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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便无法挽回了,他们这样大声对话,是无法隐瞒的,如果别人硬要怀疑,那也只能由他们怀疑去了。想到华宫上次怀疑的眼光,齐光不由苦笑,自己这次卖命的对象,好象就是那个肚量不怎么样的“别人”。
果然,当有人将这事情报给华宫时,他立刻自作聪明起来:“尽管是当着光天化日之下两人交谈,但这谈话实在有些不明不白,莫非齐光与李均是故意如此,以消除旁人的疑心?”
人愚笨些并不可怕,怕就怕愚笨的人自以为聪明。这个疑问大大加强了华宫对齐光的怀疑,暗地里,他将莫云龙找来,问道:“莫统领,对于城中防务,你还有什么意见?”
莫云龙在华宫夺取总管之位的兄弟之战中,也是出过大力的,但只因放走了华宣而事后被华宫所责,因此心中对他颇为不满,见他问起,便道:“齐统领的布置水泄不通,城中防务格外严密。只要我军不妄动,待敌方粮尽退兵之时再背后反击,必然可得大胜。”
他的回答不但没有消除华宫的怀疑,相反,更证实了一个挑唆者在华宫面前的话,齐光收买城中人心,已经同城内一些并不忠于华宫的人结为同党了,因此,华宫连带着莫云龙也开始怀疑了。
想到城中最大的两个佣兵团的统领都是可疑份子,华宫不得不胆战心惊。他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此时还需要依靠这两个佣兵团的实力,因此反复思忖几日后,便招来心腹密商。
“不能等他们准备好了再行动,必需抢先动手。”心腹得意地提出了一个计策,“齐光与莫云龙之所以敢目无总管,无非是因为觉得雷鸣城少不了他们,只要破了雷鸣城之围,显示总管您的军事天赋,他们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心腹自然不会告诉华宫,这计策是另有高人指点于他的。
“哦?如何破雷鸣城之围?”华宫对于这个可以一举除去两个心腹之患的计策非常感兴趣,这个时侯,当他觉得城内自己几无以依靠的力量之时,有人若能提出破围的计策,他当真是万分感激的。
“华总管自然知道,我城中为了方便拉运银矿,准备了数百辆牛车。”那个心腹凑近了脸,诡谲地道:“如果在牛尾上系上火把,让牛向敌阵冲过去,人力如何同牛相抗?区区和平军倾刻间便会灰飞烟灭,华总管也必然在战史中以布火牛阵解围而扬名。”
华宫大喜道:“不错,不错,我早有此意,此事由你去准备。哈哈,我要让他们知道对我华宫来说,区区李均算不了什么。”
又过了两日,那心腹办事果然不慢,迅速便将城中拉矿石的数百头牛凑拢,他怕数量不够,还特意将百姓家中的牛征集起来,足有七百余头,名义上是为了犒劳守城将士而准备屠牛,实际上是在做火牛阵的准备。
待准备就绪之后,华宫便派人将齐光与莫云龙等佣兵统领请来。
对于华宫突然的邀请,齐光与莫云龙都有些愕然,如今两人整日都在同一营帐中处理军务。自从上次同莫云龙密谈过后,两人都知道华宫的疑心越来越重,常常借故避开二人,如今却主动邀请,其中必有玄机。
“不去的话,他的疑心会更重。”莫云龙道,“去的话,真不知这个志大才疏的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如这样,由我领着两百人在总管府外侯着,如果一有不对,我便冲进去,如何?”孙愉也道。
“目前不必如此,他还指望我们替他退兵呢,量他不敢加害于我们,只不过,这次围解之后,我们恐怕得考虑是除去他,还是另觅一处了。”齐光冷冷地道,心中对华宫也产生了杀机。
齐光与莫云龙二人来到总管府,华宫亲自来到大门处迎接,招呼二人坐下后,华宫笑道:“此次邀请二位前来,是商讨如何破李均之围。此次围城,李均兵力最少,但却是最重要的一支,若能击败李均,童家与朱家自然会退兵。”
齐光与莫云龙对望一眼,莫云龙道:“可是,李均诡计多端,若是出城与之会战,难保战局不利,那时朱家与童家乘虚而入,我军该如何是好?”
“哈哈,量区区三支围城之军,能奈我雷鸣城何?”华宫狂笑起来,对于他突然而来的自信,齐光与莫云龙百思不得其解。
齐光道:“华总管莫非有了破敌之计?”
