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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更]夫死心累bylynn海》-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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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从微微掀开一角的窗格中吹了进来,那滋味比冰水浇头还要带劲,隐约能听见几声哀泣似的鸟鸣。

      姬宣说得对,我要回家。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思念着故乡。

      每一分每一秒。

      “嗯,我要回家的。”我放开了刚刚为止都一直死死攥在掌心的茶杯,笑道,“嗨,你说我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大半夜不睡觉,来跟你聊这些有的没的,见谅啊宣殿下。”

      姬宣没有应声,只任由我在他面前浮夸地表演,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姬宣心里都明白,只是他从不轻易表露于外。

      我忽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疲倦,救下白芷付出的代价依然笼罩着这具身躯,手脚很难暖起来,很容易失去精力,夜色中寒意浸体,我不动声色发了个寒噤,与姬宣也没什么话好说,便起身告辞了。

      他点点头,送我到门口,我轻佻地摆摆手,就要离去,这时姬宣又叫住我。

      我转过头,发现他又用那种复杂的目光望着我。

      我其实很害怕在他眼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月光如薄纱,眼前一切都不真切,庭院,石桌,池水与姬宣。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我仿佛在这里,又仿佛置身他方。

      许久后,我挑起眉,主动笑着开口:“冰儿,别为【创建和谐家园】什么心,我只是一个谁都不会在乎的山贼,皮糙肉厚经摔打,你和我不一样——妹妹那么可爱,就是为了她,你也得保护好你自己,多把心思用在自己身上吧。”

      Θ群 3 整理~2022-01-03 00:02:43

      26

      这晚,我裹着被子,蜷缩在床榻的最深处,到后半夜就下起了雨,雨水噼噼啪啪击打着屋檐,又顺着飞起的鸟翼溅落到更远的池塘里。

      窗框也被敲得作响,树叶的影子映在上面,显出嶙峋的形状。

      我紧紧闭着眼,把后脑勺也兜进被子里,上一世,我听说很多女孩子睡觉的时候都喜欢抱着毛绒绒玩偶,那时不太能理解原因是什么,此时却懂了。

      怀中空空如也的滋味不太好受。

      救英娘那一次,后遗症可没这么重,睡个几天起来,就又精神百倍了。

      而这次救下白芷,却像去了半条命,别说这具身体,连灵魂都跟着衰弱下去,又遇上入冬,肺腑间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凝结成雾的冰寒气。

      往后履行天命,去替这几个天选之人挡死劫,怕不能善了。

      怪道玄凤不许我随随便便救人,圣父不是这么好当啊。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说出这句不知是什么时候看见的网络用语后,我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不出声地笑了起来。

      雨水温柔而绵密,将我笼罩进寂静的深渊。

      “为什么?”

      “从头到尾都是骗局吗?”

      “养我到这么大,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吗?”

      “回答我啊……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

      空旷的祭坛上,男人双手被锁,半吊起来,他似乎身中【创建和谐家园】,脚连支撑起身体的力量都没有,腹部更是隐隐渗出血,湿透了乌黑的衣裳。

      也得亏他穿着黑衣,否则形容也过于凄惨了些,这一身数不清的伤处,不知是同人死斗到了何种地步,才被生擒住。

      一呼一吸间,他浑身那烙铁打造般坚硬的肌肉都在绷紧颤抖。

      重伤下,男人依然尽力仰起了头颅,明明肋骨已经断了两根,却不显颓势,他乌黑的额发散下来,一双眼睛里蕴满暴烈的火焰,要连带着目及之处的一切人事,一起走向毁灭。

      “你让那个人来,我要自己问。”他反手攥紧铁链,一字一顿地,“就算今日要死在此处,我谢澄也要死个明白,究竟是谁要杀我,究竟为何——要杀我!!!”

      他武力实在高强,在这种情形下,光凭着怒吼就能让大殿瓦宇震颤,声音传出数十米外,功力差一点的人大概当场就会口吐鲜血晕过去,数根玄铁打造的链子不时发出叫人胆寒的咯吱声,仿佛随时会在他手下报废。

      “我要见他!我的命不是你这种人能拿走的!废物,撇开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以为自己能在我面前活过几招?废物!都是废物!卑鄙小人!”

      说到激愤处,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血肉撕裂更严重,几乎能听见那细微的响动,他不由低头嘶哑咳嗽起来,那沉闷的声音是从肺里直接传出来的,叫人听了便心里十分难受。

      直视垂死挣扎的猛兽,最无情的猎人也要生出一丝怜悯。

      可惜他面对的,是比那更冷漠,更残忍的存在。

      等了许久,直到大殿再次回归寂静,男人又低声笑了:“不对,废物的是我,我才是那个事事要人担忧的废物,事已至此,你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吧,我谢澄不是输不起的人,一条命而已,你拿去就是了!”

      离他稍远的阴影处,似乎站着一个人影,正垂眼注视着他。

      一滴水珠从房梁上滴下来,碎成千万瓣,千万瓣的影子里,都倒映着囚徒末路。

      “但是……”他眼神些微放空,一改刚才的强势高傲,说出口的话近乎软弱了,“我不想让他知道,这幅凄惨的模样,我死也不想让他知道啊……”

      “不听他的劝告,一个人跑出来,最后却死在你这种人手下,这种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我呢……?”

      “我,我是谢澄,我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的高手……哈哈,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在这里啊!”

      痴狂到头,他猛然止声,谢澄闭了闭眼,不再嚷嚷着要见谁,那道人影逐渐靠近,他紧闭的眼皮下沁出一滴泪珠,没来得及落下去,就沾湿在眼睫上。

      掏心的那一瞬间,他并不觉得痛,也许在感到疼痛前,他就已经死了,那既然如此,为何他还会觉得冷呢?

