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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一下我的额头,“傻不傻?隔着被子你怎么听得到。”被子被他翻开一截,他把我按进怀里,“这次听见了吗?”
耳朵与他的胸膛只隔着单薄的衬衫,稳健有力的“砰砰”声无法被阻挡,我似乎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他的轻轻相和,我笑了一下,“听见了。”
他揉着我的头发,“明台,你还没有杀过人,等你杀过人了,心就会变硬,就知道这样的伤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仰起脸,下巴抵在他胸口上,往上滑了一段,“就算我杀过了人,见过了死亡,看到老师受伤我还是会担心,会难过,会流泪。”
他的手掌先是滑到我后颈,轻轻揉了揉,再往上滑到我脸上,“如果有一天让你杀了我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怎么会杀你呢?”
“那要是我叛变了呢?”
“您怎么会叛变呢?”
“假如呢?”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然后跟你一起死。
他的拇指抚摸着我的脸颊,声音低沉温柔,“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如果我叛变了,你一定要亲手杀死我。”
我只当他是在考验我,他说完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我还想再跟他聊会天,想起他之前喊我明明,心跳又不自觉加快,“您之前好像叫我明明了?为什么?”
他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在回想,“啊,这个啊,我只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所以喊得亲密点,明明总比台台好听。”
心里虽知他就是随口喊的,还是小小失落了一下,鼻子点了一下他的下巴又快速缩回来,“那您以后能不能一直这么叫我啊?”
他的手指沿着我的下颌线缓缓滑到我下巴上,拇指指腹抚过我下唇唇线,“喜欢?”
“嗯,喜欢。”不光喜欢你叫我明明,还喜欢你。
他没有应我,拇指指尖缓缓地摩挲我的下唇。
我觉得他在暗示我吻他,却又拿不定主意,他刚刚才拒绝了我的要求,这会儿怎么就想要我吻他了呢?要不要试试?
我还没下定决心,他的手挠了挠我的下巴,离开了,“不早了,快去睡吧,我也累了。”
“好。”我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果然还是想多了,王天风向来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怎么会暗示我呢?
我躺回沙发上,拉上被子,“老师,晚安。”
“嗯,晚安。”他停了停,又补充:“明明。”
我嘴角忍不住翘起来,今夜一定可以做个好梦了。
.2022⊱07⊱01 02:41:31
游戏五
这几天王天风对我一直很冷淡,那天郭骑云给王天风来送成绩单,最上面那张是我的,他只看了一眼,便把它揉成了团扔到我脸上,“你看看你考得是什么东西!”
我把纸团打开一看,除了射击课,全部低于八十分,考试那天我心烦气躁,考了什么,我又是怎么做的,完全没有印象,但也不至于考这么差吧?
“这肯定是搞错了!我不可能考这么差!”我硬着头皮辩解。
“你再说一遍!”他咬着牙威胁。
我低下头,抬着眼皮看他,用略撒娇的口气说:“我就是太想你了,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没考好。”说完还眨了眨眼。
他根本不吃这一套,“别为你的懒惰找借口,下个星期要是再考成这样,你就给我滚蛋!”
