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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安池的腿,安池便颤着往他怀里钻,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于是面条直到凌晨安池实在饿得脱力才吃成。安池被顾朝昀抱在怀里小口小口地喂,腿根还在打颤。
“顾小狗,以后不可以不理我。”安池哑着嗓子,掐了掐顾朝昀结实的大腿肉。
他本来打算告诉顾朝昀他去学校找他了,还看见了Omega和他表白,想让他解释解释,结果被顾朝昀弄得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他身上既然没有很明显的别人的味道,那就算了。
“明明是你不理我。”顾朝昀瘪了瘪嘴,舀了一勺汤递到安池嘴边。
“我没有。”安池十分理直气壮,抬头瞪了顾朝昀一眼。
顾朝昀对他的恶劣态度咬牙切齿,但深知自己顶嘴的后果是两人又会开始冷战,便闭上了嘴巴,去捏安池的【创建和谐家园】。安池顿时不肯吃面了,两人又扭在一起。
为了剧情连贯,今天只有一更|ω・`)我已经码好一篇番外了,但愿完结的时候数据能好看一点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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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车的事安池没有再提。他冷静下来想了想,顾朝昀连他送的衣服都不方便穿,更加不会开他送的车,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迅速和好之后他们又如胶似漆,黏在一起工作。顾朝昀学得很快,安池对他开放了很多公司的权限,让他和徐颖对接,开始学着处理更复杂的事务。在家的时间不够,顾朝昀于是难免较为频繁地出入总裁办公室,即便走的专用电梯,还是有很多人察觉到不对劲。
风流多情的Alpha总裁很常见,和下属调情甚至【创建和谐家园】的例子数不胜数。勾搭年轻帅气Alpha下属的Omega老板也不是没有,但安氏的员工不敢大胆地把安池往这方面想。因此顾朝昀独自承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或八卦或不怀好意的注视。
他看上去真的很像精英B或O会垂涎三尺的那一款年下小奶狗,大多数情况下养着玩的那种。
对此,顾朝昀选择保持沉默。他其实有点心虚,他去总裁办公室确实不是单纯的帮忙处理工作。徐助理不在的话,安池就会和顾朝昀接吻,坐在办公桌上,双腿夹住顾朝昀的腰。他们甚至在内置的休息室来过一发,怕床不好处理,安池是被抱起来肏的,水淌到顾朝昀脚背上。
顾朝昀能感觉到安池最近心情很好,像是胜券在握。他跟他提过几次下属五花八门的议论,他一边吻他一边毫不在乎地说不必管,说顾小狗你真的不要怕。顾朝昀便暂时放心的不管了。但他在员工小群里看见安池和孙哲远约会的消息时,还是会很郁闷很纳闷。
在安池准备和孙哲远摊牌之前,孙哲远率先约了安池,看上去很生气。显然听说了很多“安氏总裁【创建和谐家园】实习生”之类的传闻。
“真没想到被奉为高岭之花的安总私底下这么会玩,孙某佩服,佩服。”孙哲远气得咬牙切齿又要作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嘴都歪了。
安池没有立刻否认,在华远大厦法国餐厅的尊贵包间里点了两份欧培拉,慢条斯理地抹了一小块含进嘴里,眼皮子也懒得掀一下。
孙哲远当安池默认了自己的花边新闻,冷笑一声,绕过餐桌走到他背后,伸手钳住他下巴,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当然,如果小安总不双标的话,”他俯下身子,伏在安池耳边低声说,故作亲昵地摩挲他的脸颊,“我也不介意开放式婚姻。”
Alpha的信息素溢满房间,无孔不入,安池强忍着窒息与反胃的恶感,保持镇定没有挣扎,淡然地咽下口中的蛋糕,在孙哲远扳过他下巴想要强行吻他前,抛出他预谋已久的筹码:“你父亲不止你一个儿子。”
安池的语气和眼神十分笃定,孙哲远怔住,很快如同烫到手一般松开安池。他回到座位上整理衣服,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很不屑一顾,无懈可击。
