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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湘当初将炼药的古法故意透露给姬玉,她是如何了解到太子目前的需求呢?
一个缺少兵权,甚至想通过景瑜这条线来拉拢绪家的太子,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啊。”我自言自语,“连上了。”
花生米从我筷子尖掉下,落地前被玄凤立刻伸长脖子衔了过去,看着鹦鹉把坚果啄碎了咽了,我把它拢到掌心,取出碎银放在桌上,就像来时那样不着痕迹,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座茶楼。
是夜,我在皇城外已等待多时,在月亮升到最高的位置前,宫墙侧面开启了一道小门,一披着斗篷,手持宫灯的身影从里闪出,与戒备森严的守卫们交谈了几句,并塞了信物与打赏的钱财后,便快步向我走来。
“请随我这边来。”
斗篷下一张清秀的脸庞若隐若现,来者并不陌生,正是上次与我有过交谈的白芷的堂姐,白依依,我随她入宫,一路上并未有任何交谈,似乎是特意挑的僻静小道,也没有撞上太子的人,就这样平安无事到达了公主居住的宫殿,她才放松地揭开斗篷,示意我独自进去。
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听见她轻声道:“你没有保护好她。”
“……”我垂下眼,脚步不停地进殿去了。
屋内燃着安神香,轻如薄雾的纱帷重重叠叠,花枝灯在一角亮起,将屏风后的人影现出形状。
我躬身长拜,一长裙侍女抱着书卷,从屏风转出来,瞧了我一眼,请我稍后,便又回到屏风后,影子纤毫毕现,她俯身对那书案后的人低语了几句,很快便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引我进去。
不若一般女儿家爱娇,姬湘的住所没有太多精巧摆件,梳妆台上饰物寥寥,取而代之的是这屋子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静氛围,姬湘坐在摆满卷书的案桌后,手提着一支细细的毛笔,另有一侍女正在替她研磨。
她没有立刻招呼我,我就始终只维持一个拜见贵人的姿态,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烛花发出噼啪一声爆鸣,姬湘长长舒出一口气,将写好的信笺折起,她揉着自己的肩膀,对旁边侍奉的人淡淡道:“送去给兄长,你们也退下吧。”
“是。”
等到门被合上后,姬湘才站起身,她身上仅着了一件素裙,乌发长垂,一直落到脚边迤逦开,除此外通体毫无修饰,一张脸更是素净极了。
素净的面容,才越发衬出那双眼睛深沉,犹如两个不见底的漩涡。
“阁下专程通过极光阁来送信,是有何要紧事要同湘说?”
她拖着裙裾与长发,自顾自去往窗下的烛台前,拿起剪刀灭了那盏快燃到尽头的灯,我直起腰,姬湘又随意地笑了笑:“兄长临行前特意嘱咐我,要我别再拉你入局,新年期间一直不见阁下身影,我原以为阁下已经逃走了,现在看来,兄长不过枉费心思。”
“为什么认为我会逃走?”
姬湘只是笑,笑着摇头,她轻轻放下剪刀,靠着凭几倚下,又示意我也自便。
“阁下有何要事。”她平和地道。
我直接道:“公主似乎瞒了我们很多事。”
“是啊,这世上谁会没有一两桩秘密呢。”她轻描淡写,“更何况我是女郎,有秘密就更是应该了。”
“我无意窥探公主内心,不过此事确实不容我有分毫让步……”
我注视着姬湘的眼睛:“公主明察秋毫,应当知晓我,宣殿下,都与谢澄关系紧密,为何仍要作局谋取谢澄心脏?”
“啊,此话从何谈起?”
“事到如今何必隐瞒,我原也不欲理睬这过往的爱恨情仇,说实在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可事关我家三夫人安危,我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来向公主请教了。”我一字一顿道,“谢从雪可是你特意安排到太子那里的?”
