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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燧明翻了个身,背对着α。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开始不自觉地打量起他的房间来。装修整体是深色的,和自己那间房的原木色调不同,看着有些沉。东西不算多,虽然有独立的书房但卧室里也摆了个简单的书架,也许是随手拿来睡前阅读的。最上面一层摆了一个模型。留燧明仔细看了一会,认出了那是“天狼星”旗舰的模型,细节做得很好。赫利欧曾经赞美过这艘旗舰,无关立场,纯粹带着一种艳羡。它的“美”不止是外形,也代表着绝对的力量。是赫利欧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留燧明叹了一口气,不知远在祖国的挚友现在过得如何。自从来到联邦之后,他就和帝国的一切人事断了联系,也不想求西里尔斯什么,能欠这个人的越少越好。
他喝足水又吃了粥,很快就生出尿意。
“怎么了?”西里尔斯看他翻身坐起来,“要什么?”
“厕所。”留燧明干巴巴地回答,自己试着站起来。但一瞬间头重脚轻,不受控的往前栽去。西里尔斯眼疾手快,把书一丢,箭步上前将留燧明抱住,避免了病人二次受创的可能。
“那你告诉我啊。”α将留燧明稳稳地放回床上,蹲下来帮他把拖鞋穿好。留燧明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时候也觉得再这么别扭显得矫情,就由着他搀住自己往厕所走去。
西里尔斯将他扶到马桶前,但并没有转身出去的意思。
“你还站在这干嘛?”留燧明瞪着他。
“帮你撑着,”西里尔斯面不改色地说,“你看看你,说话都没力气。”
留燧明扒拉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你、你……!”
“快呀,你憋着好受吗?”西里尔斯将留燧明款式的睡裤往下一拉,掏出了留燧明的【创建和谐家园】。β青年羞愤难当,这么亲密地搂着就算了,怎么、怎么……还帮人扶鸟?!
“尿不出来?”α垂眼看了看留燧明因为憋尿而半勃的【创建和谐家园】,故意用手指去揉弄他色浅的【创建和谐家园】。留燧明的腰弹动了一下,奋力挣扎起来:“放开我!滚出去……”西里尔斯对这毫无气势的叫骂置若罔闻,反而加重了揉弄的力道。
最后留燧明闭着眼睛哆哆嗦嗦地尿了出来。
“让你别乱动,看看现在尿得到处都是,跟小狗一样,”西里尔斯慢慢卷起袖子,“现在‘小狗’是需要好好洗个澡了。”留燧明抬高手攀住洗手台,但还是因为没有力气而跪坐到了地上。西里尔斯伸手来扶他,却被他毫不客气地挥开。
“听话。”西里尔斯冷冷地说。信息素的威压随着这两个字一起在浴室里散开。留燧明拒绝不了,对方的标记还留在身上,一段时间他会违背自己的意志听从西里尔斯、向他靠近。
留燧明被剥个精光,抱膝坐在浴缸里,任由西里尔斯为他洗了身子又洗头发。α的手指长而有力,深入他的发间以指腹抓揉这头皮。西里尔斯看着留燧明慢慢被热水蒸得泛红的皮肤和后颈上几个齿痕,用手碰了一下。留燧明立即缩起肩膀,扭头警觉地望着他。
“没想怎么样。”西里尔斯把人转过来继续帮他洗头。
“对不起……”长久的沉默后,西里尔斯低沉的声音回荡,留燧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的话。
“那天对你太粗暴了,我道歉,”α也不管留燧明会不会听进去,自顾自地说,“但你得明白……如果那天晚上我不标记你,第二天庄园里的所有人都会闻见葛温在你身上的味道。”
“你是我的伴侣,留燧明。”
“是我交换过誓言的妻子。”
“请你原谅我。”
留燧明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
将留燧明安置好后,西里尔斯到书房和家庭医生进行通讯。对方询问了一下留燧明的情况,表示可以换副作用更小的药物但药效也会减弱,毕竟现在看来高热严重影响到了留燧明的日常生活。α掂量着手里小小的药片,说:“不必换。”
让留燧明服药后他也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发现留燧明已经是要睡未睡的状态,但仍强挣着眼。“放心,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对病人动手动脚。”留燧明的戒备有时候真让他哭笑不得。α规规矩矩地躺下,中间和对方隔了一段距离。
