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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秦]龙穴①愤怒雨林②玩命沼泽③激战深山》-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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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沼泽!隐藏在平静的树叶下的沼泽。

      绵羊使劲挣扎着,身体剧烈扭动。可它扭动得越是厉害,它向泥沼里下沉的速度也是更快。它发出了哀号,滴血的眼睛里流淌着浑浊的眼泪。它扭头看着我,哀怨的神色似乎在恳求我救它。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救它呢?丛林有丛林的生存法则,沼泽也有沼泽的生存法则。盲目解救只能让自己也深陷泥沼。如果它是个人,我还可以跃到树上,伸出手里的铁钩,让它攀缘而上。可惜,它只是一只绵羊,即使长得有三米高,还是一只绵羊。

      不过,让我看着它死去,依然是于心不忍,我必须得想办法救它!

      可我又能怎么救它呢?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睛自然地垂了下来。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它活活地陷入泥沼。当我眼睛垂下的时候,看到了手中紧握着的那对镶嵌着金刚钻,顶端一面磨得锋利无比的铁钩。

      顿时,我想起了解救这巨大绵羊的办法。

      我纵身一跃,抓住头顶上的一根藤条,然后摇晃身体,藤条立即跟着摇晃了起来。我随着藤条的摇晃,将身体荡到了附近的一棵树上。这棵树很是粗壮,枝条非常坚硬,而树皮更是柔韧,只有有一点相连,就如一个整体般可以互相拖动。只是这枝条再坚硬,也硬不过我手中的铁器。虽然铁钩上并没有锯齿,但锋利的顶端却可以且劈且刺,如古代的剑器一般。

      我像使用斧头一般,将铁钩锋利的一面砍向了一根最粗壮的枝条。“轰”的一声,枝条被我砍得只连了一层柔韧的树皮,而其他部分则倒了下去。枝条如一个锐角三角形,斜倒在那巨大绵羊的身边。

      死亡可以激发出生命的本能,对人如此,对绵羊也不会例外。

      那绵羊似乎是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它挣扎着用前蹄攀住了那根枝条。在枝条的作用下,它没有再下沉了,但是也没有办法让它逃出泥沼。

      只要不继续下沉,就有希望了。

      我攀在树上,沿着树干向下滑了三米左右,用手中的铁钩劈着主树干。这次我让树干倒下的方向与刚才枝条倒下的方向恰好相反。足足用了十多分钟,我终于劈断了主树干。

      “轰隆”一声巨响,这棵树缓慢地向一侧倒去。正如杠杆作用,当主树干倒下的时候,那边巨大绵羊攀缘着的坚硬枝条却缓慢地升了起来,绵羊也跟着渐渐被拖出了泥沼。

      第五章 穿越丛林 第三节 脑科手术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沿着倒下的树干走到了地面。在踏到地面的时候,我先探脚试了试,确定了那里是一片实地,才伸脚踩下。

      而逃出泥沼的巨大绵羊,也有了前车之鉴,一步一试地慢慢踱到了我的身边,然后温顺地坐了下来。即使是它坐了下来,也足有我一人之高。

      我抚摸着它的卷毛,很是柔顺。我为它驱赶着身上依然依附着的蚊虫,而它则将巨大的脑袋在我的脸上磨来擦去,弄得我痒痒的。

      我拍了拍它的头,笑着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怎么长得这么大?”

      当然它是听不懂我的话的,它只是温顺地低下了头,任由我帮它驱赶身上的蚊虫们。

      当它的头低下,对准我的眼睛时,我不由得蓦地发出一声惊叹。

      这绵羊全身是卷毛,头顶上的毛也很长,银光闪闪,煞是好看。我用手抚开了它头顶上的一片卷毛,才发现这片毛竟是那么地稀疏,披拂之间,竟然可以看到它们的头皮。而令我发出惊叹的,正是它的头皮。

      巨大绵羊的脑门之上,有一圈完全没有毛。而且头皮上,有一圈很整齐的缝合痕迹,像是曾经进行过大型脑科手术一样!

