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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舞衣指了指左侧二楼的一个窗台说道:“那就是美工女专的值班室,其实就是一间卧室,琳露现在就住在里面。”
那个窗台放下了厚重的墨绿色窗帘,和爬山虎俨然一色,不仔细看,还看不出窗台的存在。在窗帘后,隐隐有着一丝微弱的烛光。
“我们上去吧。”南宫奇说道。三人一起走进了钟楼下的一个门洞。
走廊很暗,李舞衣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强力手电筒,顿时眼前一片光亮。一边走,李舞衣一边介绍:“如今宵禁令下了后,在这附近都见不着人影,就连流浪汉也都赶到了体育场里的临时收容所,这里还算安全。但是为了防止宵小作祟,这里依然保留了值班制度,今天正好轮到了琳露值班。她一个人胆小,前天就给我说了,要我今天来陪她,还准备了好酒好菜等我呢。”
“前天?那你昨天没见着她吗?”南宫奇问道。
“昨天,金陵方向有一个【创建和谐家园】抵达江城,我负责安保工作,所以没来见琳露,平时我们每天都相见的。”
“哦。”南宫奇应了一声就不再作问。
这走廊狭长,但楼层的层高却很空旷,走路踏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了砰砰的脚步声,还激起一波波回音。
由一个曲折的转角楼梯上了二楼,李舞衣轻车熟路地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敲了三下。
“笃——笃——笃——”
在这幽静的走廊上,这敲门声显得格外清晰,偏偏又不知为何,显出了一丝诡异的错觉。
屋中没有人作答。
李舞衣又敲了三声。
“笃——笃——笃——”
还是没人作答。
“咦?!怎么没有人开门?奇怪了。”李舞衣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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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酸的,涩涩的,还依稀有点甜味。
是血!血的气味!
李舞衣从皮带上摸出了一把三八大盖,一脚踹在了门上,门板应声而倒。
在手电筒的映照下,吴琳露躺在地上的一片血泊中,身着睡衣,半个酥胸露在了外面。轻薄的睡衣浸透了鲜红的血液,【创建和谐家园】的大腿上也沾满了血迹。在她的胸前插着一把刀,嫣红的鲜血已经凝结成了块。在一旁的桌子上,竖立着一支蜡烛,只燃了小半截,蜡烛旁还有一个水杯。已经空了。
李舞衣轻呼一声,跑上前来。虽是方寸大乱,但这铁面判官却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探员,他深知道保存现场的原则与重要性。他的第一个动作是将手指轻按在吴琳露的颈部动脉上,然后转身黯然道:“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关掉了手中的电筒,躺着尸体的小屋在蜡烛微弱摇曳的光线中,显得更加迷离恐怖。
南宫奇回身看了一眼,被踢开的门上,插销上连着一小块参差的木渣。这说明刚才在进屋前,门是从里面栓死了的。他又走到窗台边,所有的窗户都插着插销。
南宫奇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个典型的密室杀人事件!我们的难题又来了!”
(09)
“密室杀人事件?”李舞衣与小卫二人同时惊呼。
南宫奇踱到摇曳的蜡烛边,捋开墨绿色的窗帘,惊奇地发现在窗帘后还有一截已经熄灭的蜡烛,这只蜡烛只燃了一点。在蜡烛边摆着一个火柴盒,南宫奇拾起火柴盒,在一侧的火柴皮上只有两道划痕。南宫奇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舞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话音未落,屋外突然响起了钟声,“当当当”,正是深夜十二时正。
南宫奇连忙吹熄了正燃着的那只蜡烛,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诡谲的黑暗,只剩下三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吹熄蜡烛?”李舞衣奇道。
趁着李舞衣打开手电,南宫奇说道:“这个案子超过了我们想象中的复杂。我们必须保持现场的完整性,这蜡烛正是可以让我们利用来做一个时间上的推演。”
“可我们来的时候蜡烛已经熄灭了,琳露有可能是在这之前的任何时候被害的。”李舞衣问道。
南宫奇摆了摆手,说:“这个我们过一会再来分析吧,现在我们需要确定的就是,我们所处的这间房间,是一个密室。”
“是啊……”李舞衣搔了搔脑门,无奈地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这插销是从里面拴上的,而所有的窗户也是从里面插上的。这个案件分明是谋杀,这凶手又是从哪里逃走的呢?”
“所谓的密室,只是伪装的。在所有的罪案中,都不可能有真正的密室。要吗是被人为制造的,要吗是我们被一些现象所迷惑。”南宫奇扶了扶眼镜,低声答道。
他走到了桌边,拾起那个空了的水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酸甜味。
南宫奇扭过头来,问:“舞衣,平时琳露小姐喜欢喝橘味汽水吗?”
