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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均挥手示意开城,他没有理会身后的童家士兵们,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被他们所接受了。
城门开了之后,李均进了城,但城门并没有就此关上,过了片刻,李均出现在城楼之上。
“银虎城的将士们!从今日起,银虎城归华宣公子管辖,华宣公子将上表陈国,请求接任余州州牧。”李均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将自己的一面旗帜搬了出来,以安银虎城军心。
战争暂时结束了,李均将银虎城的士兵进行了改编,其中年纪在二十八以上或十八以下者一律令其回家与老少团聚,剩余的近万人则被编成银虎军,这样,和平军的部队,除了和平军本部与虎翼营外,又多出了银虎军。
紧接着李均命令将童家宗族全部软禁在家中,将童氏和银虎中诸豪强多年来兼并的土地分给士兵们的家属,当士兵们得知这出人意料的消息时,李均温言道:“你们征战多年,童家应该付出一点代价给你们。”这一来,便将童家与银虎城中大多数百数分割开来,而将这些百姓的利益,与和平军连在一起。
但李均并未为难童家人,他们家里的贵重物品全都允许带走,并且直言将择日送他们去他处安家落户,因此童氏宗族虽然惴惴不安,却还不至于绝望反扑。
接下来李均作了个令和平军其他将领官员都反对的决定,他命令和平军退出银虎城,将城中一切都交由银虎军来管理,而自己则留在城中。
“如今,银虎军也是和平军的成员,由他们保护我与由你们保护我都是一样的,不必多说了。”在一些和平军将士提出异议时,他断然地道。
“好了,我累了,一切都照你们决定的行事,我先去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议吧。”和平军将士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银虎城后,李均对仍有些不知所措、刚被提拔起来的银虎军将领下达了如下命令,然后老实不客气地进了银虎军营寨之中去呼呼大睡,让这些惊疑不定的军官们议论纷纷。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一个千总(注1)惶惶地道,“李均……李统领住在这……由我们保护……”
“他是在向我们表示,绝对信任我们。”另一个千总道。
“正是如此,不过,若是我们州牧大人在世,他敢不敢在刚刚还是敌人的部下中如此高卧?”一个叫尚怀义的千总问道。
这问话让其他将领都沉默了会儿,虽然他们不愿说死人坏话,但对于他们这些非童氏宗族的低级将领来说,要想在童盛手下升为千总之类的将领,的确比较困难,而童盛也绝没有李均这样的气度与胆量。
“我们每人领一个百人队,轮流守护李统领。”千总范勇道,“无论如何,这样一个智慧勇力与气度都过人的将军,我是愿意追随他大干一场的。”
于是,如李均所愿,银虎军的军心,暂时算是依附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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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神洲正规军而不是佣兵中,统帅千人的将领称千总或千夫长。
第二节
对于银虎城名义上的新统治者华宣来说,那里根本是个陌生的地方,而对于实际上的新统治者李均来说,这将是他庞大计划中的一步关键棋子。
银虎城周围是小丘,但从银虎城到狂澜城之间则有着大片宜于耕种的平原,如果能控制住银虎城,也就意味着将来庞大规模的狂澜城的粮食,完全可以自给。对于以水稻为主要农作物的余州来说,由于气侯适宜,水稻可以一年家熟甚至三熟,足以维持狂澜城急剧增长的人口和李均作战计划的要求。
而且,更重要的是,银虎城之北不过五日的路程,便是戎人放牧牛马的穹庐草原。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没有大规模的骑兵显然是不成的,童家之所以能在余州纵横一时,靠的就是他们的常胜轻骑兵,而李均控制了银虎城,也就意味着能够从戎人那里源源不断得到大量的马匹,再加上童家自己马场中出产的马匹,足以支撑一支中等规模的骑兵军团了。
和平军也有骑兵,这是少数没有被编入赤龙阵中的队伍,李均认为骑兵的机动性与冲击力让他不能拘限于阵形之中,而应是放在战场之外。当和平军的骑兵队开始冲锋时,也就意味着战局将要定下来。但是,他手中的骑兵队不过可怜的三百人而已,还不足以在战场中起决定性的作用。而夺取银虎城,则至少可以让这三百骑兵变成三千。
因此,他决意暂时放弃参与雷鸣城的争夺,而将目标盯在银虎城,当他说出自己的计划时,司马辉曾激烈的反对,甚至于愤怒地道:“如果因先攻取银虎城而遭遇惨败,李均当自刎谢罪。”
司马辉也有自己的顾虑,骑兵固然重要,但戎人铁骑的威力更为可怕,攻下银虎城,也就意味着要真接面对成千上万亦民亦兵的戎人的侵扰,把自己直接放在戎人马刀的刀锋之下,既是如此,为何不暂且放过银虎城,将精力集中在拥有银矿的雷鸣城上,让童家先为和平军阻挡一下戎人再说?
