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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下]逆流》-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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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技术工坐办公室,操作电脑,风吹日晒不着,工资还高。你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给我个消息,我可以给你写个介绍信。”

      邵一乾谢过这位老师,心说我倒是想,可我一看见那一堆加加减减就想去死。

      他裹着一份报纸回去,翻开第一页,忍不住乐了——

      这报纸长得可【创建和谐家园】俊!分区,一个版面全是租房买房卖房的信息,一个版面全是找工作招人的信息,一个版面是寻人启事寻狗启事失物招领的信息……总之分门别类、五花八门,简直一本满足。

      越看越像刘季文的手笔,除了他,估计没别人有这个心眼儿了罢,他走得真是越来越顺畅了。

      “夜总会男服务员,要求头脑灵活,相貌端正,底薪2000,加提成,升任高级管理后,薪资从优。”

      邵一乾端着一碗泡面,蹲在地下室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把泡面汤喷了整张报纸,他心说高级管理、高级管理,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进了那里的人,有几个不是卖的?

      广告招人的挺多,但靠谱的很少,他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先去志合试试。

      第51章 消消气

      言炎的爸爸还在上班,他的妈妈所在的民办幼儿园放假了,女主人此时正美滋滋地呆在家里伺候老公和孩子,有心情的时候,再跟着【创建和谐家园】一帮老太们跳个广场舞,一天天十分逍遥。

      俩人到家的时候,他妈正好不在家。

      言炎领着珊珊进了家门,小姑娘低头背靠在玄关的墙上,缓缓地眨眨眼睛,小声说:“小叔叔,我是不是个叛徒啊?”

      言炎蹲下来,小丫头立即把自己嘴又遮住了,闷声道:“你不要这么近啦!”

      言炎随即点头,假装自己不了解她的小心思,便起身领着她走向客厅,笑着说:“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个叛徒?”

      珊珊蹲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窄缝里,低着头开始抠自己鞋。

      她在马路上看见自己的小叔叔似乎不太喜欢那个带她回来的哥哥,因为他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她心里十分单纯地想,小叔叔肯定特别不爱见那个人,不然为什么都不笑呢?她也不喜欢那个哥哥,但那个哥哥人也很好啊,带着她离开大山,还带着她找到了小叔叔。

      她抠了一会儿,说:“送我回来的哥哥被、被按在地上打,可是我都没有给他吹吹,他帮我找到了你,我都没有谢谢他呀,你一来,我就跟你走了,我是不是个叛徒啊?”

      言炎靠在沙发上,把脸朝上望向天花板,心想一定是“暗恋”这俩字作祟,不然为什么他听到他被人打,心里揪着疼呢?他试图控制自己不要刨根问底,但……他最后舔了舔嘴角,问:“他怎么会被打的?”

      珊珊“哦”了一声:“他把他自己的拐杖砸到我坏蛋干爸的脑门上了,砸出血了,坏蛋干爸就打了他……”

      言炎一下坐直了:“拐杖?什么拐杖?”

      珊珊是个不把脖子上那颗球当脑子上的小孩儿,这小孩儿用她那“一条大路通罗马”的直脑筋想了想,然后特别诚实地说:“……好像是我撞的。”

      言炎当时光顾着自己的心火了,就没注意到别的,他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有些脊背发凉,邵一乾看他的时候确实是扶着腰站着的,不仅如此,他从后视镜里看他走的时候,他走得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快。

      不过……邵一乾长个快,眼下至少175靠上,小丫头片子撑死了算,还不到120,一个小矮子,把一个高个子撞得得拄拐,这话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呐。

      他摇摇头,心说怎么伤的并不重要,他更关心他现在怎么样了。

      传说“一谈恋爱傻三年”,他这才是个单恋,就已经傻成这样了,没留下他联系方式,他这一转身,几乎就等于再次消失。

      言炎懊恼地攥紧了拳头,心说他出去受得苦一定不少,你还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人平安回来不就行了?

      珊珊看了看自己周围,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小叔叔,这不是咱们家啊。”

      言炎刚想说是啊这是我家,你家都被拆了,但理智及时上线,告诉他这么说不行。

      他怔了一下。

      编谎话是个十分简单的事,但圆谎却十分麻烦。他可以编出无数个毫无破绽的谎言,欺骗她说一切安好。

      可是然后呢?他得编无数个理由,给她看为什么她回不了家,为什么奶奶不来看她。

      他想到了李红霞。

      “珊珊,你想你妈妈吗?”