脱离了Alpha的桎梏,安池深呼吸好几回合才缓过来,捻起毛巾擦拭脸颊上被掐出的红痕,在孙哲远耐心即将告罄之前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他在外面有很多情人,你应该知道。”
“那又怎样?”孙哲远不耐烦地摇晃酒杯,心底的不安与安池的镇定成反比。
“其中一位,私生子小你两岁,也是Alpha。”
安池半句半句向外吐,Alpha的信息素威压还在,他仍然有些喘不过气。他抬眼望向孙哲远,沉默了几秒,含在眼眶的应激泪水和泛红的脸颊让他看上去楚楚可怜。没有Alpha不会被这副模样蛊惑。孙哲远被迅速打败,收起信息素,打开手边的净化器,认真等待安池的下文。
安池对他道谢,又吃了一小块蛋糕,接着往下说:“两年前你本该回国接手华远集团,但你父亲临时以海外分公司缺人为理由,将你困在国外。你不在家的这几年,他和那位……”安池打开手机看了眼文件,“朱女士,以及他们的儿子……”
安池从来没想过他会为了争取恋爱自由而雇人去查别人家的恩怨,并且还查出了许多龌龊苟且。这还是徐颖给他出的主意。徐颖将证据整理好给他过目时,他草草翻了几页就觉得头疼,但还是硬着头皮看下去,大有杀敌一百自损三千的架势,期间还抽空想了想,要是顾朝昀敢这样做,他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直到现在,你父亲也并没有明确表示过会将华远全部交给你。”安池抿了口红酒润嗓子,并不在乎孙哲远狰狞的表情,低头将其中一份欧培拉吃完。
很多年前孙家的公司濒临破产,是靠孙哲远母亲手中的华氏集团才得以力挽狂澜,成为如今独占鳌头的华远。奈何人心叵测,孙哲远的父亲很快着手吞并妻子的家产,【创建和谐家园】情妇寻欢作乐,而为了稳定公司股东,他坚决不肯离婚,假惺惺在外人面前与妻子相敬如宾。
与安家联姻是孙哲远母亲的意思。看中了安池是家中独子,方便操控,想借安氏集团的力来夺回娘家的资产,将那些情妇与他们的私生子赶出华远,让孙哲远站稳继承人的位置。池婉清头脑不算聪明,一生骄横跋扈惯了,很是小家子气,目光不够长远,又急于想赶走顾朝昀。安氏集团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华氏,她考虑不到。
她可能也并不在乎安氏以后会怎样,更不在乎安池过得好不好。安池在准备这些证据时不止一次地悲哀地想。到那时,池婉清也许已经拿着足够的财产在其他地方颐养天年,他的儿子嫁了门当户对的优秀的Alpha,而不是个穷光蛋,她赚够了面子。其他都不要紧。
“既然有更直接的手段,就不必走婚姻这种繁琐的程序了。”安池擦了擦嘴角,将一支U盘递给孙哲远,“里面是部分扫描件,等我拿到我要的东西,我会让助理把所有原件给你。”
孙哲远将U盘攥在手心把玩,若有所思地看着安池开始吃第二份蛋糕。“除了不结婚,你还要什么?”他趁机调侃,“要我给你的小情人华远旗下所有商店的无限额消费卡?还是长期为你们预留一间情侣套房?”
安池放下叉子,不悦地看向孙哲远,蹙起眉头抿紧了嘴唇,但又不像被冒犯了,而是很不好意思。
“我的户口本。”他别扭地扔下几个字,就立刻转移话题叫侍应生进来另外打包两份欧培拉,火速告辞。
车开进小区,安池收到了孙哲远表示和他达成同盟的消息,和下一次会面的时间地点,还附带一个意味深长的小表情。安池简略地回复了一句,没有理会孙哲远接二连三的关于他的“小情人”的一百零八问。
他切换到和顾朝昀的聊天页面,打算问他回家了没。顾朝昀下午在附近的体育馆打球,终于穿上了安池给买的球鞋,还戴了他最近给他定制的护膝护腕,上面绣了一只小罐头。
消息还在输入框里,安池随意的一个抬眸却发现不远处有熟悉的身影。高的那个是顾朝昀,双手插兜,单肩挎着背包,埋头往前走,被落在后面一路小跑追赶的,似乎是那个牛奶味的Omega。
安池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踩了点油门冲上去,狠狠按了下喇叭,然后跟顾朝昀大眼瞪小眼看了老半天。
“上车。”安池降下车窗,冷着脸拍了拍副驾驶座,等顾朝昀坐进来就立刻开走,全程没有给Omega一个眼神,顾朝昀也没能出于礼貌跟人家道别,大气不敢出。
到了家楼下,安池没有解锁车门,而是嘟起嘴质问顾朝昀:“怎么又是他?”他盯着方向盘中央的标志,嘴巴撅得很高。
顾朝昀端正地捧着原本放在副驾驶座的蛋糕,抽出一只手发誓:“我们打球的时候他也在,他说要来这边的朋友家玩,我就顺路……”他顿了顿,侧身反问安池,“什么叫又?”
