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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文完结]相亲实录作者:鹊别枝》-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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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一人住。”

      “没有女朋友?我瞧着您的房子有些像婚房,哈哈。“她的态度轻松愉悦,就像一个好友。

      这是傅远星头一回接受媒体采访,拿不准方寸。他心里略感被唐突,但是更重要的使命感将这份不适压了下去。

      “是婚房。”他言无不尽,平静地说:“非冠结束后,我跟她分手了。”

      女记者的手指神经性地一跳,这是她难掩激动的小动作。女人展开一个专业、锐利、客套的职场微笑,“傅医生,您准备好了吗?器材架好,我们这就正式开始了。”

      聊完一线抗疫的事迹后,女记者跟他握手道别,真诚地说:“听您谈话实在很愉快很舒服,我相信节目播出后,观众会跟我一个看法的。您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说实话,我们聊的很多话题都已经超出这回的主题了。但我很乐意倾听。”她翻找自己的手提包,掏出名片,“我有意跟您针对非冠话题进行深入访谈,不过这要等我回台里跟领导商量一下,看他对这处改动同不同意。您要是有兴趣,我们再联系,怎么样?”

      傅远星接过她的名片,看了一眼,“省电视台记者黄莉蓉”。

      “好。”他回答得十分郑重,并且真诚地说:“您有心了,谢谢。”

      黄莉蓉团队回到商务车上,男摄影多嘴问她:“蓉姐,你还要采访他啊?他说的那些根本就不能播,什么一开始信息不透明导致病毒飞快传播,该对院领导一一质询,肯定要被剪。你就算想播,台长也不让啊。”

      黄莉蓉对着便携化妆镜补妆,眼皮都不抬:“谁说我想播了,你第一天认识我?傅远星这种人吧,我又不是头一回采访。说好听点叫理想主义者,但说到底还是幼稚,以为自己掌握真理就了不起啦,真是笑掉姐姐的大牙。谁不知道他讲的这些破事?明眼人都不说话,偏偏他像根炮竹似的,往外劈里啪啦倒豆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采访他?”摄影师很不解,“您可真矛盾。”

      “你懂什么?”她啪地阖上化妆镜,妆容精致的脸上浮出一抹精明的笑,“这男人脸上有股劲,你看到那双眼睛没?跟两扇小镜子似的,我都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脸。这么清澈的眼神,在我们现在这个社会,物欲、娱乐、麻木,你猜多少人会喜欢上?”

      她调整椅背,往后一倒,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开始琢磨人物访谈:“抗疫英雄……落难英雄,呵呵。哎,你们看见他走路的姿势没?那是非冠后遗症。这位傅医生啊,恐怕落下终身残疾喽。我可得好好想想采访的稿子,拉长战线,多播几期。这回捡到宝了,做什么事件访谈呐?现在谁还有闲心追踪什么事实真相,台里那群猪脑子,人物访谈才最抓人!这人物要是塑造好了,多少女观众守着电视机等他。嗬,男观众也喜欢,比自己优秀的男人还混得这么惨,【创建和谐家园】丝真是开心死了。你们就等着看这个节目的收视率吧!”她想着想着,笑出了声,“还长得帅,帅哥不被消费一把,岂不是太对不起他那张脸了?”

      一众摄影师收音师瑟瑟发抖,省台女魔头黄莉蓉,名不虚传。

      那厢,宾客散尽后,杂乱的拖鞋扔了一地。傅远星其实有点强迫症,看不了脏乱差,但他现在实在没有精力收拾。他几乎立刻倒在沙发上,咬紧的牙关逸出一声【创建和谐家园】。

      上回暴雨天,他跟吴国栋吵完后心灰意冷,站在窗前吹了太久的风。湿寒之气渗入身体,回来这些天骨痛一直反复发作。

      人的身体不舒服时,心理也会格外脆弱。况且刚刚记者团队在的时候,家里过于热闹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傅远星蜷在沙发上,抱紧双臂。当初是他主动请缨支援急诊科的,他从来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不会抱怨别人。

      只不过……面对普通人避之不及的表情,上级领导置之不理的态度,同僚们一如既往的生活。他忍不住。忍不住有点委屈。

      这份委屈不多,就像一碗盛满水的瓷碗,偶尔摇它一下,顺着碗沿便会缓缓淌出两滴。不过,人总有失手的时候。他也会手重,一捧水便猛地泼洒出来了。

      傅远星抬起手背盖在眼睛上,缓了半晌。他失手了,于是咧开嘴唇,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手背不够,他伸出两条胳膊交叉在脸上,受虐似的狠狠压住眼球,他明明是眼科医生,却妄图用这种方式控制住泪腺。

      这碗水恐怕是被他失手打翻了。傅远星狼狈地背过身子,埋进沙发。家里没人,天生的内敛却让他连空气和阳光都不想面对。

      过了良久,细微颤抖的身子才平静下来。他累得模糊,也疼得模糊,渐渐睡了过去。以往每天只用六个小时的睡眠,生病后倒是多了很多。他知道梦里快乐一些。

      不过他没能睡一会儿,迷迷糊糊间,有人敲响了他家的门。

      26 03:21:11

      星星之火(8)

      陆淼简直是被赶鸭子上架,他回头瞪了一眼谢希孟,悄声问:“我该怎么说?”

