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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下]逆流》-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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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面分……”

      “做梦!”

      邵一乾护犊子似的护着自己的战利品,表情狰狞,但实际上是被方才那一出吓得魂飞魄散。

      刘季文懒得跟他废话,拎着他后脖子就把他提溜到了一边:“不白要你的。”说着他眯眼估摸了下这些破烂的市值,数了足足一百四十九个,还有那些纸箱,上手一掂量,有个十来块,加起来统共二十四块九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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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一乾就呵呵了:“……多一毛钱能怎样?”

      刘季文摇摇头,一副不可说不可说的模样:“我就少了一毛钱啊。”

      邵一乾:“……”是哦,巨款。

      刘季文背灯,邵一乾是迎着灯站着的,他看见这个小屁孩那脸色发青,嘴唇透白,眼底一片血丝,明显是短期内饥困交加的后果,但眼神里却是一种称得上视死如归的色彩,他莫名其妙动了恻隐之心。

      有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家捡个破烂也能捡得如此有默契,也算是孽缘一把。他就在上衣兜里掏了一小块巧克力,强买强卖地塞进了邵一乾嘴里,又从邵一乾攥着钱的手里抽出一张一块钱拿在手上晃了晃,而后扬长而去。

      邵一乾一愣,嚷嚷道:“喂!我没说要吃你的糖!”

      抠门!不过,他可算是有钱吃饭了,嘴里的巧克力慢慢化开,一时间甜得他嗓子发齁,还忍不住咳了一下,饿得过了劲儿,舌头对于滋味的敏感度十分盛,他觉得这巧克力可真是太美好了。

      美好到值得他惦记一辈子的那种。

      隔天早上,他在此起彼伏的肚子叫声中醒过来,两条腿发软,但对于一顿饭的渴望依旧支撑着他走到了煎饼摊前。

      他捧着热乎乎的饼,蹲在寺庙外墙的墙根下,神经质地盯着眼前的路面,没有吃,各种思绪在脑子里络绎不绝地走过,最后都浓缩成了一句短短的感慨——

      ……不想活了。

      他旧时在家的时候,起码顿顿有饭,即便猪尾巴被言炎收归囊中,他还不至于饿得眼睛发绿。晚上睡觉也不用多留一分心思来听周围的动静。

      可是……那些他习以为常,还以为天长地久的东西都过去了。那些东西,被他习惯到骨子里,乍一被剥离,他就几乎没了半条命,他觉得自己着实挺【创建和谐家园】的。

      任何真情,总是等到失去时才觉出可贵,也正是因为曾经拥有,眼下这些变故才更要人酸涩难当。

      邵一乾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怕。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学着珍惜,可注定没有那个机会,他会往前走,从此以后,如邵奶奶所愿,学着做一个好人。

      以后的路,由此出现端倪,发觉出它难,才会觉得它难。如果不曾察觉它难,可能它就只是一条路。

      对面还是那一群职业乞丐,又伪装成了瘸腿的残疾人模样,用一个磕头来换一张一块钱。

      有个年纪稍大的老太太领着孙女走过,弯腰往那人眼前的塑料桶里丢了张一块钱。

      邵一乾心不在焉地脱口而出:“别,他是个骗子啊。”

      这一声提醒可给惹出祸来了,左邻右舍的乞丐齐刷刷看过来,目光里渗透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凶狠,叫邵一乾从脊梁骨上窜上来一阵寒意,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创建和谐家园】,我这是揭了别人的遮羞布,断了别人的财路。”

      那时候是大清早,路上的行人很少,只有这些职业乞丐按时打卡来上班,于是很快,几个丐帮分子迅速朝他围了过来,堵死了他所有的出路。

      毫无悬念的,祸从口出,他被几个人教训了一顿。

      社会规则向来直接,对于底层的人而言,弱小就意味着被欺凌,而所谓“人性”,都是体面的人才时常挂在嘴边的俏皮玩意儿。

      邵一乾感觉浑身发凉,拳打脚踢的感觉落在身上反倒没有预料中那么疼,只是持续时间有些长,长到他上下眼皮直打架。他脑门疼,被糊成了一锅粥,模模糊糊中听到一个十分悦耳的声音,掷地有声:“光天化日的,哥几个这么嚣张,不怕天打雷劈么?”

      然后他就昏过去了,最后一个念头还在嘲笑别人:“……用嘴放屁的这人是哪个【创建和谐家园】?我就问问你见老天爷劈死过谁?”