自然在和平军中,司马辉的斥责并未受到李均的冷眼,相反,李均如陆翔一般,总是欢迎部将幕僚们提出种种甚至算是刁难的问题,这样才有利于主帅全盘考虑问题,以免遗漏掉重要的方面。而司马辉骂归骂,当李均坚持自己的路线时,他也兢兢业业按照李均的布署去做了。
“统领,我还是对攻下银虎城感到不安。”在进入银虎城的次日,经过由银虎军重重防守才见到李均的司马辉非常钦佩李均的胆识,银虎军的护卫比之和平军的护卫还要严密得多。但他仍向李均提出自己的不满。
“还是因为戎人之事吗?”李均盘膝坐在一块虎皮垫上,微笑着问道。
“正是,戎人得知银虎城易主,必然大举来犯,而雷鸣城的朱家与各小势力联军得知和平军一举攻下银虎城,接收了童家的兵力,也必然人人自危,极有可能会联合起来攻打我们。和平军军力微弱,在大军压境之下能守住狂澜城便算不错,而现在分兵两城,只怕不但不能两城兼顾,反而都落入敌手。”司马辉畅言无忌,态度虽然很恭谨,但辞锋则很尖锐。
“我正是担心此事,所以让肖林统领与宋云连夜赶回狂澜城,如果我所料不差,朱文海与彭远程一接到消息便会达成平分雷鸣城银矿收入的协议,大举进犯狂澜城。”李均笑着道,“不过,这最快也是四日之后的事情,等到他们兵抵狂澜城城下之时,肖林与宋云已经在城外严阵以待了。我还安排了一个棋子在雷鸣城中,只要他们出兵到狂澜城,就必然大败,倒是戎人,要对付起来真要伤番脑筋。”
说着说着,李均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唇上的淡淡短须,虽然他脸上还不时露出孩子气,胡须也不明显,但出于每个这个年纪的男子同样的心理,他总是会以触摸自己胡须的方式向别人示意,我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
司马辉对自己心中分析李均的动作也感到好笑,两人在谈关系到千万人生命的大事,却都有些心不在焉。李均高声道:“来人,去将所有千总来,我要请他们喝茶。”
李均对于茶叶的品味,司马辉的结论如同陆翔一般,以其说象是个贤人的雅好,还不如说是牛嚼牡丹,因此司马想起身告辞,但李均不让他走:“先生别走,我想听听他们对于同戎人作战的意见,先生在此也可为我出谋画策。”
司马辉只得留下来,不一会儿,十个千总都进了李均的营帐之中,将这小小的营帐挤得满满的。侍卫端上了茶,李均示意请大家喝,这些人大多是武夫,对于茶的品味并不比李均高,李均见人人都喝了下去,笑道:“昨夜诸位辛苦了,自从来作州以来,我可从未睡过如此的好觉。”
千总们也都微笑了,李均敢干睡在他们这里,自然是对他们极为信任,但他们自己却不敢相信自己,一夜轮流值守。
“请诸位来,一则是请喝茶,二则是请诸位谈谈对戎人的看法,如果我料不差,戎人迟早是要来犯银虎城的。”
千总们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的心早已经被他的茶放松下来,听了他的问话,相互看了一阵,他们多是童家军队中的中低级将领,在士兵间素有威望,但只是在和平军到来之后才选【创建和谐家园】当上了高级将领。以往童家的军事会议,他们向来没有发言权,甚至连参与的资格也没有,李均却突然问起他们,这让他们心中颇觉毫无准备。
“戎人连年都乘秋高马肥之季前来掳掠,但春夏之际来的次数倒不多。”千总范勇大着胆子道,“统领以为他们会来犯么?”