他对我冷淡也不是不理我,实际上这几天他一直盯我盯得很紧,几乎每一次上课都要来看我,稍一松神就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我顾忌他身上还有伤,也不敢顶嘴,心里又烦躁又压抑。
月末有一节劳动课,劳动课的时间是四个小时,内容是砍柴,我们从学校西侧的小路上山去,完成任务可以下来,也可以在山上逗留。
我这几天被王天风压迫得狠,早就想出去透口气。
天气不大好,光线不算太暗,但云层很厚,天空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一点蓝,上山前教官叮嘱我们不要走太远,一旦下雨或下雪就会吹【创建和谐家园】哨,叫我们仔细听着。
我心里想着事,不停地往上走,拿着斧头东砍一下西砍一下,时间被我暂时的遗忘了,等我回神时,身后已经不见了室友们的身影,我喊了几个人的名字,没人应声。
我和他们走散了,这是第一想法,往左右看去,没有看见山道,也不是我认识的环境,我感受着风速和温度,大概判断是我爬得太高,已经到了没有山道的区域,现在应该往山下走,尽快与他们会合。
依稀记得我之前是从山道往左手边走的,也就是东面,在下山的同时,我也在往西面偏,没多久,扑扑哒哒的声音响起来,冰凉的水落入我的脖颈,我抬头,米粒般的雨点扑面而来,是雨不是雪,这可糟糕了,这身衣服肯定要淋得湿透。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雨声掩盖了一切,我的心凉了半截,教官说如果下雨或者下雪会吹【创建和谐家园】哨,但是我没有听见,我已经离大家太远了,脚下的岩石湿滑起来,我的脚步放缓,每一步都要扶着树干,在浑身都湿透了的时候,终于看到窄长的山道。
心中欣喜,脚下便顾不上了,不由自主加快步伐,一个不稳踩落了一块岩石,脚腕传来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去,我只来得及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脑袋,幸而山中树木错杂分布,我没有翻滚太久,后背重重撞上了粗壮的树干,五脏六腑好像瞬间偏离原位,与树干一起夹击着我的后背,骨头像要裂开一般的疼痛。
我没有撞到头,却感觉晕晕的,挣扎着想要起来,右脚踩到地面的时候剧痛感再次冲进我的大脑,我情不自禁蜷起右腿,抱住脚腕,低叫了一声。
缓了好一会儿,我再次试图坐起来,右脚不敢再用力,只用左脚和双臂的力量,支撑起我上半边身子,倚住树干。
我缓缓抬起来右腿,察看伤势,袜子被鲜血染红了,若单是皮肤被划破,还不至于这么痛,肯定是扭到了,若是在平地,我单脚也能跳回去,但我看了看那似乎没有尽头的山道,觉得还是在这里等人来救比较现实。
靠着树干休息了好一会儿,脚上似乎没有那么疼了,雨势似乎也渐渐转弱,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
我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寒冷、疼痛和雨声都是一阵一阵的,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很想抬一抬手臂,发出一点声音,叫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我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这样做,但那喊声确实是渐近了。
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了我的肩膀,温暖的手掌盖在了我的额头上,丝丝缕缕地疼一点点缠住了我的神经,我疲于对抗,脑海渐渐沉寂下来,意识沉入海底之前,恍惚听见有人喊我“明明”,但我无法回应。
我在学校的医务室醒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手上打着点滴,额头上似乎被什么束缚着,我伸手摸了摸,摸到粗糙的绷带,难道我脑袋也受伤了吗?这么一想,就感觉右边额角有些疼痛,我大约是在翻滚的过程中被碎石硌到了,或许是因为脚上的伤比较严重,没有感觉出来。
“醒了?”王天风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我侧头看见他,欣喜不已,想起在山上的遭遇,又委屈不已,眼眶立马热了起来,我决定向他哭诉一番,博取些同情,让我们两个的关系缓和一下。
一个“老师”刚喊出口,他就抬手制止了我,冲门外喊“郭骑云”。
同郭骑云一起进来的还有我的舍友们,我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但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手臂撑着床面坐起来,一双细长的手臂伸过来扶我,我顺着手臂看过去,看见于曼丽担忧的脸庞,原来她也在。
“说吧。”王天风命令郭骑云。
郭骑云点头应了声“是”,然后转身面向我,一字一句地说:“现在宣布对第三小组的【创建和谐家园】惩罚,第三小组成员明台,擅自脱队,造成严重后果,为主要责任人,罚紧闭三日,每日三千字检查,领五军棍,念其负伤,暂缓执行。其余成员,未加劝阻,罚紧闭一日,五千字检查,领三军棍。”
我立即看向王天风,焦急地说:“跟他们没关系,是我自己……”
我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听见响亮的“啪”地一声,伴随着于曼丽恐慌地喊叫,我的脑袋偏向一边,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地疼。
他这一巴掌打得有多狠呢,后来我的室友们说一开始挺埋怨我的,王天风那一巴掌打下来只剩下对我的同情,可他接下来的话比这一巴掌还让我难受。
“这是集体任务,出了事所有人都要担责!这时候想逞英雄主义,晚了!你要记住,今天他们受罚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自私!”
他的斥责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可是我也很委屈,我又不是故意脱队,发现周围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很害怕。
“都给我滚出去!该领罚的去领罚!”他又冲屋里其他人吼着。
我忍着眼泪去看他,他的脸色不是阴沉,而是暴躁,他整个人都很暴躁,我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慌乱地跳动着,几乎要冲出胸膛。
没有人敢说话,郭骑云看起来也很紧张,赶紧摆手叫大家走。
等大家匆匆出了门,王天风一步迈过来,双手用力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几乎是立即就喘不过气了,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眼泪瞬间滑落。
他狠狠盯着我,咬牙切齿:“你这么想死吗?你要是想死我就成全你,现在就掐死你!”
