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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番外]囚饶》-第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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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他放自己回去?

      赵又欢抬头,在刺眼的灯光下微眯着双眼看见他紧致的下鄂,因为极瘦而线条分明:“你放我走?”

      “嗯。”他点头笑着,眉眼弯弯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眼尾不经意间流露出柔和的情意:“走吧,等我哥回来,想走也走不了了。”

      赵又欢心里半疑惑半不解,实在是不明白祁律为什么会放自己出去。听他的语气,大概能猜测得出他是趁着祁严不知道的情况下过来的,跟他哥作对,不像祁律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怎么四年不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祁律将手伸过来,示意她把手递过来将她从地上拉起。

      她这才注意到,祁律的手指节根根分明,薄弱的皮肤包裹着指骨,透露出该主人身体的纤瘦。说起来以前的祁律虽然不是祁严那般严格控制自己的身材经常锻炼健身,但身姿挺拔也比常人强健许多。

      如今真是瘦得离奇,都能堪比当年吸毒的自己。

      她偏过头,挪开自己的视线,撑着毛毯起身站着他身边,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半知未接解:“你确定放我走?”

      “嗯。”

      虽然不明白祁律这么做什么意思,但她也实在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提心吊胆着。

      他走在前面,她紧跟其后。开了门,祁律先踏出去,赵又欢被门口两个黑衣保镖理所当然的拦了下来。

      他们伸出健壮的手臂将她拦在门口,语气冷洌:“请赵小姐回去休息。”

      赵又欢看向走廊上站着的祁律,默不作声。

      他瞟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保镖,语气淡淡的:“放开。”

      手臂仍旧高抬着没有放下,毕竟祈总交代给他们的事就是守住这个房间不住里面的女人出去。但小祁总是祁总的弟弟,威信自然不比寻常人,只不过……

      其中一名保镖开了口,毕恭毕敬:“小祁总,祁总说过不准放她出来。”

      他一改刚才在她面前好说话的面孔,紧抿着薄唇有些不悦,眉头之间带着一些怒意,似有隐隐发作的意味。

      毕竟是亲兄弟,不笑时还能看出祁严的影子。

      保镖有些犯怵,语气也开始不明确起来:“小祁总别为难我们了……”

      “放开。”他放高了姿态,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眼底的冷意毫不掩饰:“再拦着,就给我从祁家滚出去。”

      两人面面相觑,也有些胆怯。内心抱着侥幸心理,心想着说不定祁总也知道小祁总过来的事。这样想着,也觉得心里要舒服很多,在赵又欢的讶异下,果然放下了手。

      她赶紧快步走到祁律身后去,跟着他一同走出别墅。

      外面天色已晚,刮着寒风,祁严还没回来。她裹紧自己的棉衣,脚底下踩着厚厚的雪地冻得人发寒。站在前院里,甚至还能看到山下燕城的夜景。祁律把车开了过来,她很自觉的开着后座的车门走了上去。

      他一愣,又笑着把副驾驶的车门给关上。

      车内的空调渐渐升温,她坐在后座上侧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他的黑眸从后视镜里探到车后座上的赵又欢,昏黄的灯光只照在她尖尖的小下巴上令人垂涎欲滴,纤细的脖颈诱人至极:“你住哪儿?”

      赵又欢把地址报给他。

      晚上十点钟的燕城,夜生活才算刚刚开始。绵延数十里的霓虹街灯,高大建筑物里的霓虹闪烁络绎不绝,她默不作声,一路上静静看着车水马龙的繁华。偶尔有光影掠过她的眸子渐渐退去,又迎来一波新的光影。

      车一路开到她所住的小区楼下,赵又欢便毫不犹豫地下车回家。她所住的地方不是多富贵的区域,找的也是较为便宜的步梯房,楼层的声控灯因声亮起,她看到自己脚下的双重人影,其中一个甚至长至笼罩住自己的影子。

      她猛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对上祁律的脸:“你跟着【创建和谐家园】什么?难不成还要我说一句谢谢?”

