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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奇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模样猥琐的中年男子。这厮长得不高,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到空中去。南宫奇对这人并不陌生,他是江城时报副刊部的主任,名叫顾渠青。
这顾渠青是一年前从省城一家大报跳巢而来,不过风评却并不怎么样。据说他老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更喜欢委派手下的记者像狗一样跟在名人的【创建和谐家园】后,【创建和谐家园】私生活照片,然后登在报纸上做小道消息。一旦有名人来追究,他就会搬出新闻言论自由的论调来反驳。不过,他登载的东西,做得也算是有分寸,从不招惹真正的大人物,只是若有若无地透露一些人们感兴趣的事。正因为如此,他的报纸在江城卖得很好,很受底层老百姓的喜爱。在业内,他也被人颇含贬义地取了个绰号叫“包打听”。
南宫奇让顾渠青进了内屋,他倒想听听这“包打听”嘴里能透出点什么猛料。
顾渠青顾作神秘地左顾右盼后,轻声说道:“几位爷,说句实话,我现在要说的事,可是天大的秘密。前段时间我才去了省城一趟,了解了不少内幕,有很多人都想杀掉这包豹老爷子。而且,就在今天的大食会上,起码就有三个人想杀包豹!”
“哦?!”王西林顿时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好奇地问道:“哪三个?”
顾渠青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在嘴里叼上了一根纸烟,故作潇洒地划了一根火柴点上了。
他咳了几声嗽,缓慢地说道:“这包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把年纪了,就喜欢两样东西——女人和钱……”
包豹文章的口碑不错,但是在其他方面却并不怎么样,遭来了很多人的嫉恨。
他现在正在某一家报纸写一篇连环谋杀的侦探小说,写得非常棒。不过,与他同车来江城的赵之洞却不这么看,他总认为这篇文章是抄袭了自己以前写过的一个短篇小说。虽然这篇故事看上去与他以前写的文章并没有太多的雷同,但是真正的故事核心却如出一辙,都是讲一个因为小事促狭报复杀死了许多人的故事。不过不得不承认,包豹写得更好,因为赵之洞的小说过多地局限在了情感纠葛中,反而忽略了侦探的重点。但是包豹却用他极为老练的笔触,娓娓讲述了这个故事,并且步步为营,布局极为巧妙。不过赵之洞依然不爽,多次纠缠包豹,要求他停止侵权,但是包豹并没有理睬。所以赵之洞多次扬言要给包豹难看。就是这次一起乘同一辆车来,但一路上,他俩一句话也没说过。
包豹和史诺笔的关系曾经一度很密切过。史诺笔因为工作的原因,对毒物很有研究,常常有侦探小说家向他请教相关的细节。包豹也是其中的一个,而且每次他都可以利用史诺笔给他的线索延伸开来,写出一个出彩的小说。当然,他拿了史诺笔的资料,总会适当地给上一点润笔,这也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密切。不过,最近史诺笔见着很多拿他资料写小说的侦探作家都获得了成功,一时技痒,也忍不住写了一篇文章,还构思了一个令人拍案叫绝的桥段。可是当他拿去给相熟的报纸副刊编辑过目时,却被告知包豹刚刚写过类似的文章。史诺笔很是纳闷,他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当他整理出资料的那天,正好包豹来拜访过他。他就把资料放在了茶几上,一定是包豹趁着他去磨咖啡的时候偷看了自己的文章。可是口说无凭,史诺笔只给几个相熟的朋友说了这事,发下了狠话,总有一天要让包豹死得很惨。
还不止这两个人恨包豹,就连这次聚会的主人司徒齐也与他有隙。包豹新娶的这房娇妻,曾经是省城交际界的一夺花,名唤连嘉儿,据说喝酒极大,饮尽千钟也不会醉。省城的【创建和谐家园】都以灌醉她为荣,但据说除了两个人以外,从来没有人成功过。而这两个人,就是包豹与美国人司徒齐。
