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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权奕不答反问。

  他其实已经给孟龄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一枚铂金素圈戒指。

  但孟龄身为孟成泽独子，这十九年来收到的政商各界送来的各色昂贵礼物肯定能堆满一个仓库，虽说这样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对他、或者说对他们这种联盟顶级权贵而言实在太寒碜了些，但权奕觉得他们就是差了一枚戒指。

  不对。

  仔细想来其实他们什么都差，婚礼、鲜花、祝福……他和孟龄之间这些都没有，但只要像现在这样牵着孟龄的手，却又感到已十分富足。

  “我想——”

  倏然看见绿化墙树丛间隙后的两个拉拉扯扯的人影，其中一个alpha孟龄是认识的，但另一个omega……

  他迟疑道：“权奕，那是贺左明和……你妹妹？”

  “小慧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说服我父亲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贺左明拉着权佳慧的手指天发誓：“我会对你负责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可是、可是你的爸爸都不同意，还有你哥哥也是……他们还要我打掉肚子里的宝宝，呜呜……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私生女，所以你们都瞧不起我吗？”

  “你别这样想，他们没有瞧不起你，小慧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和你结婚的！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和他们断绝关系！”

  “贺左明，你刚刚在说什么！？”权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两人。

  指路，贺左明在第二章出场，权佳慧在第十一章“私生女”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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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修改版）

  孟龄并不想参与权奕和他妹妹与贺左明他们之间的事，在四人尴尬僵持的情况下，他只撂下一句：“我先去帮忙”便走了。

  事实上，在场的三个人他只与权奕亲密无间，贺左明虽然是他alpha的好友，却一直并未和他建立起多么深厚的友谊，而作为嫁进权家的Omega，涉及权家的家丑隐辛的事他并不好掺和进去。

  何况，贺左明身后是五大创始家族之一的贺家。尽管贺左明的哥哥才是贺家继承人，但权家是否与贺家二公子联姻，作为孟家少主的孟龄并没有表态的立场。

  Omega宿舍大楼外，一身朋克打扮的唐元和背着个薄荷绿书包的小奶O已经站在枫叶树下等着了。

  孟龄粗略一看，叶宣的东西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日用品和小零嘴，远没有上次卫远代塞满两架飞行器，为孟龄准备的整整八个箱子的礼物夸张。

  孟龄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拎起被子：“走吧。”

  出于保护Omega人身安全的原则，alpha没有经过繁琐的学院特批和宿管老师的批准是绝对不能进入Omega宿舍大楼的。但基于人性化考量，尤其是alpha和Omega17岁就已经到达法定婚龄的情况下，星图军校的AO情侣只要Omega愿意并且出具书面申请，就可以住进alpha的宿舍——如果有空床位的话。

  来到alpha宿舍楼下，小奶O从书包里翻出申请书给老王，老王推了推眼镜，看着眼前把一只乖巧Omega夹在中间的001和077，内心惊疑不定。

  年轻人真会玩啊，3……3P？

  “王老师，我去9001和002住，叶宣和077住8001。”孟龄面无表情地掐灭中老年人过剩的想象力，带着人进电梯上楼。

  “谢谢孟龄哥哥。”叶宣软软道。之前他嗓子完全是哭哑的，这阵子和女流氓不分昼夜蜜里调油，悉心将养之后又恢复了最初银铃铛般清脆悦耳的嗓音。

  “不客气。”孟龄只当他是个乖巧的Omega弟弟，伸手揉了揉他乌亮的及肩长发。却惹来唐元略带不满的嘀咕，宣誓【创建和谐家园】般地把小奶O往自己身边揽过去。

  老流氓酸溜溜地说：“老大你都是有老公的人了，能不能注意一点？别和其他Omega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什么？”孟龄简直搞不懂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也实在不能理解alpha对Omega的变态占有欲。

  “姐姐……”叶宣有些忸怩地拽了一下唐元短夹克的金属拉链帽。

  唐元哼哼唧唧。以前孟龄和Omega亲嘴摸手的事她可没忘——虽然拖着孟龄在南疆的酒池肉林里四处寻欢作乐的就是她自己。

  孟龄无语地看着自己养大的猪，从裤袋里摸了两把8001的钥匙，其中一把还是他从宿管老王那里拿给权奕还没揣热乎的。不过也不重要了，比起这个他的alpha对自己搬到楼上住更有兴趣，毕竟库存的那几箱【创建和谐家园】终于不用放在床底落灰了。

