在营中绘声绘色地形容当时的景色,似乎他们就在当场看到一般,李均是如何伸手去撕纪苏的衣衫,纪苏是如何欲拒还迎,听得其余士兵津津有味,只恨未能当场目睹。唯独有一个专爱唱反调者冷笑道,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李均在银虎城中见到哪一个常人美女也不曾动心,怎么会瞧上那戎人女子,是那戎人女子见李均英雄气概,又少年英俊,要对李均用强,但李均不从,所以才打了起来的。于是,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故事又立刻在银虎军中流传起来,甚至那些千总们在次日见李均时都怪怪的,一副想问李均是否“失身”的神情,这倒也可以看出常人无论男女,都颇有编造故事传播谣言的能力。
这是后话,揭过不提。李均与纪苏正相互痛下杀手,见到帐幕都没了,二人这样拉拉扯扯确实不象样子,便都松开了手,李均见到王尔雷,面露喜色,问道:“如何了?”
王尔雷行了一个礼,也面露喜色:“一切如统领所料,我军在狂澜城外大捷,追杀朱家军队与联军直至雷鸣城,雷鸣城也是我们的了!”
第三节
击退联军进犯、夺取雷鸣城的消息一夜间便传遍了全银虎城。城中军民对于李均几乎视为天人了,在别人看来无法分身抽身乏术的不利战局中,他不但游刃有余,而且以近乎神出鬼没的智计,将对手玩弄于指掌之间。
评论总是站在胜利者这一边,百姓们自然而然地将李均作这些战术步署时所冒的风险忘却,记得的都是李均眉头一皱便解决了所有问题。
事实上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解决朱家军队与联军的进犯问题,关键还是在于童家的军队。当初童昌离开雷鸣城时留下副帅童佩统军,李均在夺取银虎城的当天夜里,便派人执调兵的虎符赶往雷鸣城,以童氏宗族老少的性命,威胁童佩依他计划行事,并且允诺,如果事成之后,童家便为和平军立了一大功,可以让童家自由选择是留下还是离去。
不仅童佩,在雷鸣城中主要的童家将领都被严厉警告,他们的妻儿老小都掌握在李均手中,如若不依李均所吩咐的去行事,立刻送上他们家人的一段躯体来。这样即使有个别人想拒绝,在大多数人挂念家人的压力下也不得不屈服。虽然这种威胁手段有些卑劣【创建和谐家园】,但在乱世之中,便是更卑劣【创建和谐家园】的阴谋都不知出现过多少回,何况李均所允诺的条件都准备一一执行呢。
迫于压力的童佩于是依计向朱文海、彭远程投降,并建议三方先将雷鸣城的争端暂且搁下,全力对付和平军,乘和平军尚在银虎城之机,攻下狂澜城以解除大患,为童家报仇。
得到细作从银虎城传来的童家被灭的消息,朱文海与彭远程对于童佩的投降深信不疑,而且都意识到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大的威胁来自于李均与和平军。因此,三方达成了一个关于雷鸣城利益分配的暂时提案,准备共同进攻狂澜城。
乱世便是如此,刚刚打得头破血流的仇敌眨眼之间便可成为朋友。但朱文海与彭远程相互之间都信不过对方,在攻打狂澜城时由谁来控制雷鸣城,恢复雷鸣城中秩序,清除李均退出时在银矿造成的破坏,成为了他们争论的焦点,双方都以总总理由为借口,认为该由己方来控制雷鸣城。
相执不下的结果是寻求折衷,他们都同意让童佩来暂且管理雷鸣城,童家如今势力单薄,即便暂时控制了雷鸣城,如果双方不满意,也随时可以夺回来。童佩故意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同意这个决定,事实上这个决定正如李均所料。
于是,联合军队三万人浩浩荡荡开赴狂澜城,雷鸣城成了他们的总补给站。但李均早有准备,连夜令肖林宋云领和平军主力回军,在狂澜城外筑营垒严阵以待。联军发现和平军有了戒备后便按兵不动,商讨如何作战。朱文海要彭远程出战,而彭远程则要朱文海出战,正相互推诿之间,后方忽然来报,童佩杀了他们派驻雷鸣城监视的人,已经完全控制了雷鸣城。
这个消息让两方面气急败坏,雷鸣城一失,也就意味着他们现在孤军深入,被雷鸣城、银虎城与狂澜城包围在中间,不说别的,单这三万大军的粮草便无法补充。
经过紧急商讨之后,二人决意罢兵回军,再去攻打雷鸣城,此时雷鸣城中不过是童佩领着的不足万人的童家势力残余,士气并不高昂,如果全力攻城,很可能一击便攻下来。