连嘉儿出道的时候就说过,谁要是可以灌醉她,她就嫁给谁。这下可好了,司徒齐和包豹都想娶进她。最好还是包豹得了手,因为毕竟他是中国人,没有那么一股体味。但是这件事却在包豹与司徒齐之间生了龌龊,结下了梁子。司徒齐这人,一直是小肚鸡肠,有仇必报,他一直将这事当成自己的最大耻辱,一直思量着要怎么摆回一道。
听完顾渠青的话,王西林叫道:“哈哈,顾老师果然是个明白人,这么隐私的事你也知道,真不愧是江城报界的包打听。”
顾渠青呵呵一乐,答道:“这三件事虽然都是机密,但是对于我手下那帮善于挖掘事实真相的记者们来说,都成不了秘密的。要知道,我的那些记者们,整天就像把鼻子贴在地上到处嗅着新闻气息的狗仔一般,这江城和省城两地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还真瞒不过我的眼睛和耳朵。”
南宫奇挥了挥手,让顾渠青出了房间,然后说道:“我们不要被他的消息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作为一个侦探,我们更应该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来冷静分析,抽丝剥茧,找出事实的真相。我想,我们还是找几个当事人谈一谈吧。”
他拉开了门,叫进了司徒齐。
(06)
司徒齐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虽然他是美国人,但是作为一个法学专家,他也深深知道在自己的家里发生了命案是件多么严重的事。
他坐下了后,就听到王西林咄咄逼人地问道:“司徒先生,听巷尾传闻,你和包豹素有嫌隙?”
司徒齐顿时直冒冷汗,浑身颤栗了一下,答道:“你在怀疑我?莫非你是指我与包豹因为省城交际花连嘉儿的事?哈哈,你也太看轻我了。”
他悠然自得地点上了一根纸烟,说道:“我司徒齐什么都缺,就是从来没缺过女人。有句话说得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遍地都是,我至于为了一个姑娘就杀掉一个人吗?”
王西林逼问道:“你不是曾经四处宣扬要叫包豹死得很难看吗?”
“呵呵,”司徒齐笑道,“这一时的气话你也信啊?这社会,只有手里有金条,姑娘还不是一大把,何需为了一颗星星抛弃好璀璨的一片星空呢?”
听了这话,李舞衣也不由得呵呵一乐。
南宫奇摆了摆手,示意王西林暂停问话。他站了起来,问道:“司徒先生,你可以说一说今天一天你都做了些什么?越详细越好。”
司徒齐思索了片刻,答道:“这次的聚会,是一个月前就安排好了,但是由于时局的原因,聚会所需要的一些材料一直都没有准备齐全。今天一大早,我就叫了一辆大使馆的道奇车来接我,然后去了市中心买材料。我先去了盟军供应所,领回了我一个月前订购的火鸡,然后又去盟军福利社买了酒和万圣节的糖果,再去江对面的法军水兵营要了一些鲜奶油和冰块。一整个上午就这么消磨过去了。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我就坐道奇车回了这里,然后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大餐。火鸡是需要烤出来吃的,我的烤箱又太小,一次只能烤一只,所以一下午都在做这美味的火鸡。你看,连调制鸡尾酒的时间都没有,还是等你们大家都来了后我才当场调制的。”
南宫奇听了后,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些酒都是在福利社里购买的吗?”
“对,除了橙汁。橙汁是我找南山的山民购买鲜橙后现榨的。”
“哦,那你在客人来了后,把这些材料放在哪里的?”
“客人一来,我就在客厅上忙着招呼他们,材料就放在厨房里。客人是一拨一拨来的,所以我也一直呆在客厅里,不管是书二第度微可以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进入厨房下毒的。”说到这里,司徒齐也感觉到问题的复杂性,他对厨房的管理不善也令他负有一定的责任,于是他连忙加了一句,“我心想,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是警界与侦探小说界的朋友,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残酷事件发生呢?”
南宫奇又问:“今天你的这些行程,都有人为你佐证吗?”
