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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每天都会为苏随诊脉,大概半个月,季眠从卧房里出来,高兴地对站在庭院里的唐应梧说:“小阿随恢复的很好,他应该快醒了。”
唐应梧只是点了点头,但他垂在身侧颤抖的双手,却掩盖不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从那一天起,一封封信开始传回京城,不久后,从京城寄来了一箱箱物品。季眠看了看那些大包小包,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苏随是在戊涂神树抽出第一枝嫩芽的时候醒来的。
他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过往的那些苦难都仿佛成了梦,梦里的人和事来了又走,唯独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始终用温柔而深情的眼神注视着他。
苏随知道那是谁,那是他的少爷,是他最爱的人。
然后他缓缓睁开了眼,一恍然,就对上了梦里的那双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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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随醒来后,身体还很虚弱,很多时候他都在卧床休息,也就很难知道唐应梧在做些什么。只是最近,他经常能在来给他把脉的季眠脸上看到揶揄的笑容,苏随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偷偷溜下了床。
一打开卧房的门,眼前的景象让苏随愣在了原地。他们暂住的客栈俨然变成了一个喜堂,红色的丝绸缠绕在柱子和房梁上,廊檐上挂满了大红灯笼......苏随沿着楼梯往下走了两步,就撞上了急匆匆上楼的唐应梧。唐应梧明显没想到苏随会出现在这里,慌慌张张地把攥在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
还没藏两秒,望着苏随一脸迷惑的神色,唐应梧咬了咬牙,果断把手里的东西又递了出来。
是一块玉佩,不是之前的那块,却比之前那块更加通透清澈。
上面刻着“卿卿吾爱”,苏随知道这是少爷的手笔。
唐应梧似乎有些局促,他一把拉住苏随,支支吾吾道:“阿随,少爷知道自己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之前答应赔你的定情玉佩,后来被我摔碎了;答应要好好保护你,却还是把你弄丢了,还差点永远失去你......阿随,少爷知道自己很没用,但是阿随......”
唐应梧望着苏随,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你愿意再相信少爷一次吗?少爷保证,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爱你护你,生死相许。阿随,你愿意嫁给少爷吗?”
唐应梧掌心的热度透过衣物灼伤苏随,汇成一股热流,冲击着苏随的心房。
“我愿意。”他听见自己心的声音。
楼下响起一阵欢呼,正在挂灯笼的白术,靠在门口“看戏”的季眠,无不笑着恭贺。苏随被唐应梧拦腰抱起,走进房间,两身大红喜袍正放在床上,那是唐应梧让京城的裁缝连夜赶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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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喜婆站在门口高喊。
他和苏随身穿红装,手执着红绸的两端,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苏随弯腰的时候,挂在脖颈上的玉佩从衣襟中滑出,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枚玉佩象征着他与少爷的爱情,昭示着他们充满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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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送入洞房!”
喜烛微晃,红罗帐暖。
大红喜袍散落在地。
春宵一夜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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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随身体彻底恢复健康的时候,已经立春。
彼时,他已褪去当初那副形销骨立的模样,日渐圆润起来,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晶亮的眼眸。
他们是立春的后一天启程的。
告别了季眠,坐上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却不是回京的路。
他们要继续向南去。
唐应梧答应过苏随,要带他去南边,去看鸟语花香,去听吴侬软语。
那是苏随未曾见过的世界,但是余生很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END
小剧场:
其实婚礼那天唐应梧和苏随并没有洞房成功。
唐应梧刚把自家老婆搂进怀里,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随即,传来季眠不紧不慢的声音:“应梧兄,小阿随的身体还没好全,作为医生兼好友,建议不、要、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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