      祁律跟在她身后,没想过她会回过头来。

      只是想送她安全回到家,也没有其他想法。

      他孤零零的站着楼梯上,垂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怕引起她的不开心,楼层中的灯光打在他的额发上,柔化了分明的下颌线,看着有些可怜,很容易引起女人的慈母心泛滥。

      但面前站着的是赵又欢。

      他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明天能来找你吗?”

      “找【创建和谐家园】什么?”她心里一丝波澜都无,神色冷淡:“你走吧。”

      被拒绝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他站在楼下,看见她屋子里亮起的灯,矗立了许久。

      天空有雪花飘落至他肩头,浸透融化至温暖的大衣成为一体。许久后他回过神来,身子冷得发抖,不禁笑了笑,开车回别墅。

      别墅厅堂的灯早已熄灭,只留下一盏前院的路灯微微照亮着开路。整座别墅笼罩在深夜的黑暗里寂静无声,铁质的门房在寒风中左右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座偌大的别墅只余下前院微弱的照明打在高大的墙面上,衬托着它有些阴森诡异。

      他看见雪地上的长长车轮印,将车停在别墅的门口,然后径直走进别墅,周围安静无声,借着昏黄的路灯能看清脚下的路。

      这说明祁严已经回来。

      他的脚踩在厅堂坚硬而冰冷的地板上,从前院里卷起来的寒风冲击着屋里的温暖,抬头正打算脱下自己的外套,便发现身前站着一个身影,高大,威猛,强壮,身姿挺拔犹如深夜中行走的猎豹。

      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来人猛地扇了一巴掌:“祁律,你胆肥了?”

      囚饶 (NPH)兄长

      兄长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措手不及,这么大力的一巴掌几乎让他稳不住身子差点跌倒在地。

      “谁给你的胆子跟我作对?”

      “你还把我放在眼里?没得到我的吩咐就擅自把人送回家?”

      祁严冷冷地看向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祁律,眼底的怒意又多了两分,如刀锋般锐利的黑眸在他身上狠狠的刮了一遍厉声呵斥道:“说话!哑巴了?!”

      他捂着被扇的半边脸,低着头,没敢打量祁严的神色,眼神呆滞地看向脚下的那对锃亮的黑色皮鞋。

      知道祁严那么生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哥在燕城,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绝对的掌控者,最讨厌有人逆着他命令,和他对着干。偏偏自己还那么做,踩着他底线走,只得了一个巴掌,还算是手下留情。

      可是……那又怎么办呢……

      深夜那么黑,外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折射出淡淡的光芒,落在他的黑色皮鞋上。被扇过的半张脸微微发烫,整个掌心都是温热的触感,过了许久后,他哑着嗓子开口:“哥,我喜欢她。”

      一想到这,他就很难过,难过得红了眼,掉下眼泪来。

      “我……我知道她活着的时候,我太开心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她那么讨厌我,可是我还是想走近她身边去。”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瓷砖上溅起来,他都忘了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那年的大火,席卷了所有的一切,吞噬她的身体,也带走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他还记得自己在房门外疯狂的怒吼,撕心裂肺的痛哭的模样,不小心有火烧到自己的衣角,灼烧到自己的肌肤,他都受不住。

      那时候他在想,她得多疼啊,疼到他心肝脾肺都在炸裂,碎成无数的碎片散落到身体里的各个角落。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经历了巨大的难过时,心脏会有绞痛的感觉,那称之为,心痛。

      在后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都曾深切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他猛然跪下,两膝重重的磕在冰冷而坚硬的瓷砖上,因为过瘦的佝偻的背躯在颤抖着,往前挪了两步,跪在祁严的面前。

      他跪下的一瞬间,祁严猛然惊谔住,蠕动着唇瓣说不出话来。

      那些年的日子,不论好的坏的,两兄弟都一起熬了过来。他深知自己的这个兄弟玩性大,向来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怕累怕苦,却也从来没在面前露过半分脆弱。