“当然,买材料的一路上,都有道奇车的司机为我佐证。回了屋,有满屋的宾客为我佐证。”因为有了些许底气,司徒齐的声音升高了半拍。
南宫奇微微一笑,说道:“是的,我们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会找其他的人问问这个情况。”
司徒齐缓慢地走出了屋,当他出去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王局长,现在天气已经冷了,屋里的壁橱里有杠炭,你们可以点起来取暖的。”
他不说,屋里的人还没发觉,这房间果然凉飕飕的,特别是房门打开时,一丝阴冷的穿堂风幽幽穿过,让人止不住一阵阵寒意。
李舞衣连忙打开了壁橱,找出了杠炭放在火盆里点上。慢慢地,屋里充斥了一丝温暖。
王西林疑惑又加了点恼怒地对南宫奇问道:“这司徒齐明明就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为什么你不把他扣押起来,还把他放出去?”
南宫奇答道:“呵呵,在这别墅里,周围的都是警界精英与侦探小说界的推理演绎高手,如果这司徒齐真是凶手,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再说了,我敢肯定他不是凶手。”
“啊?!”王西林浑身的肉抖了一下,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南宫奇在手指上夹了一根纸烟,袅袅地点上,慢悠悠地答道:“在糖果里放解药,在鸡尾酒里放毒药,这凶手肯定是料到了包豹是不会吃糖的。而包豹知道自己得了糖尿病,是今天早上在省城的事,司徒齐绝对没有理由知道的。我刚才问司徒齐细节,就是为了证明原材料的安全性。现在我基本上可以把凶手的目标锁定在两个人的身上。”
王西林显然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眼中还闪烁着迷茫。
李舞衣已经推理了出来,大声地叫道:“我也明白了,只有知道包豹有糖尿病的人,才会下这样的毒。而连包豹自己都是在今天早晨才知道自己有糖尿病,所以,只有和他一起从省城来的人才会知道这事。”
南宫奇伸出了大拇指说道:“不错,舞衣分析得很正确。只有赵之洞与史诺笔才有可能会是凶手,因为只有他们俩才和包豹一起从省城而来,知道他得了糖尿病,才会在糖果里加进解药,在酒里加进毒药。”
王西林恍然大悟,叹道:“南宫先生,您果然不愧是昔日的金陵神探啊。李探长,你可要多向他学习。”
李舞衣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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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南宫奇的衬衫已经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体上。屋里的空气已经开始暖和起来。这杠炭是江城的特产,是用当地的青杠树烧制后形成的炭,燃烧的时间特别久,没有烟,而且很快就可以达到理想的温度。
南宫奇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液,拉开了门,向外大声念道:“赵之洞先生。麻烦你进来一叙……”
(07)
赵之洞只有二十多岁,看上去却有一种和他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与稳重。
他坐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着,打量着面前的三位侦探,然后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怀疑我。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王西林冷笑一声:“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怀疑你的呢?”
赵之洞微微一笑,答道:“刚才我看到了顾渠青这包打听进了这房间,自然可以推理出他会把他知道的关于我与包豹之间的过节告诉你们。不错,我和包豹的确有矛盾,而且这矛盾还很深。不过,我是一个侦探小说的作家,我知道杀人者必须偿命这个最基本的道理。我是个有文化,也有理智的人。我绝对不会杀人的。”
王西林还想反唇相讥,但是南宫奇止住了他,问道:“赵先生,你能说一说今天一整天都做了些什么吗?从你在省城一起床说到命案发生的时候。”
赵之洞沉吟了片刻,才缓慢地说道:“我是早晨七点起床的……”
赵之洞是前一周接到了司徒齐的邀请。今天一早,他就换上了盛装。不过,在去江城前,他得去省城时报交一篇新小说的稿子的提纲。他是九点到达报社的。这篇新小说花了他很大的气力来构思与收集资料,他对这篇小说很有信心,认为能够超过以前所有的作品。当他来到时报社时,却遇到了包豹也在那里。关于他们之间因为抄袭剽窃的争执,令他们之间一句话也没有交谈,只是互相冷冷地看了一眼。
当听说他们要一起去江城参加这个聚会时,赵之洞很是不满,他认为这完全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践踏。
在等待与主编见面时,他一个人靠在墙壁上翻阅着新出的几期杂志与报纸,而包豹不停地和报社的人说着他刚去医院拿到的检查结果,说自己得了糖尿病,准备从当天就开始戒糖的事。不过,赵之洞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冷冷地听着包豹在那里呱噪。
等到主编叫他进屋,赵之洞才晦气地发现自己的稿子提纲竟然拿错了。他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遇到包豹就会走霉运,真是个祥瑞的玩意,一边走出了报社又回家重新取稿子提纲。
好在自己的家离报社并不远,等他重新交回稿子的提纲后,江城大使馆派来接他们的车也已经到了。
于是他就坐着这车来到了江城,虽然和包豹同坐一辆车,但他们却一句话也没说。赵之洞知道同去的史诺笔也和包豹素有嫌隙,于是在车里的状况很是尴尬,不过他闭上眼睛睡上一觉,也就无所谓了。到达江城的时候是晚间七点左右,一来正好赶上了司徒齐的丰盛晚餐。
听完赵之洞的话,南宫奇眯了眯眼睛,手中握着一只钢笔,钢笔不停地在他手里打着转,像是活物一般。
南宫奇的眼睛猛一睁开,问道:“赵先生,你离开报社回家重新去取稿子的提纲时,是一个人回家的吗?”