彭远程还设下疑兵之计,摆了个空营来迷惑与他们对峙的和平军。但是,双方既然打算退军,朱文海巴不得让彭远程殿后来阻挡和平军的追袭,因此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一个时辰便全军尽退了,肖林从朱家的营寨中发现疑点,判断对方已经撤军,便挥军追赶,此时彭远程刚布好疑兵,正在撤退,不料和平军突然杀了过来,顿时全军大溃,他的军队本来就是彼此间缺乏配合与信任的五小势力联军,一溃便无法收拾,先期退军的朱家军队眼见败兵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也不战自乱,朱文海本人一日一夜奔逃五百里,逃回余江城中瑟瑟发抖去了,哪里还谈得上反攻雷鸣城。彭远程只得一面咒骂朱家尽是无能之辈,一面收拾残兵败将,向西退却。肖林指挥佣兵与和平军赶了一程,双方各有损伤,肖林也不敢再追,而是直接领兵再次进入雷鸣城。
童佩在交出银虎城之后,李均依约将童氏宗族全部释放,任由他们乘船远离了余州,在他看来,失去了银虎城的童氏,已经不足为虑了。
经过看起来很简单,但就这简单的十余日内,余州大局已经确定了,原本余州三大势力中的两家,已经被后来者的和平军所吞并,控制了狂澜城的港口,得到了雷鸣城的银矿,占据了银虎城的马匹,李均一统余州的夙愿已经接近实现了,其余五小势力与朱家,都不过在李均兵锋之下苦苦支撑,疲于自保罢了。
一连串的战争,也给和平军造成了巨大影响,在不断胜利的同时,数量上也以惊人的速度膨胀。但是,这有利的影响背面,和平军也有着诸多不利的因素。首先增加的兵员都不是和平军本部的战士,而是附属的银虎军、虎翼军战士,和平军本部在战争夺战损失了数百士兵,对于人数本来不多的和平军来讲,急需补充新鲜血液。再次,占的地盘大了,管理的事务也就增多,李均不可能事无巨细都亲自去处理,此刻他深切体会到人才的重要性,如果有大批有才能者为他分担这些繁琐的事情,他将会轻松许多的。
对于人才的渴望,让他更加希望能早日统一余州,将拥有陆翔也叹服的能力的凤九天请来主政。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只能让司马辉与俞升两人,一个坐镇银虎城,另一个呆在雷鸣城,为他安排日常事务。地方的有才能者多数还在观望之中,在交给两人这任务之时,李均再三叮嘱二人,要多请贤才辅佐,二人对此也了然于胸,因此,不断接到两人用驿马急件传来的任命某人为某处的长官申请时,李均毫不迟疑一概批准,他心中也略略有些轻松下来。
但还有更令他头痛的事情,纪苏在那日与李均冲突之后,对他的戒心更浓,无论李均如何向她解释戎人与常人交好,相互平等相待有多少好处,她都一语不发,李均又不敢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明白,纪苏要是想走,早就逃走了,之所以留下来,多半是要找机会报仇,因此两人之间看起来形影不离,让俞升吃惊李均有了个越人女子又要了个戎人姑娘,深以以后的国统问题为忧。但实际上两人各怀鬼胎,只要旁人不在,多半会打了起来,这倒更象是小夫妻新婚之后打架了。那些卫兵早已见怪不怪,若是两人有说有笑,他们才会觉得难过。
有的人在和平之时厌恶战争,但战争中他却惮精竭虑给敌人最大的杀伤。李均便是这种人,虽然在陆翔的影响之下,他对于原本习惯了的战争产生了一种逆反性的厌恶感,但当战争来临时,他便会毫不留怀用各种手段将对手碾碎。
现在,李均便处在和平之中。对于和平军或和平军的辅助部队虎翼、银虎来说,战争持续得都太长了,利用战争期间的短暂间隙,让士兵们好好体会一下和平的幸福,让他们感受到自己是在为了什么样的生活而战,并在这种生活中抚平战争留下的伤病——无论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都是极有必要的。如果一昧恃勇,驱使将士去厮杀,无论是谁都受不了的。
“我想让战士们多受些训练,平时也过得好些。”一次巡阅新加入和平军的非常年轻精力旺盛的士兵之后,李均与孟远谈到这个问题。
“因此你放弃利用五小势力与朱家大败之际的时机不追杀他们,而宁愿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孟远挥动着自己的双手,对于大伤痊愈的他来说,打上一场恶仗,是剂有助于身体恢复的良药。