  “给，钥匙。”孟龄说：“这学期就凑合凑合吧，反正国庆之后为期一个月的校外任务也不在宿舍住，任务结束了也放寒假了。你俩下学期要是想搬去校外，我就去跟戎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学校领导给你们特批。”

  “多谢老大！”唐元嘿嘿一笑。叶宣对校外同居这事害羞得不行，声若蚊蝇地跟着又谢了一遍孟龄哥哥。

  孟龄好笑地看着他俩：“行了行了，我帮你们把门带上。”

  约莫着权奕他们的事还没说完，孟龄百无聊赖地瘫在9001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头一次，他觉得一个人待着很无聊。

  孟龄并不是一个热衷于热闹的人，近二十年的生命里他很少感觉到无聊或者是孤单的情绪，然而此时尽力回想，却好像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曾经用以打发闲暇时光的事物。

  没有权奕的时候他都在做什么？

  戎静柏还未回到北疆时，在地下室的机能训练每天都会占用孟龄很长时间，筋疲力尽后只想倒头就睡。和戎静柏唐元出去玩的时间并不多，几乎都是一些联盟的节假日，或者他们三个之中谁的生日。戎静柏走后，孟成泽放松了对孟龄的要求，消遣就变成了和唐元进出南疆的各大知名娱乐会所。

  但那也只是偶尔。

  抬手捂住眼睛，他无声地笑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alpha已经悄然占据了他生命中那么多空白，直至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才被恍然惊觉。

  想了想，孟龄传了通讯给戎静柏。

  “啊……啊、嗯、太快了，啊哈！”

  Omega正抱着戎静柏娇媚的吟哦。他【创建和谐家园】期到了，身体软成一摊多情的春水，戎静柏被伺候得很爽，大发慈悲给了他一个标记。正使劲浑身解数想让这个alpha干进自己生殖腔【创建和谐家园】时，突然响起的通讯器让alpha停下了在他体内的冲刺。

  “怎么这么久才接，戎哥你有事在忙的话——”

  “我没事”戎静柏抽了张纸巾擦拭还未软下去的性器上的【创建和谐家园】后随意丢弃在地上，转身出了主卧。

  “咔哒”一声轻响，大门关上，他的alpha走了。

  【创建和谐家园】结出的眼泪冷了下来，omega绝望的咬着嘴唇呜咽。他的【创建和谐家园】热却远远还未结束，但是标记了他的alpha根本没有丝毫怜惜他，他只能自己找来抑制剂扎进血管，颤抖着从戎静柏为了亵玩他而准备的一堆冰凉的【创建和谐家园】棒中拿了一根【创建和谐家园】自己身体里，一边哭一边操干自己。

  ——星图军校图书馆。

  “你的香草摩卡。”戎静柏将咖啡端到孟龄面前。

  临近考核，图书馆内挤满了人，两人好不容易才在馆外阳台的角落上找到了一个没被占领的圆形小茶几坐下。

  “戎哥还记得我喜欢香草。”孟龄笑了笑。

  戎静柏笑着看了他一眼，摘下金丝边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我当然不像你一样没良心。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办离婚手续的话，乐意效劳。”

  孟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开玩笑的，但是他要欺负了你，记得找你哥。”

  戎静柏掌握着分寸，始终保持着一个介于“大哥”和“追求者”之间的界限，既向孟龄传递着AO之间模糊的暧昧，又不至于让他感到压力找到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机会。

  “嗯，他不会欺负我的。”

  “其实今天约戎哥出来，就是想拜托两件事。”孟龄简单地和戎静柏说了唐元和叶宣的事情。

  “定下来了吗？”戎静柏淡淡一笑：“小丫头玩心这么重，我一直以为她要到三四十岁才会收心成家……放心，学校领导那边我会去打招呼。”

  “还有呢？第二件事是什么？”

  “是方喆。”孟龄收起脸上的笑意，瞬间便让人感觉到十足的疏离感和不敢与之直视的气场。

  “之前老头子在查我被袭击的那次，那个人是方喆。但学校内的监控竟然那么巧，唯二拍到方喆的摄像头都没有拍到他的正脸。但我和权奕重新去人机格斗室看了一下，依照当天方喆出现的位置，应该至少有三个摄像头拍到了他才对。”

