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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自报家门了,轮到你了。”他干脆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十分亲热地凑过来,“来吧小兄弟,决定咱们谁喊谁哥的关键时候到了,先说好算上前世今生我都快五十了,你喊我爸爸都不吃亏……”
我配合地让他压低了肩膀:“我跟你不同,只有魂魄附在这具身体上,至于原本的身体……大概已经被火化了吧?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到十岁就病逝了,这才让我白白捡了便宜——闻人钟,喊我闻人就好。”
绪陵眨了眨眼,我也眨了眨眼。
“这就完了?”他说,“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自己的名字啊!”绪陵理所当然道,“难道你和我一样上辈子也叫绪陵吗?这个小弟弟是闻人钟,那你是谁?”
流云彻底挡住了太阳,世界晃晃悠悠地陷入了一片昏暗中。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无论是别人呼唤我,还是从我自己口中说出。
名字会时时刻刻提醒我,我只是个异乡人。
顶着绪陵真诚的眼神,我一本正经道:“我是路人甲。”
Θ群 3 整理~2022-01-03 00: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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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陵告诉我,作为对他大无私救人的奖励,主神使他重生到这个世界,许诺他可百无禁忌随心所欲,想当龙傲天当龙傲天,想做叶良辰做叶良辰,只要有能力,逼着封建王朝洗心革面踏入社会主义的温暖怀抱,全国上下一起学习马恩思想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有一点要注意。
“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绝对不要招惹天选之人,惹上他们,主神削我没商量。”他竖起一根食指,认真地说,“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离二皇子殿下……啊你知道二皇子吗?他也是天选之人,我一直都离他远远的,生怕招惹上什么祸端,还好他多数时候远在军营,一般情况下都遇不上,不过说到这二皇子那也是奇人,改天有时间我细细跟你讲道讲道……”
我合理怀疑他前世有天津血统,不然说话怎么跟唱相声似的,可怜我张口半晌,都愣是没找着机会接话。绪陵抹着眼泪,一唱三叹:“也不知道怎么,小闻啊,你说,这些天选之人最近怎么扎堆往京城跑呢?二皇子回朝不说,一向神出鬼没,不按常理出牌的药王谷圣手,如今居然也安安分分在御医苑呆了两月有余,更何况今天我还撞上了谢澄!啊!天要亡我绪陵不成!”
我:“……鄙姓闻人,谢谢。”
“好的小闻,你说这一切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为什么?按理来说他们仨八竿子也打不着一起,一齐出现在我附近这谁顶得住啊!”
我……我不想告诉他这是为什么了。
感觉在这里开了口,就是朝着捧哏那条不归路上又进了一步。
所幸绪陵也只是逮着我吐槽个两句就罢,话锋一转,又搂着我道:“对了兄弟,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和谢澄认识的?能和天选之人这般亲密,我敬你是勇士!”
我明明全程没说几个字,依然感到无限疲惫。
我叹口气:“因为他是我抢回来的夫人。”
全胜回来,准备向我邀功的谢澄,就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话。
绪陵:“【创建和谐家园】?????”
谢澄:“……”
骄傲的江湖少侠手里还提着剑,眼神清亮得不可思议,就这么定定看着我们,片刻后他低下脸,用指节轻轻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等再抬头时,谢澄又变回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了:“打完了,现在没话好说了吧,谈正事先。”
我们重新在一处廊檐下的石桌边落座,我简单向绪陵说明了来意,这会儿谢澄回来了,绪陵就收敛了姿态,不言不语沉思的模样还真有几分震慑大内的将军气质。
半晌,绪陵道:“若说白芷姑娘逢难那日真为我金吾卫中人所搭救,那我回去一查那日巡防时辰路线,就可知大概是何人所为……不过,闻人兄弟,你既然找上我这里,只是受白芷姑娘所托,向那位同袍转达谢意——还是别有用意?”
对上他探究的双眸,我坦然道:“我怀疑这位将军,暗中与近日满京通缉的开膛手有瓜葛。”
长剑陡然出鞘!
