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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文更]人人待我如替身》-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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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数年来,未解牵挂。

      三

      刑仙宗自称正道第一大宗,杀伐之行,却比魔道更酷烈三分。其雄踞中洲,鞭辟五域,门下【创建和谐家园】修行杀道,万古杀伐所生戾气煞气纠缠成高悬在山门正上空巨大的斩仙剑,号称剑落诛仙。

      郑岁寒年纪尚轻,身为后辈,在刑仙宗地位却高到骇人,此中缘由,除却修为,就是曾引动斩仙剑,一剑诛杀了一尊自荒古废墟内冲出来的真龙。

      从此受封屠龙尊号,殿上称君。

      思绪纷纷,杂乱无章,等我被张幽放下来时,眼前赫然是无极殿,刑仙宗中屠龙仙君郑岁寒的寝宫。

      又至此地,我自问心,五味杂陈。渐渐明悟今日来此所谓何事,然而心中并无忧怖畏惧。

      行至此处,张幽分身自然止步,我骤然落地,脚下一软,踉跄了两步方才站稳。

      又走出两步,忽觉如芒在背,回头一看,但见张幽伸手正做虚扶状,凝视我良久,怔愣住一般,并不收回手。

      我在郑岁寒身边时,镣铐加身,久不行走。因此初到张幽身边时,连走路也难,歪歪扭扭,极易跌倒。

      那时张幽便跟在我身边,随时伸着一只手,等我歪倒时去扶。

      单看温情时刻,他实在是世上最体贴最有耐心的情郎。然而位高权重至此,他又怎么只会有温情的一面呢。

      思及此处,我心里咯噔一声。像张幽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最看重面子。方才那两般作态,抽手不要我抓,以及伸手等我去扶,虽然是自作多情,但我屡次不应,也怕他恼羞成怒。

      于是又懊恼起来,早知如此,我就该去抓他,去扶他,总之顺着他就是了,何必多吃苦头呢。

      然而时机已过,我只好对着他尴尬一笑,转头走上无极殿前的阶梯。

      上极殿还是老样子,一应雕饰俱无,通体白琉璃琢就,像极光照落在冰川上,流光溢彩,然而冷得彻骨。

      推门而入时我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门上,白琉璃的门扇上反照出张幽的身影,我见他慢慢收回手,动作迟钝如老人行将就木,望来竟有一股凄楚。

      斩仙剑下,非刑仙宗门下,修为越高,越受辖制。张幽如此作态,莫非是分身支持不住,将要崩散了吗?

      我心下稍微一思,便就放下。迈入无极殿中,眼前脚下乃至头顶仍都是白琉璃,入目也流光溢彩,却不见丝毫摆设,于是便只剩下满目空荡荡沉甸甸的冷,寒冻彻骨。

      此间种种,一如从前,分毫未改。

      我当年被宋星澜推落至江水中,被刑仙宗外出斩妖的【创建和谐家园】救下,因有几分资质,便被带入山门,做了杂役【创建和谐家园】。

      有个管事刁难我,叫我去无极殿做杂役,每日以尸煞火焚烧大殿中杂乱气息,以利君上修行。

      我听闻郑岁寒性情残虐,也晓得做事要用上十二万分的小心。偏偏我在做事时看到了一幅画,又偏偏画上人生了一张同我一模一样的脸。

      那当然不会是我,我见到画中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我那个素昧谋面的哥哥。

      我怔愣住,想到宋星澜偶尔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又想到我背井离乡的这些年,一时心神摇动,手上一抖,尸煞火失控,火舌卷舔,画卷顷刻化作空白。

      我短暂地逃离了宋星澜的囚牢,又在火烧起来的那一刻,跌进了郑岁寒的地狱。

      就像今时今日一样——画卷之后,我掀开一帘轻薄如云堆雾绕的帷幕,白衣仙君端坐其后,容颜如玉,肌肤如冰。

      我年少时读人间才子写神仙的诗,也向往过诗中“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的美人,觉得人间不能有比此诗更瑰丽的文章,更殊丽的美人。

      后来见了郑岁寒,却觉得诗篇虽绚烂,不过是他脚下浑墨,诗中美人虽好,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

      他长成这样,往后哪有人愿意嫁他为妻——世间哪个女孩家,愿意嫁给这样一个将自己比成尘泥的夫君?

      我这样想着,痴痴地望着郑岁寒的脸,试图扑灭画卷时沾上的尸煞火烧着我的根骨我的手,可我浑然不觉。

      美色比乱眼花更乱人眼,比迷心草更迷人心。

      然后郑岁寒就睁开了眼。

      双眼猩红!

      那一瞬间冲天煞气扑面而来,美人的假面支离破碎,其下修罗真面双目猩红。一时迷醉,一时震怖,我神魂几乎为之震碎,一口血涌到喉口,无力喷吐更无力吞咽,只有任它缓慢滑下嘴角,满嘴腥甜。

      我心神一片空白,下一刻郑岁寒扑了上来。

      恍惚间我听到有谁在我耳边说,“屠龙仙君性情残虐……”

      残言碎语,不辨来路。

      郑岁寒像是只会用牙齿来亲近一个人,第一次的时候,他亲我的嘴,然后险些咬掉我的舌头。

      尸煞火烧着我的手,郑岁寒咬我的皮肉,我惨嚎出身,无极殿遍地白琉璃,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映在流光溢彩的地面上,片片支离破碎。

      今时今日,站在那幅已化作空白的画卷之前,我回想从前,又找回我以为可以遗忘的那条规律:血和我的脸,都叫郑岁寒兴奋。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忽然心底发冷,如坠冰窟——血,我手上是有血的。