      一发觉到这一点,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又细细看了一眼这头顶上的缝合痕迹,如果越看越像是做过脑科手术。曾经有人揭开了它的天灵盖,而又重新缝合了起来。在这蛮荒之地,竟然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只被做过脑科手术的巨大绵羊?这也太过于不可思议了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什么人为它做的脑科手术?为什么要给它做这样的手术?在我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疑窦。

      当然,绵羊不会说话,我自然就不能问它。可是这迷团来得实在是过于诡异,又勾起了我那可以杀死猫的好奇心。我开始做起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性的推理假设。

      也许是某个身怀绝迹的脑科医生游历到了这亚热带丛林之中,正好看到了一只生了脑病的绵羊,于是一时技痒,为绵羊做了脑科手术。不过这样的假设实在是太牵强了,我刚一作出了这样的假设立刻就在第一时间里推翻了。

      那也有可能是在丛林里有着未知的神秘物种,拥有出色的医学知识,说不定是外星人,他们见到了这巨大的绵羊,就拿它来做实验品,目的只是为了消遣无聊的闲暇。呸,我一想到这样的假设,就立刻骂自己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这个世界哪会像卫斯理小说一般到处都充斥着神秘星球的外星人?

      于是,我不得不做出了最后的一个假设,也是我不愿意做出的一个假设。

      这只绵羊和那些如影子般的飞蛾异形同一个地方,不知什么原因身体都几倍大于同类。而它脑部的手术正是有人在偷偷对它进行研究,也许是这个国家里的生物研究人员,也有可能是军方警方的人。据我所知,这个国家频频政变,军方警方拥有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想象。他们做出任何离谱的事,我都会相信是他们所为。而在天坑,凑巧就有军方警方的人正在驻守。

      如果真是这样的事,那么他们会为绵羊做出什么样的手术呢?我是不相信他们会为绵羊的脑部疾病进行救死扶伤,那么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不错,在亚热带的丛林里,是不可能出现绵羊的。既然我发现了这只绵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只绵羊是从地方来的。而它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一直都对生物学有着浓厚的兴趣,也自费订阅了相关的专业杂志与书籍。最起码,最近并没有发现奇特物种的消息,更惶论巨型的绵羊。如果在其他地方发现了这样的绵羊,在学术界里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没有真正的发现,那也总应该有着或多或少的目击者见过它。可是,我什么都没听说过,那么,它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脑部又经过了复杂的外科手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绞得我头脑发涨,一阵阵眩晕。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又细细检查起这巨大绵羊的身体。在它的身上,再也没有其他做过手术的痕迹,但是身上却也到处布满了伤痕。这些伤痕像是擦伤,卷毛显得有些凌乱。我抚摸着它身上的伤痕,它则蜷缩在我身边任由我检查,腹下不停轻微颤抖,喉咙发出低声的饮咽。

      从它身上的伤痕,我已经看了出来,它是从某个地方逃出来的,在它逃离那个地方时,曾经穿越过有着倒刺的铁丝网。正是这些铁丝网造成了它身上的伤痕。

      以前它曾经被人囚禁过。

      为什么要囚禁它?难道果真是有人曾经对它进行研究吗?莫非它那巨大的体型正是某种研究的结果?莫非那些巨型的飞蛾也是来源于此?

      我摇了摇头,立刻推翻了刚才的结论。据狄力度所述,巨型的飞蛾从他的部落可以记事时起就有过发现,只是最近发现得特别多。这虽然不能说明太多的问题,但最起码已经说明了巨型飞蛾异形并不是人为生产出来的奇特物种,毕竟三百年前,没有人可以制造出这样的生物技术。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此刻,我的脑子里乱得像一锅粥一般,越是像理清心中的疑窦,越是找不到开启的窍门。

      这时,我忽然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巨大的马达轰鸣声。抬起头来,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我看到了一架绿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直升飞机,正缓慢地驶过头顶的那片湛蓝色的天空。

      我立刻一个翻滚,将自己的身体藏到了附近一株有着宽阔叶片的亚热带植物下。我不愿意让别人发现我的存在,特别是现在我还受到警方通缉的情况下。

      那架直升飞机在我的头顶上空,停止了飞行,悬浮空中,大概是他们发现了那只差点死在沼泽中的巨型绵羊了吧。

      我猛的一下明白了过来。绵羊头顶上的手术痕迹,的确是一个手术,但是不是什么脑科手术,而是在它的头颅里植进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产生的作用中,有一项正是可以告诉那些研究它的人它身处何处,也就是所谓的定位仪器。