却是谢澄,他霍然起身拔剑,瞬息间剑身便横挡在我面前,狠狠一震,而与他对峙的则是绪陵——绪陵已然抖出随身软剑,没有半分差错地指向我,若谢澄慢了半步,大概他的剑已经架上了我的脖颈。
剑尖抵着剑身,隐约有金鸣声。
“……只是怀疑。”我微笑着说完,“何必动怒。”
“在我的地界上,放话怀疑我的人,我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你当我是死人?”绪陵持剑的手臂极稳,淡淡道,“证据呢?”
我示意谢澄稍安勿躁,缓缓把发生在白芷身上的事向绪陵道来,末了,道:“自然,绝大的可能性,是白芷问诊的那家药馆泄了密,但凡事要做到周全,知晓此事的,除了那侮辱白芷的贼人以及药馆外,就只剩这位不知名的将军了,我来只是为了确认——毕竟药馆已被灭门,谁都会觉得是从它那儿走漏的消息,正因为谁都会这么觉得,我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你怀疑是祸水东引?”绪陵皱着眉道,“可你刚刚也说了,还有天牢里的那伙劫匪——”
“如果白芷遭遇开膛手一事真跟他们有关,那就麻烦了。”
“为何?”
我没开口,过了一阵,绪陵收回剑,而谢澄依然护着我,眉目间那种氤氲的煞气之重让观者胆寒,除了在黑风岭那段日子,我已很久没见过他这般姿态。
我轻轻拍了拍谢澄的手臂,又片刻,他才收了剑,冷声道:“再动手,我就视将军为敌人了。”
绪陵没理会他,只是沉着脸,我招招手,绪陵会意地朝我倾下身,我靠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寇德是何人,你可知晓?”
绪陵皱着眉道:“那不是太子的人么,他跟此事——”
绪陵忽然止了声。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坐回去,笑吟吟道,“对绪将军来说,更希望事情向哪个方向演化呢?”
临到傍晚,我和谢澄才从屯所出来,门口的几个守卫都是咬牙切齿瞪着谢澄,咬牙切齿中又夹杂着一丝庆幸,大概是谢天谢地这尊夭寿的大神终于要离开了。
绪陵送我们到门口,对我们道:“后日我会给你们答案,你们如今住在何处,兹事体大,届时我亲自上门拜访。”
谢澄傲然道:“姬宣那儿。”
绪陵:“姬……二皇子府上?!”
谢澄还是那么傲慢地点头,绪陵傻了一阵,再转头看我时,那眼神就很复杂了。
可能他正在琢磨,我又是怎么把姬宣这个天选之人抢到手的吧。
我失笑,本想解释,绪陵却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按了按我的肩膀,对我说:“不论如何,能见到你都是一件好事。”
绪陵笑道:“保重,兄弟。”
两日后,绪陵应约上门。
我早早叮嘱了管家,说届时会有人来,让他放进来就是,管家将信将疑地:“小公子请的客人是哪位?”
我说:“绪陵,金吾卫的绪陵绪将军,您知道么?”
管家说:“原是绪家的晚辈,自是晓得,既然是小公子开口,那他若上门,老奴请进来便是。”
管家这头答应得顺溜,可等绪陵进我屋后,抓着我为他倒的茶,一口下去牛饮满杯,他一手拼命给自己扇风,喘着气道:“不愧是二皇子的管家,我在前厅时他就过来事无巨细地询问我的情况,活脱脱一笑面虎,没说几句呢,底裤都快被他扒下来了,可怕!”
我心道管家不是挺和蔼可亲一人儿吗,绪陵又抹着嘴,说:“听说二皇子远在军营时,就靠着这位老人便能把京城这边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是我轻率了。”
“那么,之前说的那件事,找到人了吗。”
绪陵平复气息,点了点头,道:“找到了,是我麾下第二队队长,名唤景瑜,那日他在东市巡逻,路至白芷姑娘家中附近,察觉到异样,才救下了人。”
我替他把茶满上:“你觉得这人有问题吗?”
绪陵没有立刻回答,又喝了口茶,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转,在我屋内东张西望一番后,他凑近我,神秘地说:“谢澄就跟你睡这屋啊?”
“……”
我无奈地看着他,绪陵嘿嘿笑起来,挤眉弄眼地:“那二皇子呢,也睡这儿吗?你们仨睡得下?”
