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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外面的野花比家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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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
不过是下午六点钟,外面的天色就已经全黑,站在落地窗前,借着屋内的灯光还能看到铺盖的泛着光亮的雪地。
壁炉里正烧着火,王倩倩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籍,两名仆人恭敬地站在沙发的两侧,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客厅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音。
王妈走过来,轻声说了一句:“小姐,开饭了。”
她将手里的书籍放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起身站了起来:“去叫先生下来吃饭。”
“……先生说,他不下来,让您自己吃。”
她抬头看了眼二楼楼梯处的位置,楼梯处透出微弱的光亮,没有半分人影。从医院回来到现在,祁严一直呆在书房没有下楼过。遇到那个……死而复生的女人,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环视了周围的一切事物,挂饰,壁画,橱柜,好多东西都是她一点一点地添置上去的。那时候她刚搬到祁严别墅里来,别墅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这些年来她东买西买,竟然把这里添个了满。
她叹了口气:“让管家把晚饭送上去。”
“是。”
—小/颜
书房里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烟头,高级手工地毯上沾上了厚厚的烟灰。祁严坐在宽大的皮椅上,半眯黑眸看着监控视频里的女人。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星火被砸得发亮,烟味窜进肺里,猛然咳了一声。王光平那个老匹夫蒙了他这么多年,临了临了,还不忘阴他一把。
别墅里不翼而飞的救火用品是他做的,现在回想起来,火场里的那具尸体也是他安排的。正如他所言,他倒是没对赵又欢下手,只不过顺着她的心意,帮了她一把。
王光平已死,他也追究不了什么。
只不过他死都没想到,赵又欢竟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老天爷还是有眼,处处都帮着他。
书房门被人轻轻的敲了两下,他将烟灰碾在烟灰缸里出声道:“进来。”
王倩倩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被书房内浓重的烟雾瞬间呛到,这么浓的烟雾,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烟。她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走到书桌前来轻轻放下:“都十点了,有什么忙的,明天再忙,先休息吧。”
她看到书桌旁边精致可口的饭菜,管家下午送上来的晚饭,他一口都没动。
他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里放大的赵又欢身影,半分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王倩倩觉得气氛有些沉默,站在他面前也觉得有些尴尬,低声细语道说起另一个话题:“医生又给我重新开了药方,让我尝试一下中药,还跟我说……这两天排卵期……或许这几天能怀上……”
“出去。”
她愕然,抬头看向她的丈夫。
那张令女人迷恋的俊脸,却有着一双过分冷洌的黑眸,冷冰冰的朝她看过来。似乎眼前的女人不是跟自己朝夕相处四年之久的妻子,而是一位陌生人。
她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惊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多言两句:“你早点休息……别抽太多……啊!”
他猛地拿起牛奶砸到她脚下,玻璃杯碎成若干碎片,牛奶污渍沾到了她的裙角。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祁严的脸阴沉得厉害,隐隐约约有发怒的意味。
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却平白无故的遭到他的斥责。
以前在家里,她是高傲自我的小公主,没有人敢轻易的说一句她的不是。可这里是祁家,她的父亲早就死了,她什么本事都没有,只能做攀附祁严这棵大树的菟丝花。收敛起自己的小性子,做他温柔懂事的妻子。
她忍着,让眼眶里的泪水没掉出来,仍是轻声细语道:“我先走了。”
刚从书房出来,便看到王妈站在门口。
自打王光平逝去后,家里的仆人都被遣散离开,王妈是王家工作了多年的老人,于她而言就如乳母一般,于是被她从王家接了过来。
她把门轻轻带上,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轻声道:“回房间再说。”
进了卧室,她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裙角的那块污渍被她揪在手里揉成了一团。
王妈凑过去轻声问了一句:“先生又发脾气了吗?”