安池不小心给自己挖了个坑,耳根都烧红了,别过脸赌气不说话。顾朝昀回想了一下,他只在球场接触过向阳,微信都没加,坦坦荡荡,便凑过去扒拉安池的胳膊,笑着问:“哥,你是不是去学校看过我打球啊?”
安池哪肯轻易承认,甩开他的手兀自生闷气。
“那你还又跟别的Alpha约会呢!”顾朝昀坐回去,酸溜溜地发了点小脾气。他一上车就闻到了其他人的信息素,安池这碗醋吃得太着急,都忘了遮掩。
安池总算有了点反应,扭头犹豫地望向顾朝昀,又迅速变得底气十足,没有一点愧疚,轻轻哼了一声。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顾朝昀敲了敲法国餐厅精美的打包盒,忍住了把它丢出去的冲动。
安池想到之后可能还会有一次更让顾朝昀吃味的活动,决定暂时先不关注他和那个Omega的关系,收敛了脾气,凑过去想亲亲他的顾小狗。
“你身上难闻死了。”顾朝昀抱起双臂往车窗上一靠,故意躲开了,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安池愣了愣,迅速反击:“你也很难闻。”说罢打开车锁下车,还伸手拿走了顾朝昀怀里的蛋糕,头也不回。
“那个不是带回来给我吃的吗?”顾朝昀气坏了,急忙追上去抢。
“喂狗的。”安池面无表情地骂他,加快了步速。
“那就是给我吃的。”顾朝昀欣然接受,伸手一捞,将安池抱起来走进电梯,还汪汪叫了几声。
这一天的晚餐顾朝昀来不及亲手做,直接叫了外卖。他们在浴室闹了很久。安池把原本很喜欢用的牛奶沐浴露整瓶扔进了垃圾桶,两人一边闹脾气一边转移到对面的房间洗澡。顾朝昀的皮都快被安池搓破了,安池则最终里里外外都散发顾朝昀的味道。
精致的欧培拉成了夜宵,被顾朝昀不解风情地两三口吞完。安池要他认真评价一句,期待他能领悟这道甜点的精髓。但顾朝昀憋了半天只吐出“还不错”这三个字,安池气笑了,当即光着腿抱着顾朝昀的卫衣去了隔壁客房,让顾朝昀一头雾水地哄到半夜才罢休。
“对了哥。”顾朝昀抱着安池钻进被窝,想起一件还算挺重要的事,“安伯伯昨天找过我。”
安池体力不支有些昏昏欲睡,听到这话神经又紧绷起来。父亲几乎从未插手他和顾朝昀之间的事,不知道为何突然私下找上顾朝昀。他攥住顾朝昀的手,不安地蹭了蹭。
“之前的那份协议……”顾朝昀想起了最初不太好的回忆,停顿了一下,又轻松地笑起来,“他说一直是他存着,瞒着伯母没有签字。然后昨天,他把那张纸扔进了碎纸机。”
事业相关都是瞎扯的 不要较真|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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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池默认父亲站在母亲那一边,不认可顾朝昀,只是反对的方式很温和。如今他这样的举动完全超出了安池的意料。
其实从小到大,父亲在安池的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并不太负面,他不会同池婉清那样偏激地给安池灌输阶级观念,不会给他多余的约束。更多时候,他像是不在乎这个家,又不得不承担责任。但安池至少在和父亲单独相处时,能有一点喘息的空间。被控制和被忽视,安池宁愿选择后者。
这一晚安池难以入睡,在黑暗里睁着眼,没有目的地思考。顾朝昀温热平稳的呼吸洒在他脸上,他靠在他温暖坚实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像一叶颠沛流离的小船,停在只为他一人开放的固定港湾。
