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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天追捕中,故意打伤他腿的,就是老郭。
他脸上讨好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站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腿,双腿就像生了根一样无法挪开……地上的老郭还在死命挣扎着,眼前虎视眈眈的祁严正打量着他所有的一举一动。
王南是真想自己拿着枪当场杀了祁严。
他低头看着滚动着的老郭……年过四十还跟年轻人一样精力充沛,在局里受过奖,对他也特别好。家里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和温柔的妻子。
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步步高升。
可是现在呢?
被祁严抓到这里不费吹灰之力像一个奴隶一样捆绑着丢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像个可怜虫。
王南摸过枪,甚至没杀过人。
他的印象里还停留在午后阳光撒进警察局里照亮整间屋子,所有同事乐呵呵的场面。而不是带在这个幽暗阴森的地方。
王南吞了口唾沫,十分艰难的扯开嘴角一笑:“祁总……我没杀过人……我胆子小……”
“没事。”
赵又欢已经呆愣愣的完全没有任何动作,藏在办公桌下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抱着腿窝在里面,整个人失去了光彩。
她看到了枪……
“干我们这行儿的都有会这么一天。”他将西装裤的拉链拉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王南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低头看着这个挣扎的警察眼神如同看待一具冰冷的死尸一般:“去吧,我相信你。”
他笑了笑,指着那把枪:“拿起他,对准这个男人的脑门,啪——的一声。”
王南内心痛苦煎熬……那是他最亲密的同事……他是个警察,他的眼里甚至要蹦出血泪,指甲深深的陷进手心里去。
祁严蹲下身,将老郭嘴上的贴布撕开。老郭迅速的啐了一口,唾沫没溅到他的脸上。他有些不悦,脸上一片阴沉,锃亮的皮肤踩在男人的脸上使劲的踩压,疼的老郭几乎要休克过去。
“呸,你们这些毒贩子最好杀了我,等老子回去了觉得把你们都抓了送进牢里去!”他怒视着王南狂吼着:“要杀就杀!快点!别耽误你爹我黄泉路上喝汤!”
他今天接他女儿放学被祁严掳了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家。缉毒警察跟毒贩子,从来就是势不两立的存在。
王南恍惚的神情被老郭的话回过神来。
是啊……他是警察,他有自己的使命和职责。他的职责就是在祁严身边当个卧底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王南低头,眼睛有泪光闪烁,他不能暴露自己,他只能杀了自己的同伴把自己继续隐藏下去。
王南慢慢的走向办公桌,祁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重新坐到办公椅上,抬起下鄂示意:“拿起来。”
王南顺从的拿起了枪,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老郭,心里难受着,绝望着,嘴皮干涸了一片,他可以杀了祁严,但是祁严只是这个犯罪集团的一个代表而已,没了祁严,还有许多“祁严”会冒出头来……而他们要做的不是仅仅杀掉这个毒贩子,是打击整个贩毒集团。
赵又欢躲在办公桌下,泪流不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毯上消失不见。她没有看到这个场面,却将他们所有的话听到了耳朵里。
王南是警察啊……杀的就是他的同伴啊……
祁严轻轻的捂住了她的耳朵温柔道:“乖,别怕。”
她的耳朵瞬间一片清净,但是仍然有一阵急剧的枪声响彻整个房间。那个警察的唾骂瞬间消失殆尽,她呆愣愣的望着祁严,不知所措。
她的眼睛红红的,里面还盛满了泪水,无望的看着眼前俊美而又残忍的男人。
那一瞬间,赵又欢突然明白过来,或许祁严,就是做给她看的。
明后天,程毅会知道欢哥的身世。欢哥被吸毒也是这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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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次之后,赵又欢开始陷入无尽的噩梦里。
她时常在深夜里惊醒过来,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幽暗而静谧的夜晚却如同一只狂妄的黑手一般将她拖往地狱深处。
失眠,食不下咽,急躁,易哭。
只要闭上眼睛那声枪响就会回荡在耳边。
她没看到那个警察的长相,却在噩梦里看到他满脸血迹,脑门处被子弹穿透了血窟篓不断的往外溢着的鲜血向她杀过来。
祁律为此还责怪了祁严一番,当着赵又欢的面杀人把她吓坏了。
他们永远都不会意识到最重要的不是当着她的面杀人,而是杀人这件事本身就令人毛骨悚然。
赵又欢在家里待了许久,祁律甚至还找了心理医生给她治疗。半个月以来她都呆在别墅里没有外出,对于那个陌生的警察她仍然心有余悸。
她要不要把消息传出去?她会不会获得跟王南一样的下场?!程毅是否能保住何劲?!
这一切都不为人知。
到月底的时候,赵又欢终于出门去花店里上班,王南仍然在花店里负责保卫工作,他的下巴长了一些青茬,整个人看着要比以往肃静很多。
“我知道你做的事情。”
王南波澜不惊的黑眸在她身上打了个转:“你……?”
她笑的有些苦涩:“我在现场,就在书桌底下。听到了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这也是我为什么半个月没来上班的原因。”
“没办法的。”王南这段时间极为痛苦,甚至没敢掉一滴眼泪,生怕祁严在他家里装了监控摄像头看到他所有的一举一动,他如同往常一样生活上班,将所有的苦恨都吞了进去。
“下个月十号,海口码头,你让程毅去等着。”
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怕出事吗?我以为……你也许不会再去做这件事了。”
赵又欢抿唇,坚定的望着店铺里盛开的各异花朵:“我们都是普通人,而祁严这种特异,应该所有人一起将他抹杀掉。”
或许真如她所想,祁严是在警告她,但是祁严或许忘了她最初是个什么样的人。男人时期的赵又欢勇敢而又执着,且一向嫉恶如仇,即使不是为了何劲,她也会举报他。
—
王南成功把消息传给了程毅。
警局因为老郭的死亡沉寂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也许从他们当警察的时候,就想到跟这些犯罪份子作斗争的时候总会有死亡的一天。或许是在打斗时死亡,或者是追逐,但是没有人想到祁严这么大摇大摆,光天化日之下将老郭掳走。
程毅面色凝重,在阳光下能看到他紧抿的薄唇如一条线:“老杨,去省里请求调些人手,一同抓捕毒贩。”
老杨咬着牙:“这次一定要成功的抓到祁严,给老郭报仇!”