殿内昏暗,只有我们桌前几盏烛灯,这对兄妹性情根本上南辕北辙,却有着一脉相承的节俭习性。姬湘的脸庞由烛光照亮半边,许久,她手肘撑在桌角,歪过头捧起脸,这个姿态几乎充满了少女的娇憨,我呼吸微微顿住,姬湘含笑道:“嗯,是呀,但阁下是怎么知道的?”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那这个假设可真的有够大胆。”
“还有更大胆的呢。”我也笑了,“你跟姬宣是同母兄妹,没错吧?”
“……”
姬湘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我也将手肘随意搁在桌面,微笑着道:“不止想要做那最高的人上人,连身上的血脉本身就是虚假的,公主,我再没听过比这更大胆的假设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姬湘没有徒劳地进行试探,她姿态依旧平静,连瞳孔深处都不见任何动摇,那样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即便时机完全不对,我也忍不住在心里对她生出一丝赞美。
少女忽笑了笑,不以为意:“罢了,追究这个也没意义,我原也没想过要一直瞒下去,父皇殡天那日,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看他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瘦得只剩光秃秃的骨头,他还满口讲着什么长生不老,真以为我那野心勃勃的太子哥哥会老实给他找来续命的神药……真是愚不可及。”
“那事实上,所谓的十腹之子合以赤胆忠心,真的能制出长生不老药吗?”
姬湘似乎陷入了回忆,她捧着脸,眼睛微微眯起,许久才笑着说:“好歹当了我这么多年的父皇,作为他最放心,最不当回事的孝女,我实在不忍心父皇死到临头还对一切都一无所知,我凑过去告诉他,我,我啊,我把什么都告诉他了……呵呵,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颊生红晕,目中明亮,那一贯淡雅秀美的脸上,现出前所未见的丽色,就仿佛是雪下红梅惊鸿一瞥,动人心魄至极。
“真的太有意思了。”姬湘擦拭眼角笑出来的泪珠,仿佛情真意切,她遗憾地道,“再也见不到父皇那样的表情,实在是可惜啊。”
“有没有考虑过亲自画下来?”
“好主意,不过字画中我更擅长的是书写,兄长倒是作画一流,你有见过吗?”
我摇摇头,她叹口气,道:“礼乐骑射,诗书更是无一不通,边疆寒苦,这些年白白糟蹋了兄长才华,我总是想着往后要辟一清静之地,由得兄长随心所欲。”
“殿下知道你的这些事吗?”
姬湘沉思着,末了,她指尖在太阳穴上轻敲着,口里温和道:“知道与不知道都没有关系,兄长既然替我做出了决定,那么往后他也只需要听我的安排,那些他无法决断,无法面对的腌臜事,由湘来处理,兄长……兄长只用像以前那样,保护好湘就行了。”
“你就这么坚定不移地认为,姬宣会一直如你所愿?”
“是啊,从小到大,无论面对多难以忍受的磋磨,兄长都会挡在湘面前,没有让湘受到半点伤害,从小到大……从小到大,直到兄长离开我,去往军营。”
我沉默着,姬湘又笑了起来,她眼中流露出不似作伪的伤感,望着我,叹道:“我不讨厌阁下,不,应该说我很欣赏阁下,能从极光阁手下生还是一件,能忘却过往仇恨为兄长舍生忘死又是一件,那日我刻意拿了个纨绔来试探阁下,阁下也果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人,兄长能为阁下神魂颠倒至此,我完全理解,我完全,完全理解这是为什么。”
“……所以我不能忍受。”
她口吻突变,姬湘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柔嫩掌心,几近掐出血来,她道:“兄长会一直如我所愿,只要没有你,世界也终会如我所愿——我要一切,好的坏的,高贵的低贱的,瞧不起我轻视我的,哪怕要付出再多,哪怕要我死在这条路上,一切,都应当听从我愿。”
Θ群 3 整理~2022-01-03 00:08:35
猫猫总动员(1)
路嘉觉得自己最近走了桃花运。
更精准点说,叫桃猫运。
先是被小区里的流浪猫缠上,费了点心思把这只虎斑弄到宠物医院打了疫苗检查身体,又发现即将搬走的邻居竟然在虐猫,于是又赶在那只不到三个月大的小黑猫被活生生剪掉尾巴前,把它也带回家,还没喘两口气,出门就遇上猫贩子在逮迷了路的品种猫,最后便往家抱回了一只白金毛色的狮子猫。