李均笑了:“正是,我攻下银虎城,虽然城中百姓都欢欣,但必定有人不喜欢,他们无路可走,只得去求宿敌戎人来助,戎人知银虎城新近易主,也必然会一路掳掠而来。”
他的说法让这些将领们感到难以接受,童家与戎人的战争持续了数十年,然道其残余势力还会与戎人携起手来?但看到李均那么肯定的样子,他们也只好姑妄信之了。
“要对付戎人,其实有一点要注意。”千总尚怀义沉吟着道,“戎人全民皆兵,剽悍勇狠,给他们占了上风,那便极难逆转了。”
“正是,戎人也有个弱点,爱逞勇斗狠,几无军纪可言,如若打顺了锐不可当,如若面临下风便会溃不成军。”范勇也道。
对于这个,李均早在和平军时期就也有所了解,他见到陆翔的那一战,便是看到和平军大破戎人。
“象你这个年龄,应该是在家中承欢于父母膝下……”陆翔四年前的话是如此说的吧,那个人虽然已经作古,但他烙在李均心中的印记,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
“战争,就是如此,血流漂杵。”李均轻轻地念了句陆翔当年常说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厌恶战争了,他道:“为何戎人年年来犯呢,为何不能与戎人和平相处呢?”
千总们相互望了一眼,脸上有些不解,在他们看来,戎人与常人,从千年战争之前的百万耳朵之战起,便是誓不两立的仇敌,童家残余要借助戎人的力量报仇还情有可缘,但李均要与戎人和平相处的念头,则有些乱七八糟了。再想起流传而来的李均关于常人、羌人、夷人、戎人、越人一律平等的誓言,看来这位新的领导者,真的要将这千万年以来的传统颠覆个够啊。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早就雷鸣城之战中,为了牵制童家军队,李均便建议华风结好戎人。
“戎人掳掠成性,只怕不会与我们和平相处。”司马辉也道,“即便是我们主支示好,也存在对方是否接受的问题,一战是无法避免的。”
“也就是说,至少要先打上一仗,让对方不得不接受和谈了……”李均稍作让步,但却不肯放弃自己要与戎人和谈的立场。正如陆翔一般,他也是个徘徊在战与和的边缘间的人。
陈国崇德十二年四月二十日,在穹庐草原通往银虎城辖区的边界上,葛顺骑在马上手指前方,他的儒袍在风中微摆。
“李均忙于接收童氏财产,不会料到大汗派兵前来,按照我们的约定,银虎城以北的子女财帛全部归大汗所有,大汗助我恢复童氏之基业!”
“你放心,不过是区区几千佣兵罢了。”
回答葛顺的,是一个全身被盔甲罩得严实的人,从只露双眼的头盔中传出的声间有些含糊,但仍足以让葛顺听清楚。对于这个神秘的戎人将领,葛顺心中充满着不信任,并不以为他能够胜过统兵多年的童昌,也不认为他能击败李均。但是,戎人大汗忽雷执意让这被尊称为“纪苏”的人作为两万戎人的统帅,而那些戎人,似乎对于这个统帅也极为尊重,尊重得甚至有些畏惧,对他所行的礼,也是只对部落首领才行的屈膝礼。
“乌古拉!”纪苏道,一个骑着大红马的戎人纵马靠近他,行了一礼,道:“请纪苏吩咐。”
“你领五千人为前锋,为我探探李均的虚实,顺便教训一下这些胆怯的常人,让他们知道该如何打仗!”