“当然。”
王西林一听这话,像是明白了什么,赶忙逼问道:“这么说,你在回家拿提纲时,究竟还拿什么其他的东西,就无从知道了?”
“什么意思?”赵之洞大怒,“你是想说我还回家拿了毒药吗?哼,我怎么知道他会在江城被毒死呢?否则我一定叫一个人陪我一起去取稿子。我可不想为这么一个文痞【创建和谐家园】被人看作是个凶案嫌疑犯。”
南宫奇听了赵之洞的辩解,呵呵一乐,又问道:“赵先生,我们也没说你就一定是嫌疑犯啊。不过,你能说说你的新小说有什么内容呢?”
赵之洞警觉地望了一眼南宫奇,然后搓了搓手,不安地喃喃说道:“新小说的名字叫《毒杀》。”
“《毒杀》?”
“是的,好象现在说这个名字很有些敏感。可的确,我写的新小说就叫这个名字。而且,也是关于解药与毒药反复使用产生时间差而衍生的一个精彩的推理侦探小说。”赵之洞的脸涨得通红,他也知道现在提这篇小说,话题实在是过于敏感了。
南宫奇沉吟道:“赵先生,你的大作,我也看过一些。说实话,你的文章不错,感情与案件的纠缠写得很是到位。不过,以前你对毒物使用上的细节一直都还存在很多的漏洞,你老是喜欢杜撰一些闻所未闻的毒药。虽然哄过一些寻常百姓已经是足够了,但在专业人士看来,还是千疮百孔的。现在你写这《毒杀》,会遇到创作上的瓶颈吗?”
王西林对南宫奇的问话很是不满,认为他偏离了侦破的主线,反倒像是顾渠青手下的记者一般在对赵之洞进行采访。不过南宫奇还是执意要求赵之洞回答自己的问题。
赵之洞对于自己文章上的事,倒是乐意回答:“呵呵,我也知道自己的短处,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钻研毒物学,还请教了很多人。在这篇文章构思时,还特意去拜访了史诺笔先生,他给了我很多很好的建议。”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写文章还是很费心的。”南宫奇赞道,然后将赵之洞送出了房间。
“南宫老鬼,你怎么看他的叙述?”一直沉默着的李舞衣问道。
南宫奇答道:“我们先假定他说的都是实话吧。现在最有疑点的地方,就是他在发现稿子提纲拿错后,又回了一趟家。在他回家之前,他已经知道了包豹患有糖尿病,准备戒糖。这一趟回家,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有没有拿毒药与解药,这才是调查的重中之重。不管怎么说,他有重大的嫌疑,但是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那么我们现在就要把他控制起来吗?”李舞衣又问。
王西林叫道:“当然,马上就扣押他,然后派人去省城搜查他的房间,看有没有毒物与解药的线索。我估计凶手十有【创建和谐家园】就是他了!”
南宫奇说:“不错,我也认为他有嫌疑,但是,我们还有一个人没问呢。我们必须再找史诺笔谈上一谈。”
(08)
史诺笔坐在屋中,因为屋里杠炭燃烧室温比较高的原因,他的脸色显得异常红润,一张胖脸两侧不停滴淌下颗颗汗珠。他从西装胸口内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副眼睛戴上,可马上镜片上有浮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见着南宫奇等人,就不由得呵呵一乐,问道:“怎么,你们还怀疑我?”