后半夜的时候留燧明的体温又升上来,两个α的信息素将他的身体作为战场毫不留情地对对方进行绞杀,他一辈子没忍受过这么长、这么难熬的痛苦。
西里尔斯又给他喂了一次药。明明皮肤很烫,但身上却觉得很冷,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α将他裹紧了,隔着被子把他抱进怀里。
他们第一次靠得那么近,不带着对峙与戒备。留燧明才发现西里尔斯的眼睛虹膜外圈是蓝色的,靠近瞳仁的地方晕着一点湖绿。所以才显得那么特别。
联邦少将低声哄着他,像哄着襁褓中的婴儿:“睡吧。”
“很快就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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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留燧明养了快十天才慢慢恢复些元气。这期间西里尔斯一直悉心照料,直至他生活能自理了才如常回军部工作。
“乔伊芙和我打招呼要来家里看你,”西里尔斯才出门不到半个小时就给留燧明发来通话,“你准备一下……我是说,你的房间。”留燧明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希望能给乔伊芙一个两人生活和谐的印象,而不是到现在还分房睡。
虽然留燧明病中和他同寝,但现在病好了就没有理由再跟他睡在一块。
“明白。”留燧明的回答跟接受任务似的。他房间里东西不多,伪装成一个无人使用的样子也很快,把桌面和被褥一收,罩上防尘罩。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分钟。
过了一个多小时乔伊芙才姗姗来迟,她今天穿了一身浅色的衣裙,与上一次在庄园见面时相比显得轻俏许多。
“不好意思呀燧明。带孩子出门,又准备了些东西,来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牵着她的手,仰头咧着嘴笑跟留燧明打招呼:“哥哥好……”乔伊芙拍拍孩子们的脑袋:“这是兰赛特哥哥的伴侣,你们要叫嫂子的呀。”β青年勉强抿了抿唇:“叫哥哥就行了。”
乔伊芙让司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进屋里。“我早前就想来看看你,兰赛特说你一直卧床休养不方便见人,现在好些了吗?”她盯着留燧明的脸左看右看,叹道:“是瘦了一圈。”
在湖畔庄园的时候为了多陪伴亚夏拉,留燧明和乔伊芙的交流其实并不多。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的热诚,与其他夫人的表面客气是不同的。不如说她整个人就是这个家里的异类,其他夫人都多少端着高门望族的架子,而乔伊芙身上竟还有种少女似的天真。
“捷德和梅德要上学,只有尤金和莉莉这两个小不点还没到去学校的年纪就吵着要来,不会太打扰吧?”乔伊芙问。留燧明摇摇头:“没事,只可惜没有准备招待客人的糖果点心。”“那可真是太好了,莉莉因为多吃了糖果又不仔细刷牙,现在长了两颗蛀牙呢!”她巧妙地缓解了留燧明的尴尬。
留燧明本就不擅长与人寒暄,但乔伊芙的热络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聒噪也不会让人有必须做出回应的压力。“唔……这里的样子倒没什么变化,”乔伊芙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我还以为你们会做些什么改动呢。毕竟这新房装修最后是我敲定的,兰赛特一直都没有时间管这些事。”她没有发现他们分房睡的异常,留燧明暗暗松了一口气,恭维道:“我觉得挺好的,也就是个吃饭睡觉的地方,简洁方便就可以了。”
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有一张可以躺下的床。留燧明的要求真的不高。
乔伊芙有些惊诧地看着他:“燧明,吃饭睡觉那只叫做‘活着’,不是叫‘生活’呀!”留燧明张了张嘴,他不明白这两个词有什么不同的含义。生活不就是吃饭睡觉吗?