葛顺听得心中不是滋味,但也无可奈何。乌古拉驱马前奔,发出“哟呼、哟呼”的召唤声,数千戎人也发出“哟呼”声与他应和,无数马刀高高举起,指向阴沉沉的苍天,那一刻,葛顺几乎被这惊天动地的气势所压倒,这无数的勇士,这草原上的健儿,定然能让李均头痛万分,能让童家重新振作。
但同时,一种隐忧也浮上他心间,自千年战争以来,常人对于戎人就分外警惕,迫使他们的势力不能离开几块大的草原,但自己此次,似乎扮演着一个引狼入室的角色,这千千万万狼虎之师,进了常人的花花世界,要屠戮掳掠至何时才会兴尽回到草原?亦或象四海汗那样要将整个神洲席卷一遍才肯罢休?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即使毁灭,也要让和平军,让李均与他一起毁灭,他暗暗想。
乌古拉领着这五千铁骑象一道湍急的河流,直冲向南方,所过之处,雄雄的狼烟燃起。冬天刚被残杀掳掠过的百姓们,又不得不逃离家园,战火向银虎城直逼过来。
李均得到这个消息并不迟,事实上三日之前他已经督帅八千银虎军出城了,城中仅留下三千银虎军与一些准备退伍暂时尚未退伍的老兵。司马辉再三劝他以城池之险来迎接可能来的挑战,李均却笑道:“银虎城以北的百姓,同样将是和平军辖区内的百姓,我怎能眼见他们被杀戮而不顾?”
这样的话自然会有人将出去,也自然而然得到了银虎城百姓们的拥戴,对于这个新的统治者如此为民着想,他们都深为感激。
因此,当戎人攻入境内的消息传到时,李均与乌古拉部队相距不足半日路程,如果不是乌古拉一路抢劫烧杀,此时甚至已经同李均会面了。
“敌军有五千先头部队?”李均也吃了一惊,仅先头部队就有五千人,那戎人此次可以说是倾巢而动了,这一仗打起来一定更精彩,如果不想出奇计对付他们,这新建的银虎军主力可能一战尽墨啊。
乌古拉的骑兵队并非全无戒心的,在李均得知他的消息时,他也几乎同时收到了探马的报告。
“胆量倒不小,放弃坚城不守领部队来迎击了!”乌古拉冷笑着,回头看看自己率领的骑兵们。这些平时善良淳朴的牧民,此刻已经被血与暴行涨红了双眼,他们的暴戾之气,足以让被他们掳掠的常人男女们噤若寒蝉,不敢作丝毫的反抗,甚至连哀哀的哭泣都成奢侈。
“杀了李均,大伙回去享受去!”乌古拉马刀一指。
“哟呼!”呼喝声惊天动地,五千匹快马狂奔起来,直指向银虎军所在之处。半日路程,对于以步兵为主仅有两千左右轻骑的银虎军来说,还比较长,但对于这群风一般的戎人骑兵来说,则不过是片刻的事情。
乌古拉甚至已经看到银虎军那用银丝绣着猛虎的军旗了,但令他诧异的是,前方自己的部下纷纷驻住了马,而不是一鼓作气冲下去,马上的戎人发出怪异的笑声,对着银虎军的营帐前指手划脚。
乌古拉环视周围,见左侧有处高坡,便驱马上了高坡,也向下望去,这一望,让他也不由得忘了战争起来。
只见银虎军士兵东倒西歪或坐或站,兵器都离了手,全然不把逼近身前的戎人当作一回事,正滋滋有味地欣赏着歌舞。在他们与戎人之间,铺着一块巨大的红色毛毯,在毛毯之上,八个美艳动人的半裸女郎,赤着双足,在戎人音乐的伴奏下,翩然而舞。
“怎么回事?”乌古拉大吃一惊,觉得简直不可思异。两军阵前竟然会有裸女起舞,那这战还怎么个打法?不过,对于身在草原,日日穿着厚厚长袍的戎人来说,几曾见过这城市中舞姬那曼妙的舞姿,几曾见过这欺霜赛雪的肌肤【创建和谐家园】于千万人之前?
