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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更]夫死心累bylynn海》-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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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理出头绪,书房就已在眼前,望着紧闭的房门,我心里微微紧张了起来,昨夜混乱后的首次见面,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总,总之先道歉,对,先诚恳为昨夜的失态道歉,冰儿如果发火,就顺理成章提出离开,没错,就这么办。

      踌躇好几次,也没勇气叩响眼前的门,我攥着拳头,干脆噤声屏息放轻脚步,踱到一边窗下猫着,继续推敲一会儿要说的话,正好有我相熟的侍女端着茶盘走过来,看我这幅挠头搔耳的情形她抿唇一笑,正要唤我,我忙竖起根手指,拼命示意她别泄露我在这里。

      “谁?”里面忽然传来姬宣的声音。

      侍女朝我点点头,就自若地上前开口回答:“是奴婢,打扰殿下,来送新泡好的热茶。”

      “不用,下去吧。”

      “是。”

      遭到主人的拒绝,侍女望着手里的茶盘,也轻轻叹息,一转头就对上我睁大的眼睛,她倏然失笑,在我身边姿态优雅地蹲下来,捡了块茶点心喂到我嘴里,我满口食物不能发声,只向她竖起两手大拇指,她就笑着离去了。

      我舔着嘴唇,心里安定不少,正要下定决心去敲门,却听见屋里有管家那沙哑的嗓音:“昨夜,宣哥儿同闻人小公子吵架了?”

      “……”

      管家替我说好话:“小公子年纪轻难免贪杯,也是喝醉了,何必同醉酒的人动气呢?”

      姬宣淡淡道:“我没有生他的气。”

      “那宣哥儿怎么一早上又不用膳又不说话?昨夜回房还那般晚,我原以为你在小公子房里睡下了。”

      “他看起来像第一次喝醉,夜里容易出差错,我就多留了会儿。”姬宣道,“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他发火无可厚非。”

      管家讶异极了:“小公子跟您发火?小公子……那可是闻人小公子,他居然也会发火?”

      听他的口气,好像比起我冒着大不韪向当朝皇子发脾气,我生气这件事本身更值得惊讶。

      姬宣也无语了片刻,他道:“闻人心地纯善,和我不同,我们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

      “怎么这样想,殿下也一样的品性高洁,同小公子再合拍不过了。”管家劝慰他,“究竟是为了何事,才叫小公子好端端生起气来?难道是当年的事被他……”

      “不是。”

      姬宣打断了他,屋内沉默半晌,勾得我心痒难耐,恨不得将耳朵伸进去听得更清楚,整个人也不自觉扒在窗边。

      “不是。”姬宣的叹息声宛如尘世里一道裹着哀愁的风,密密缠上我的心头,“若真是当年的事被他发现了,恐怕就不是朝我发火这么简单了。”

      管家讷讷着:“那到底不是您亲自动手,更何况极光阁本来做的就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这无论如何也不该怪到您头上来。”

      姬宣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透着说不出的嘲弄意味:“我看着他们用油淋湿房梁,一把火扔上去,女人小孩都困在里面,谁知他那天出门,没烧死他纯属是个意外——我在黑风岭见到他和那个英娘时,我就觉得,这个世上果然是有报应的,或迟或早,报应总会找上门。”他还在笑,“对我而言,他就是地府的阎罗,在人世的化身啊。”

      管家低声说:“我留心了他很久,他……没有要报复您的意思,素日心眼儿也好,体贴,活泼,府里的人都很喜欢他,我有时甚至觉得,这么防备着人家,叫他知道了得多难受……”

      点心的甜味落到胃里,翻涌成难以言喻的酸苦,齐齐逼到喉头,烧心的呕吐感摧折着我,任何与苦痛有关的滋味对我而言都不陌生,烈火加身也好,将不是天选之人的英娘白芷硬生生从鬼门关拉回来也好,哪怕被人视为阎罗,任何苦痛,我都可以忍耐。

      我仰着头靠在窗座下,没有动弹,只是闭上了眼睛。

      “因为闻人钟还不清楚真相,如果他知道,我就是极光阁的阁主,在黑风岭时他就会动手了。”

      姬宣的语调总是那么平板,丝毫起伏也无,漠然的,平淡的,就像这个世上不存在真正能让他动容的事物。

      我过去以为,这都是假象,真正的姬宣其实是个非常温柔,非常心软的人,可事实证明,我这人老是把事情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理解,这是我的坏习惯。

      姬宣给我上了非常生动的一课。

      “所以那时我联系上了暗部,也选择留下来继续观察他,但凡他流露出一丝杀机,我都会立刻要了他的命,连带着山上所有的人。”耳边,他正一言一语陈述着自己的心思,“后来袁无功和谢澄也都被他绑上山,人多了起来,也更方便我动作,黑风岭巴掌大的地,我很快就调查完了……”

