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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更]夫死心累bylynn海》-第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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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宣忽微微抬手拦在我身前。

      我不明究竟,但也站定并收了声,姬宣直视着前方,片刻后,他弯腰做了个没有半分敷衍的问候姿态,嘴里道:“臣参见太子殿下,恭祝太子贵体安康。”

      我愣了一下,随后马上跟着拜下去,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过后,一双黑面金边绣有祥云纹路的长靴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头顶传来温和笑声:“二弟还是这般在意这些虚礼啊。”

      “礼不可废,太子千金之躯,臣弟不敢逾矩。”

      “哈哈哈快起快起!”

      我依然维持那个躬身长拜的姿态,半晌才直起身,不动声色退到边上垂首立好。

      “你方才是去看湘妹?她最近还好吗?”

      “很好,多谢太子挂念。”

      “说来寡人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望她了,对你和三弟也是,自父皇病重以来事务缠身,始终是不得空,倒疏忽兄弟间的来往了。”太子叹息着,“本当长兄如父,寡人这般实在是不称职了。”

      姬宣回道:“国事不可费,太子心怀苍生,日夜操劳,是我等的榜样。”

      “若三弟也能像二弟这般懂事就好了。”

      太子意味深长地道:“儿随母,就如你似昭仪那般温和知进退,事事不爱与人相争,三弟也是一样,贵妃娘娘是个有主意的,三弟养在她膝下,颇有主见,国政大事都能频频过问,三弟可有听他提起过这些事?”

      “不曾,臣弟也有许久不曾与他见面。”

      “是寡人忘了,这朝堂之上寡人可用之人也只有二弟你,成天将你指使得分身乏术,哪儿来的时间同三弟会面。刚刚派你出城剿匪,可无大恙?万不能因寡人无能害得我国大将军有伤在身啊。”

      去你的剿匪,去你的可无大恙,为了试探姬宣手下有无私兵,就给那么俩仨歪瓜裂枣当护卫,打着什么剿匪的口号把他赶出城,若非姬宣实力非凡不惧于此,恐怕是真要重伤在身了。

      陛下驾崩在即,国事不稳,或许太子本就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还不止于此。

      根据李严的卜算,当年姬宣的母亲昭仪十有【创建和谐家园】为皇后所害,失去母亲的兄妹在深宫无人庇护,为了给妹妹足够的依靠姬宣才不得不请旨离宫,从权力中心消失,不远万里去戍守边疆,而姬湘也正是因此,才在两年前用同样的手法杀了皇后为母报仇……不论太子清不清楚后面姬湘干的这一茬儿,他怎么敢,怎么敢在姬宣面前提起母亲!

      我闭了闭眼,克制心底陡然窜出的火气,后牙槽紧了紧,我一下一下捏着自己的指尖,低头看着地面搬家的蚂蚁。

      姬宣的语气依旧是平静不起波澜的:“为太子分忧乃臣弟应尽之责,太子不必在意。”

      “二弟放心,为兄心里都是记着的,谁需要奖赏谁需要惩罚,一笔一笔清楚着。”太子欣然道,“何况近来手下新添一名大将,像剿匪这样的小事,往后就不必再让二弟去奔波了。”

      “大将?”

      太子姬玉不无得意,放松地笑着,道:“你或许也听说过他的名号,寒山真人谢从雪,当今天下第一人。”

      我:“……”

      看来谢从雪是铁了心要蹚这浑水,站在太子一边了。

      似他那般的江湖高手世外仙人,这些日子我实在想不通谢从雪为何一定要纠缠到红尘的权力纷争中来。

      还是说这也与他口中的向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姬宣没什么太多表示,只平平恭贺:“名将佩宝剑,如此才是合宜,能为太子效力,他也算不虚此生了。”

      这几句话说得姬玉开怀大笑,姬宣又道:“不过太子高居庙堂,那谢从雪到底是草莽,如何得到这等机缘,能投身太子门下?”

      姬玉含笑道:“许机缘就是这般难以揣测吧——看来二弟还不清楚,十来年前谢从雪曾入宫教导过寡人武功,也算半个师父,只不过那时他的名头没有如今这般响亮,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寡人与寒山真人有这么一段缘分。”

      “原来如此,天下机缘当尽数系于太子。”姬宣俯首再拜,姬玉摆摆手,长叹着道:“可惜真人没在宫中久留,不过小半年便离开了,若能长久得他教导,寡人当于武学上另有造化……说来,寡人听闻真人座下有一徒弟,曾是你的门客?”