      小姑娘愣了一会儿,表情十分纠结,嘴巴也撅起来,眼皮一眨,豆大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抽了一下鼻子,委委屈屈地说:“不知道,我怕、怕她。”

      言炎十分奇怪,因为李红霞对珊珊不坏,至少在珊珊没有离开家之前,李红霞完全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职责,该打就打,该夸也绝不含糊。如果她说了“怕”,那也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怕她再把她弄丢了。

      他点点头,知道至少暂时不能把她送回去。

      “如果珊珊在这里,那么他总有一天要来接她的吧?”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有一瞬间,他心里不期然冒出一股沾沾自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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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是事实啊。

      于是骂完了以后,他循循善诱地道:“珊珊,那个人确实是你亲哥,他会来接你走的。你想跟我还是跟他啊?”

      珊珊猛地扭头看他,因为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头转得十分快,没来得及捂嘴,脱口而出:“小叔叔不要离开我!”

      言炎看清了那个丑陋的疤。

      那个疤比起十年前,颜色加深了,让一个小姑娘一张嘴都扭曲畸形。

      他把她拉起来,两只手分别扣着她的两侧手腕,不让她有机会去捂嘴。她的脸黄瘦、憔悴,脸颊上还有被西北风吹得几乎皲裂的红色细纹,对于一个小女孩,在如花的年纪里,这其实无异于摧残。

      于是他特别温暖地笑了,还特别不介意地把自己脸和她的脸凑在一起,鼻尖碰了碰:“可是他肯定要来接你走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珊珊委屈:“我不认识他啊。”

      言炎加深了笑意,露出细白的牙齿,温声道:“那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珊珊连连点头,和他磕在一起:“好啊!”

      言炎心里舒了口气:目标达成。

      饶是知道自己的打算一定没有落空的时候,他等到邵一乾再次出现,已经是半个月以后,年都过完了。

      言直夫妻俩从言炎那里知道邵家近几年的所有变化,所以对于珊珊几乎当自己闺女照顾。

      只是这孩子也太小心了,踩脏了地面要道歉,吃完了饭会主动洗碗,甚至……看惯了别人脸色,别的本事不怎么样,倒是一手看人脸色的本事炉火纯青。

      言直都看在眼里,心里越发难过,恐怕言炎当年寄养在邵家,也该是眼下这个样子吧。

      战战兢兢。

      他欠自己儿子太多。

      这半个月里,邵一乾拿着老师的推荐信去了志合钢材厂,人家一看他身份证,十五,没成年,死活不收。

      邵一乾把夜校老师抬出来,十分有心机地买了一条烟、一瓶酒孝敬了上去。那负责人拒绝的力度稍小了些,最后装模作样地说:“看在你还有半年就十六的份儿上,先进来试试吧。”

      于是邵一乾成了志合钢材厂里的一名切割工人。

      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他尾巴骨还没好彻底,剪裁钢板的机床一震,他在一旁扶着钢板总不可避免要受到波及,每回都给他震得脸发绿,简直想把厂长拎出来按在地上揍成饼。

      但他不能松手,心一狠,再疼、再难受,咬着牙梗着脖子硬忍,甚至为了赢得厂里人的信任,顺利留下来,他每天都十分拼命,流的汗都能把龙王庙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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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里只放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值班的人请了几次假都没请下来,急得逢人便要大吐苦水,四处求换班。

      这个表现的机会,邵一乾自然没放过。他都好多年没过过春节了,节不节的没有什么差别,于是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留在厂子里值班。

      厂子里还有一只看门的藏獒,被困在厂子大门口的笼子里,特别凶,名字很温柔,叫花花。

      邵一乾隔着笼子调戏花花,笑眯眯地骂它是个大傻狗,然后就跨了年。

      正式员工有宿舍,一人一个小单间,可以带家属,吃住厂里包,邵一乾把自己这边完全确定了,就去医院挂了个号,拍了个片子,医生说:“小伤,屁事没有,不用担心。”

      邵一乾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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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建和谐家园】家属院的中心是个篮球场,他去的时候,言炎正和珊珊相互抛球玩。珊珊带着一个医用口罩,被人伺候了一阵子,脸上的油光都养出来了,冲天小辫又扎起来,挽了个丸子头,与初见时大不相同。

      相互抛篮球能抛出什么花样来?

