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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般来说贺闻和叶之伦是不参与夜场的,毕竟这俩人是一对儿,参与这帮不着调的公子哥儿的猎艳活动也不是那么个事儿。
可顾砚这明里暗里的意思,都在说朱陈就要去国外继续被资本主义压榨了,是兄弟就应该让这场饯行尽兴,贺闻和叶之伦就也不好太拒绝了。
以前也有过那么几次,不好半途走人,就跟着去划水的玩一会儿再找机会脱身的。
于是叶之伦说:“不麻烦顾教授了,我送一下乔乔再过来。”
然而乔氤是不知道贺闻和叶之伦不爱参与他们午夜场活动的,听叶之伦这么说,感觉自己是惹了【创建和谐家园】烦了。
人家叶先生喝了那么多稳稳当当的,脸不红心不跳,明显酒量好得很,他却冒冒失失瞎掺和,闹得还得麻烦叶先生送他一趟。
这可太不懂事儿了。
乔氤谨记贺闻和叶之伦都喜欢懂事儿不麻烦的小情儿这一条,小声说:“我,我没事,不用麻烦的,走吧。”
叶之伦看他一眼,不太确定:“真没事?”
乔氤使劲点头,差点把自己晃巴得真晕了,说:“嗯!”
叶之伦也不大乐意给乔氤在这边开个房,因为这是姓顾的提出来的方案,他就很反感。
所以半搂着乔氤说:“行,不舒服的话跟我说。”
朱陈眼瞅着抱乔氤的机会落入他“哥”之手,心想这要是叶之伦陪贺闻加班,乔氤自己来,现在就应该是顾砚抱着乔氤了吧?到时候顾砚再给开个房照顾一下,喂个醒酒汤什么的,顾砚那么绅士个人又不至于闹出来什么没法收拾的事情,乔氤还不软化咯?
可惜,可惜啊!
朱陈遗憾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长叹。
他们都喝了酒,自己的车没法开,也都没带司机,孔思凡正在那用打车软件叫出租车,听见朱陈这一声叹息,头也没抬地随口问:“你叹什么气?舍不得祖国母亲的怀抱啊?”
朱陈说顺口了:“我是舍不得顾砚的怀抱。”
孔思凡震惊地抬头看着朱陈。
朱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赶紧在孔思凡即将鬼叫出声之前捂住他的嘴巴,眼神示意抱着乔氤的叶之伦,说:“我是说,我替乔乔舍不得顾砚的怀抱。你说叶之伦都有对象的人了,不去抱贺闻,抱着弟弟那么亲热干嘛!”
顾砚已经拦到了一辆车,走过来要叫朱陈先走,正好听见了后面那句“不去抱贺闻,抱着弟弟那么亲热干嘛”,抬头看了看正护着乔氤把他往出租车里送的叶之伦,皱了皱眉。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如果这是异性恋的话,老公对小姨子这么好,女生不会吃醋吗?
虽然顾砚也是个gay,但是还是理解不了叶之伦这个gay和贺闻这个gay的行为模式。
他晃了晃头,把脑袋里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念头撇到一边去,叫朱陈:“老朱,我那边拦到车了,你先过去把包厢开了?我不是很熟。”
朱陈点了点头,冲孔思凡说:“那你捎上顾砚哈。”
孔思凡冲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对顾砚说:“等一会儿吧,司机刚接单。”
顾砚还在看叶之伦和贺闻那边,叶之伦已经把乔氤安顿在副驾驶了,还帮忙系好了安全带,正替贺闻拉开后车座的车门,两个人好像是讨论了两句什么话,同时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顾砚也没躲,大大方方地冲他们俩笑了笑。
于是叶之伦和贺闻也就都回了一个商业性假笑。
正张望着马路尽头等出租车赶紧过来的孔思凡莫名其妙就感觉到空气中有小火花在噼里啪啦,然后在心里暗骂朱陈:这个孙子,让我捎上顾砚这意思是怕他们几个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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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呼啦啦又去了常去的会所。
叶之伦到底还是喝了不少的酒,虽然的确还没到他的量,但过了和顾砚较劲的那个劲头,上了出租车就靠在贺闻肩膀上闭着眼睛养神。
扣裙﹝贰三零六九二三九六﹞
贺闻一只手和叶之伦十指交握,低着头看手机上的工作邮件。
于是两个人谁也没看见乔氤在车子停在会所门口时候脸上一刹那的空白和僵硬。
乔氤懵了。
他坐在出租车上,望着夜总会门口闪着各色彩灯的招牌,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会是这里?
乔氤像是很冷,瑟缩着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仔细看的话,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刚才叶之伦一直喜欢时不时搂他一下或者牵着他的手什么的,乔氤知道那是因为顾砚在场,叶之伦在警告他注意身份,可现在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希望叶之伦也好,贺闻也好,还能伸出手来牵住他,为此他甚至张望了一下后面,暗暗祈祷顾砚快点跟上来。
但是顾砚他们出发晚,这会儿还没到。
但是贺闻和叶之伦下了车也只叫了他一声“乔乔别跟丢了”。
乔氤只能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会那么巧,朱陈他们这么有钱,开的一定是最豪华的包间,大概率不会和他之前去过的那个地方一样。
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感让乔氤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他垂着脑袋,一步不敢掉下地紧紧跟在贺闻和叶之伦身后。
朱陈到得早,已经开好了包间,他们一到就有大厅服务生来给他们引路,很熟络地说:“叶先生,贺先生,这边请。”
乔氤跟着上电梯,看着那个服务生按了数字六,才终于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楼层不一样。
乔氤松开手,指甲已经把掌心掐出来了四道淤血的痕迹。
可是到了包间,门一打开,里头朱陈正捧着话筒深情演唱《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众人在他“嘟嘟嘟嘟嘟”的声音里笑成一团,乔氤却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心直冲头顶,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楼层不一样,可是包间的环境和布置,都是一样的。
包厢里灯光昏暗,炫彩的灯光时明时暗地晃着,乔氤感觉自己好像又在听见了他妈撕心裂肺又毫无尊严地哭嚎:“周哥,周哥我求求你给我一口,就一口。”
咣当咣当。
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
那个被叫做周哥的男人用皮鞋踩在他妈的脸上,啐了她一脸的唾沫:“你欠了我多少钱了臭【创建和谐家园】!”