更何况为这八个女子伴奏的,正是大草原上的戎人们耳熟能祥的音律,在这异地听到家乡之乐,让戎人们不由自阻驻足倾听,再见到这婀娜多姿的舞蹈,看到银虎军满不在乎的神情,惊疑不定之下,戎人们干脆也来欣赏起歌舞来。戎人都是普通牧民,战时一起出征,平日放牧牛马练习作战,对于军纪几无要求可言。因此纷纷向高坡挤了过来,都想占着一个比较好的观看位置。
乌古拉本人也不能自持,将纪苏的命令已经抛在了脑后。更何况这八个舞姬是李均从银虎城童家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明眸善睐,眼珠儿一转,所有都人都觉得她们正在盈盈浅笑看着自己,舞姿翩翩,举手投足间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万种风情。粗犷惯了的戎人男儿,几乎都在她们的歌舞之中醉倒。
这些舞姬与伴奏者早得到李均警告,如果不能将最好的歌舞拿出,戎人若是冲锋她们必然首当其冲,想想被戎人掳去的悲惨后果,她们表演得分外卖力。在童家连惯于奢华的童家人都沉醉于她们的表演之中,何况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戎人?因此,李均在余州与戎人的第一仗,可以说仅用了八个舞姬便惊住五千铁骑。
第三节
五千铁骑的眼珠都几乎直了。
沉醉于歌舞之中的他们,竟然未曾发觉身后悄悄多出了两千士兵,手中都执着弓箭长矛,将他们的退路截住。
紧接着,红毯上舞姬的歌舞转为激昂起来,两千轻骑应声从营帐中突出,原本散在地上的银虎军也忽然站了起来,专门对付骑兵突击的长矛象树林般直指向乌古拉领着的戎人骑兵。
“怎么回事,不跳了吗?”戎人们的视线依旧难以离开这些舞姬,但身后破弦之声让他们惊觉,自己身在战场之中,然后,此时再警惕,已经晚了。
一则因为看了半天的歌舞,戎人的锐气不知不觉中变得泄殆,二则随着急风骤雨般的弓箭,第一轮便有五六百的戎人被射了下来,让幸存的戎人心胆俱裂,巴不得逃得越快越好,哪还有心再与银虎军决战。
乌古拉没有意识到大势已去,挥刀鼓励着部下,但无论他如何发出“哟呼”的声音,战意已消的戎人都没有理会他,戎人们各自选了一个方向,便策马狂奔,想尽快逃离这屠宰场。
然而,无论冲向哪个方向,迎接他们的总是箭雨,荒乱之中他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还没有靠近银虎军便纷纷【创建和谐家园】。
李均深知不能逼急敌军,以防止其狗急跳墙的道理,军旗一展,四面中在东面让出一条路,戎人见逃生有望,纷纷策马向此处奔走,但戎人数量极多,相互之间难免挤拥,有些便被从马上挤下来而遭自己人践踏死亡,再加上被射下的戎人,从这高坡向东,一条由血肉铺成的路不断延伸,许多戎人,甚至被马蹄踏成了肉泥。
紧接着,李均亲自执戟,领着骑兵从侧面突了过来,自背后追赶残余的敌军。戎人此时已经丧胆,惶惶难以自安,乌古拉还妄图回马迎战,被善于骑射的千总尚怀义弯弓搭箭,嗖地一声,正中乌古拉右臂,乌古拉见势不妙,左手拔出箭,也只能落荒而逃了。
“万岁!万岁!李统领万岁!”银虎军中传来了疯狂的呼声,童家与戎人征战多年,一直以来要靠坚守城池来对抗戎人。这些士兵在戎人手中吃足了苦头,即使打上一场胜仗,往往也要付出一半左右的死伤代价。而今天,李均只用了八个舞姬,便在平地中将不可一世的戎人狂屠了一场。五千戎人最多不足一千完好无损地逃了回去,而银虎军死伤还不足一百,这样的胜仗,可以说是他们前所未有的完胜。