我边咳边摇头,用眼神祈求他放开我,我感觉他真的要掐死我。
郭骑云又走了回来,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主任,主任您快松开,您这样真的要掐死他了,明台还有伤啊,主任,您冷静一点!”
那双手终于从我的脖子上移开,桎梏被打开,新鲜的空气涌入我的口鼻,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源源不断地生机终于回到我的身体,仿佛劫后余生,心脏狂跳不止。
他叫郭骑云滚出去,郭骑云顶着他的暴怒一边往后退一边劝他冷静,给我递眼神要我千万别惹事。
后来郭骑云跟我说他当时真的怕王天风会发疯掐死我,在门口等了很久才敢离开。
我想了想问他,“之后我们说话你也听到了?”
他沉默了一下,说:“你是说你像小女生似的跟主任哭吗?”
我们两个看着对方,静默了很久,他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笑声震动了整个相馆,我满屋子追着他打,还险些撞到来拿照片的客人。
现在的王天风叫我害怕,我只敢坐在那里,一边流泪一边看他。
他坐下来,向我伸出双手,我往后缩了一下,脸颊落在他温暖的掌心里,他身上的刺都收了起来,变回我认识的那个王天风,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左脸,问我:“疼吗?”
我撇着嘴点头,唇齿间挤出一个委屈巴巴的“疼”字。
他给我擦着眼泪,“疼就应该记着教训,下次不能再犯,知道了吗?”
我搂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不停地说:“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没有安慰我,只是收紧了双臂,说:“明明,你知不知道,山上真的有狼,它会咬破你的喉咙,然后吃掉你,明明,你不能死在这里。”
我问过郭骑云和于曼丽,还有其他教官,他们都说没有见过狼,也从来没有听见过狼嚎,这山上根本就没有狼,我不知道王天风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认为这山上有狼,或许他还是怕我逃走吧。
我哭完了还抱着他不肯撒开,不停地往他怀里缩,温暖又安定的气息将我包围着,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松开我,捧起了我的脸,“困了?”
我揉着眼睛点点头,脸颊在他掌心里蹭着。
“那你就睡一会儿,我还有点文件要看,晚饭的时候再来看你。”他扯开我的胳膊。
我迅速搂住他的脖子,“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让我跟你一起走吧,我保证安安静静的,绝不打扰你工作。”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别太任性,你现在得躺着。”
“那你能不能去宿舍办公?”我蹭着他的额头,“好不好?”
他不说话我就不停地蹭,不停地问,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磨人呢!”
王天风的宿舍里,我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间那头伏案工作的身影,两个小时了,他始终不停地翻翻看看,写写画画,没有看我一眼。
自从我喊了他一次被他怒斥后,就再也不敢喊他了,只紧紧地盯着他,等着他停下来的那一刻,我觉得今天是个让我们两个关系更进一步的好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王天风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放下钢笔,到旁边去倒水。
我赶紧喊他:“老师~”
“怎么了?”王天风这次没有吼我,很是心平气和地问。
“您过来一下呗。”我把声音放得很轻,很柔。
王天风看了我一眼,低头喝水,“有什么事说吧,我能听见。”
我不满地噘嘴,急切地唤他:“您过来呀,过来。”
王天风呼出一口气,放下杯子,走到床边,“到底有什么事?”
我不说话,咬着嘴唇,握住了他一只手,把他拉过来。
王天风顺着我的力气坐到床沿上,我又拽住了他的衣服,使他俯身下来,“老师,我好无聊啊,您陪我玩个游戏吧。”
他微微勾起唇角,手肘撑在我耳侧,脸庞悬在我正上方,“你觉得我很闲吗?”
我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再拉近一点,说话时偶尔点到他的鼻尖,“那您就闲一会儿呗,都工作那么久了,歇一歇又何妨?”
他的手掌搁在我头顶上,轻轻揉着我的头发,“你想玩什么?”
“这个游戏是考验老师的意志力。”我按着他的后颈,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我现在,吻您,但您,不要吻我,如果您开始吻我了,您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