      我抬起头,看到直升飞机悬下了一截软梯,软梯的末端正好落到了我眼前的这片空地上,有几个身着军装的军人正慢慢地从飞机上沿着软梯向下滑落。

      直升飞机螺旋桨掀起的巨大风浪,将我身边的植物吹得东倒西歪。再如此下去,我的所在必然会被直升飞机上准备下来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于是我无奈又加同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只绵羊,叹了一口气,纵身一跃,将铁钩勾住身边的树枝,荡向了远处。

      第五章 穿越丛林 第四节 黑衣猎人

      我爬上了一棵很高大的芭蕉树,躲在宽阔的叶子后,仔细观察沿着直升飞机的软梯攀爬而下的这七八个人。随着他们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也将他们看得越来越清晰。

      下来了一共八个人,全都是身着黑色的紧身衣,连头上都笼着黑色的面罩,就像以前功夫片里看到的日本忍者。

      在他们的身上,没有一点标记可以说明他们的身份。这也是可想而知的,既然连直升飞机都被漆成了绿色,掩盖掉了标志,自然这些人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他们一定是在进行着一项极为秘密的工作。

      这里到处都是致命的沼泽地,这些忍者般的神秘人物又怎么可以来去自如呢?我心中不由得怀疑了起来。

      这时,我看到这几个人已经快下滑到靠近那只绵羊的地面了。我睁大眼睛,想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对付可怕的沼泽地。

      最下面的一个人,停止了下降的速度,将身体停顿在距离地面两米左右的地方,然后扔了一样东西在地面上。我因为离得太远,没看清究竟是扔了个什么东西,于是竭力打量那样从空中抛下的物什。

      这时,那抛下的东西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嘶嘶声,就连身在远处的我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在转眼之间,那东西已经变成了一块既平且厚的长方形板子。

      顿时我明白了这些黑衣人的用意。

      我以前曾经因为好奇参加过一个野外救生的兴趣班,在那个班上,恰好有讲师教过如何顺利通过沼泽地。其中有一点讲过,身陷沼泽时会有生命危险,紧急的救援方法就是不要挣扎,应采取仰面平卧式姿势,尽量扩大身体与流沙的接触面积,慢慢移动,逃出泥沼。行走过程当中一但发觉双脚下陷,就应该把身体后倾,轻轻跌躺在地面上,尽量张开双臂以分散体重,并可以增大浮力。不要放下背包或脱下外衣,这些东西可以增加浮力。

      其中也是有着一定科学根据的,在压力不变的情况下,增加了接触面积,就直接造成压强的减少。当压强不足以让人的身体陷落沼泽地时,自然就不会沦陷进淤泥中。

      而这些黑衣人用这种长方形的板子,目的正是为了达到接触面积的增加,从而使压强减少到最低,避免陷入泥沼之中。

      这些黑衣人依次落在了那块看似坚硬的长板后,又有人取出新的充气板搁在了刚才那板子的前方。转眼间,这板子就铺成了地面上的一条临时通道。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只无辜的巨型绵羊靠了过去。

      那只绵羊睁着眼睛,温顺得躺在地上。当它看到避近的黑衣人,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弓起了背,眼睛瞪地像两颗铜铃。不过绵羊始终只是绵羊,即使看上去有三米多高,依然改变不了它是只温顺动物的事实。就算是它看到了黑衣人的逼近,它也没有想到逃跑,只是傻傻地看着来人,等待着束手就擒的命运。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着这场即将上演的活剧。

      一个黑衣人看到绵羊后,大声笑了起来,然后向着另一个黑衣人叽里呱啦地叫着什么。而另一个人则竖起了大拇指,应了一声后,走到了巨型绵羊的身边。他看了看绵羊头顶上的手术痕迹后,做出了个“V”的手术。顿时,所有的黑衣人垫着充气板围在了绵羊的四周,虎视眈眈。

      做出“V”手势的这个黑衣人显然是个头目,他仔细又审视了一下绵羊头顶的那圈伤痕,然后从背着的包袱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黑黢黢的匣子,上面还插着明晃晃的天线。他用手在上面扭了几圈,一阵刺耳的萧叫声从那匣子里传了出来。

      巨型的绵羊乍一听到这萧叫声,立刻显得烦躁不安,原本弓着的背弓得更高了。它的头摇来摆去,眼睛里似乎又再次滴出了血,而周围围观的黑衣人们则发出了放肆而又冷酷的笑声。

      听着他们的笑声,我竟觉得恍然如梦,心里觉得隐隐的不对劲。

      只过了几秒钟,我就找到了是哪里不对劲,是他们刚才互相说话的语言!

