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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快脚步，在已经日渐繁华的大道上飞快地走。夏天的日头绵长，快8点了，太阳才落下，金色的光芒洒满了这条望不见尽头的大道。
他缠着我，非要我给个回答。
我眯起眼睛直视温婉的夕光，想起小时候天真的梦境。
“方原，还记得那个地平线的故事吗？”
他正揪着我的衣角，闻言不闹腾了，“嗯”了一声。
“小时候真幸福啊。”我感叹。
“尽头是喷泉广场，后来老街区改造，华润建了一座万象城。”他没头没尾地戳破了我的回忆。
“我谢谢您。”
我知道，他对情绪敏感，感受到了我的伤感。
“长大了，这条腿倒是能跑到尽头去。走吧，我们去看看。”我说。
“有什么好看的？”他嘀咕一句。
“看电影啊。”
“……”
我拉起他的手，“约会啊，傻瓜。”
26 03:20:45
危险男人（番外）
我跟方原最近都想积极向上，做个好人。他戒酒，我戒烟。原因是有一天，我在阳台抽烟，正在就如何辛酸麻辣地臭骂黑粉想段子，他刚好饭局散场，回来了。
方原跑到阳台掰过我的脸就来了一个深吻——这厮本性是黏人精。
我猝不及防，喷了他满嘴烟，他也送了我一嘴浓郁的酒气。我俩默默地松开对方，同时说了一句：“好臭。”
我跟他还挺配，都是臭皮囊。
他在我指间的袅袅青烟中，犹豫地说：“要不我们把这些戒了吧？”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我十分意外。我本人是对成瘾物持宽容态度的，毕竟曾经艰难的日子都是靠着烟酒麻痹，才熬过来的。人躲在里头，可耻但有用。比如方原的酒，帮他度过了无数寂寞的晚上，我的烟，也让我熬过了狗苟蝇营的日子。
“为什么？有害健康？”我又嗦了口烟，对他的提议不为所动。
他伸手把我的烟拿过去，抽了一口，皱着眉咳嗽一声，“有什么好抽的？”
我夺回来，“你的酒又有什么好喝的？”
他很当回事，难得态度正经，认真地看着我：“戒了吧。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一直？时间刻度上可没永远，具体到什么时候？”我有些好笑，故意逗他。
他贴过来，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到八十八岁，我跟你躺在床上，我做了个梦，梦里面有你，你也做了个梦，必须有我。梦不会醒，我们就死在黎明破晓。”
我心里一酸，抱住他揉了揉，“宝贝，从小看的那些姑娘的书害了你啊。”
“浪不浪漫？”
“浪漫，你听听我的版本。我喜欢日落黄昏，你坐在轮椅里，我推着你沿后海散步。有个大爷在溜猪，我在溜你。那天晴空万里，晚霞满天，我跟你吃了盘爆肚，吸了碗炸酱面，还喝了一瓶北冰洋，差点冻掉我的假牙。然后就着漫天星光，我推着你，慢慢悠悠地晃回了家。”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后续，“然后呢？”
“没了啊。”
“这就完了？我们怎么死的？”
“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怎么活。”我放开他，把烟头捻灭，“行吧，反正不是死于肺癌和肝癌。定个计划吧，怎么戒？”
方原有一整个酒柜，里面都是他的藏酒，他拿把锁一锁，钥匙给我保管。至于他在外面的饭局上该怎么监督，那也好办。他每天开车上班，开车下班，哪一天要是朋友送他，或是请代驾，那就是犯禁。我的情况比较麻烦，烟不像酒，个头小，非常具有隐蔽性，随便在哪儿藏一根，他压根发现不了。
方原埋头想了一会儿，“这样，以后你玩的那套开始【创建和谐家园】了。熬过一个月玩一次，中途要是被我发现你犯禁，当月取消，发现两次，取消俩月，以此类推。”
“……这招也太毒了吧。”
他不为所动。
我面色惨淡，摇摇欲坠，按这算法今年之内我可能都开不了荤。
于是在连犯三次革命错误，并且每回都被精准抓包之后，终于在12月的月底，我泪流满面地迎来了小半年间的头一回开荤。
我都快跪了，“宝贝，你也太严了，让我从夏天活生生等到冬天，这算什么，跨年炮？”
到了晚上，已经开始有人放烟花，花花绿绿地照在方原脸上，他回身拉窗帘，“少废话，下回不管抽没抽，只要让我发现家里有你藏的烟，搜出几根取消几次。吴彧，你真行啊，马桶水槽里都能藏。”
“嘤嘤嘤。”我捂住胸口，躺倒在床，伤心得魂都快没了。水槽里的烟用防水袋裹着，能藏好多支，一直是我的重要货源，前天被他全部缴获。
他踹了踹我挂在床沿的腿，嘟囔一句：“玩不玩啊？”
“别催，让我为死去的烟兄烟弟再祷告会儿，下辈子投个好胎，千万别去夫管严家。”我没骨头似的赖在床上。
他有点不高兴，越过我往门口走，“不玩算了。”
我这才回过味来，敢情一直苦苦等待的不止我一个？我立马打了鸡血，从床上一跃而起，拽住他，“玩玩玩！小娘子，扒了衣服躺下，先让雕哥好好摸一摸。”
他嘴角提起一点小傲娇的笑，看得我心里一酥，直接抱住他一起滚落到床上。
方原这些年饮食规律多了，身上也开始长肉，脂肉分布这玩意儿真是基因，他的腰还是瘦，反而臀部更丰腴了一些。我有时候瞅着他从我眼前晃过去，都能原地【创建和谐家园】。