      谢希孟没吱声。她双臂扬起,在胸前重重落下,无声地对口型:“鹿小葵加油!”然后轻手轻脚地跑下楼梯,居然就这么走了。

      “喂!”

      陆淼来不及愤怒,眼前的门转了两圈防盗锁,开了。

      傅远星看到是他,有些惊喜:“师哥?”

      陆淼赶紧把头转过来,心虚地冲他笑笑。不过这一眼猛地看过去,他的师弟好像憔悴了不少。陆淼心里一酸,抱住他拍了拍,真心实意地说:“星星,哥来看看你。”

      傅远星侧身让他进来,“今天这么清闲?”

      “跟主任请了小半天假,医生又不是机器人,机器人连轴转也要上润滑油啊。”他弯腰脱鞋,看到散了一地的拖鞋,“家里来客人了?”

      “电视台的人。”傅远星身体舒服了一些,把一次性拖鞋摞起来,拿去储物间。

      “啊?”陆淼吃惊地问:“电视台?来采访你?”

      他的声音远远地从储物间传出来:“是啊,采访非冠。”

      陆淼有点不详的预感,他太了解他这个师弟了,什么都敢往外说,“你没说什么……”

      “说了。”傅远星关上储物间的门,抱着手臂倚在上面,一脸平静:“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说了。”

      陆淼哑口无言地跟他对视,“为什么突然……接受媒体的采访?”

      傅远星的嘴唇单薄,他刻意展露嘲笑时,便是十足的尖锐、冷酷。他维持着嘲弄,冷冷地说:“师哥,因为不是人人都有良知。如果没人追责,你指望他们会像俄狄浦斯一样自毁双目吗?”

      陆淼缄默片刻,“我听说,吴院长不答应报销合同工的治疗费,王冰手术的钱是你出的。”

      傅远星点点头,他的眼神纯粹,甚至有星火一样的炽烈,“我可以帮一个,帮十个。另外成百上千的病人,谁去帮他们?还有千千万万,未来重蹈覆辙的人,该怎么帮?”

      “你……这又不是你的义务!”一听他这执拗的语气,陆淼就忍不住跟他急。

      “义务?”傅远星不禁哑然失笑。他看着陆淼,脸上恢复了沉静,沉静得有些悲伤,“师哥,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再也拿不起手术刀,再也没办法像你一样工作。我失去这么多,如果他们告诉我一切都没意义,我会疯的。师哥,我就快疯了。”

      陆淼嗫嚅嘴唇:“星星……”

      “Ein Mal ist kein Mal.”傅远星低声说,“仅此一次的人生没有意义。可如果我做出努力呢?让一次的灾难成为重复的经验,Ein Mal ist Tausend Mal, 我毫无意义的人生,是不是可以有点重量了?”

      他眼下还有残留的泪痕。他妥协似的,在熟悉的人面前皱起眉头,红了眼眶,“这不是我的义务,师哥,我靠它才能活下去啊。”

      陆淼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他喉头发紧,点点头:“好,兄弟,你去做,你去做。我永远支持你。谁敢动你,我……”

      他张了张嘴,一个小小的医生实在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我他妈在他办公室门口泼病毒!”

      “……”

      傅远星推开他,低垂着头,飞快地抹掉眼角的泪花。他后知后觉地害臊,口气恢复了冷静:“留着研究毒株吧。去沙发上坐,我给你倒杯水。”

      陆淼两只手捧着水杯,悄悄地用眼角偷窥傅远星。对方看着神态自如,心情不错,于是他假模假样地咳嗽一声:“星星啊,哥跟你说件事。”

      “嗯。”

      “咳。”他又清咳一声,“我……”

      傅远星警惕地看他一眼,忍不住问:“中标了?”

      “啊?”他下意识地护住自己脖子,反应过来:“没有!疫情都过去多久了,我上哪儿感染!”

      傅远星掀了掀眼皮,露出一个坏笑:“逗你玩。”

      “……”他真该让谢希孟过来看看她这位高冷男神的德性。

      “我说认真的,跟你宣布个事。”陆淼表情有些不自在,扭捏地说:“我谈恋爱了。”

      “真的?”傅远星惊喜地看向他,“不容易啊,师哥,恭喜你。”

      他这位陆师哥的恋爱之路可谓坎坷,各种原因导致他一路单身到三十三岁。是独栋钉子户,恋爱老大难。

      陆淼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嘿,别人介绍认识的,各方面都挺合适。我年龄也大了,想定下来。”

      傅远星点点头,真心地说:“是好事,年龄越大越难办,你这时候刚好。”

      陆淼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他的师弟要是没出事,现在已经跟着弟妹双宿双飞,做一对快乐鸳鸯了。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在帮谢希孟的忙,而是在帮傅远星的忙。错过这个姑娘,他以后上哪儿找这么把他当回事的?他以后孤独了,没人照顾了,可怎么办?