      他们说的是一种长音节与短音节想融合的语言,既有这个东南亚国家语系的特点,又夹杂了东西方语体的特征。这种语言我曾经听到过,就是在来坎苏的列车上,听到司徒教授与那个同样神秘的小孩小波说过。那是一种密码语言,在来这个国家前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密码语言!

      这些神秘的黑衣人是什么来头?莫非他们和司徒教授都是猎人联盟的成员吗?可他们为什么要身着黑色紧身服?在寂寥无人的沼泽地里,完全没有什么理由来掩饰身份。这里没有陌生人,只有一些偶尔出现的当地土人,看来他们的身份神秘得甚至不愿意让当地土人知道。

      这又与我从蜜雪儿那里知道的猎人联盟的行事手段大不相同。

      猎人联盟向来不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反而他们还希望以这种注意力达到消磨猎物斗志的目的。每当他们靠近猎物时,就会放出风声,说明他们的到来,从而激出猎物的藏身之处。

      但今天所见的这些黑衣人却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倒像是在做一件古古怪怪的秘密事件。再说那绵羊也与猎物没有什么联系。说起猎物,这里的确有个猎物,那就是我。我正受到了警方的通缉,悬赏还不算少。再加上与司徒教授的过节,我多半也上了猎人联盟的黑名单,看来我必须要小心为上。于是我躲在芭蕉树上,又往树叶后偷偷缩回了一点,竭力把自己隐藏得更加隐蔽。

      这时,那只绵羊突然大恸了起来,发出了哀叫之声。它趴在地上,全身上下不停地颤抖,身上的肉跟着摇晃着,像个硕大的充了气的皮球。

      它身边的黑衣人高声大笑,那个头目手中的黑色匣子发出的萧叫声也更加刺耳。

      我暗暗叫了一声不好。看着绵羊的模样,我想起了那只死在我手里的飞蛾异形。当它被我用金刚钻刺出一个血洞时,它也是浑身颤抖,像个充气的皮球一般膨胀,最好脓血流尽而死。难道他们也是这么对付这只巨型绵羊吗?

      果然,那只巨型绵羊跌跌撞撞地试图站起来,可一只腿刚伸直,就一下折了下来,又趴在了地上。它的身体不停地膨胀,越涨越大,涨到了它无法承受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一汪绿油油的脓血向四周喷溅而出。它的身体就像是漏离奇的气球,缓慢地向地下落去,最后在地上只摊了一张厚实的污秽的毛皮。

      身边的黑衣人似乎事先知道会发现什么事,都以极快的身形避开了飞溅的脓血。我大吃一惊,这些黑衣人的身形实在是非常敏捷,脚下只是微微一晃,然后白鹤亮翅般的转身,就躲开了飞速而来的脓血。而且他们的动作异常一致,同时暴起身体,身体转身,最后落在地上也几乎是同步进行的。他们全是练家子。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有八个说着神秘密码语言的练家子出现在步步杀机的沼泽地里,而且他们还是乘坐一架没有任何标志的直升飞机来到这里的。

      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一个黑衣人狂笑着走到那堆巨型绵羊留下的皮毛边,一把拎在了手中,使劲抖了抖,一个同样黑色的匣子落到了地上。这个匣子一定是被缝合在绵羊脑部里,也就是我看到绵羊头上脑部手术伤痕下埋着的东西。那会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禁暗暗好奇。

      这时,另一个黑衣人突然叫了起来,他指着泥沼里那科被我砍断的树,大声叫着什么。他指指戳戳地指着树干上的砍痕,说着什么。接着八个黑衣人一起围在了树干边,仔细观察着。

      我心说不好,一定是他们认出了那棵树是在人为力量下才被砍断的。我心里一跳,又将身体剁在了芭蕉树巨型的树叶后,一动不动,担心被他们发现。虽然我的功夫也称得上是不凡,但是面对八个看似身手不错的练家子,我也没有必赢的把握,还是能躲就躲吧。

      几个黑衣人四下张望了一番,他们好象也没有勇气进入丛林中搜索一番。那个头目对着手中的黑匣子大声嚷嚷了几句,只过了一会,我就听到头上传来了螺旋桨旋转的巨大声响。

      是直升飞机!那架没有任何国别标志的绿色的直升飞机!