      我眼角微微一抽,姬宣冷静道:“算不得门客,起先臣弟也不清楚他的身份,不过瞧他身手不凡便有心结个善缘,允他在府中留宿,未想不久就得他告知师命已完成,便与臣弟告辞了。”

      “他有说是什么师命吗?”

      “臣弟不知。”

      “那你知道他现下在何处吗?”

      “许是回寒山门,既是完成师命,自当回去复命。”姬宣稍微一停,“早知真人投奔太子门下,臣弟便该多留他一段时间,省得他与师父生生错过,延误了汇报的时机。”

      太子似笑非笑的:“是么。”

      “若太子寻他有急事,臣弟可派人上路追赶,一定将人带到太子面前。”

      “不必,到底是真人的徒弟,寻常人士如何追得上他。”太子口气淡下来,“罢了。”

      “臣弟无能。”

      他们便绕过谢澄这一茬儿,聊起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些场面上的虚言妄语实在是没劲透了,我不由默默在心里佩服姬宣的好性子,换我从小生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不知道得变成怎样一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掌权者呢,可姬宣却似乎从不嫌弃我和谢澄等人出身草莽,即便我们对他来说只是麻烦,也平等地照顾着,看不出太多阶级间的歧视。

      再退一万步,就算他之前愿意让谢澄袁无功在府里当座上宾,是为着这两位一身绝学,打好关系在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那我呢?

      我可是一无所有粗鄙不堪的山贼啊,什么都不能回报给他,姬宣不照样容忍接纳了吗。

      果然我家冰儿要比这个太子玉顺眼得多。

      我心满意足下了不可推翻的定论,而那头也接近尾声,等我再抬头时,只看见一道负手远去的背影了。

      “现在懂了吗?”

      我懵懂地抬头,姬宣将方才的插曲一带而过,他同样负手而立淡淡道:“宫中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我没看着你的时候,你自己要多上点心。”

      “哦……哦,我知道了。”

      我低下脑袋自我反思,是否仗着姬宣在身边就表现得太肆无忌惮,在这等危机关头我可要支棱起来不能掉链子啊,正想得专心,心头颇为惭愧,头顶忽然被人轻轻按了按。

      姬宣收回手:“走吧,回去再说。”

      说完往前走了两步,他今日着的是一件白色大氅,肩头溜着狐皮,柔软而蓬松地埋住姬宣小半个下巴,可往下的衣料又非常有坠感,衬出那宽肩和修长的身姿,他在红墙青瓦的寂静小径上走着,乌黑发丝也拢于大氅中,挣脱出几缕在寒风中飞扬。

      走出两步,便停下来等我,我顿了很久,终于站到他身边去后,姬宣就又伸手把我往他旁边牵了牵,才大步向着宫门的方向去了。

      这个所谓的回去再说到底没能实现,出宫后,我与姬宣分道扬镳,他并没多过问我的行程安排,只在端坐在轿子里,瞥了我一眼,我哪敢怠慢,忙端出一张讨好笑脸,他却只说了句自己小心,就放下了帘子,叫人载着离开。

      烟尘滚滚,我独自站在道路尽头,直了直腰,脊梁骨在那里面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我撑着它,仰头看着天空。

      从没想过,原来十几年前,谢从雪曾入宫教导过太子武功,这倒说得通他为何那么早便派个慧心在太子身边当中间人了。

      能说通的还有其他。

      “妈的。”我喃喃,“这是摊上大事了啊。”

      Θ群 3 整理~2022-01-03 00:07:19

      104

      本来只想随便诓诓那个小侍女,看能不能骗点姬湘母亲的情报出来,当初谢从雪让我寻找向月这个人后我便始终惦记着这桩事,虽然我确实站在姬宣兄妹这一边,眼下仿佛也不用再受谢从雪威胁,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

      我的目的仅是喝口西瓜汁解馋,结果这位心系堂妹的侍女二话不说还了我一片瓜田。

      然后路过的太子抬一抬衣袖,更是义不容辞给满田的瓜苗施了点催长素。

      在瓜田里上蹿下跳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当事人就是麻了。

      我咬了咬大拇指指甲,有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半晌半晌,才呼出一口气,叉着腰无奈地挠了挠脑袋。

      没有实锤,这终归只是我一个大胆的猜测而已,是真是假对我而言也没有意义,毕竟无论贵圈有多乱,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来不好意思的是,我前世连高中文凭都没拿到,不过在病床上闲来无事除了学习和下棋外没别的好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一类的教辅被我翻得快要起卷,大约也不会让国家自责义务扫盲落下了我……可说到底,我只是个被关在笼子里,对世界一无所知的病人。

      不通权谋,智慧缺缺,从头到尾都是平凡货色的我,玩儿不过这帮万里挑一宫斗满分的天赋型选手。

      那么当一个路人甲,知道了疑似能颠覆格局的重大秘密后,该怎么办呢?