      我现今是炉鼎体质,皮肉细嫩,采摘灵石时总磨破手脚,血肉模糊,伤口愈合之后又磨破,反反复复,总不见生出老茧。

      自成为石奴以来,我身上总有伤口,总带着血。

      眼前空白画卷震颤起来,这是郑岁寒闭关的密室的门户。他心魔沉重,发疯时往往自行破关而出。

      我是刑仙宗准备给他的药,凭我这张和给他种下心魔之人一模一样的脸。

      可我身上带着伤口,正流出洗不干净的血。

      隔着一重岁月,我眼前又浮现出郑岁寒猩红的双眼。

      ——当日所受苦楚,正要再来一遍。

      四

      烧毁那幅画之后,我被郑岁寒折磨得很惨。

      我几乎死在他闭关的那方静室里。

      我从前见识有限,从来没见过金丹以上境界的修士,也从来没有想过修士与修士之间差距会这么大。

      仅仅是一次稍粗暴些的情事,就叫我承受不住。

      同时我也得知了一些秘辛。

      斩杀过一尊真龙的屠龙仙君,刑仙宗百年来最得意的【创建和谐家园】,中州年轻一代第一人的郑岁寒,竟然心魔缠身,状如痴狂。

      我是后来才知道,那幅画是以仙家手段,抽取了我哥哥一段残魂所绘,配合种种玄妙法术,可滋生出无数画中人的虚影,供给郑岁寒一遍一遍斩杀。

      这是无情道流传下来斩情丝的秘法,郑岁寒已然功成将近。

      因我横插一脚,画上残魂被尸煞火焚烧殆尽,秘法反噬之下,郑岁寒此前所为功亏一篑不说,且心魔更盛,难以打压。

      我做错了事,也任罚。可我一个杂役【创建和谐家园】,哪有什么钱物能弥补郑岁寒这一次的损失。

      不久后便有法旨传到杂役堂中,说我君前失仪,故虢夺【创建和谐家园】牌,打入剑狱,永世封镇,无有见天之日。

      从此之后,我就被锁进了剑狱深处,成了郑岁寒用来抑制心魔的一味药。

      知道张幽找上门来,用我哥哥的一条消息,和郑岁寒换走了我。

      其间数载岁月,我和郑岁寒肌肤之亲也不知有了几次。

      他需要,就过来。

      如此而已。

      我二人之间无有情义,自然也就无有温存,加之郑岁寒性情残虐,我遍体鳞伤,实属常事。

      饶是如此,像今天这样,也是少有的残暴。

      静室里没有床,我们就在地板上,整块的白琉璃折射出瑰丽的流光溢彩,郑岁寒低头咬我的手,我流血的右手。

      他的舌头一直往伤口更深处钻,像是要活生生舔下一块肉一般。血越流越多,他越来越兴奋,我畏惧得很,指尖止不住的抽搐。

      下一刻郑岁寒抬眼看我。

      猩红双眼看得我心底发寒。

      他拉起我的手,血染红了我们两个人的手。

      然后轻轻几声骨头的脆响,我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尖锐的痛苦逆流而上,直达天灵。

      在我哀嚎出声的前一刻,郑岁寒低下头,咬住了我的嘴唇。

      我痛得眼前发黑,喊也不能喊,推也不能推,过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这时才惊觉郑岁寒已经松开我的嘴唇,转而开始亲吻我的脸。

      渐渐变成舔,用舌头轻轻地蹭,用牙齿轻轻地咬。

      那种痴迷,又爱又恨,我几乎怀疑他要一口一口把我的脸咬进嘴里,和血一起嚼碎了,咽进肚里。

      没有人在意我的手,我侧脸看时,它被孤零零地抛在地上,扭曲成了一个古怪的模样,仿佛不与我的手臂相连一般凄惨。

      手太疼了,到最后郑岁寒掰开我的腿,合着血操进来时,我甚至觉得此痛冲散了彼痛,我好多了。

      到最后结束之后,郑岁寒起来走开,我在地上躺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有人理我,郑岁寒重又坐会蒲团上,闭目打坐。

      我又休息了很久,咬牙用左手和右手上刺破皮肉的断骨茬做支撑,艰难地翻了个身,控制着身体往前蠕动了几步。

      从前在剑狱里,他们怕我死,会派人来给我送药。

      如今我已经被郑岁寒换给了张幽,又是在郑岁寒闭关的静室之内,自然不会有人来给我送药。

      我往前又蠕动了一段,血到处渗出来,白琉璃地面积了血之后顺滑许多,虽然没有力气支起身体,但我拖着血痕往前蠕动,也不觉得有多困难。

      郑岁寒盘坐在蒲团上,手按在尤在微微颤动的长剑上,端肃如一尊神像。

      他闭着眼睛,不知是没注意到我,还是懒得在意我。

      总之,他不来管我,再好不过。

      我心下送了一口气,低下头用心往前蠕动。

      我当然不是要窃取郑岁寒身上到丹药。我瞄准的是玄武石小几上那个天青冻的香炉。

      里面积着厚厚一层香灰。

      我是知道的,但凡好香,烧出来的灰都不是凡物,往往是疗伤良药。

      郑岁寒所用自非凡品,只消爬过去抓上一把香灰,尽够我站起来走出这地方了。

      我实在是……不想与郑岁寒共处一室。

      再多的折磨,经历时或许会觉得痛苦,可终究不会死,终究会过去。

      过了这么久,我以为我已经不再害怕他了。

      可是我往前蠕动时,越来越接近郑岁寒,接近他紧闭的双眼和美丽的脸。

      我蠕动得越来越慢,牙齿不自禁地碰撞在一起,细细碎碎地咯咯作响。

      我低下头。

      我看见支撑着我整个身体的那只手……我的手,我的手在发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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