猫猫们一个比一个美貌,也一个比一个警惕,看着姿态比谁都高傲,全是跑酷一把好手,在经历长达半年的磨合期后,路嘉身上手上总算不会再出现血淋淋的口子,也不需要再苦恼如何才能制住这几个小【创建和谐家园】,好成功剪一次爪子或者洗一回澡。
虎斑的性情最为活泼,上蹿下跳,还爱出门遛弯儿,时常让路嘉怀疑它其实是一条投错胎的狗,但很快路嘉就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狗可没有虎斑这么大的脾气,拆完家就算家中霸王哈士奇也知道得装会儿乖,人家虎斑不,得意洋洋蹲坐在一地狼藉的客厅中央,满脸写着,“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刚下班回来的社畜路嘉:“……”
路嘉冷静地捋起袖子,把刚登基成功的虎斑大爷揍了个嗷嗷叫。
这一揍可了不得,虎斑闹了一整晚冷战,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平日路嘉工作完喜欢在沙发上靠一会儿,打开电视玩游戏,那时几乎不需要路嘉喊,三只猫就会自发向他靠近,尤以虎斑最为热情,兴高采烈地摇着尾巴扑到路嘉膝盖上,扑得太猛了,又似乎觉得下了自己的面子,非得路嘉摸着哄一哄才算好。
现在别说扑过来了,不晓得躲在屋子的哪儿去了,其他两只猫远离灾难中心,各自在猫爬架和窗座上闭目养神,留路嘉拿着扫帚撮箕满屋收拾残局,等告一段落了,回家也不得清静的倒霉社畜总算直起身松一松脖子,这时忽然发现冰箱上有两个幽幽的盯着他看的眼珠子。
“……躲那儿干什么,脏不脏。”路嘉没好气道,“下来!”
“喵。”
“怎么,打不得你?你说你该不该打?”
“喵,喵!”
虎斑瞪圆了眼睛,站起身子骂骂咧咧要吵架,路嘉一手握着扫帚,瞧着猫那灰头土脸的怂样,忽然就笑了出来。
“行了。”他伸出一只手去,“打不得,打谁都不打你,下来宝贝儿,还没吃饭,别饿着了。”
“……”
虎斑严肃地看着这只递过来的手,又冷漠地喵了一声,做足了姿态,才翘着尾巴施施然从冰箱上跳到路嘉怀里,路嘉一把稳稳将它接住,摸着虎斑【创建和谐家园】上最柔软的毛又拍了拍,他亲昵地骂道:“小【创建和谐家园】。”
“喵。”
虎斑前爪搭在他肩膀上,凑过去在铲屎官脸上舔了舔。
“喵。”它表示原谅他的大不敬了。
Θ群 3 整理~2022-01-03 00:08:38
124
姬湘这样的发言老让我觉得该紧急送去杨永信那儿,好好电一电——孩子中二老不好,多半是闲的,电一顿就好了。
可能是我的眼神里太露骨地透露出对资深中二病患者的警惕,姬湘慢慢止住话头,她和我定定注视着彼此,如果忽略暗潮汹涌的氛围,场面简直像乡下土包子和他不嫌贫爱富的红颜知己,正在夜色里互诉衷肠。
姬湘色泽寡淡的唇角拉开,烛光下她容颜美好,胜于世间所有,只见少女噗嗤一笑:“我是很希望阁下离开兄长,但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毕竟兄长那样再三叮嘱,我又怎么会违背他的意愿?阁下不要这样看着我呀。”
“公主,重度兄控不可取。”我诚恳地道,“放爱一条生路。”
她和她爹果然如出一辙的聪慧,在精准理解没听过的奇怪名词上格外有天赋,姬湘愉悦地捧着自己的脸,道:“我真的是很喜欢同阁下说话,又轻松又有趣,当年真不应该做你叔父的那桩买卖,若真是害阁下丧命,那真是我们兄妹的损失啊。”
“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当年公主才多大,就已经开始操持极光阁那么大一组织上上下下的事务了吗?真是令人敬佩啊。”
姬湘笑得更加快活,一扫先前那端庄娴静的公主做派,朝我狡黠地眨眨眼,道:“谁会防备娇娇柔柔,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呢?兄长离开后我一人难免寂寞,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了。”
我温和道:“嗯,这不是你的错,人都会寂寞的,寂寞了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姬湘又眨了一下眼,她笑着慢慢咀嚼这几个字:“不是我的错啊……”
“当然,这不代表着白芷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白芷?”姬湘怔了片刻,随后了然,“哦,依依的那个堂妹,我想起来了,她还活着吗?”