乔伊芙走到露台:“我还在这里给你们准备了个小桌,希望你们偶尔也能小酌一杯,一起看看星星。还有花园里的花也选了不同花期开放的,这样四季都能看到花……”她兴奋地讲了很多自己设计的小心思,但最后神情还是不免显得有些没落——这些小心思他们一个都没有使用和发现。
这里只是一座房子,而不是家。
“对不起……我……”留燧明觉得有些愧疚,在他来到联邦之前,竟然已经有人这么为自己考虑,“我对这些不是很了解。我以前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都是住在军营的宿舍里。我不知道别人家里是什么样的……谢谢您的好意,今后我会多留心这些设计的,它们真的很棒。”乔伊芙又提起精神来笑了笑,听到他的话,眼睛里流露出一些怜悯的神情:“没关系。你觉得简洁方便就很好啦,这些东西用与不用都无关紧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也只不过是希望你来到联邦能生活得开心一些罢了。”
尤金和莉莉是这一辈中最小的孩子,一对双胞胎兄妹。年纪虽小但非常有分寸,不吵不闹,长得也很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们。留燧明陪着他们玩了一阵,抱着莉莉举高高让她摘到攀在墙上的花,又给尤金做了几个纸飞机玩空战游戏。玩累了就哄他们睡觉。
乔伊芙看着这一切。“你很会照顾孩子呢,这我可没想到。我还以为你跟兰赛特一样,除了打仗别的什么都不管。”留燧明给兄妹两盖上了小毯子:“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年长的孩子也会帮助‘妈妈’们照顾年幼的孩子,”他顿了顿又说,“我……确实什么都不会。除了驾驶舰机作战。”
“可现在不用打仗了呀,燧明,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兰赛特也只是不喜欢把心思放在他认为多余的事上,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乔伊芙鼓励道。
留燧明垂着眼睛:“让我好好想想。”这是他常用来逃避问题的说辞。他没法跟乔伊芙解释“什么都不会”的背后意味着什么。他于两国经年的战火中失去双亲,被孤儿院抚养、被教育、被培养成一名军人,就是要上战场、要杀人的。因此他没有任何立足社会所需的技能。现在离开了军队、更远离了赫利欧这个他追随了快二十年的人,接下来该怎么走、去做什么,他一点想法也没有。
毫不留情地说,他这样的人丢到社会上就是个废物。
乔伊芙开玩笑道:“实在不想的话在家当个阔太太也好,反正兰赛特又不缺钱。”留燧明陪着笑了两声,他没有任何收入。兰赛特给了他一张卡,但他唯一花钱的地方就是给送礼来的夫人们回礼,还真没给自己花过一分钱。
“趁着孩子们睡了,咱们来准备晚餐吧。给兰赛特一个惊喜。”乔伊芙提议。留燧明乖乖跟着她到厨房,坦白道:“我不会做饭。”乔伊芙卷起袖子,收拾食材的动作非常利落:“唉?难道你来之前没有修习过什么……新娘课程之类的?”
“没有。”因为没有必要。莱特妮和他说他不是来做厨子保姆的,与其研究怎么做饭,还不如多想想办法让他这张笨嘴怎么能混进上流人士的社交圈。
“那你们俩吃饭怎么办?”
“AI会做。”
乔伊芙苦笑道:“可兰赛特从来不喜欢机器人做的菜呀,他怎么说也是西里尔斯家的少爷,讲究的事多得去了。”
“……我不知道。”留燧明回想了一下,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见兰赛特有什么讲究。
“燧明,”乔伊芙俏皮地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可一点也不假哦。”
留燧明沉默着在一旁把鱼清洗干净。抓住西里尔斯的心,听起来很荒诞。
“其实……这次我来看你,也是祖母的意思,”少女般活泼的乔伊芙难得语气认真了起来,“葛温这件事固然有错。但……你没能让兰赛特及时保护你,没能让他在你身上留下最有效的保护,就是标记。那么多少也是你以身犯险。”
“这种事情在大家族里面并不少见……但大家都觉得那是α不屑去保护的伴侣,所以被侵犯了或是怎么样都不会受追究,”她又着急补充道,“我并不是说兰赛特不在意你,正相反,他很在意、很愤怒。甚至还为此和葛温这个长子叫板。”
“他也许只是尊重你的意愿没有标记你才发生了这件事。你出身军营,不了解这些见不得人的家族秘辛也很正常。”
“但是,燧明……你得学着站稳脚跟,得让兰赛特更怜惜你、更爱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不能被轻易冒犯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为兰赛特生育子嗣。”
留燧明看着乔伊芙,突然醒悟过来这个女人表现得像一个天真的少女,但思维行止可不止是少女这么单纯幼稚。大夫人佩斯不可一世,葛温更是混账一个。但她也能在这样的家庭里立足,明白的道理,会用的手段远比留燧明知道的多得多。
“彼得曼虽然大了我快二十岁,但他待我很好,”乔伊芙转身继续料理食材,仿佛又变回一个天真少女,语气还带着被爱情滋润的甜蜜,“我的孩子们都没到分化的年纪,不知道会不会有分化成α的。我们也许会再要一个孩子,毕竟这一辈的α太少了呀……”
留燧明心中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把鱼又洗了一次。
晚餐准备好,兰赛特也回来了。尤金和莉莉高兴得抱着他不肯撒手。五个人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餐。“你喜欢吃鱼,我记着呢,特地今晚做了。”乔伊芙高兴地说,又转头问留燧明,“燧明喜欢吃什么菜呀?”留燧明扯出个笑脸:“我都可以。”
“他不喜欢吃鱼,嫌鱼刺麻烦。”兰赛特突然插话,接着手里推过去一个盘子,上面码着一条剔去刺的整鱼。
“以后有你帮他挑刺就好啦。”乔伊芙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人,眼睛里都在发光。
送走他们母子三人后,热闹的房子里一下又恢复了冷清。
“今天他们来,怎么样?”西里尔斯慢慢解着衬衫的扣子。“没什么,尤金和莉莉玩得还挺开心的。”留燧明低头绞着手指,没看他。
“没说什么?”