      有一瞬间我很想离开,可这时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打草惊蛇,除了留下听到最后,我别无他法。

      只听姬宣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道:“谁能想到,他居然真的只是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而不是自立为王扩建势力,好伺机对付他叔父闻人达和疾风阁……他当山贼,就只是单纯被我逼到那条路上去的,仅此而已……仅此而已,这是有多,愚蠢的想法啊。”

      管家低低道:“这只是因为,闻人钟是个好孩子。”

      “没有父辈庇护,好孩子活不长。”姬宣为他们的对话画下简洁的句号,“我说了,他没死,纯属意外。”

      我终于想起很久以前,那个并肩看月亮的晚上,姬宣问我的问题。

      “……他派极光阁的刺客来杀你,你没想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

      “迟早的事,好歹我也是黑风岭的老大呢。”

      “…………那极光阁那些杀你的刺客呢?”

      原来他从头至尾,就没对我放下片刻戒心。

      也许是因为主人长年在外,姬宣的王府不比其他官员大将的豪宅,人来人往宴会连连,总是很寂寞,很安静,但就算是这样的地方,也会有小鸟从围墙外飞进来,飞到我膝头,对着我鸣叫。

      玄凤低下头,翅膀遮住头,伏在我腿上,我伸手去摸它时,它望着我的眼睛里有着悲悯的色彩。

      我对它笑了笑。

      “……”玄凤张开嘴,尖锐的鸣声凄厉得让人不忍,如同应和它的呼唤一般,瞬间,大大小小的鸟鸣响彻院中各个角落枝头,就连头顶天空,不知何时也出现了无数振羽而过的鸟儿,双翅遮天蔽日,都在一齐啼鸣。

      “钟儿。”震耳欲聋的鸟鸣中,玄凤对我说,“对不起。”

      我没有怪它,为何早就知道这件事却隐瞒我,这不是玄凤的义务,站在玄凤的立场,多余的情感会影响我这个打工人的判断,不告诉我才是最理性的选择。

      人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玄凤也是,姬宣也是,袁无功也是,谢澄也是,就连绪陵李严等人,也是一样。

      昨夜姬宣又问我,你的立场是什么。

      我那时心里有气,不愿回答。

      我的立场,就是希望他们万事顺心,永不折腰。不是单纯出于完成任务的需要,我发自内心,发自内心——

      可我的心在立场面前,有任何值得多看一眼的价值吗?

      还好没有回答,否则姬宣知道了,该将我嘲笑成什么样啊。

      我扶着酸麻的腿站起身,赶在管家出来查看情况前,借着鸟鸣的庇护无声离开了。

      Θ群 3 整理~2022-01-03 00:04:39

      63

      “完全不会麻烦,神使千万不要这么想,我还要担忧寒舍简陋,入不了神使的法眼,委屈了您。”

      李严身形清瘦修长,他一如既往拖着披帛,脚上仅着白袜,穿过铺满绒绒地毯的长廊领着我去房间,廊外雨丝星点,偶尔飞进屋檐下。我跟在他身后,简单道:“怎么会。”

      的的确确是怎么会,李严住所之奢侈古雅与寒舍两个字毫不沾边,我没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时那般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就已经是我心不在此的缘故了。

      李严侧过身,笑着看我一眼:“大人介意我过问一句,忽然转变心意,搬出二皇子府的原因吗?”

      雨丝倾泻,飘在我脸上,我随手以大拇指抹去,嘴里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啊……”李严没再问下去,带我去了打点好的卧房,他舒舒服服在暖桌边坐下,拉了拉披帛,语带关切道,“有什么缺的要用的,大人只管开口,告诉影鹰告诉我都是一样。”

      我同他一起坐了,李严观察着我的脸色,他唇珠绽开,又是微笑起来:“大人不必担忧,即便同二皇子起了什么误会,之后皇子也一定会明白大人的苦心……”

      我手背撑着脸,闻言失笑:“什么?”

      “大人难道不是同皇子发生争执才离开的吗?”他肃容,“大人看起来可像是心里带气啊。”

      “啊,争执。”昨晚确实有过争执,然我已经快忘了。

      我漫不经心道:“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

      李严看出我的心不在焉,慰问了几句便贴心地起身,他替我将门掩上,对守在门外的两个侍童叮嘱了几句就飘然离去,留我独自坐在这宽敞的房间。

      外面的雨渐渐下大了。

      雨幕密密麻麻映在瞳孔上,枝叶飘零,我侧过头出神地看了会儿,而玄凤不知何时也跟进了这里,在我脚边不甘寂寞地跳来跳去,终于,下定决心蹦跶到我手臂上。

      “钟儿。”它来回踩着脚,“还好,吗?”