      更别说如今跪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

      在得知赵又欢没死的时候,他没哭。

      在送她安全回到家的时候,他也没哭。

      偏偏在挨了一巴掌后,在祁严面前哭的一塌糊涂。

      他仰起头,双眼被泪水遮得严严实实,不顾形象地大哭,鼻涕和眼泪都不停的往下掉,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样子多难看:“哥,我太难过了,你也知道这两年我过成了什么样,瘦到这幅模样,跟鬼一样,我也不想的。”

      “我看到完完整整的她,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开心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又怕惹了她讨厌,什么都想不到!我只想她开心,只想她好好活着,即使她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他嚎啕大哭着,像一个小孩,在自己的兄长面前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明明知道对方讨厌自己,不喜欢自己,可他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去,哪怕是呆在她身边发呆都觉得好。

      祁严望着脚下的弟弟,莫名地红了眼:“阿律……”

      他呆滞地望着厅堂的一角,泪水划过嘴角落入口中,有些咸苦,轻轻攥了攥拳头,第一次在自己兄长面前,说谎话:“哥,你也不喜欢她,只不过觉得她生反骨,总想压一压。”

      “她长得又没那么好看,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女人都比她强,人还那么犟,有什么好的。”祁律慢慢低下头,呆愣愣的望着瓷砖上的那滩水渍,“你已经有家庭了,嫂子还等着你,你何必在对她下手,不如让给我吧。”

      祁严身体一僵,呼吸一窒。

      喜欢,什么喜欢。

      祁律的话,轻飘飘的落入他耳中,只知道下意识地想要抬步离开,逃离现场,却被祁律死死地抱住了右脚,动弹不得。

      他还在说着,不停地说着:“哥,你让给我吧。你不喜欢她,我喜欢她,我还没结婚,我想跟她过一辈子,你要是讨厌她,我保准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哥,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是我只要她一个……我只喜欢她一个……”

      “闭嘴!”他红着眼,怒斥着脚下的弟弟,宽厚的胸膛起伏不平,“你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

      不过一个女人……便在这里哭,这里闹……

      “我知道我丢人。”他擦了擦眼泪,自我嘲笑道:“可是没办法……我太喜欢她了……”

      他吞了口唾沫,抱着祁严的腿不敢动弹,缩成小小的一团在他脚边,轻声道:“哥,你让给我吧……你让给我吧……”

      他只敢说这一句话,不敢多说,甚至都不敢问一句,为什么在找到赵又欢那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深究……他不敢深究……

      只敢一次又一次的苦求:“哥,你让给我吧……”

      让他,让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女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难过到心痛窒息,让他头疼欲裂,以至于红了眼眶,也不知道是疼还是难过。

      长兄为父,他一直是这个家庭里担起重任的大哥,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和弟弟,有一方落脚之地。

      即使是同胎,先落地的那一个,注定背负着哥哥的重担。

      有温热的液体湿润眼眶,趁着在它掉落出来之前,他猛然抬头,扼杀住要流出来的东西,抽身离开。

      祁律呆呆地跪在地上,他的手还作环抱状,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溅在地上,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到最后,作为兄长,他还是妥协了。

      囚饶 (NPH)做派

      做派

      屋里的暖气还开着,掉落在茶几下面的资料已经被人收拾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面,看来程毅已经到过她这里了。

      进了客厅,一身的寒气瞬间退去,身体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赵又欢换了拖鞋,将身上厚实的棉衣外套随意脱下丢在沙发上。第一时间就是走到阳台处的位置,打开窗,微微探出身子,打探一下停放在楼下的车辆。

      黑色的宾利已经不知其踪,看来祁律已经开车走了。

      她这才放下心来,打电话给程毅报个信:“程哥,我回到家了。”

      那天程毅本来约好下午和她见面商量事情,等到了公寓里时便发现没了她的身影。沙发上还丢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连茶几上的资料也全都随意的躺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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