      要做坏事就有报应,按他以前干的混账事,早被劈死千百回了。

      第28章 窝

      他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一片漆黑,隐隐约约有锅碗瓢盆的声音在不远处作响。没一会儿,有个黑影打开一扇门走进来,按开了灯。

      那张脸登时暴露在灯光下,邵一乾顿时眼晕,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阴魂不散呐,冤家路窄,又是那个清洁工。

      此人修长清瘦,两侧脸颊微微凹进去,不修边幅地用一只粉色的卡子把刘海撸上去别起来,露出来的额头上还冒出了两颗痘,模样十分滑稽。他一手抓着一根葱,另一手端着一盒葱蘸酱,嘴里还咬了半个馒头,明明如此接地气的形象,不知怎么的,看上去硬是精英范儿十足。

      这两种气质原本自相矛盾,可是……也许是灯光作祟,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硬是被他一锅炖成了糊,乍一看,还有些标新立异。

      “醒了?来来来,算笔账。”

      刘季文放下手里的一干吃食,撕了张纸溜达过来,一【创建和谐家园】往床沿上一坐,脚脖子上露出来的袜子都不是一个颜色,一只红的,一只绿的。邵一乾几乎都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地界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肯定藏了两只破了洞的袜子们。

      “退烧药,二十块一,背你回来的,人工费算十块钱好了,在我家里住了一天,就算是招待所,那也得五十块钱,合计……八十块一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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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一乾嗓子眼犯抽,觉得这王八蛋乘人之危,他十分想把此人从头到脚骂一顿。他劈手夺过那张纸,扫了两眼,觉得这淡扯得真大发:“放屁吧,我他……都不认识你,我知道你说得真的假的?”

      刘季【创建和谐家园】了个十分不以为意的表情,然后起身重新拿起葱来啃,啃得十分香,腮帮子鼓起来,突出一块葱大头的形状,似乎他啃的不是大葱,而是啃的鸡。

      邵一乾莫名其妙,姑且不论真假,就这催债的态度,这么不务实,这么不上进,搁哪不被开?差评!

      他盯着纸上的数字看了会儿,眉头一点一点起皱,真是愁死爹了。

      然后,没一会儿,他就看见那个一毛钱都不不肯放过的【创建和谐家园】空着的手上,晃着一张淡绿色的纸。他急忙去摸兜,心里顿时一声“【创建和谐家园】”,那【创建和谐家园】把他身上那个最要紧的户口拿走了!

      真是……你【创建和谐家园】啊……

      刘季文一看他那悔不当初的懊恼表情,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宝。这小子,兜里揣着户口本,还藏着十块钱不花,要么十分重感情,要么就是缺心眼儿,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要不还真找不到别的理由。

      共性的人身上有共同的东西,顽石里是否裹着美玉,行家看一眼就能确定十之八/九。他看他的第一眼,能从眼神里读出他所有的倔强,一如多年前的他自己。

      屋子外传来一阵锅汤沸腾的声音,他闲闲地到外头盛了一碗进来,放在床头柜上,又拿起笔在那张纸上添了一行,300块,塞回邵一乾的手里。

      邵一乾一脸生无可恋地抬起头看他,自暴自弃道:“抢钱也没你这么过分的,一碗破小米粥就上三百了?”

      刘季文四平八稳道:“谁说那粥是给你喝的?这三百块钱是我先借你,你看你这副熊样吧,得洗澡吧?得换内衣裤吧?得吃饭吧?出门得打车吧?样样离不了钱呐。”

      邵一乾愣了一瞬,发现这人算顶有“爱幼”之心了,他还没来得及感激涕零一下子,这【创建和谐家园】又补充道:“从现在起,利息一天涨一块钱,早还完早拉倒,自己掂量掂量……嗯?看你这样子是不想借是吧?OK,不强求。”

      捏蛇捏七寸,该【创建和谐家园】知道他缺钱却成狗,到这份儿上只有认人搓圆捏扁的余地,真是被吃得死死的。邵一乾慎重地想了想,先有了钱再说吧,不然吃都吃不饱,还谈什么赚不赚钱的问题。

      于是他恶狠狠地瞪了刘【创建和谐家园】一眼,丧权辱国道:“借!”

      刘季文心满意足地取来印泥,边开盖子边询问:“看你也没地方住,我刚好多一间……”

      邵一乾以为天上掉馅饼,被三百块伤透的心登时又有些暖,不过他嘴都没张开,刘【创建和谐家园】又补刀:“租给你,一月五百。”

      “……”

      求你了,先不谈钱成么,伤感情。

      睡大街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还要面临被带到收容所的风险,但是……一月五百,简直是他难以企及的高度,换算一下,五百,相当于五千个瓶子。

      不赖,能不能捡够的问题先放一边,起码数学先突飞猛进了。

      邵一乾气得直翻白眼,一时就没顾得上琢磨这个素未谋面萍水相逢的人无事献殷勤有几层意思,他没好气地嚷嚷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长胳膊长腿的,不出去闯一闯,专门计较些一两毛的事,出息怎么这么大呢,哦,你还是个扫马路的。”

      刘季文丝毫没觉得被冒犯:“我就这么大出息,我就爱扫马路。顾好你自己吧,你这样的,扫马路都没人要,童工。”

      邵一乾:“……”

      无法反驳。

      刘季文把他拉起来,站在屋子的小门厅那里:“两间屋子,你要哪间?”