在这一刻,银虎军对于李均是真正心悦诚服了,对于李均那种种在传统兵法之外的奇计,也都开始能泰然接受。更重要的是,他们心中,对于自己的主帅,开始有了种不可动摇的信任感,无论什么情况下,李统领都会有办法,李统领定然会带着我们战上一场大胜仗的。
胜利者迎接的是欢呼,那失败者等到的,只能是喝斥了。
“什么,五千铁骑,就只剩余这一些了?”纪苏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看着逃回来的乌古拉,眼睛中闪着怒火。他原打算让乌古拉去教训一下常人如何打仗,却不料乌古拉被常人所教训了,这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我……我该死……那个李均,太太厉害了!”乌古拉看到无数兄弟因己而死,也确实觉得无脸见人,但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那个李均,他带了多少人围攻你们,你们杀了他们多少人?”看到葛顺在一旁捻着须面露冷笑,纪苏几乎想一马鞭将这个可恶的老儿从马上抽下来。
“不到……不到一万人……”乌古拉有些怯怯地道。
“你们杀了不到一万人?真是无能之辈!”纪苏听差了,以为乌古拉是被李均大军围住,他们杀了对方近万人突围而出,心中这才觉得勉强可以接受。
“不是,是……李均领了不到万人……”乌古拉自知难免要被处罚了,壮着胆子道。
“叭!”马鞭果然重重抽了下来,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葛顺见了心脏猛地一跳,暗道:“这人下手好狠。”
在纪苏要吃了他的目光逼视下,乌古拉自知无法推拖,道:“我们只顾突围逃命,根本无心去杀他们,那个李均,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个地方,似乎没有设伏的地理条件,而且,那而都是平地,只不过零星有些高坡,正适合贵军突击,为何会被李均用不足万人包围呢?”葛顺阴阳怪气地道。
乌古拉只能将自己与部下如何贪看那舞姬的舞蹈,而未注意身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纪苏听得大发雷霆,皮鞭如风,抽向乌古拉:“你这【创建和谐家园】,那八个妖女迷住了你的心,连战神的呼唤你都听不见!你真为男子汉丢脸,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去死吧!”
“可是,那八个女的跳得……真的很好看……”混然不觉疼痛,乌古拉尤在为舞姬辩护。
“胡说八道!换了我绝不会被那妖女诱惑,你断送了这样多族人的性命,回去以后如何向大汗交待?”他的辩解让纪苏显得更加恼怒,“几个常人女子,就这样让你动心吗,你不知去将她们抢来吗?”
乌古拉不敢再大声回抗,低低嘟哝道:“若是你,自然不会动心,可我是正常男人,不动心才怪……”
葛顺听了心中一动,难道这个套在盔甲中的怪物纪苏,并不是个正常男人,若是如此,倒可以解释他为何有些不对劲了。纪苏听了乌古拉的话声音忽然变得冰冷:“你有胆再说一遍!”
“我不说就是……”乌古拉自知失言,忙紧闭双唇,愤愤地瞪了若有所思的葛顺一眼。似乎自己被责怪被威胁,都是因为葛顺的缘故。
“禀报纪苏!”探马奔了过来,道:“李均带着大量子女金帛,正缓缓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