“哈哈,看你精神这么好,要不我们先打一架试试?”李均半是开玩笑的道,他深知孟远的性格与能力,在狂澜城中憋闷了近五个月了,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难受的事情。虽然他喜爱并愿意用生命去保护和平,但战争也可以将他的满身热血激得澎湃起来。
“得了吧,我看你天天和那个戎人女子打得挺辛苦的,不过,那娘儿们可真厉害。”孟远笑道。
“你说什么?”纪苏正在李均身边,这二人几乎形影不离了,不知从何时起,她与李均都开始习惯和对方在一起,习惯在一起吃饭,习惯一个处理公务一个默默相伴,习惯一同到建起大半的狂澜城工地上观看,甚至习惯了每天大打一架,唯一还没有习惯的,恐怕就是信任对方了。
“没有什么,我怕你。”孟远自然不是真的怕这个女子,但男子汉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真的同纪苏去打上一架,更何况他也知道,这个女子每次能同李均打得难解难分,那么格斗技巧便不在他之下了。
“说起来有件事我想问你。”难得纪苏主动开口,李均乘机将已闷了几日的问题问出来,“你父汗为何还不派人来谈判,莫非他根本不在乎你的生死?”
纪苏那藏在狰狞头盔之中的美眸狠狠翻了他一眼,根本没理会他。李均只能苦笑着望向宋云的妻子陈影,陈影微微笑了。
“纪苏妹妹,你父汗派来的人会不会在路上出了意外啊,你来狂澜城都十日了。”她道,虽然纪苏对李均爱理不理,但对同为女子的陈影与现在正在工地上忙于指挥的墨蓉却非常友善,女人总是最善于与对方沟通的,因此,陈影明白李均求救的目光后便问纪苏。
“我父汗很疼我,他现在定然在召集草原各部开会,要用血来洗清我的耻辱。”冰冷的话语从纪苏的嘴中吐了出来,戎人崇拜战神破天,对于战争原本就以为是家常便饭一般。
“他就不管你的生死吗,你可和我们在一起啊。”
“哼,戎人不是胆小鬼,决不是会受人要胁的懦夫!”对于李均以自己的部下生死要胁自己,纪苏一直耿耿于怀,这时乘机讽刺了他一下。
李均一皱眉,知道问题是相当麻烦的。如果真象纪苏所说,那么本以为可以和平相处的戎人与常人间,必然还会有大战。只有在战火燃料起来之前,浇熄可能引发战火的火星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而这火星,就是作为人质的纪苏了。既然她失去了人质的价值,倒不如将她放回去。
“这个……纪苏姑娘,明日我便令人送你回去,希望你能劝你父汗,不要轻起兵火。”李均道。
纪苏有些讶然地望着他,虽然她提到父亲地为自己大举来犯,但并不认为李均会害怕之个而释放自己,相反,她只不过是想气气李均罢了。不知为什么,只要是与李均作对,只要能让李均皱起眉,她心中就开心。
“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侯骗过你?”李均此时全然没有指挥大军镇定自若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有些垂头丧气,对付女子,特别是年轻的女子,他确实没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抓我来我就来,放我走我就走?我偏不走!”仿佛是在和李均赌气,纪苏大声道,全然没有注意在场其他人那愕然的目光。
“那你想怎么样,让你父亲领大军前来,我去将他的头砍下来给你看吗?”李均的回话可以说很刻薄,这让纪苏腾地站了起来,向他逼了几步。
李均以为她又要动手打架,也赶紧站了起来,但纪苏并没有出手,她胸脯急速起伏,因为头盔看不到她的脸,但想来神情是激动万分的,她忽然尖锐地哼了声,转身跑了出去。
“奇怪的戎人女的!”李均松了口气,坐了下来,但一想起这可怕的女人气急之下如果在城中大肆屠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忙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她会不会乱来”,又跑了出去。
“真是奇怪的戎人女的!”孟远也觉得莫明其妙,宋云也点头道:“是,是!”