“正是,邀二位来,正是商量破敌之后,定要乘胜追击,不能让李均与华宣逃走之事。”华宫咬牙切齿地道,看到齐光与莫云龙脸上那种不相信的神情,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什么,火牛阵?”听了华宫的计策,齐光与莫云龙都惊叫起来,两人目瞪口呆半晌后,莫云龙一拍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见“自己”的计策镇住了二人,华宫乘机道:“火牛阵破敌是必然的,我城中有牛共七百头,我已经命人调齐了,足够让李均区区数千兵马都踩为齑粉,请二位列阵于牛后,等火牛阵冲出去后便跟着去扫灭残敌。”
心中隐隐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齐光道:“此计虽佳,但还需再仔细商量吧。”
“事不宜迟,如果再商量下去,只怕有人会走漏风声。”华宫冷冷瞄了他一眼,又道,“莫非齐统领是怕了李均,亦或齐统领不愿早些破了雷鸣城之围?”
齐光心中大怒,暗想:“只要城围一破,我便想办法除去你,李均能以通海城为基地,我飞虎团如何不能以雷鸣城为基地?”
莫云龙拉了他一下,道:“我看华总管的计策非常好,此仗我军必胜,齐统领无需如此谨慎,无论李均如何诡计多端,他总不能让这七百头狂奔的火牛全死掉吧。”
勉强压住怒火,齐光道:“不错,事不宜迟,今晚便可动手。”
华宫摇了摇头,道:“我已经都准备好了,牛也派人赶向北门,现在就可以动手,我等不及要看和平军灰飞烟灭!”
齐光冷笑起来,和平军灰飞烟灭之后,下一个灰飞烟灭的会是谁呢?
第三节
陈国崇德十二年春三月十一日晨巳时,七百头牛尾上拴着硫磺与硝石,或者是熏了油脂的碎布,从雷鸣城北门被赶了出来,其后,则是城中两个最大的佣兵团,飞虎团与冷月团的战士。
为了增加牛群的破坏力,华宫还命人在牛角上都牢牢绑上匕首或短剑,牛群对于自己这一身奇怪的装备似乎也有不祥的预感,左顾右盼,哞哞直叫。
和平军的营寨据城有一里左右,齐光知道事不宜迟,这么多牛出现在城外,李均在片刻之后便会知道守城方要使用火牛阵了,必需在哨兵报告给李均、李均作出反应间这段时间里,让牛群开始攻击。
于是,片刻之间,七百头牛尾部全是烈火,“哞哞”的牛叫声此起彼伏,牛被自己尾巴后的火焰所驱赶,发了狂般冲向和平军的阵营,一时间,牛尾上的烈焰与牛竭力奔跑所掀起来的灰法,遮住了天日。牛群奔跑时大地都震动了起来,巨大的轰响,似乎是有雷在地底下经过。
紧跟着牛群之后,飞虎团与冷月团排成散兵阵形,也冲了过去,他们的呐喊声被牛群发出的声音所掩住了,但这近一万人的冲锋,声势也极为浩大。
“其实凭这一万人,也许就可以在野战中击破和平军。”一边驱着马前冲,齐光一边想,自己看来是给李均神出鬼没的兵法吓住了,所以才会如此谨慎,但是,如果不是有朱家与童家的大军在虎视眈眈,自己肯定会选择同和平军野战一决雌雄的。
忽然想到这是在冲锋中,自己为何会有心思想起这些来了,齐光心中苦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起对手是李均,他就容易走神,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但让他吃惊的事情忽然发生了,最当先的一批火牛冲进了和平军的营垒,围在营外的木栅栏根本经不住牛群的冲击,不少栅栏被火点着,也凑热闹般地烧了起来,按道理,和平军的营内应该一片大乱才是。
然而,和平军营垒中却没有丝毫乱的征兆,为什么会如此?齐光心想,莫非自己驱火牛进攻的,只不过是一座空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和平军去了哪儿?
