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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文完结]缺一不可》-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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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也不用掩饰自己刚刚哭过了,他眼眶又开始发热,忍着哭腔说:“爸,你不知道我妈犯毒瘾的时候多难受,不去戒毒所怎么办?”

      他爸使劲拍沙发:“怎么办!把她锁起来,捆在床铺上!什么不是办法?!老乔家怎么能出一个进过戒毒所的人,会让人家指着我们脊梁骨骂啊!”

      乔氤受不了地闭上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出来:“管不住的爸,我妈染上了毒瘾,就得想正经办法,就算不送她去戒毒所难道就瞒得住吗?”

      他爸却根本不听劝似的,立起来要找自己的外套:“不行,我得把你妈接回来,我带他回乡下老家,我把她关起来,戒毒所不也是这些办法吗?我就不信非要进戒毒所了。”

      乔氤心头一窒,赶紧上前拦着他爸:“我求你爸,别折腾了,别折腾了……你回乡下了你的病怎么办?”

      他爸疯狂地要从乔氤怀里闯出去:“我不治了!反正这个家都这样了,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乔氤哭得满脸是泪,不管不顾地抱着他爸的腰:“爸!”

      他嗓子都急变了声:“你不治了我怎么办啊!我没了你就没家了,就真没家了!”

      他爸到底是长时间卧病在床,即使是情况好转了也没多大力气,挣不出去,乔氤这哭得撕心裂肺般的一句话嚷嚷出来,他忽然像是浑身力气都没了似的,颓然地“噗通”一下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佝偻着弯下腰去,抱着自己的脑袋哭了出来。

      刚刚搬进来的出租房还没有半点儿家的气息,爷俩争吵的声音没了,只剩下乔氤哭得控制不住的抽泣。

      半晌他爸从沙发上立起来,整个人像是都站不稳当,进了次卧把门一关。

      关门的声音并不大,乔氤却还是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半晌颓然地坐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麻木地看着地板上堆着的行李,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65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冬天里一点儿零星的月光照进屋子里来,似乎都透着冷意。

      房子里一应家具都是全的,空调也有,可是乔氤连去找找空调遥控器的精气儿都没了,瑟缩在沙发脚,团成一团抱住自己。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儿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的喜气儿也没有。

      他瞪着黑漆漆的房间,脑子里完全放空,累得呼吸都是负累。

      乔氤不知道自己在地毯上发了多久的呆,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把他从游离到不知道几层天的魂儿叫了回来。

      来电显示的位置跳跃着顾砚的名字,乔氤用已经冰凉的手慢吞吞地划开接听键,说:“顾老师。”

      顾砚温和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到住的地方了吧?说好安顿好了给我个消息,我等了好久,这都快十点了,有点不放心你。”

      乔氤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么枯坐了将近三个小时。

      他动了动脚趾,一阵酸麻差点让他差点叫出来,听得电话对面顾砚一急:“乔乔?”

      乔氤缓过那种酥麻感,才轻轻开口,有点不好意思:“没事,我脚麻了。”

      他慢吞吞地扶着沙发立起来活动了一下,继续解释:“对不起啊顾老师,收拾东西忘了看时间。”

      顾砚说:“没关系,就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又问他:“要帮忙吗?”

      乔氤看着他爸紧紧关上的次卧的门,又望了一眼窗户外头,想着贺闻和叶之伦莫名其妙地固执纠缠,抿了抿嘴唇,却说:“没事的,我可以放假了再收拾。”

      他是一块脏兮兮的石头,但是在对着顾砚的时候,他要用手绢擦出来干净的一点儿地方来给顾砚看。

      顾砚在他眼中是个干干净净的君子,他也想在顾砚眼里保住自己最好的样子。

      乔氤怕顾砚不信,又说:“而且我爸爸身体好了很多,我们是两个人啦。”

      顾砚于是没有继续再问什么,轻轻地“嗯”了一声。

      乔氤转移话题地说:“顾老师你的腿怎么样啦?你也要注意一些。”

      顾砚轻轻笑了一声,答应道:“知道啦。”

      然后他顿了顿,问乔氤说:“现在住到哪里去了,方便告诉我吗?”