顾朝昀睡着前很小声地问安池,他和那个Alpha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有点像要哭出来,又很快善解人意地补充,如果要很久也没关系,他可以等。安池摸摸他湿润的眼角,忽然很想把罐头接回来。
安池很少与父亲沟通工作之外的事,他与父亲约在他的办公室,但不知道如何开场。
“你和孙家那孩子商量的怎么样了?”还是父亲先打破了沉默,似乎很清楚安池最近在做什么。
安池调查华远的动静不小,如果父母有心,很容易能察觉到。池婉清忙着和阔太太们交际,已经开始和孙哲远的母亲商量订婚宴的事宜,不肯被周泽那一对比下去,甚至没有在意安池和顾朝昀五花八门的传闻,自然不清楚他的动向。安池理了理思绪,将他的计划都说给父亲听。
他和孙哲远的关系在池婉清的推波助澜下,在上流圈中几乎人尽皆知,不入流的媒体时常小版块地报道一些模糊的照片和捕风捉影的消息,比如“高调约会”,比如“好事将近”,想要斩断安池的退路。安池便打算顺着池婉清的意愿,再闹得大一些,与孙哲远结伴参加周泽的订婚宴,假装坐实即将喜结秦晋之好的传闻。
结婚所需证件都被池婉清很谨慎地藏起来,父亲也没有办法。安池只能冒险。他的名誉,以及安氏可能会承受的风险,他都可以不在乎。
安池与周泽分手时有很多人看热闹,周家自认为理亏,让给安氏一个收益不错的小项目。这一次,孙哲远自愿承担未来“悔婚”带来的所有舆论压力,作为交换,安氏需要协助他站稳华远总裁的位置,其中的风险暂时难以估计。
“如果你相信顾朝昀那孩子能给你幸福,就去做吧。”父亲沉默良久,没有提出异议,“需要我出面的,你也尽管说。”他顿了顿,似乎不太习惯和安池这样交流。
临走前他微微伸出手臂,大概是想抱一抱安池。但父子之间缺失的陪伴太多,他们没有默契,安池无法领会他姗姗来迟的对亲情的向往,真诚但客套地对他道谢,送他下楼。
“你也不要……太责怪你母亲。”父亲重重叹了口气,艰难启齿,“过去很多事情,并不是她自己能作主的。”
“但你不一样。”他看着电梯门上映射的安池的身影,无奈又释然地笑了笑,“你们现在不一样。”
两代人的错误不应该又一次重蹈覆辙。安佑崇无法原谅自己,父亲不得不选择和解,母亲用偏执掩饰伤疤。但安池还有很多机会,去追求真正的爱情。
安池没有说话。直到父亲的车开远了,他也没能想出一句稍显温情的回复。
他恍惚地往回走,遇上正要上楼给他送文件的顾朝昀,零散的不成形的伤感与压抑顿时聚集成硬石,堵在心口与喉咙。他扑进顾朝昀怀里,不管路过员工诧异的表情,紧紧抱住他。
顾朝昀不明所以,但仍然缓慢而小心地抬起手,第一次在很多人面前,勇敢地拥抱他。
意外是安佑崇突然被送到医院急救,安池和顾朝昀匆匆赶去,所幸老人很快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中。管家守在病房门口,十分为难地看着安池,犹豫了几次才将缘由解释清楚。
安佑崇不经常上网,平日来往的几位旧友都已经远离曾经的圈子,管家也从不多嘴,因此安佑崇并不清楚池婉清搞的小动作。但安池和孙哲远的事近日传得沸沸扬扬,有池婉清的功劳,也有孙哲远的刻意授意,难免也传到老人耳朵里。彼时安佑崇正在与旧友喝茶,其中一位无意提起,安佑崇当场气晕过去。
安池本就打算近几日告诉爷爷真相,却错过了时机。他在这一场骗局里并不完全无辜,最初的最初,他也是顾朝昀的加害者,袖手旁观的木偶帮凶。安池靠在顾朝昀怀里,紧张得发抖,将他的衣摆攥出褶皱。
“小少爷,老爷不会责怪你的。”管家安慰道,“您和顾先生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这做不了假。只是夫人那边……”他看见池婉清和丈夫从走廊尽头赶来,没有再说下去。