正这时,和平军营垒中忽然发出了爆炸般的声响,即使是牛群的轰鸣也被这响声压制下去,最先的一排牛踏进早就准备好的陷坑里,陷坑表面薄薄的土层禁不住牛群的奔踏,塌了下去,最先的牛被陷入了深沟中,沟里树着的长矛将它们一一穿透,但牛的生命力极强,没有立刻毙命,而是发出沉重的惨叫声。
自然,那惊天动地的巨响不是土坑陷下去时发出的声音,而是在土坑陷下去后,早就准备好的和平军点燃了洞越人用来开山炸石的火药,发出巨大的声响。紧跟着的牛发现前面的伙伴忽然被大地吃了下去,紧接着又发出一声恐怖的巨响,响声之后,又听到伙伴们痛苦的叫声,当场就吓怔住了,甚至忘记尾巴上的火来。
李均的设计还没有结束,十多个“怪兽”忽然从帐幕中冲了出来,伴着刺耳的铜锣声,这十多个又长又宽的怪物张牙舞爪,隔着大土坑冲向牛群,牛群早被吓坏了,它们自然不知道,李均命人用兽皮缝制成这样的东西,让十余个士兵套在身上。正如其它一切动物被吓着了都会回头逃进自己巢穴一样,牛群也调转回头,冲向雷鸣城里。
跟在牛群之后的万余佣兵忽然发现自己扮演的角色变了个样,由追着牛,变成了被牛追起来。再力大无穷的羌人,也不敢面对着已经吓疯了的奔牛,佣兵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跑得快点。
埋伏在营寨中的和平军冲了出来,紧紧跟随着牛群,少数侥幸逃过了牛角上利刃与牛的铁蹄,还惊魂未定间,就被和平军小队斩杀,个别有还手于地的,也无法对付在局部上形成了优势的和平军,片刻间,由万余佣兵组成的散兵冲锋阵形,就成了崩溃的洪流,在这狂叫哭嚎着逃跑的人流中间,火牛开出了一条血色的道路,而紧跟在后面的,则是一手擎着紫色龙旗,一手执着长戟,头戴龙首头盔,暗红色面具遮住了脸的李均。
看到牛群的奔势,齐光也经知道无可挽回,自己能做的,只不过是尽量使部队少受点损失罢了,这些佣兵投靠于他,他就得尽量为这些佣兵考虑,因此,他下达了分散逃命的讯号。
即使他不下达这个讯号,佣兵们也已经在逃窜了。牛群驱赶着佣兵奔回雷鸣城的城门,站在城上的华宫本来想看到和平军营寨中火光冲天,本来想听到和平军阵营里哭爹喊娘,但他看到的和听到的却让他心胆俱碎!
数百只牛角上拴着明晃晃的利刃,眼中冒着红光,尾上是点着了的火焰,疯狂地冲向佣兵队伍中。无数血与惨叫伴随而出,一条由血、碎肉、人残缺或踏扁了的肢体组成的赤路,从和平军营垒前,迅速向雷鸣城门延伸,而且,这条路,还在不断扩大。
“关门!放箭!”华宫大声叫嚷着,如果让牛群冲进城中,那么紧随其后的和平军便也会攻进来,那时,自己一切就完了。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他忘了,负责守卫此门的是飞虎团的佣兵,关上城门,就得眼睁睁看自己的战友们被阻在城外,被这群疯牛屠戳,在牛群之后,还有更为可怕的和平军,这事情,他们无论如何做不出来。
“关门!关门!不能让他们进来!”华宫几乎是嚎哭着,一手纠住在他身傍的孙愉,用力卡着孙愉的喉咙。孙愉握住他的腕子,拉开他的手,在一片哭喊声中,华宫听到这位飞虎团的副统领用悲哀的声音道:“你完了,我们都完了。”
“完了?”华宫喘息着,忘记了手上的疼痛,他回头四顾,只见无论城上城下,雷鸣城守军的士气已经崩溃了,许多人都扔上了武器逃走。这种单方面的屠戳,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佣兵,也无法忍受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死亡,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还有可能被战神接去灵魂,但死在牛角或牛蹄之下,做鬼都觉屈辱。
“不,不要!快,保护我突围,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华宫大吼了起来,拉住了孙愉的手,就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孙愉则没有理他,只是关注地看着城下,那里,李均横向马头,直冲进正在重整队伍的飞虎团,孙愉在上面一眼看到李均锋势所指的对象,脸色大快起来。
“统领,快逃!”他喊道。
他在城楼上的大喊,并没有传到城下的齐光耳中,齐光正在重整队伍,在火牛阵的冲击下,仍站在他身边的人已不足三百人,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身前的佣兵们被一道黑色的电劈成两边,李均,骑着黑马出现在他眼前。
“火牛阵好厉害!”齐光苦笑,将手中的长矛举起,与李均的生死一决看来无法避免了。
“比我想的确实还要厉害些,早知如此,我就不用这计了。”李均那恐怖的暗红面具之下,传来他有些闷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大吼:“吃我一戟!”