“以前她也不喜欢的,可最近却十分喜欢,她常常说嘴里没味,想喝点酸的东西。橘味汽水既可以解渴,又非常的美味。这段时间她几乎每次喝水都喝这个。”
“噢……既可以解渴,又非常的美味……而且,还可以掩盖某些其他的气味……”南宫奇自言自语道。
“什么?掩盖其他的味道?什么意思?”李舞衣奇道。
南宫奇眯了眯眼睛,说道:“现在我也不能确定,等到天亮了,你把这杯子送到警局去,检验一下残留的水分中是否含有什么诡异的成分。”
李舞衣浑身颤栗了一下,问道:“难道你怀疑这杯子里的橘味汽水中被人暗中下了毒?”
“不错!”南宫奇答道。
“可是,有这个必要吗?既下了毒,又在胸前补上一刀?凶手何必多此一举?”小卫插话道。
南宫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问李舞衣:“你和琳露小姐认识多久了?”
“两个月。”
“她又来江城多久了?”
“应该是一年有余了吧……”李舞衣也不是很确定。
“可以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吗?你和琳露小姐曾经有过肌肤之亲吗?”
李舞衣顿时脸红了起来:“这个……这个……南宫老鬼,实在是不瞒你说,我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一向身体健康,而琳露也是性情中人。再说了,这事也是你情我愿,人之常情……”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一切也是昭然若揭。
“嗯,我明白了。”南宫奇蹲在了吴琳露的尸体旁,手电筒的光圈正好对准了她满面血污的脸。虽然已经五官扭曲,但也依稀看得出生前,她也是一个标致的美女。瓜子脸,柳叶眉,眼睛两角微微有点上翘。可以想象,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一定眯得像一条缝。
“琳露小姐平时的性情如何?”
“她这个人与世无争的,没事就在自己的宿舍里呆着看书。不过她最近似乎总有什么心事,常常走神。”
“你们天天见面吗?”
“也不尽然,但是只要我有空她也有空的时候,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这样的机会多吗?”南宫奇继续问道。
“唉……说实话,你也知道。我才从金陵调任江城,时局不稳,整个警局里派系横生,军统中统都想插上一脚,民间又罪案丛生,我也难得有空闲的时间。”李舞衣叹道。
南宫奇的手掌轻轻抚了抚尸体的小腹,然后又问:“琳露小姐的性格刚强吗?”
李舞衣点了点头,答道:“刚强,非常刚强!前一段时间她生病,需要注射盘尼西林。你也知道,那盘尼西林注射起来是非平常地疼痛。可她从来都是等闲视之,眼都不眨一下。”
南宫奇轻轻叹了一声:“唉……她是很刚强,说不定刚强得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他站起身来,黯然说道:“我们出房吧,把现场完整地留给警方,待天明再做了断吧。我猜尸体检验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得到一些想象不到的结果。”
(10)
坐在警局检验室外的长椅上,李舞衣面若死灰,手指颤抖地拿着报告单。
“这混帐女人,竟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舞衣,暂且先别提此事,你是一个探长,最应该做的就是,收回自己的私人情感,竭力侦破罪案。”南宫奇劝道。
李舞衣黯然点了点头,在眼眶里滑出了两行泪水。
南宫奇拿着另一张检验单,说道:“在那个橘味汽水的水杯和吴琳露的胃里,都检验出了氰酸钾的成分。果然和我想象是一样的。”
“可是,凶手为什么既要下毒,又要再多加一刀呢?”李舞衣依然不解。
南宫奇反问道:“如果没有这一刀,屋子又是从里面反扣上的,再加上她肚子里的小孩,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一场【创建和谐家园】呢?”
“【创建和谐家园】?”李舞衣大骇,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样。一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学校女教员,突然死亡,肚子里有个未成形状的婴胎,屋子从里面反扣,只有一杯剩下残汁的混有氰酸钾的橘味汽水,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场为情而生的【创建和谐家园】。说不定,最大的嫌疑对象就是他李舞衣,社会大众的舆论都会唾弃他这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
李舞衣想了想,又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本来她就想【创建和谐家园】,可又遇到了想要杀她的人,才成了现在这情形?那被反扣的房间又如何解释呢?”
“呵呵……”南宫奇微微一笑,“你是说,她自己用氰酸钾【创建和谐家园】,又有凶手用刀子直插她的胸前?”
“嗯,我是这样想的,可这也太不合逻辑了,也不符合密室的条件啊,那个凶手又是怎么逃脱的呢?”李舞衣越想头越疼。
南宫奇答道:“也许是你想错了,才会觉得头疼的。”
李舞衣不服气地问道:“那你说当时的情形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你又是怎么推演的呢?”