“托公主的福。”
一码归一码,我在此事上并不掩饰自己内心的讥嘲,而姬湘也不生气,反而失笑:“何必在这种地方与我计较,那些女子的死说到底是太子的手笔吧?我自然推波助澜,可世事如此,支配与被支配,统治与被统治,若不然何来人上人这个说法。”
这个问题上次已经跟姬湘谈过一回,我已有了一定心理准备,可我依然会不受控制地生出怒火:“所以活该她们遭受这些伤害?”
姬湘顿了顿,宽容而无奈地:“我以为我和阁下已经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了,那些女子的死是没办法的牺牲。”
“共识?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一句冷心冷肺也不为过,公主金枝玉叶,万万不能与我这样的渣滓有任何共识。”
我语气太蛮横了些,姬湘也止住了脸上的笑容,她冷静地注视我,那副模样与姬宣是如此相似,某一瞬间,我都要错以为在这里与我对峙的不是别人,正是姬宣本人了。
“受支配者无论被如何对待,都不该有任何怨言,而相对的,支配者若有朝一日被推翻,也当欣然献上项上人头。这才是王道。”直到我收敛了张扬气焰,姬湘方淡漠道,“我照顾死者的家属,尽可能给他们补贴,让他们过上比之前好数十倍的生活,那也不代表着我对他们有任何愧疚,一物换一物,我给出的,都是他们应得的酬劳。”
这样【创建和谐家园】到理所当然的言论着实让人叹服,生为长在红旗下五讲四美的现代人,现在就应该跳起来揪着她领子大讲人权……我一手搭在膝头,默了许久,绷紧到极致的肩背慢慢放松下来,我轻声说:“殿下看着你,应该会很心痛吧?”
“……”
不需要我说明这个殿下指的到底是谁,姬湘的表情终于有了动摇,犹如毫无防备地被撕开了伪装,她万分难堪地注视着我,在我们之间彻底变得剑拔弩张前,她的态度却再次变得柔软,少女裙摆散开,就像坐在一朵洁白的花中央,她婉婉抬起眉,和声道:“阁下后悔选择了我这一边吗?”
我断然道:“我只会选择姬宣。”
“所以你今晚是代替我那无为的兄长,来教训我的吗?”她直视着前方烛光无法触及的黑暗,肩背挺直仪态甚好,姬湘道,“你们都觉得我是个可怕的毒妇,觉得我心狠手辣,觉得【创建和谐家园】菅人命,是吗?”
话语里有着淡淡的自嘲,姬湘低头理了理胸前的发,又平静道:“你和兄长,你们都是一路人,和我不一样。”
“我不关注公主是怎样的人,我只是来提醒公主,不要忘了你我的交易,我会全力帮助公主实现心愿,也希望公主能够实现我的心愿。”
“啊,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姬湘轻声道,“缅怀死人毫无意义,我在世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兄长了……公主殿这么大,皇城更大,一到冬天四面灌风,冷到人骨头里,只要他还认我这个妹妹,湘将不惜付出一切代价护他周全。”
她这话说得很有意思,听起来完全没有将谢从雪当成生父看待的打算,我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姬湘接着说道:“人命不值钱,却又比什么都值钱,我对谢从雪的那个计划没有太大兴趣,届时我也不会插手,对我来说只要收到阁下承诺之物即可,其他的事,阁下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