“……没有,就随便聊聊,问我们过得怎么样。”
西里尔斯轻笑一声:“她很聪明,一定知道了。”
“啊?”
“知道我们没住一起。”
“我……我把我的房间收拾得很好。”留燧明解释道。
“她一定上楼去看过了吧,不止你的房间,也进了我的房间。我回来换衣服的时候也发现了,你虽然把自己那收得干净,却忘了一件事。”
他拍了拍留燧明的肩膀,贴着β青年的耳朵道:“两个人睡不应该只有一个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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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听闻子爵大人身体抱恙,皇帝陛下十分关心……”
留燧明坐在投影前,这是他来到联邦那么长时间第一次和祖国的人通讯,哪怕对方是不苟言笑的莱特妮,都让人觉得格外亲切。
“说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子爵大人都去了联邦那么久,还会有水土不服的情况么?”莱特妮问。
留燧明知道通讯一定是被监管着的,也许是防止他说出经历的家族丑事,亦或为了防止他泄露机密,毕竟他现在可是联邦少将的枕边人。但很可惜,他什么机密都不知道。“是的……也许是太想念……”留燧明没说出“家”这个字,他在帝国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家,“……想念在联邦的日子了。”
学习、训练、出任务的日子。现在看来那样一成不变的时光都显得那么可贵。
“我想知道赫利欧,赫利欧•图亚中校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说只有一个能称为家人的人,那一定就是赫利欧。留燧明急切地问:“我能不能见见他?”
“唉……”他听见这位宫廷女官轻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图亚中校非常好,正在军校里继续深造。但你们要见面,不合适。”
留燧明平静地想了想,赫利欧是帝国的军人,而自己现在从某种方面来说是站在他的对立面。和自己见面也许还会对他造成不良的影响。“您说得对,还是不要见面了。”β青年黯然地说。
赫利欧铁了心将来会从政,留燧明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成为军政两界的大人物。还是不要和自己这样有污点的人再沾上关系。因被传在俘虏时就与敌国将领暗生情愫,使这位曾经的帝国英雄遭受不少非议。不少帝国人并不会认为留燧明可怜,而是觉得他嫁去联邦颇有种通敌叛国、苟合成功的感觉。
“不过图亚中校曾托我给您带话,他说他同你讲过的志向不会变,会连着你的份一起努力的。”
留燧明觉得喉咙酸胀,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吧,他再也不能追随着赫利欧,别说立志一辈子做他的僚机,就是面也见不上。
“图亚中校非常优秀,将来一定会娶一为各方面与他相配的妻子,”莱特妮突然有些怜悯留燧明,“您……有些事,还是不要再多想了。”
留燧明很想问她自己还能多想什么,柯恩娜也对他这么说过。但赫利欧娶一个与他相配的妻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您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事吧,子爵大人,”莱特妮又重整情绪恢复了一位宫廷女官的形象,“您在联邦上层的社交圈中建立了自己的人脉了么?关于两国即将共建卫星城的事……”她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留燧明听得云里雾里。莱特妮见到他脸上又出现那种熟悉的茫然感便停下不再说了。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一阵,留燧明才感觉有点不对劲,放低姿态:“您继续说,我有在听。”“和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莱特妮轻轻笑了一声,“帝国已经不指望您带来什么利益了。皇帝陛下倘若当初割爱嫁过来一位皇子皇女,短痛固然会有,但更重要的是能尽可能地带来更大、更长远的利益,哪怕我们是战败国。”
“子爵大人,您虽然还活着,但或许还比不上阵亡纪念碑上的一个名字有用。”
留燧明的双手在桌子下紧紧地交叉相握,把自己的指根捏得生疼。眉毛耸蹙着,有些惊愕地望着莱特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