      即便按照我大胆的猜测,姬湘有五成可能性是谢从雪和向月偷情结合的私生子,那又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啦!

      别开玩笑啦,这种一看就是无底深渊宫门虐恋的桥段,不明缘由者掺和进去那就是一个死,虽说我也不会死吧……但没人想给自己找事好吗?我还指望打完这一仗回黑风岭看英娘呢!

      皇宫已在我身后远处,沉入道路飞扬的尘沙中,影影绰绰,像不真实的海市蜃楼,经年的爱恨早在这幻境里发酵成苦酒,即便倒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归根结底,只要能让我的冰儿好好活下去,只有他安然无恙,其余人事与我这个异乡人有何干。

      我背对着皇宫,头也不回地远去了。

      “殿下十分了解江湖中事……”

      “她曾对奴婢说,自己或许不属于这里。”

      “殿下总是在等待,等待母妃病情好转,等待兄长从战场归来,一个人呆在空寂的公主殿里,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姬湘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后的亲人了。”

      “我当然会一直站在她这边,不管发生什么事。”

      侍女的声音,姬宣的声音,还有许多不明究竟的絮语,他们在我耳边回响,是没有终止的大雪,每一片消融的雪花都是朦胧影像,无数雪花从天空飘落,将我笼罩其间。

      人间的爱恨离别与七情六欲尽数展现在我面前,我身负主神的任务,即使寄宿在闻人钟的身体里,我也无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只能一个人站在雪地的中央,天空沉沉压下来,所有的呼唤都离我太遥远,却又时时在我耳畔响起,我便看着雪光闪烁,看着万家灯火。

      我又听见谁在说话。

      让我再看看你。

      尽管没说出口,但我能听见男人心底的声音。

      很快就好,只要短短一瞬间,让我,让我再看你一眼。

      尸山血海,兵戈未止,狼烟仍然在不断向天空飘去,厮杀声中,男人单手提着剑,静静站在战场上。

      他低垂着头颅,凝望着自己的脚边,浓黑发丝掩面,我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那是姬宣。

      不知过了多久,姬宣单膝跪下来,不顾周遭险恶的环境,背对战场,他随手将护身的剑按在血泊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环抱起什么事物。

      哪怕落地上的是传国玉玺,身为将军,也不该有着如此不分场合不合时宜的姿态,这般毫无防备地暴露后背,随便一个小兵就能轻松要了姬宣的命。

      我心里烦闷得厉害,有些不高兴他这样不尊重自己的生命,很想拎着姬宣领子冲他大吼,却又不大舍得,我刚要耐着性子凑过去看那到底是什么值得他失态至此,不知为何无法做到。

      这是梦吗,我不清楚,视线范围内,他依然背对着我跪在那里,有流箭穿过战场落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他也没有动一下,长枪短剑,惨叫悲鸣,什么都不能触动他……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成为了他的背影,仿他怀抱着的事物,就是整个世界。

      “姬宣!”我站在他身后,眼看着下一波箭雨就要逼近,不由心急如焚,即便是梦我也不允许姬宣在我眼前受到一丝一毫损伤,索性大声喊他的名字,“姬宣,冰儿!发什么愣!把剑拿起来!”

      “姬宣!!!!!!”

      果然是梦,我没有形体,从那具他人的躯壳中脱身,以灵魂的状态存在于这个梦境中,尽管距离姬宣只有短短几尺,却像隔着两个世界,我被钉在方寸空间,无论怎样呼唤,也不能将话语传递给他。

      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角一瞥,忽然发现谢澄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披头散发丢了魂似的,呆呆看着姬宣的方向。

      “小秋,你来得正好!快带上冰儿,这里很危险,你们赶快离开!”

      谢澄形容十分苍白,所有的血色都褪去了,我从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神色,哪怕先前他与我就慧心的事吵架,情绪那样上头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这样……这样的表情。

      他微微张着嘴,瞳孔不住颤抖着,大片的血丝迅速聚集在那里,明明我就朝着他焦急说话,他也对我的存在视而不见。

      “啊。”谢澄喉头挤出嘶哑的哀鸣,手向前伸着,“啊,啊……”

      谢澄踉跄几步,左脚绊右脚的,很不像个样子,他眼睛睁得极大,几乎到了目眦欲裂的地步,我看着心惊胆战,刚要再唤他一声,谢澄又猛地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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