      身边的芭蕉树叶被卷起的风刮得四下翻飞,为了不让这些黑衣人发现,我只好使劲抱住了芭蕉树的树干,一动不动。狂风几乎掀翻这棵树,我的虎口也隐隐有些作痛。还好,当直升飞机靠近的时候,只是悬下了一根长长的软梯,正好落在那片空地之中。黑衣人中的头目一个咋呼,他们一阵疾行,踱到了软梯之下。头目一挥手,他们八个人一个接着一个沿着软梯爬了上去。等最后一个人上了软梯,直升飞机立刻就轰鸣着离开了这里。

      等我身边的风完全消散后,我顺着芭蕉树的树干滑到了地面。试探着踩了踩地面,所幸是一块坚实的土地。我张眼向那片土地望去,只嗅到一股淡淡的腥臊之味。空地上的那只巨型绵羊已经不见了,只剩了一堆纠缠在一起的动物毛发,湿漉漉地躺在地上。而那棵被我砍倒的树还是斜倾在沼泽地的中心,看上去孤寂无比。

      那些黑衣人已经觉察到了我的存在,现在他们离开了这里,但是我估计他们一定会再次来到这里的。而在沼泽地中,还留着他们带来的充气板,一个接着一个地铺在了地上。

      我不能就这么容易地被他们逮到,我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我用手抓住了一根从头顶上垂下的长藤,荡到了空地的空中,当悬到充气板的上方时,松开了手,正好落在了充气板上。

      这是个用聚乙烯材料制成的充气垫,如果放在海面上,就是一个休闲使用的小帆板。我从兜里取出了一张刮胡刀片,这块刮胡刀片曾经救过我和蜜雪儿的命。

      我勾下了腰,俯过身,用刀片在充气垫的最下方划了几条口。我马上就听到了细微的空气外泻的“嘶嘶”声。

      不过充气垫里的空气还是很多,它并没有因为空气的外泻而显得瘪下去。这正是我所希望的,那写黑衣人绝对不会放过我。他们现在回去,也许只是去讨救兵,或者去取回足够的武器来搜索我的存在。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我要让他们发现我的踪迹,然后循迹追踪。等他们进入了密林深处,别无退路时,才让充气垫里的空气流失殆尽。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再也没有办法在沼泽地里立足,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冷血的杀手,在我隐秘的冒险生涯中,也从来没有使用过杀戮地任何一种方法,虽然我懂得很多致命的杀招。但是,看到今天那只被他们屠戮的巨型绵羊,我心里的愤怒就不打一处来。当绵羊化为一堆脓血时,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它报这一仇。

      我嘿嘿地笑了一声,又抓着长藤荡到了沼泽地的边缘。我故意折断了几根附近的树木枝条,让断了的枝条形成了一条莫须有的丛林小路。而这小路却又正是那只巨型绵羊从密林深处奔来所形成的一条通道,上面的枝条上还挂着绵羊身上的皮毛。

      我又将身上的衣物撕扯了几缕挂在了树枝上,又手握着铁钩纵身向一旁跃去,向着相反的方向荡去。

      我寻找了一棵足够结实也足够高的榉树,沿着树干攀爬而上,站在了树枝上,冷冷地看着下面的沼泽地。我在等待那些黑衣人的再度光临。

      只是,我并不知道这些黑衣人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我有些后悔是在下午才从狄力度的部落出发,眼看马上就要天黑了,虽然夜幕可以为我多一些掩盖,但是也会为我的计划带来不便。

      还好,没有过多久,我就听到了直升飞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黑衣人们又回来了。

      我兴奋地弹了一个响指,躲在了树丛中,暗中审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直升飞机放下了长长的软梯,我从树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八个黑衣人蒙面的神秘人物正缓缓沿着软梯爬了下来。可是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却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不好。

      这些黑衣人回去了一趟后,显然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们全都戴着有机玻璃镜片做成的眼罩,眼罩在日光下散发着暗红色的光晕。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不是普通的眼罩,而是红外线夜视镜。而他们似乎即使是落到了沼泽地上,也不会去使用我已经安下了机关的充气垫。因为他们的脚上全都套上了像雪橇一般的木条,而这木条又比雪橇宽了很多,就像鸭子的蹼一般向两边伸展开来。

      这是专用于沼泽地里的行走工具,宽阔的掌面也可以同样达到增加接触面积的功能。穿着这样的鞋,可以迅速安全地在松软的淤泥上自如行走,没有半点危险。

      他们没有了危险,我却有了太多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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