他伸手想去关灯，我赶紧拉住，苦着脸：“宝贝啊，我都多久没开荤了，你还拉灯。我这又不是真【创建和谐家园】，得看着你爽我才能爽啊。”
方原别扭地跟我对视。
我赶紧双手挂在胸前，做了个小狗可怜乞食的动作。
他扭过头，“好吧。”
天可怜见，我在这个家太没人权了。
方原在床上非常传统，只喜欢经典传教士，这回看样子他又要用老姿势。我憋了这么久，今晚尤其不满足，心里蠢蠢欲动，打算趁他恍惚的时候玩个新花样。
他进入状态很慢，一般前戏要很久。我按照以往的惯例，先低下头衔住他淡褐的【创建和谐家园】，慢慢磨，结果他轻哼一声，欲盖弥彰地蜷起腿。
我有点吃惊，抬起眼看他。
那双桃花眼水润润的，有些媚态。他今天状态来得很快。
我心想，臭小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谁让你定这破游戏规则。
我嘴下使了点劲，伸出手在他腰际抚摸，摸出一溜鸡皮疙瘩。
“嗯……”他的小腹猛地往上一弹，辗转地【创建和谐家园】了一声。
方原这回状态来得太快了，我捏了一把他的【创建和谐家园】，抬起他一条腿，准备就这么开日了。
结果黏人精开始作，哼哼唧唧地说：“还没亲我。”
“……”
我逮住他的脸蛋，给他亲了个带响的，“啵——成不成？”
他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只看得到长长的睫毛。
我揉了揉他的头。
重新抬起腿，方原下面淡褐的那处露出来，我伸手摸上去，沿着褶皱打圈，他肛周很敏感，小腹又开始像活鱼一样弹跳。
方原断断续续地【创建和谐家园】，一副耐不住的模样，我赶紧拿过润滑液，给他扩张。他睁着朦胧的眼睛，就那么直白又纯真地盯着我。
我最受不了他的眼神，我开始渐渐知道，为什么他害怕【创建和谐家园】时的失控。因为此刻的他完全不设防备，褪下了伪装的利剑，里面是苦涩的莲心，装着他卑微的爱慕，纤弱的敏感，漂泊无依的过往，和被爱的渴望。这捧赤子真心，他一度竭尽可能地藏起来，害怕被我伤害。
【创建和谐家园】渐渐松软，他也变得懵懵懂懂，我趁机把他拉起来，反过身去，压在床头。我单膝跪在床上，从背后进入了他。他的脸蹭在冰冷的墙上，有些回神，小声地叫了我一声。
我用愈加猛烈的动作回应他。
眼前清瘦的腰肢无助地摇摆，肩胛骨狠狠地收紧，又松开。最终到达【创建和谐家园】的时候，方原双手乱舞，没有抓到我，他惊慌失措地喊：“吴彧！”
我从背后抱住他，“我在这儿，方原。”
他在我怀里战栗了很久，一直到瘫软，才泄下【创建和谐家园】的后劲。
做完爱，我们并排躺在床上。烟瘾的戒断反应突然上来了，我很焦躁，而且此刻临近午夜，外面的烟花沸反盈天地炸开，吵吵闹闹，都在迎接新年。
方原起身从床头柜里翻出薄荷糖，往我嘴里送。
我闻到那股吃了四个月的味道，更烦了，撇过头，“不要。”
他硬要塞过来。
“啧。”我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打到一边，薄荷糖在地板上滚落了老远。
床头的台灯昏黄未明，他的神情也晦涩，“我不准你抽烟，你是不是烦我了？”
跟他细腻的情感相辅相成，他本人是个十足的玻璃心。我爱他，但我个性爽直，并不能时刻体谅。
“我烦的是这狗屁薄荷糖，鸟用没有，一股牙膏味，谁他妈烦你了？”我嘴上说着不烦，此刻内心确实在烦他。不，应该说戒断反应的时候我烦全世界。我下床，拉开窗帘，指着天上的窜天猴破口大骂，“操，年年岁岁的都一个球样，破什么旧迎什么新啊，开春是能股市飘红，升职加薪，孩子上北大，还他妈是买得起房？卢瑟！什么时候五环也禁烟禁爆？”
骂骂咧咧地抒发了心中的躁狂，一转头，他还是原姿势跪在床上，漫天的烟花笼在他身上，侧影跟个冰冻雕塑似的。
我掀起被子往他身上盖，皱着眉：“干嘛？祖宗，我又惹你了？”
“我不用你可怜。”他突然哑着嗓子开口。
“……”
“我知道你是大发慈悲才跟我在一起。你可怜我，一直忍着我。我不用你忍，你要是不高兴玩下去了，直接跟我说……”
我堵住了他的嘴，狠狠地啃了一口。我现在发现，咬人确实能解恨。
他的下唇被我咬得通红，我点点头，“方原儿，方小原，你就欺负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吧，一天作三回，作天作地的，你最开心，嗯？”
“你会一直爱我吗？”
我翻了个白眼。耳畔的烟花猛地喧闹了很多，百花齐放，这是零点到了。
我竖起三根手指，“在这个【创建和谐家园】耶稣诞生的日子里，我吴彧向天发誓。如果八十八岁的时候不跟方原死在同一条被窝，就让我一辈子吃牙膏味的薄荷糖，写的文章点击率不破百，评论区全是黑粉骂街，爱上的男人全是撒娇怪。呃，最后一条已经应验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坏事啊，老天爷你要这么惩罚我！”
我捂住胸口，倒在床上。
“恐怕这就是你干的坏事。”方原冷笑一声，亮出手上的薄荷糖罐，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你真牛逼啊，吴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元月就吃吃素，嗯？”
“……你大爷。”
26 03:20:48
星星之火（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