      什么花样都没有,就是你一下我一下,没意思得能淡出个鸟来,但珊珊玩得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格格”笑得和小母鸡下蛋似的,开心极了。

      邵一乾打了个呵欠,轻手轻脚地走近,明显不太想破坏这她份儿好心情。

      妹妹、妹妹,一个叫人忍不住心软的词。

      轮到言炎抛球的时候,在球要出手的间隙,余光突然看见他从绿化带那里款步而来,心里一突突,手上动作就失控,用力过大,直接就朝着邵一乾砸了过去。

      邵一乾没躲开,肩膀挨了一下,身子一震,尾巴骨疼,不过没吭气儿。

      言炎看见他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顿时慌了,傻不拉几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要靠近又不敢靠近,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怎么越来越虚弱了?

      邵一乾捡起篮球,一步步走过来,先把篮球塞给珊珊,指了指身后的秋千架,然后就走到他的面前。

      他离得十分近,一走近就伸出手去摸他的右耳朵,低声道:“砸我一下还没消气的话,那我挨那一下可就真白挨了……消气没?”

      邵一乾问过刘季文,刘季文当时只说了四个字:“将心比心。”他想了想,如果是言炎一言不发,突然消失半年,他差不多会干出比言炎生气更过分的事儿来,别说把他揍一顿,就是把他拆成手撕人肉,估计都不大能解恨。

      这么一想,一时就理解了言炎恨不能扑上来掐死他的眼神了。

      言炎瞪大眼睛,十分不自在地想向后退,但他全身心都被裹在邵一乾外套上那股淡淡的烟味里,十分舍不得退开半步,就忍着心头那点几乎快要刺破胸腔的悸动,鬼使神差地说:“没消,快气炸了。”

      邵一乾“啧”了一声,心说这人怎么这么磨叽,但他没表现出来,装作十分有耐心的模样,显得诚意十足:“那要怎么才肯消气?”

      两人身高差每年都在逐渐缩小,到得眼下,言炎的鼻尖正好正对邵一乾的衣领。闻得出来,那衣服是干净的,一股子洗衣皂的味道。

      言炎小心翼翼把身体往前倾了一个小角度,眼角扫见两人的影子,几乎就是拥抱的姿势,有那么一两秒,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地拥抱他,像小时候钻进他被窝里安慰他一样。

      于是他伸长胳膊环住他后腰,但他不敢贴实在了,因为心跳得太激烈,一靠近他,一定会露出端倪来。

      但他没料到的事是,拥抱的力量太强大了,他才刚把胳膊环上去,几乎就想不顾一切地加深力度,狠狠地抱着他,不想松手,仿佛他一松手,这人就会突然再度消失不见了似的。

      邵一乾叹了口气,对于他那些汹涌澎湃的阴暗心思并不知情,只当他是被自己的突然消失吓怕了,才会用那么大的力气抱他。

      他抬起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啼笑皆非:“你小子……哎……松开,我不是全胳膊全腿活蹦乱跳的吗……哎你松松,你勒死我算了……”

      言炎充耳不闻,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把他抱得不自觉向后倾斜。

      邵一乾全身都有些“不好意思称自己为伤”的伤口,有些是被揍的时候留下的,有些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这么一被勒着,多少有些不舒服,后尾巴骨抻到了,要不是言炎跟个树袋熊似的搂着他,他估计是立不住的。

      他挣了几次,见鬼了,言炎就那二两力气给他箍的,居然没能挣开,但他心里却慢慢化了。

      他垂下眼皮看着他的发旋儿,心说……算了,愿意抱便抱吧,横竖少不了一块肉。

      言炎十分认真地抱着他,把脸埋在他领子里,一边十分阴暗地想,要是能抱一辈子该多好,一边又忍不住有些心酸,自己的心思,该不该让他知道、该什么时候让他知道、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同性恋是正常的,可是邵一乾会这么想吗?

      然后他听见头顶一声闷哼。

      言炎猛地惊醒。

      他发现自己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把邵一乾变成自己的”。

      这个念头让他十分难堪,他脸上顿时就烧红了,几乎能滴出血来,他不肯抬头,低着头拉着他袖子,快步往家里走。

      邵一乾不知道他又抽得哪门子筋,顺着他走,路过秋千的时候,一只手把小丫头拎起来,夹在自己胳膊肘下,三人一起连碰带撞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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