      这话说的十分客气,乔氤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连忙说:“没有不方便,就在学校附近……”

      说完他茫然了一下,发现来这的时候是贺闻一路开车带他进来的,他只知道这里离学校很近,却说不出来具【创建和谐家园】置。

      于是他卡了一下才说:“我说不好这是哪个街,要不我把位置分享给你吧顾老师。”

      顾砚说:“好,那我挂电话啦?”

      乔氤“嗯”了一声,捧着手机等顾砚先挂断了电话,才切换到微信窗口,分享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顾砚回复他一条“知道了”,又给他发一条:不早了,早点休息。

      乔氤乖巧地回复:嗯嗯,顾老师晚安。

      顾砚也和他说了“晚安”,可是乔氤知道自己这个晚上一点儿也不“安”。

      可是无论如何日子也要过,乔氤站起来,把行李箱和搬家用的大袋子拖到墙边,只拆了被褥的那一个袋子,然后把床单被罩拿了一套出来,抱去卧室打算先把床铺了。

      结果主卧的床铺上还铺着床单,乔氤犹豫了一下,凑过去一闻,闻到了熟悉地洗衣液的味道。

      是贺闻和叶之伦家里常用的那种,他连牌子都读不明白,一小罐罐贵得要命,乔氤确信住在这种小区里的人家用不起这种洗涤剂。

      ——这床单是贺闻给他准备的。

      乔氤小脸拧巴了起来,一股火气从心底里直冲脑门,把自己的被褥往床头柜上一放,三下五除二就把床上铺好的床单给扒了,连同被子抱着满怀,怒气冲冲往门外走,下了楼直奔垃圾房,毫不犹豫的把一床价值不菲的床品给扔进了可回收垃圾箱里。

      他一路“蹬蹬蹬”走得飞快,目标明确地直奔垃圾桶,压根没注意到远处贺闻的车根本就没走。

      乔氤在楼上枯坐的时候,贺闻和叶之伦也在楼下车里枯坐。

      虽然默契地达成了想要一起追乔氤的共识,可是三个人怎么谈恋爱,怎么把乔氤追回来,他俩也一头雾水。

      结果这时候乔氤从楼道里冲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大堆床品。

      贺闻先反应过来,拽了叶之伦一把就从驾驶位跑了下去,叶之伦也立即就从副驾驶跳下来跟了过来,然而离得太远了,俩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乔氤,跑过去的时候乔氤已经拍了拍手转身要回去了。

      贺闻无可奈何地拽住乔氤,说:“你扔什么呀,这不是房东剩下的,是我给你准备的新的。”

      乔氤压根没想到这么晚了这俩人还在这,下意识退后了两步,拉开了自己和两个男人的距离,说:“我知道。”

      贺闻卡了一下:“那你扔……行吧,扔就扔吧,回头我帮你添新的。”

      乔氤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应付他们,干巴巴地说:“不用了,谢谢贺先生,可是我们没关系了……我会按时付房租的。”

      这小孩儿要拿着几天之前从他这拿走的钱付他房租了,贺闻简直哭笑不得。

      他没办法地说:“乔乔,不赌气了行吗?”

      他很想抱乔氤,没办法,一看见乔氤他就忍不住想把人搂在怀里,那么小那么软的一只,本来就应该被他抱在怀里。

      可是乔氤一脸不高兴,他就只好僵立在原地。

      这时间太晚了,羊毛大衣到底扛不住夜里的风,他被冻得有点哆嗦,打着颤儿哄人:“我们俩在这呆到现在,是想跟你说跟我们回去吧,不是包……咳,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意思,是跟我们在一起的意思,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们俩自己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乔氤也很冷,紧紧抓着自己羽绒服的前襟,因为觉得太不可思议而迟疑地问:“你……们?”

      一直立在旁边的叶之伦往前走了两步,把刚刚贺闻扔到他怀里的暖手宝塞给了乔氤,然后才说:“是有点……但是我们俩都很喜欢你。”

      乔氤觉得这俩人有病。

      也觉得自己有病。

      这人说出来“我们俩喜欢你”这种话,他居然只是理性逻辑上觉得不对,可心理上却接受得十分平静。

      习惯真可怕,他被两个人一块【创建和谐家园】了只不过半年,居然就可以平静地接受“三人行”这种事情了。

      然而“神经病”叶之伦却继续道:“我们喜欢你,想对你好,想追你,想让我们的关系回到之前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乔乔,你懂么?”