安池没有理会父母的到来,疲倦地倚在顾朝昀身上。顾朝昀向安池父亲点头问好,没有松开环在安池腰上的手。夫妻二人来之前似乎大吵了一架,池婉清面色憔悴,妆也没补全,见到安池和顾朝昀亲昵的姿势,甚至没力气作出什么反应。
安佑崇清醒之后,要他们四人都进去。戴着监护夹的手指颤巍巍指向池婉清,他蠕动苍白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吐出含糊不清的几个字:“你还想怎么样……”
池婉清刚结束和丈夫的争吵,情绪异常敏感,不顾这里是病房,激动地喊起来:“我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池婉清的儿子怎么可以和这种下等人在一起?”她恶狠狠瞪着顾朝昀。“他不配!他算什么东西!”
“你以为你就配得上我儿子吗?”安佑崇用力吼道,声音嘶哑。床头柜没有可以扔的东西,他只能虚弱地抬着手,眼里满是愤怒和失望。
安池正将顾朝昀拉到身后,不愿让他看到母亲无理取闹的丑相,听到这话愣住了,视线茫然地在父母与爷爷之间来回。顾朝昀也怔了怔,又很快回过神来去安抚安佑崇的情绪。
池婉清僵硬片刻,随即歇斯底里地尖叫:“那你们还要怎么报复我?啊?还想怎么羞辱我?”
她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被丈夫抱住往外拖,仍不住地发疯:“我的报应还不够吗?我生了个废物,我自己也成了废物,我的报应还不够吗!”她指向安池,双目瞪得血红,眼线与睫毛膏化了,爬下黑色的眼泪。
她又挣脱丈夫的束缚,转身对他又抓又咬:“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跟别人乱搞吗!那我能怎么样呢?我生不出Alpha我还能怎么样呢……”她绝望地笑起来,一下一下捶打自己的腹部。
“我是不配,你们家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她被继续往外拖,双手死死地抠住门框,对安池露出幸灾乐祸的癫狂的笑容,“你不可能幸福的!没有人会真的要你这个破烂货的!”
“滚!给我滚!”安佑崇愤怒地吼道,呼吸紊乱,监护器发出尖锐警报。
顾朝昀慌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又喊管家赶紧催医生过来,手忙脚乱。池婉清一边咒骂一边被拖远了,安池望着母亲离开的方向,如同坠入冰窖,短暂地失去了所有感知,呼吸与血液冻结,像是要死掉了。
顾朝昀无措地看着他失了魂的模样,心仿佛也冻住了又捏碎了,一片片散落。他小心地将他抱到一旁的沙发上,蹲下去仰望他,双手搭在他膝盖上,用沉默安抚。
医生和护士涌进来,安佑崇又一次被推去了急救室。
安池一直认为,父母虽然不相爱,但至少和睦。而池婉清的歇斯底里在瞬间将这平和假象撕开,毫不留情地推翻了安池顽固而天真的认知,踩碎了他对家庭最后的一点点自欺欺人的期待。
他知道父亲不留恋这个家,知道母亲不爱自己。但他到如今才发觉,母亲竟然是恨他的。报应,废物,破烂货。他不明白,不明白池婉清说出这些话的依据,不明白她痛苦的缘由。
他已经有顾朝昀了,怎么会没有人要呢,怎么会不幸福呢。顾朝昀就在他面前,眼睛永远这么亮,映着他的身影,手永远是热的,会牢牢抓住他,怀抱永远为他敞开,那么温暖。他是枝叶繁茂的树,叫安池这只孤单飞行太久的鸟落下来就不想再离开,他是欧培拉一层一层和咖啡缠绵的巧克力酱,包容他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