乔氤是那个星期才知道的他妈在外头欠了好多债,但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他爸好像是知道,但是跟个蚌壳似的撬不开嘴,死活不肯说,就只让他好好念书,没事不要总回家,就待在学校里头多看看书长长见识。
结果那个周末他回家拿衣服,正好遇上了来要债的债主。
他爸不让他管,也不让他问他妈为什么欠了这么多钱。
天真的乔氤那个时候还以为是他爸或者他妈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偷偷跟着他妈出门,以为会跟到什么医院门口,却跟到了这家夜总会。
这地方是会员制的,乔氤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明他是来找他妈的,把身份证扣在了人家前台,然后在一个他当时不明所以的笑容的注视下进去了。
他找到那个包间,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个男人骂他妈是臭【创建和谐家园】,看见的第一幕是他妈被皮鞋踩着脸,浑身抽搐着伸出舌头去舔人家的皮鞋。
他当了快二十年小康家庭的幸福孩子,这一幕直接把他震得动都不会动了,整个人呆在原地,脑子里嗡嗡的。
他那个端庄贤惠,虽然算不上大美人但是也五官清秀、身材高挑的妈妈,那个曾经抱着他温声细语念故事、讲解作业题的妈妈,此时像一条卑贱的狗。
什么自尊,什么廉耻,都没有了。
瘾上来,让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丑态百出的抱着周哥的大腿哭嚎:“钱我能还上的,我儿子上大学了,他能赚钱,周哥你给我一口,周哥求你了。”
周哥一脚踹在她胸口,抵着她问:“大学?我他妈等他赚钱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我看你倒是人老色不衰,还能出去卖个几年,怎么样?”
乔氤绝望地听到他妈说:“我卖,我卖。”
周哥解开自己的皮带,说:“那今儿周哥就给你开个苞,今天给我舔爽了,就给你来一包怎么样?”
乔氤疯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进去一脚踹在那个男人身上的,他冲着他妈喊叫,想把他妈给拽走,可是他妈一个劲赶他:“你给我滚出去!”
披头散发,宛如厉鬼。
最后他只把那个男人踹了一脚,没带走他妈,被那个周哥的保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带了一身的伤。
他不知道他妈后来怎么样,他不敢想。
那天他也太过震惊太过崩溃,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的空白,只存着一丁点的理智想着不能让他爸知道,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还去猜他爸是不是知情,又知道多少,也根本没想到他应该报警端了这个淫窝毒坑。
等到他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星期,堪堪把心情收拾整理好再想起来去举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证据,而且人家夜总会调监控录像来看,那个什么周哥并不是这家的常客。
乔氤能做的,就只有把他妈给送进了戒毒所。
那天晚上看见的那一幕,乔氤一直都不敢再回忆起来,他从心理上拒绝承认那天他看到的一切,自欺而逃避。
但今天和那天一模一样的氛围,甚至朱陈半走调的歌声和众人的哄笑声让场景和那一天更像了。
乔氤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杵在门口,叶之伦和贺闻一起坐下来之后回头看他还傻站在那,还以为他是不适应这种局有点局促,才要抬手叫他坐到自己身边来,却在包间里恰好照到乔氤脸上的灯光下,看见了乔氤不对劲的脸色。
紧接着,就看见乔氤毫无预兆地蹲了下去,开始干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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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闻和叶之伦,以及已经在包间内的所有人,都以为是那一杯白酒惹得祸。
贺闻最先过去捞住了乔氤的腰,把人搂了起来。
抱住了才发现乔氤整个人都在抖。
他把人箍在怀里,皱了眉:“怎么了?不舒服?”
乔氤呕得眼睛都红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张惶无措的小鹿,被贺闻抱住的那个瞬间就拼命地往他怀里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贺先生。”
声音带着哭音。
乔氤从来都是个很乖的小情儿,但是不是个主动的小情儿。
在他和叶之伦有需求的时候,乔氤从来都会乖乖地予取予求,但从来没有过主动和他们有过肢体接触。
很早的时候贺闻和叶之伦都很喜欢他这一点,知道分寸,没有那些想要勾搭金主的小心思。
但现在乔氤可怜兮兮地缩在他怀里,贺闻一时间竟还有点可惜之前乔氤没有冲他撒过娇。
他连自己都没察觉地放温和了声音:“难受?”
乔氤小小地点了点头。
包厢里的声音光彩特效已经都停了,离得比较近的人已经按亮了照明灯,叶之伦第二个,紧跟着后面好几个人都围了过来,问的七嘴八舌:“乔氤怎么了?”
“是不是喝酒太急了,难受了?”
“去让服务员准备醒酒汤?”
包厢里灯一亮,让乔氤陷入不堪回忆的那种环境就没了,乔氤红着眼睛迷茫地看了一圈周围,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梦魇里出来。
他往贺闻跟前凑了一点,很小声地祈求:“能不待在这里吗?”
很小心翼翼地,又带着无限祈求的,仿佛如果他不答应,乔氤下一秒就会碎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