      人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

      “我……我……”

      谢澄的眼睛逐渐散开光芒,那永远骄傲抬起的头颅也重重垂了下去,下巴抵着胸口,残存的最后一丝鼻息,穿过胸前那个空空如也的,牵连着血丝的洞。

      谢澄是感觉不到痛了。

      而我是在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中醒来的。

      痛……真的痛,好痛!

      有什么正压着我的心口,蠢蠢欲动要挖出那颗心脏!

      连呼吸都难以维持!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低下头,就和乖巧呆在我衣衫内,贴着心口肌肤取暖的玄凤对了个正眼。

      被迫从窒息中醒来的我,青白着一张脸:“……”

      玄凤埋头啄了啄自己的羽毛,乌豆眼纯洁而无辜地望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两根手指掐住它,把它从我衣襟里拎出来丢在一边,便捂着胸口拼命顺气,玄凤张开翅膀,落到我枕边,愉快地歪着脑袋:“钟儿,钟儿!”

      我轻轻一弹它脑袋,坐起身,玄凤支撑不住往后栽倒,又蹦回来,跳到我肩膀上,挥着翅膀道:“钟儿!”

      缓过那一阵剧痛和窒息后,我迟疑地按着心口,过了好几秒,拿开手,小心地撩开衣裳看了看。

      没有洞。

      玄凤:“怎么,啦?”

      我嘴唇发着抖,翻身下床,连外袍也来不及穿,匆匆抓过腰带就跑出去,外面已是天色大亮,管家正在给我窗下的几盆绿植浇水,见我赤着脚就跑出来,大惊道:“闻人小公子!鞋!鞋!仔细着凉!”

      昨夜下过雨,地上湿滑,我穿过回廊与院落,不慎就在泥地里摔了一跤,又立刻爬起来继续往前跑,终于奔到谢澄居住的屋子前,顾不得其他就闯了进去,大喊道:“小秋!”

      没人回答,屋内床榻上,被子叠成了四四方方一个豆腐块儿。

      我又连着喊了好几声,都得不到应答,这下是真的要窒息了,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险些站不稳,还好一把握住了门框。

      难道他真的,真的——!

      我声嘶力竭:“谢澄——”

      “怎么了?”

      身后传来声音,我猛然转身,谢澄梳着高马尾,半裸着上身,条条鼓起的结实肌肉上沾满汗水,似乎刚刚晨练回来,连眉目间都带着水汽。

      他身后是潇潇竹林,叶子在风里发出细碎的声响。

      男人正诧异地望着我。

      Θ群 3 整理~2022-01-03 00: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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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就失去了全身的气力,滑坐到了地上,抱着脑袋,长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谢澄立刻半蹲到我面前,奇怪道:“喊我做什么,有事吗?……等等,你这什么打扮,怎么这么脏,还只穿了里衣……鞋子!你鞋子呢?!”

      他硬是把软成一滩烂泥的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强迫性质地逼我进屋,等管家领着一众抱了冬衣的下人赶到时,我已经被谢澄裹上了三层被子,手里握着热水,战战兢兢坐在桌边取暖了。

      “疯了,真是疯了!自己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多大人了都!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吗!啊?知道外面有多冷吗!赶死也没你这么急的!”

      他被我气得半死,从管家手里夺走姜糖水,塞到我手里,粗暴道:“多喝热水!喝完!”

      我把杯子握在手里,只是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看。

      谢澄本来还有火气没发完,被我看着看着,他耳垂又慢慢开始发红,声音也降了八个调,不自然地说:“干什么啊,这么盯着我看,能看出花来啊?”

      我摇摇头,狂跳的心脏这才勉强听从指挥,一步一步回归了正常频率,一口气喝光汤,管家又张罗着要给我换衣服,我裹着谢澄的被子就挺舒服,神经陡然放松后浑身倦怠得要命,眼瞅着老人就要上来扒我,我【创建和谐家园】挪了挪,往谢澄身前靠了靠。

      他眉梢微妙一挑,看了会儿我的发璇,对管家淡淡道:“放这儿吧,等会儿我给他换。”

      管家这才不情不愿地退出去。

      谢澄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他衣服还是没穿好,原本他晨练结束都是要冲个澡的,被我这一顿折腾,什么都泡汤了,就这么打着半边赤膊,带着一身不加掩饰的阳刚气息,百无聊赖地捏着指节玩。

      “到底出什么事了。”谢澄说,“干嘛,做噩梦了?昨天进宫把你吓到了?”

      我含糊道:“嗯……也不是……”

      说到一半,我眼神就时不时往他胸口瞟,谢澄莫名其妙跟着低头看了看,脸色忽然大变,起身噔噔噔后退好几步!

      “就算你贪图我的肉体,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他抓着衣襟捂住胸肌,惊慌失措,“我,我不好男色!”

      我表情麻木了。

      我压抑道:“你脑洞,大是大的。”

      谢澄:“?脑洞?”

      我拍拍椅子,他这才不情愿地坐回来,但依旧一副随时要夺门而出的样子。

      这么生机勃勃,和昨夜那个梦里的他大相径庭。

      我不由自主又对着他的脸出神,等意识回笼时,谢澄已经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用力侧头不注视我,从脖颈红透到耳垂,忍耐得眼睛里都依稀有水光了。

      “啊。”我忽然笑出来,“哎,你这,都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不会动你的。”

      梦里的谢澄哪怕锁链加身,也有着不可置疑的威慑力,光是眼神就能凌迟一个人,可现在和我隔着一杯姜汤的他,却稚拙青涩得像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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