“嗯。”她声音里还带着鼻音,“把我送的牛奶给砸了。”
她还是有些小孩子脾性,一点委屈就容易掉眼泪。
“先生就是这样的脾气,您要看开一点。”王妈叹了口气,将熬好的中药递了过去,这都是今天去医院时,医生给开的中药药方,“男人到了这个年纪,事业有成,有妻有子。先生都三十多了,膝下还没有个一儿半女,有时候难免将气撒到您头上。”
她端着药碗,顿了一下,垂下眼脸有些自嘲:“他哪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是因为……”
“算了。”她摇头,一碗饮尽,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看着她把中药喝完,王妈这才安心下来。
她刚来这里时,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别墅里也有很多主人家不能谈的禁忌,隐隐约约能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一些,虽然不完整,但凑在一起能明白个大致。
“您不要想这么多,先把身体调养好,给先生生个孩子,不管外面的女人怎么闹,您肯定是第一位。”
她以前最讨厌那样的婚姻,觉得还是两情相悦最好。只不过不怎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成了这样的人,沦落到靠一个孩子维持自己的婚姻。
“我休息了。”
“好。”王妈给她拿了枕头放在她颈下,又给她盖了被子:“那我就先出去了。”
她侧身躺在床上,看见窗外又飘起了大雪,挂在树梢枝头,偌大的双人床,剩下空荡荡的一半。
她摸了摸另一边的枕头,冷冰冰的,有些凉手。
随后叹了口气,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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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王倩倩搬来别墅里后,就不像以前那样把仆人全部遣散到附近的工人房里去,还留有两三个在别墅里待着以附差遣。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本就极为宽敞的别墅在深夜里更显空旷,只留有几盏散发着淡淡昏黄的壁灯影影绰绰地打在高大的墙壁上投放出一片阴影。
位于大厅侧边冷清的长廊是仆人的休息区,某一间房门被嘎吱一声轻轻推开,老管家从里面慢慢地走了出来。
人上了年纪,总是容易在午夜起身上厕所。
不紧不慢地走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主人,借着壁灯能看微微看清深夜中的大厅,随意环视了四周,才发现二楼楼梯处的壁灯正亮着,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灯亮着并没什么,只不过二楼的壁灯是声控灯,没什么动静不会轻易亮起来。他在大厅的动静很小,不可能惊到二楼的声控灯。
管家的心一惊,提着灯就往二楼走去,就怕是不懂事的奴仆,半夜三更偷偷跑到二楼去吵到主人的睡梦,惹怒祁总。
他这下步伐快起来,却还是稳着不发出大的动静。
二楼的长廊冷冷清清的,所有房门都紧闭着。
只要那间被烧毁的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透出一些光亮来。
他的心猛然一惊,赶紧冲过去,才发现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就连贴在房门上的黄符也被人撕了下来丢在了地上。
别墅里有些新来的仆人,嘴巴不太干净,闲着没事就喜欢讨论主人家的事情。这间被烧毁如同废墟的房间是这座精致华丽别墅的败笔,也是主人的不能论的禁忌,所以很多仆人便私底下偷偷议论。
被他知道,斥责了一顿,但私底下还有没有人谈论,他的不太清楚。
他提着灯,踩在被烧成一片的废墟上,想着是哪个不怕死的仆人进了这里,揪出来严惩一顿。
偌大的废墟里没有一盏灯,借着窗外不甚明亮的灯光,能隐约的看见那人的在神台面前的身形,在一片黑色的衬托下,他挺拔的身躯恍若天神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管家一愣,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祁总。”
他微微转过头来,在黑暗中的眼眸深邃如同野狼:“是你啊。”
神台前放着骨灰盒,周围是道士做法留下来的痕迹,在这间破败的屋子看来,格外的诡异。
自打那个女人死后,祁严再也没踏进这个屋子,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反倒是让管家有些看不懂起来,只不过再大的疑惑也不敢说出声了,老老实实的闭嘴不言。
他垂下眼眸,伸出手在骨灰盒上面轻轻的摩挲,看得人心里直发毛。在管家惊谔的眼神中,猛地将手伸进骨灰盒里,抓起了一把灰白色的骨灰轻飘飘得撒在地上。
“祁总……”
他的黑眸盯着飘落在地的灰白色末体,似是无所谓的轻轻拍了拍手:“明天去找人把这房间重新装修一遍,就按以前的设计,一模一样的弄出来。”
管家顿了一下:“要重新翻修一遍这间房吗?”
“嗯。”他黑眸幽深,注视着神台上的香烛许久:“越快越好。”
管家办事很是妥当,第二天就从外面招了装修师傅来修葺这间破败不堪的屋子。
只不过他实在不明白,明明这里已经成了禁地,怎么突然而来就要重修一遍,还如此对待……那个人的骨灰,祁总的性格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别墅里装修声音叮叮当当的响起来,不眠不休地忙着赶工。
自从最初路过这里被吓了一跳,王倩倩再也没来过这个被烧毁的房间,即使路过,也会刻意的贴着墙根走不去看它,总觉得这地方阴冷邪气。
她站在二楼楼梯口处,远远的看着几个装修师傅在里面忙着,白日里的光亮终于能够照到那间常年四季被禁闭的屋子里:“怎么突然想到要重新把这屋子修起来?”
管家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祁总交代的,我们也不清楚。”
她强拉起嘴角笑了笑,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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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的地头蛇,想要找一个人,是轻而易举。这次她回来,也本就是要走到他们身边去,做好唐和景交代给她的事情。
她待在自己的出租屋里,为了避免把程妈卷进去,特意在燕城单独租了一间屋子。除了吃食之外,基本上都呆在出租屋里,生怕祁严找不到她。
屋内开着温暖的空调,外面的大雪连续下了好几天,路面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
她不会做饭,家里也没了吃食,点了外卖,坐在家里等送餐员送上门来。
房门被人轻轻的敲了两声,赵又欢从沙发里站起身,随意地穿上棉拖鞋就往大门走去:“来了。”
推开门,站在门外的不是外面送餐员,而是好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穿着统一的服装,站在她的大门口。
她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知道这几日会被祁严找到,没想到真是快,呆在这儿一个星期还没到。
为首的男人是个光头,半弓着背,笑得谄媚:“赵小姐,我们来接您回家。”
她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几乎要跳到嗓子眼,门把手被紧紧地攥住,强忍住自己的慌乱,冷着脸:“我不认识你们。”
王虎笑道:“祁总让我来接您的,咱们走吧?”
她也不再装样子,松开门把手,任由屋外的冷风穿进厅堂里,眉眼冷清:“我要拿我的东西。”
“家里什么都有,您不用带。”
王虎轻轻朝着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高大的保镖便迅速的冲了进来。她猛然一惊,冲到茶几前的位置将茶几上摆放的物品全部甩在地上,尔后就被人架住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