士兵们纷纷让了开来,在李均周身发出的强烈杀气下,他们觉得连自己的头盔似乎都要被吹起。李均没有放下手中的紫色龙旗,只是单手舞戟,戟上的月牙刃直砍向齐光的颈项。
齐光心中既是丧气又是恼怒,丧气的是自己没看出这个火牛阵根本就是李均的计谋,恼怒的是李均竟然瞧不起他,单手就同他作战,他横矛格开李均的戟,但李均戟上传来的强大力量,让他在马上摇了一摇。
“好力道!”他也大吼起来,双手一拧,长矛乌龙出水般,一连刺出十余式,式式连环,攻向李均头、喉、胸、腹各处要害。矛上发出犀利的劲气,将周围的空气都带动起来,形成箭一般的罡气,直击向李均。
李均在这森林一般密集的矛影中,以手臂为轴,将长戟一旋,从他戟势中也发出了罡气,将对方的攻击化为无形。两人在这短短一照面的时间里,便各攻出一招,又各防住了对手的一招,招数变化极快,周围押阵的士兵甚至看不出双方谁在攻谁在守。
两匹马这时一错位,双方背对背,齐光回手用矛柄撞向李均后心,但李均一松左手,紫龙旗从他手中飘落,李均用腾出的手一把握住齐光的矛柄,用力一扯,将齐光整个身体从马上扯了下来。
紧接着,李均又抓住了从空中落下的紫龙旗,他放手夺矛,用力,这一个过程仅在片刻间便完成,紫龙旗这时才从空中落下一半。
落在地上的齐光还想再战,李均的戟已经刺在他的咽喉上,李均微微一点,刺破了他一层表皮,血流了下来。以齐光之力,原本不至于如此轻易被李均制住,但他没防到李均执旗的左手,因此,片刻间便败了下来。
“城上的人听着,以这城换齐光的性命!”李均大声向城上喊去。
“不,不行,我们绝不!”华宫徒劳地喊叫,孙愉毫不容情地纠住他。
“你这是在逼我们作不符合佣兵职业道德的事情。”孙愉在楼上森然回复,“即使是自己战死,佣兵也不能出卖雇主,李均,你也是佣兵,不要强人所难。”
“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放了齐光罢了。”李均哈哈大笑,“此时这雷鸣城,已经进入我的手中,既然你不愿意,那么。”他手缓缓一声,戟又向前刺出一些,齐光想退,又被他那凌厉的目光所摄,不敢后退。
“你再想想,如何?”李均又问孙愉。
孙愉陷入苦思之中,向下望了望面色苍白憔悴的齐光,又望了望手中瑟瑟发抖的华宫,不知该如何处理。
齐光忽然挣脱了李均目光,他大吼道:“不要理他,为我报仇!”人向冲一冲,李均的长戟刺透了他的咽喉,他挂在长戟上片刻,终于气绝倒地。
“统领!”孙愉大喊了声,然后转身便逃走。此时和平军也开始进入城中了。
这一次和平军攻击雷鸣城,虽然用去了七八日时光,但全军伤亡极少,而进入雷鸣城后,根本没有遇到任何巷战,便落入了李均手中,佣兵们连雇主都没有了,只得退出城外观望,而华家的部曲,则立刻投降了华宣。
乱军之中,初次上阵的宋云找准了自己的目标——莫云龙,而莫云龙眼见齐光施展出气势如虹的绝招,仍不是李均的对手,心中大惧,已经在悄悄准备溜走,却被宋云拦在半道上。
“让开,否则去死!”莫云龙只畏惧李均一人,对于这个拦住自己步兵将领并不放在眼中,借着马的冲势,一刀便斩了过来,他虽然无法象齐光那样发出罡气,但这一刀的气势也相当惊人。
宋云双手握着巨剑,并没有硬接他这一刀,而是一剑刺向他的战马,马行速极快,被剑刺入后仍在奔行,结果使自己被切开一道深可入腑的伤口。莫云龙眼见自己刀就要砍着宋云,却发现宋云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姿势躲开这刀,莫云龙回手又是一刀,但刀势还为发出,腿上传来的巨痛让他大叫起来,敌人的那一剑,不但斩开了他的马,他的一只脚也被生生切下来,此时马已经毙命倒下,将莫云龙压住,莫云龙一脚已残,眼风宋云双手举剑劈下来,勉强挥刀去格挡,但“铮”一声,刀便被击成两截,他还没叫出求饶之声,首绩便被宋云斩了下来。
“华宫已死,余党不究,放他们逃命去吧!”传令兵大声呼喝着,李均正站在城头之上,戟尖上挑着华宫的尸体,这更加快了雷鸣城的崩溃,但李均也知道,如果硬要斩尽杀绝,敌人被迫作困兽之斗的话,和平军也会死伤惨重。
“战争中,只要抓住敌人的致命弱点全力一击,那么敌人就会自动败退,无需多加杀伤。”当初,陆翔在传他兵法时曾说,“关键在于找到敌人最制命处。”
对于和平军来说,打扫战场的工作比之于取得胜利,要更加麻烦一些。且不论近万人的俘虏与降军,单单是奔入城中的数百头火牛惹起的火灾,就够他们收拾一阵的了。为了防止有人乘乱打劫,李均令人将银矿、府军等重要地方守住,然后再来到总管府与俞升商量出榜安民之事。对于二人来说,到这里是旧地重游,心中别有滋味。
正与俞升商谈间,一骑快马冲进了雷鸣城,马上乘坐的赵显径直来到总管府,没有等哨兵通报便冲了进去,大叫道:“不好了!”