南宫奇略带歉意地说道:“史先生,您也知道,侦探有一个信条,就是怀疑一切。这也请你理解,这是我们的职责。”
“好说好说。”史诺笔打着哈哈,毕竟他也是警界中人。
南宫奇抿了抿嘴皮,严肃地问道:“史先生,我们听说您和包豹之间存在一些过节,请您解释一下。”
史诺笔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思考了片刻,答道:“我和包豹的确存在一些矛盾,这人实在是不地道,居然偷走了我的一本资料,里面有一个我新设计的毒杀方式,别人都想不到的。我本来希望可以一炮打红的,谁知道被他捷足先登,剽窃了我的思路。我可是恨死了他。不过,我是没必要杀他的,要知道,他偷一次可以,但永远偷不了下一次。而我对毒物学侵淫这么多年,随便找几个案例作番修改,也可以编出一个新故事来。而他,只有越走越是下坡路,最终会湮没。我给相熟的编辑们都说了这个人的人品低下,不过我是万万不至于去毒杀他的。”
“嗯,史先生,我们也相信你不会杀死包豹的。不过呢,您还是从头到尾说一说今天一整天你一直做了些什么,说得越仔细越好。”南宫奇继续问道。
“呵呵,看来果然怀疑我啊……”史诺笔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与不快,但他马上就恢复了平静,答道,“我早晨先去了警局的检验所,然后拿了几份案件所需要的标本送到省城医院去做进一步的检验。我在那里正好碰到了包豹来拿他的身体检验报告。我不想对他说什么话,可他老是缠着我,告诉我他得了什么糖尿病。这糖尿病又不是好大的毛病,他一个劲的说他准备戒糖。我敷衍了他两句,就回了警局。到了中午的时候,江城方向来的道奇车就来接我了。没想到,在车中我又碰到了包豹这个扫把星。一路上,我什么话都没和他说,只是和赵之洞寒暄了几句。赵作家倒是个满上进的人,上一篇小说没写好毒物的使用,前几天还特意到我家请教。这小伙子很好学的,我很看好他。如果包豹没落了,接替他地位的人,一定是这个小伙子。我曾经详细地给他说过几种不常见的毒药,听说他准备新写一个关于解毒与用毒的小说,不知道他开始写没有呢……”
史诺笔说话之际,忽然他觉得屋里实在是暖和得有些离谱,这杠炭烤出的火焰果然是够厉害。他一边捋起了袖子一边笑着说:“你们的炭火烧得太足了,我都觉得热了一点,呵呵。”
李舞衣连忙说着对不起,可他也不知道怎么把炭火弄小一点。
因为觉得太热,史诺笔还把裤子向上捋了一点, 露出了他的小腿,上面有一块一块暗红色的溃疡。
南宫奇微微一笑,对史诺笔说道:“史先生,您年龄不小了,一定要注意身体。”他礼貌地将史诺笔送出了房间。
等屋里只剩他们三人时,南宫奇微笑着问李舞衣:“现在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李舞衣皱着眉头答道:“其实,我认为史诺笔也很有嫌疑的。毕竟他精通毒物,也在事先第一时间知道了包豹有糖尿病。他同时也有很强烈的杀人动机,毕竟他丧失了一个成名立万的好机会。”
“是啊……”王西林也频频点头,他也不知道究竟谁是真正的凶手,他满脑疑惑地望向南宫奇,问道:“南宫先生,您又是怎么看待这个案子的呢?”
南宫奇微微一笑,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啊?!”李舞衣与王西林同时惊呼,“谁是凶手?”
(09)
“你们注意到史诺笔小腿上的暗红色的溃疡了吗?”南宫奇问道。
“嗯,看到了,可这又说明了什么?”李舞衣很是不解。
南宫奇没有回答,却是继续问道:“还记得我跟他在今天晚上见面时,他曾经说过他患有青光眼、虹膜炎和白内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