      这个忙的分量瞬间变得十分可观,竟关系到他师弟一生的幸福。陆淼一下精神抖擞,月老的使命使他振奋不已。大脑的强电流【创建和谐家园】下,他猛地开窍,激动地说:“星星,这是你哥头一回谈恋爱,你必须跟未来的嫂子见一面!”

      他的一惊一乍让傅远星不明所以。他不禁失笑:“当然,肯定要跟嫂子见面。一面哪儿够啊,难道以后我要背着她跟你单独见面?”

      “哈哈。”陆淼干瘪地尬笑,作为野路子的演员,他用尽全力在演这出戏,“你嫂子有个朋友搬新家了,这周六邀请我们去她家庆祝。那什么,乔迁之喜么,你一起来吧。”

      这让性格内向的傅远星有些为难,“我?我一个陌生人……”

      “哎!都是一家人,什么陌生人!”陆淼的戏路越发粗漏,如果有观众的话,恐怕要开始怀疑自己撒泡尿错过了什么情节,“她的新房子在天湖园,听过没?天然温泉,还有硫磺味,对你的关节好。”

      这简直在挑战傅远星的极限,他不可思议地说:“你让我跟去蹭人家的私人温泉?”

      “……”陆淼张大嘴,“我是这意思?”

      傅远星严肃地看着他,一把文人风骨在他的疯狂试探下,嗷地一声弹出来,“师哥,我虽然有伤病在身,还不至于去乞求别人的东西。这点疼都忍不了,以后……”

      “停停停!”陆淼的戏完全崩了,他哀嚎:“这哪儿跟哪儿啊,我不是这意思!你嫂子就是想跟你见一面!”

      “那也不能在温泉里赤膊见面啊。”傅远星眉毛皱得更紧了,他怀疑地问:“你今天喝酒了?”

      “啊!我不活了!”陆淼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喃喃说:“月老太几把难当了。”

      “……”傅远星觉得他师哥今日的举止实在怪异。这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他家怕是在开蟠桃宴,宾客络绎不绝。

      傅远星走到门廊,打开门。

      门外,谢希孟插兜站着,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傅医生,好久不见,分外想念呀。”

      “……”

      现在关上这扇门还来得及吗?

      傅远星沉默半晌,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家,转念一想,一个多月前她送他回来,还记得路。

      于是那句话换成一句相似的疑惑:“有什么事吗?”

      言下之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换到谢希孟身上,恐怕是非淫即黄。

      她挠挠头,“陆医生进去太久,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她一句话就把陆淼拖下水,当场戳穿二人合谋的秘密。

      倒在沙发上的陆淼听到了,心里堵着的老血差点喷出来。

      “陆……你跟他一起来的?”结合陆淼种种异常举止,傅远星一下明白过来,皱着眉问:“你就是那个天湖园的朋友?”

      “啊,是啊。”她在他的质问下从来没露过怯,每回都大大方方地承认。她笑眯眯地说:“搬新家,傅医生赏个脸一起过来呀?”

      “我……”他对着她简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这姑娘怎么这么不屈不挠?

      她又接着说:“小何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四人既然都认识,一起聚聚,何乐而不为。”她遥遥地向陆淼搭话:“陆医生,你说是吧?”

      “是……”一道微弱的声波从客厅传过来。

      她看向眼前的青年。傅远星换上了家居服,深绿的格纹棉服,两条斜飞入鬓的眉毛轻轻地拧着,垂着头,恐怕正在苦恼怎么拒绝她。就像有个猫爪子在她心上轻轻划了一道,谢希孟歪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倾过身子从下面偷看他的脸,二人的视线对上了。她展颜一笑,“我可舍不得你愁神,你就答应吧。”

      “……”傅远星心道,这什么强盗逻辑。

      “有温泉,有你爱吃的生鱼,我那儿还有好酒,这都不来?”她一个一个放出诱饵。

      傅远星静默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唔,我知道,是因为我。那这样,你们去外面泡温泉,我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你何必……”他忍不住,想问她,你何必对我穷追不舍,以至于这么委曲求全?

      “嗯?”她等他说完。

      他不得不婉转地说:“我不适合你。你很好,配得上更好的人。”

      “什么呀?”她还是笑着,摇摇头:“我对你好,不是因为要追你,我就是要对你好。如果我追你,让你烦心了,那我就不追。我这么说,你愿意去我那儿泡温泉了吗?”

      她见傅远星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学着他,小心翼翼地划过他的关节,“你上回那么疼,我看着心里难过。陆医生说泡温泉对你的伤有好处,所以我就想叫你去我那儿泡。我没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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