“想什么呢。”我轻斥道,“三个大男人,睡一起干什么,打扑克吗?”
“哇扑克!久违的名词!来到这边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扑克了,你会斗地主吗?会打双扣吗?会炸金花吗?”
两现代人在一起就容易满嘴跑火车,天南地北都能瞎扯,等我意识到时,我们的话题已经彻底歪出了十万八千里,甚至说干就干,当场开始制作扑克牌了。
绪陵手握毛笔,凝神在一张裁成巴掌大小的宣纸上,那侧面真是英俊到让人怦然心动,只见他闭目沉思片刻,运笔如飞,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已经画好了一张鬼牌!
“景瑜那人是我一手提拔的,他家世代是我绪家家臣,我与他也算一同长大。”绪陵把纸提起来抖了抖,放在一边去晾干墨迹,“为人本分老实,甚至老实得过了头,头脑不算特别灵光,但交给他的事情,虽说不至于办得十全十美,却也尽心尽力了——你要说他与开膛手有勾结,我倒想问,他图什么?”
我坐在一边裁纸,每三张便并在一起贴好,以防牌面透光,面对绪陵略显尖锐的提问,我悠然道:“你若真要问我他图什么,那我自然答不上,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一步,还是请让我见一见这位景将军吧,如果可以的话,也让白芷见见她的救命恩人,毕竟自初见后,白芷还没能当面向人道谢呢。”
绪陵笑了:“那巧了,我已让景瑜候在府外,就等着你发话呢。”
“那巧了。”我也笑了,“白芷也就在隔壁房间,就等着绪将军带人去见她呢。”
绪陵放下笔,侧过头,久久注视我。
“我忽然发现一个事实。”他说。
“请讲。”
绪陵接过我递给他的宣纸,再次拿起笔,低头继续描画,口里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成为朋友而已——大小王画好了,喊他们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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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了,我便搁下裁纸刀,起身出去喊人。
“不过你是用什么名义让这位景将军过来的?”我边推门往外走,边说,“就单纯是说有人想见他一面,还是——”
门打开的瞬间,站在外面的人就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步。
“……”对方脸色不变,那淡漠的表情就仿佛刚才差点被门板砸到的不是自己一般,他又前进一步,淡淡道,“刚来。”
我:“……嗯。”
姬宣一身深蓝衣袍,高冠束发,腰间系一块玉佩,气质越发显得出尘,只是不知为何,额际微微渗着一丝汗意。他越过我,往里一望就收回视线,不开口,就沉默地注视我。
正巧,身后屋子里,绪陵也在问:“谁来了?”
我叹口气,没让他进去,反手就关了门,想了想,又再次把门打开。
我对姬宣说:“稍等。”
我关上门,大步进屋,绪陵还在描他的鬼画符,我直接走到他身边,绪陵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我一手压上桌,沉声道:“对不住了。”
“怎,怎么了到底?”
我沉默了片刻,绪陵越发疑惑:“是景瑜已经来了吗?还是谢澄?谁啊到底?”
“本来不想让你们在这个时间点见面,但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按住了他的肩膀,一字一顿道,“那只好请你上我的贼船了。”
“不,等等,到底什么意思——”
我转身开门请姬宣进来,男人便不动声色跟着我踱步入屋,姬宣的气质太独特,由不得人忽略,绪陵带着茫然不解,眯着眼打量姬宣,渐渐,表情就不太好看了:“宣殿下?您今日不是要同兵部尚书大人商议要事吗,现在怎么会……”
姬宣没回答他的问题,只看了看我们摆了满桌的鬼画符,似乎在思考这究竟是个什么,最后他果断绕过了这一茬儿,侧头对我淡淡道:“这是我的王府。”
他说话不轻不重,也听不出喜怒,却使我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好意思,没经过宣殿下的允许,擅自邀请朋友上门,我……”
“——是臣逾矩了。”
绪陵立刻打断我的话,他从书桌后走出,径直来到姬宣跟前,单膝跪地,绪陵低着头,膝头撑着手臂,他沉声道:“臣不应该在未提前拜贴的情况下贸然上门,宣殿下怎么处罚都不为过,不过请殿下不要过分责骂闻人,他只是好心邀臣游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