“他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一定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程毅点头:“去吧,加快时间。下个月十号,只剩下十一天了。”
老杨站在他身边,有些怀疑:“那个女人传出来的消息……准确吗?会不会有诈?”
“有总比没有的好。”程毅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隐隐作痛的地方:“先去准备吧。”
这段时间他精疲力尽,程妈最近刚动了手术正在医院里住院治疗,局里面又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闹的一些新来的警察人心惶惶。
他脑袋最近越来越痛,整个人的心性也越来越烦躁。索性去外面抽支烟,舒缓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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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里掉下来的人手已经全部整装就绪,就等着三天后在海口码头埋伏一举抓捕祁严。
程毅也越来越忙,几乎睡在了警局里。下了班按时去医院里看望一下程妈,程妈的主治医生是他多年的好朋友,知道他忙这段日子也会帮着照顾一下。
“跟你说一下,医院备用的熊猫血不够了。”
他皱眉:“怎么回事?”
“没办法,备用血都已经用完了。这熊猫血本来就难得。”他拍了拍程毅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让人去献血库给登记在案的Rh阴性血型者发了消息,如果人家心好过来帮帮忙,你到时候得给人家包个红包什么的。”
程毅点头,钱的问题这倒是无所谓。
临近天黑的时候,那个人果然里来了。
他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还特意去店铺里买了个红包里面包了一千块钱作为谢礼。远处的人影看着十分纤细修长,袅袅婷婷,他眯着眼,看清了大概,从长椅上站起来,身材极为高大将赵又欢拦了下来:“你……?”
赵又欢也没想到会在医院里遇到程毅,自从上次一别程毅再也没出现在花店里,这样的场面有些尴尬,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收到血库的短信,说附近有位患者需要输rh阴性血……我赶过来帮忙的。”
程毅抿唇,许久都没有出声。
他对赵又欢没什么特别好的印象,对于跟祁严混在一起的女人他除了好奇之外什么都没有。口袋里的红包热的发烫:“原来你也是这个血型……我妈也是。”
赵又欢愣住:“是你妈要输血?”
“嗯。”他点头,再三之下还是真挚的与她说了声:“谢谢。”
有医生带着她去做血型匹配,毕竟Rh阴性血型的人少之又少,输血之前的各种检查程序必不可少。
他陪着赵又欢一同去了输血室,站在外面看着赵又欢裸着手臂,拿着棉签摁在手臂出血口处呆愣愣的坐在抽血室里。
时间慢慢的过去,为了避免尴尬,他们很有默契的的一个坐在室内,一个坐在室外。
裴礼康几乎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边来,整个人的声音都换个个调子颤抖着将手中的验血报告塞到他怀里:“程、程毅……输不了血……血型匹配99%,直系亲属不能输血……”
他的大脑砰——的一声裂开,双手颤抖着不敢置信般猛然地朝着【创建和谐家园】在抽血室里的赵又欢。
我搜的,说直系亲属不能输血,验血的时候应该不会验到DNA,大家将就着看看吧,小说嘛,不要太过严谨。。。⑼⑴oO⑷⑶⑸⑻⑺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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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脑砰——的一声裂开,双手颤抖着不敢置信般猛然地朝着【创建和谐家园】在抽血室里的赵又欢。那间明亮宽敞的抽血室,静谧而又长长的走廊过道,一切的一切都开始静止下来。
程毅捧着那份验血报告,睁大眼睛看的一清二楚,唇瓣蠕动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抬起头认认真真注视着抽血室里的赵又欢。
裴礼康知道自己的朋友家庭的情况,程毅小时候带自己妹妹出去玩,没想到被人贩子拐走再也找不回来。他为此一直内疚,甚至还毅然决然的报警校当警察,只是这么多年来,谁都以为再也遇不到了,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以这种方式遇到。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程毅的肩膀:“程毅……你……”
程毅慢慢握紧了拳头,现在他要冷静下来不能乱了阵脚,盯着裴礼康的眼睛极为认真,一字一顿:“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你?”
“我自有安排。”他将验血报告重新递在他的手里:“还有其他献血的志愿者吗?”
“有但是有……只不过也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来……”
“这钱你拿着。”程毅站起来:“麻烦你多联系一下,我先……送她离开。”
他径直走向抽血室,推开大门:“医生说不符合条件,我先送你回去。”
赵又欢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会不合适?我也是rh阴性血。”
明明抽血室里有温暖的暖气,程毅却还是固执的将她放在一旁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沉声道:“你贫血,不能献血。”
……以往没有这个毛病的……
她有些好奇的看着程毅的举动,只觉得他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时怪怪的……毕竟她与他也不是很相熟,更何况也没献血成功。
赵又欢有些尴尬,将摁在血管上的棉签挪开,打算将挽上去的袖子拉下来却刚好被程毅看到肘窝上的青淤。他瞳孔一缩,迅速抓过她的手臂:“怎么青了?”
“护士采血时用劲大了一点。”赵又欢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大手里抽出来,程毅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她动手动脚的,她有些慌乱的站起来:“那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