      我回过神,敷衍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嗯,还好,我刚才在回想以前的事。”

      它歪着头,我大大方方解释道:“姬宣就是极光阁阁主这件事我没想到,不过细究起来也是应该,否则平白无故,他为何对我这般周到,当初在黑风岭我为拦下他赴鸿门宴,强将他困在山上,寻常人被这样对待早就不能忍受,姬宣贵为皇子,自尊只会更强,却在事后完全没有找我麻烦的意思,这显然不正常。”

      玄凤一身羽毛被雨水打湿,它不住低头啄着自己的翅膀。

      “但想到他其实一直在戒备,在观察我,就很好理解了。”我微笑道,“当初我被你支开,逃过了被火烧死的命运,又不听你的阻拦强行救了英娘,这落在胸有成竹的姬宣眼里,肯定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也难怪他将我形容为地府阎罗——他起初大约也一直在警惕,警惕我何时要来为过往的仇恨向他索命,毕竟英娘的母亲,闻人钟的奶娘,就是在那场火灾里过世。”

      这么大一段话,玄凤听后的唯一表示却是:“你,不会,死。”

      我没理它:“管家那边的态度也能解释得通了,我还在奇怪,素不相识的为什么一上来就对我这般好,原来是清楚了闻人钟的底细,存了替主子试探的心,所以才一再来接近我吧……”

      “不,是。”

      玄凤轻轻打断了我,我低下头,看见一只浑身湿漉漉的麻雀,它垂着脑袋,近乎执拗地说:“不是,这样。”

      我沉默片刻,用袖子替它擦起身体,我道:“我明白,不全是如此,即便是极光阁阁主,冰儿也还是冰儿,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不是作伪,这我知道,我知道的。”

      玄凤乖乖任由我动作,主动举起翅膀叫我擦抚,它乌黑的眼珠子不解地望着我:“那为什,么,伤,心?”

      又来了,知音首席作家玄凤同志,它带着自己对家庭【创建和谐家园】男情女爱的见解又来了。我被伤心这两个字激出一身货真价实的鸡皮疙瘩,忍着恶寒,掰正它走偏的想法:“不是伤心,单纯有些意外而已,极光阁可是闻名江湖的暗杀组织,要打理它需要不少精力人脉,姬宣长年在外,光是忧心战事就来不及,哪里来的功夫成立这极光阁呢。”

      我试图和它讨论正经事,玄凤却消极怠工,恹恹趴在我掌心,我吸了口气,继续说:“无论如何,你放心,就算知道了这档事,也不会影响我今后的判断,说到底极光阁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真正要杀我的人不是姬宣,这点我分得清,不至于像姬宣以为的那样,要因这个向他复仇。”

      它仰起头。

      雨水敲打着窗户,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玄凤说:“那为,什么,伤心。”

      我再也说不出话。

      傍晚,李严来我房间,他一拍手,就有侍童将膳食送进来,俨然是要和我共进烛光晚宴的架势,也不清楚太史局的油水究竟是有多足,才能养出李严这一身矜贵骨肉。

      寄人篱下,我自听从主人的安排,揭开盖子确定不是烤王八后,便快乐地一头栽向美食,当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饕餮。

      李严面前照旧摆着一盅清汤豆腐,他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咽下后方慢条斯理道:“方才二皇子府上的人来了。”

      我忙着啃骨头,忙里偷闲:“是吗。”

      李严悠悠地:“倒是恭恭敬敬的,客气话就不提,还送了一大堆东西,满满当当堆在门口,千叮万嘱让我一定照顾好他们的闻人公子,刚才我挑着看了看,尽是些补品药材,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我嚯了一声:“李大人身体像是不太好,巧了俺也一样,咱们一起把这些补品炖汤喝吧!”

      李严十指交叉撑着下巴,他笑盈盈望我:“我还以为神使要让我把这些东西还回去。”

      “为什么,送都送了。”我奇怪道,“里面有毒吗?”

      “倒也没有。”

      “那不就得了,是送给大人您的,安心收着,天天吃白菜豆腐身体怎么能好。”

      我埋头又不知疲惫地啃起骨头,李严还是笑着:“神使是怎么同皇子说起你我的关系?”

      啃骨头的雅兴被一再打断,我无奈地说:“随口瞎编,说偶然认识的朋友没想到是传说中的太史令大人……”

      李严绕了绕自己的白发,不知道在想什么,自顾自又笑了,我耸耸肩,刚要拿起吃的,却听李严道:“之前神使要我查的事,已有些眉目了。”

      我看了看手里的骨头,又看了看李严,终于意识到,今日我与美食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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