“是你个头!你们这般男人,全是都是大笨蛋!”陈影狠狠推了他一把,然后起身道:“我去看看他们两会不会乱来。”便出了营帐。
她的心中却没有这样简单,她是过来人了,自然知道,一个女子只有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对男子那样。
“莫非……那个有点怪怪的年轻统领,要走桃花运了?”她想。
最后的结果是以李均闷不作声地退让换取纪苏一纸与老父书为终。在收到爱女无恙的来信,并隐晦地提到自己头盔被李均摘下,李均就是战神破天选定的那个人之后,忽雷汗在惶惶不安的同时,总算将大举进攻的念头打消了。
“战神不会选定一个常人吧……”忽雷汗在大草原上唉声叹气的想。
就在李均为这些事情焦头烂额的时侯,彭远程统合的五小势力则分裂开来。原本他们是为了防止余州出现一个拥有绝对优势的势力出现而联合的,如今这绝对优势的势力已经产生,他们的联合就失去了意义,刚开始时还是明争暗斗,后来干脆散了伙,除了彭远程,其余四家人都先后派出使者来到狂澜城,想同李均讨论合作事宜。
对此,李均来者不拒。他的作战计划是远交近攻,五小势力中四个势力与和平军辖区不接壤,唯有彭远程的大谷城处在和平军发展的要道之中,扼住了余江的上游,如果能占领大谷城,李均才可以进一步吞并其余小势力,形成对朱家的三面合围之势。
彭远程也明白这一点。但他生性骄傲自负,只凭借几百部曲,便打下了大谷城成为大谷城城主,自然不愿轻易将属于自己的城交给别人。更何况上次大败,责任并不在他,他在指挥上并没有犯任何错误,而是朱家人抢先逃走才露出了马脚。因此他对于和平军,远没有其他势力那么害怕,凭借自己多年训练出的精兵,凭借大谷城处于江心石山之上的险要位置,他还是有把握与李均决一死战的。
“如果一仗不打,就算投降别人也会看不起!”在有幕僚劝他投降时,他愤怒地道,“何况我兵精粮足,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怎么能居于李均那来路不明的佣兵之下?”
他此话倒不假,大谷城城虽小,人口不过五六万户,但不象余州其他势力那样涣散,民心军心都紧紧团集在彭远程身上。如果说李均是狂澜城和银虎城百姓眼中的英雄,那他彭远程便是大谷城百姓的英雄。但是,此时的和平军,有自己的根据地,有自己的编制,有自己的固定经济来源,还有自己的战略目标,佣兵只是名而已,事实上已经成了割据一方的势力了。
短暂的和平之后,余州的上空又开始布满战争的阴云。
第八章 大谷城之围
第一节
大谷城在余州所有城中,算上是一座拥有天险的城池了。即便是城高沟深的雷鸣城,也无法与之相比。地处于突入余江江心的一处半岛的石崖之上,由于地方的限制,全城人口并不算多,不过两三万户,而居住在城中的又只有万余户,其余散布在周围村落里。但由城中向外只有一条驿道可以通达,而驿道是在石崖间开凿出的,易守难攻,如果控制住两边石崖,即便是十万军马也难以攻下这由不足万人守卫的城。
而城另一边所面临的,正是余江最为湍急的一段,暗礁密布,惊涛拍岸,山崖笔直地垂下,足高出水面数十尺。在江水侵蚀的山崖底部,随着风浪的拍击,发出洪钟一般的轰鸣。对于一个这样的城,正面强攻显然是最愚蠢的战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