      邵一乾探头看了一眼,两件屋子面积差不多大,其中一间从地板到天花板堆了满满的书,还有一大半的空间堆得全是报纸。在报纸堆里埋着一张十分破烂的桌子,上面还有摊开的笔记本和拔了帽子的钢笔。另外一间就是他刚才出来那间,书没那么多,一张床一把椅子,多余的东西就没了。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这间。”

      刘季文撸袖子,淡定道:“行,来帮把手,把床抬出来。”

      邵一乾:“……你在逗我。”

      他有些犹豫,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过日子的智慧更是狗屁不通,也没有“货比三家”的概念,根本分不清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里面埋的馅儿它究竟是甜的还是苦的。

      不过……在远离家乡的地方有个落脚点,这个诱惑本身就已经超越了所有的顾虑,他想暂且就这样吧。困难也总是一时的,哪有人半辈子都倒霉?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暂且先让他宰好了。

      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一毛钱没有。

      刘季文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他抖抖那张不成文的契约,不冷不热道:“别想了,签字画押的东西,有法律效益的,你跑不掉。何况……”

      他推着他出了大门,到走廊上:“整个市里,没有哪个地方比我家更便宜。”

      邵一乾看了一眼脚底下,然后死心塌地地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这是个筒子楼,楼梯外置,走廊外置,两步开外就是栏杆,锈迹斑斑,墙体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皲裂,露出内里此出彼伏的钢筋水泥,着实烂得辣人眼睛。

      邵一乾顿时没脾气了,他心里默念:“撒泡尿要五毛钱的地界,”而后平淡地接受了这个高得离谱的房租。

      他靠近栅栏,低头往下看,见就这破楼下还停了一堆小轿车,衣着光鲜的男人女人从四面八方穿过,都在这个小破楼里安了个窝。

      刘季文抱着胳膊往栅栏上一靠,有些发冷的面庞在灯光下十分不近人情:“我丑话说在前头,考虑到你是个潜力股,每个月月底我要房租,还不上的话,”他眼睛一眯,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邵一乾都能认出来的劣质烟,“你的户口,可以用来干许多坏事,不想你的名字有一天被列在‘四黑’里,你可得快点了。”

      ……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邵一乾觉得脖子似乎跟栏杆一样,锈住了,转起来似乎都能听见骨节“咔咔”响,最后也只能在嗓子眼里憋出几个字:“算你狠。”

      户口!户口!这玩意儿落在别人手里,简直就是授人以刀柄,方便别人捅自己。

      他攥紧拳头,狠狠闭了闭眼,一瞬间十分想跳楼:“说好了,在我还清钱之前,你要确保我户口的绝对安全。”

      刘季文一挑眉,打个响指:“读书人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点你放心。”

      他说着便伸出手来,强行握着邵一乾的手上下晃了晃:“祝你生活愉快。”

      房东十分抠门,把他屋子里的东西搬了个一干二净,念在他这边只剩下天花板、地板和四壁的份上,赏了他一层被单,临走前,还如实履行契约,留下了三百,还有一张从这里到批发市场的路线图。

      夜里到半宿,邵一乾把自己裹在被单里,听着窗外的风声,一时悟了:“也许是踩了狗屎运,碰见了个面冷心热乎的好人呢?”

      不沾亲不带故的,给你买了感冒药,又劈头盖脸砸你一个狗窝,虽说是强买强卖,可是忽略所有表象,不都是在赐他以恩惠么?

      刘季文是个抠到骨子里的吝啬鬼,这一点从他对一毛钱那怨念的执着程度就可见一斑,但从来没有眼下这样,这么直接而清晰——

      早上邵一乾醒得早,揣着三百块钱预备去那什么批发市场,一推门就看见刘季文在刷牙。他眼睁睁看着他把牙膏挤出来,似乎是嫌多,又往回吸了一些,这才把牙刷放进了嘴里。

      邵一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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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间卧室的房门是正对着的,那边恰好也打开,他一眼扫见地上掉出来一张纸:“这是什么?”

      那上面全是英文,旁边附了张刘【创建和谐家园】的照片,上面还压了钢印,看起来逼格高到飞起。

      刘季文都不屑回头看,和着牙膏沫子喷道:“扔在地上的都是垃圾。”

      旁边还有几张……汇款单。

      邵一乾看不懂,反正是垃圾,他团了团,把那些纸全都团得软不拉几的,而后用来擤了鼻涕。

      下楼的时候,刘季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似乎暴跳如雷:“妈的!我毕业证!兔崽子!”

      邵一乾得意地一笑,跑得飞快:“反正是垃圾。”

      刘季文画给他的路线十分准确,因为这个小楼四周几乎没有别的出路,就一条道,一直顺着道路往下走,出了巷子口,一抬头看,嗬,批发市场,到了。

      批发市场里挤了一大帮人,全是上了岁数的老头老太太,他一进去,简直都露不出个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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