      乔氤抱着被叶之伦强行塞进手里的暖手宝,右手的拇指指甲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左手,将那种“居然觉得三人行没什么问题”的怪异感压下去,木着一张小脸说:“懂,意思就是以后给你们上的时候会没得钱拿了。”

      66

      乔氤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一个晚上情绪起起伏伏,各种事情混在一起,睡梦之间意识迷离,恍恍惚惚地胡乱做梦。

      他又梦见了叶之伦端着碗在天桥底下乞讨,而他走过去扔了个莲蓬头。

      大冬天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那么新鲜大个的莲蓬,丢在叶之伦碗里,这次却被叶之伦拽住了手。

      潜意识里他还记着叶之伦跟他表白的事情,乔氤在梦里使劲挣扎要甩开叶之伦的手,叶之伦却说:“给点儿钱吧,家里人等着治病呢。”

      乔氤问:“谁病了?”

      叶之伦说:“贺闻啊,他疯了。”

      乔氤震惊地看着叶之伦,不知道贺闻怎么刚跟他表白完忽然就疯了。

      他不信,说叶之伦骗他,叶之伦就把他给带回别墅去了,让他自己看。

      结果他推开门,熟门熟路地从鞋柜里拿了拖鞋换好,去看客厅里发疯的贺闻,然而沙发上坐着的却是他爸爸。

      那张沙发仿佛又变成了他这个出租屋的沙发,干净但是很旧了,用了许多年的样子,而他爸痛苦地挣扎:“我不治病了,我不治病了!”

      乔氤搂着他爸哭求,跪在他爸脚边道歉,可是却忽然发现他爸的小腹在流血,那血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缓缓在地上汇成了一摊血。

      乔氤一下子给吓醒了,动静很大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还在条件反射地喊:“爸!”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叶之伦,没有贺闻,也没有他爸。

      乔氤愣怔了几秒,才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

      冬天天亮得晚,这个时候才蒙蒙亮,乔氤疲惫地垂头在床边坐了几秒,跳下床穿上拖鞋从卧室走出去。

      时间虽然不算早,但是也已经六点了,他睡不着,索性想出去买个早饭。

      然而刚刚拉开卧室的门,乔氤就听见厨房里头轻微的动静,接着“滋啦”一声响,是热油入锅的声音,小小的房子里瞬间弥漫了煎鸡蛋的香味。

      乔氤眨眨眼,趿拉着拖鞋跑去厨房,小桌板上放了热腾腾的米粥,他爸围着围裙在厨房煎鸡蛋。

      太久了,乔氤已经有半年没有吃过爸爸做的饭了。

      上一次看见他爸在厨房是什么时候了?乔氤想不起来,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

      他扭身就跑,钻进卫生间拿冷水洗脸,冻得激灵激灵的,才浇灭了眼眶里差点涌出来的热度。

      不一会儿厨房的动静没了,隔了一会儿他爸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父子两个猝不及防打了照面,乔氤还没来得及收回抹眼睛的动作,他爸也没来得及收住轻手轻脚走路的姿态。

      乔氤抓着毛巾,小声说:“爸,你起床啦?”

      他爸“嗯”了一声,说:“怎么醒了?那去吃饭吧,煎鸡蛋和大米粥,我洗个手。”

      乔氤“哦”了一声,擦干净手出去,从厨房里找了两只碗出来洗了一下,给他爸和自己一人盛了一碗粥。

      他前一晚和贺闻还有叶之伦怄气,把一床价值不菲的床品直接给扔了,结果贺闻却一点儿没脾气的样子,说“厨房里的厨具也都是我买的,你高兴扔就扔,回头我再让人给你买你喜欢的”。

      乔氤还真舍不得扔了。

      前一天晚上那床床品都是他在气头上才下得去手,现在想起来就有点肉疼——卖二手它不香吗?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乔氤胡思乱想着,他爸已经洗完了手,去厨房又端了小酱菜出来,念念叨叨地说:“人老了就睡不着,我出去溜达了一圈,这旁边有个小超市,就买了点儿这个酱黄瓜回来,你喜欢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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