  “……你的意思是，监控被人动了手脚？”戎静柏转动着小巧的咖啡勺，抬眼问道。

  “是。”

  “我会彻查这件事，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谢谢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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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讲稿

  “戎哥，你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快速刷完一遍手里的考核资料后，孟龄偏过头去看戎静柏洋洋洒洒写满几张的信笺纸。两人的距离由于这个动作倏然拉得很近。

  孟龄微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从他戎哥身上嗅到了一丝极淡的小甘菊的味道，不是alpha用的香水味，倒像是……

  他疑惑地抬眼看向戎静柏，恰好和那双金丝边眼镜后的棕色眼睛对视上。

  “国庆那天发言的演讲稿。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戎哥最近恋爱了吗？”

  戎静柏盖笔帽的动作稍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将纯黑的钢笔压在白底红线的信笺纸上，他的异样只持续了0.001秒，短暂得让人根本无法察觉。

  “怎么会这么问？”戎静柏没有立刻否认。他拿不准孟龄是否已经知道了那个Omega的存在，如果他已经知道了，现在专门在试探他，那么否认关系只会让他立刻陷入窘境。

  “刚刚我好像闻到了你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是……？”

  仔细观察着孟龄的表情，戎静柏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他应该不知道。

  “嗯？经过田径场时刚巧看到一个Omega昏倒了，我就抱着他去了趟医疗室，可能是那个时候蹭上了点味道。”

  低头嗅了一下挺立的衬衫衣领，戎静柏勾唇笑了笑：“小甘菊吗？我不怎么喜欢和我匹配度低的信息素。”

  孟龄闻言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他的视线。

  有一个和他匹配度是99%的Omega，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这个人是谁。可喜欢与否不是非黑即白的命题，“不喜欢和我匹配度低的信息素”的对立面也不是“我只喜欢和我匹配度高的信息素”。哪怕戎静柏意有所指，他也无从像在唐元面前信誓旦旦说的那样，开口真正捅破这层窗户纸。

  毕竟有些事情一旦说破，像是和穿孔渗入空气的木酒桶，里面装的紫红色美酒再怎么馥郁芳香也会慢慢变质，发酸发臭。

  他既想要权奕的爱情，又希望和喜欢他的戎静柏能够友谊长存。

  有那么一瞬间孟龄几乎是强烈希望戎静柏告诉他自己就是在和小甘菊的主人恋爱。这样他就不必夹在两个alpha之间，不再受这两个极高匹配度的困扰，戎哥会拥有幸福，权奕也能放下心结。

  他总是在贪婪。

  “国庆发言的演讲稿？戎哥字写得真漂亮……”孟龄连忙转移话题，把戎静柏的手稿拿在手里翻看。

  “没事会练一下，不太长的东西我都习惯手写。”

  “这是简述的联盟成立史？”孟龄扫过一行行清瘦遒劲的草书，纸上写的内容和他了解到的联盟成立史相差无几，有的地方又好像在刻意的欲语还休。

  “戎哥，你是不是也看过一本书？”

  “嗯？”

  《龙族之湮灭》五个字呼之欲出，而当时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段古怪的文言上，书名却像是投入湖底的石子，激起涟漪后便了无踪迹。

  “旧纪元九年，龙祸五洲，山垣断河海枯，诸灵尽毁——”

  “诸灵尽毁，血染焦土，浮尸百万，社稷将倾。雕首而率北渊之狼，吐蕃之羚，江南之鹿，巴蜀之熊，弃旧嫌而共御嗜天大火……”戎静柏接上他的话：“虽然流落在民间的《龙族之湮灭》已经被尽数收回销毁，但戎家藏经楼里还保存着一本，你看的就是这个吧。”

  “销毁了？！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本书中的这一小段文言暗指了真实的历史。

  戎孟权方贺——曾经实力最雄厚、声势最显赫、在联盟成立过程中立下最卓著功劳的分明是戎氏家族，然而谁能料想，这个第一大世族只过了两百年不到便被打压成了五个创始家族之末，从富饶的东陵迁到最荒凉苦寒的北疆镇守帝国与联盟时有骚乱、无数强盗毒枭驻扎的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