李均吃了一惊,问道:“什么不好了?”
“得知我们攻下雷鸣城,朱家与童家都在向雷鸣城进发,要从我们手中夺走雷鸣城,而且,童家还兵分两路,一路人马攻向狂澜城了!”
这个消息让李均大惊失色,狂澜城的守军虽然有四千人,但一来城墙尚未筑起,二来这些守军多是新加入的虎翼营,战斗力远不如和平军,三来主要将领几乎都集中在雷鸣城中,只有华宣、周杰与负责筑城的墨蓉留守,如果狂澜城有个闪失,和平军必然元气大伤!
“知道攻向狂澜的敌军有多少?”李均问道。
“大概有一万五千人,童家这次行动极为保密,具体数目还待探查!”赵显早已面如土色,虽然负责和平军的情报工作,但他的胆量却比之当年没增长多少。
李均与俞升对望一眼,这瞬间李均明白,自己还是棋差一招了。虽然用计夺来了雷鸣城,但这雷鸣城只怕是为别人夺取的,以和平军此时的兵力,雷鸣城与狂澜城,二者只能守其一,雷鸣城虽然城大人多又有银矿,但比之于狂澜城的重要性,只怕要差上一点。
“怎么办?”众人都用目光向李均询问。
第四章 风起云涌
第一节
此时的李均,心中的懊恼绝非外人所能得知。
一步走差,满盘皆输,虽然他向朱家与童家请求援兵之时,也考虑过两家会不会背后捅自己一刀子,但考虑到如果不借助两家实力,华宫与齐光必然不惧仅数千人的和平军,会在野外同和平军决战,而和平军有限的军力不能在野外的消耗战中浪费,更何况即便野战获胜,华宫与齐光也会撤军死守,仅凭数千军队,根本不可能在正面强攻中击败他们。即便是退一步来说,华宫与齐光不出城野战,没有其余兵力牵制,他们就可能一面与和平军周旋,另一面则去偷袭狂澜城。如果这样,那和平军会败得非常惨。
因此,他向童家与朱家请求了援军,心中还是寄希望于两家不会发现自己布署上的弱点,但看来童昌能一直坐稳童家主帅之位,甚至多次击败戎人的侵袭,绝不是侥幸所致。他一面派兵到雷鸣城外虚张声势敷衍自己,另一面暗藏精兵,只等自己与华宫战后捡个便宜,这个人,以后得千万注意了。当初陆翔曾说,用兵不得存侥幸心理,自己对此不够重视,因此会有这次的失策。
“雷鸣城与狂澜城,对于和平军来说哪个更重要?”他忽然问道。
“自然是狂澜城,虽然我们占据时日不久,但那里民心依附于我,而且物资粮饷,全部在那里。雷鸣城失去不伤我军元气,而狂澜城有失,一则刚开始的建设前功尽弃,二则动摇军心民心,对我军的打击极大。”司马辉冷静地分析。
“正是,雷鸣城夺来了,仍旧是华家的雷鸣城,而狂澜城名义上是华家的,但实际上大家都知是和平军的。”俞升也道。
在军事会议上很少发言的宋云脸上露出焦虑之色,道:“陈影在狂澜城,狂澜城最重要,这雷鸣城反正是我们的,过几天再夺回来就是。”
李均听了精神一振,哈哈笑道:“不错,大家都如此认为,那事不宜迟,俞先生,你即刻乘快马奔向童家营寨,向他告急,只道朱家大军逼近城池,我军无法抵抗,请他速来救援,我军愿以雷鸣城换狂澜城。司马先生,你速领人将雷鸣城中重要物资,特别是府库存银,统统搬走。宋云,你领人去破坏银矿,让银矿在一月内无法恢复生产,苏晌,命令全军,作好急行军的准备!”
“好计!”司马辉也是精神振作起来,虽然形势对和平军极为不利,但李均临危不乱,不但没有慌了手脚,而且还设下了二虎竞食之计,现在,雷鸣城就是最好的一块骨头,童家与朱家将为这块骨头打得头破血流,全然不知骨头上的肉已经被和平军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