南宫奇点上一根哈德门纸烟,语气缓慢地说道:“我们先来考量一下密室的秘密吧。我们先假定有一个凶手,那凶手是不可能变成空气离开屋子的,那他是怎么做到门窗反锁的呢?我昨晚上也细细检查过,没有什么可能能够做到这一点。从逻辑上分析,能够反扣上门的,如果不是凶手干的,那就是吴琳露自己干的。”
“她自己干的?”李舞衣惊道。
南宫奇将烟灰抖在了地上,继续说道:“这只是逻辑上的分析。你也看到了,吴琳露是身着睡衣而死的,如果真有凶手,那么这个凶手一定是她的熟人,一个熟得超过了一般朋友范围的人!”
“难道你在怀疑我?”
南宫奇笑道:“呵呵,你可千万别误会了,以我们的了解,我又岂能怀疑你?你才认识她一个半月,可她肚子里的婴胎已经有两月多了,她就算是【创建和谐家园】也不是会为了你。我猜这个凶手一定就是她肚里婴胎的始作俑者。”
李舞衣又问道:“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那我们就在假定有凶手的情况下来推演这个凶案的情形吧。”南宫奇狠狠吸了一口手指间的哈德门纸烟。
“一个和吴琳露相熟悉的人,说不定就是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进了房间。他们也许在讨论什么话题,这个男人产生了杀机。他在橘味汽水里偷偷加进了氰酸钾,现在这个时局,只要有钱在手里,想要找到氰酸钾并非难事。当他看到吴琳露喝下了汽水,就借故告辞。这凶手离去了,吴琳露自然会从屋中反锁上房门。这就是造成密室的原因。当吴琳露发现身体不适的时候,她想告诉我们一点什么。她不想让这个凶手逃之夭夭,逍遥法外,她得留下什么隐藏着的东西来告诉一个足够聪明的探长,也许当时她想到的就是你这个铁面判官。她想找一支笔来写下那个人的姓名,可找遍房间也没有找到一支笔。呵呵,做出这个推论是因为我也在屋里找了笔,一支也没找到。”
南宫奇又接着吸了一口纸烟,继续道:“最起码,她想让人知道她是被人杀害的,而并非【创建和谐家园】。所以她得做出一个举动,让来了的警察不会误以为她的【创建和谐家园】,正好她是个刚强的人,所以她选择了一个一般人不敢想象的事。”
李舞衣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大叫:“南宫老鬼,难道你是说……”
“没错!这刀是她自己插上的,她只是想告诉我们,她是被别人杀害的,而不是【创建和谐家园】!”南宫奇答道。
“可这是不是太过牵强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明这一刀是她自己【创建和谐家园】胸膛的?”
“你注意到了吗?这刀是一下就【创建和谐家园】了胸膛,直刺左胸的心膜,伤口是由上至下呈一条斜线。一般人握刀都是正手握住,顺手刺的话,只会刺中小腹。如果是刺中胸膛,刃口必定是从下至上呈一条斜线。我是从伤口判定她是自己造成这刀伤的。”南宫奇冷静地说道,“而且,我也细细检查了,屋里有陌生的足印,但只是从椅子附近到门边。甚至还有一个足印,有一半已经被血泊所覆盖,但在周围却找不到其他带着血迹的足印。这已经足够证明,那个人的离开是在这刀伤以前的事情了。”
“可恶的凶手!”李舞衣握紧了拳头挥动着,“我一定要把这个恶魔擒出来,让他挫骨扬灰!”
“稍安勿躁!”南宫奇说道,“舞衣,别忘记了,冷静,才是一个侦探最重要的原则!”
两人站起身来,出了警局,向南宫奇的西医诊所慢慢走去。
(11)
小卫正站在门前,他是趁着天明先行一步回了家。他一看到南宫奇和李舞衣,就叫道:“七叔,刚才那个赵医生来了一趟,叫你今天有空的时候到周家去一下。”
南宫奇对小卫说道:“哦,我知道了。小卫你今天回来休息了吗?扛不扛得住?”
小卫答道:“没问题,我是铁人呢!”
“嘿嘿……”南宫奇笑道,“那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今天要做的事?”
“忘不了,你叫我去码头问问是否有年轻女子被人劫持。我趁着天还没亮就去问了,可是那个周小姐或者秦小姐,说的那一条小巷实在是太僻静了,没有一个乞儿会到那里起讨食,所以也没有人看到。”小卫连忙答道。
“不错不错,那你先在家里休息一下,我们这就到周家去。”南宫奇应道。
在去周家的路上,南宫奇和李舞衣在路边小摊上喝了一碗当地特产的油茶,稍稍填了一下肚子。等到达周家时,已经接近晌午。
南宫奇正要叩黄铜大门时,大门却由里面打开了,周楚天和一个年轻男子正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