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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没想到,靳西辰也是这种人。
靳西辰把陈酿妥帖地放在椅子上,把身上西装外套给她盖上,快步走过去低声说了陈酿的病史。
他不会质疑医生的决定,但是宋默与他关系不同,他还可以再问点冒犯的,只是简单看看这怎么能知道是痛经还是胃痛,陈酿从前例假从没有疼成这样过,总得查一查。
宋默心想,他错了,他应该想到的,靳西辰是这种人。
“那你就先给她吃颗止痛药再去挂妇产科。”宋默转头就走,把自己的磁卡塞给靳西辰,“103休息室,现在没人。”
靳西辰抿了抿唇,把陈酿带去了休息室,休息室是给医生护士休息用的,做的普通双人病房设计,他把陈酿安置在单人床上,去药房刷宋默的卡买药,问护士要来了温水,半抱着陈酿把药给她喂下去。
他还是觉得心落不到底,陈酿在他怀里的时候,那么软又那么轻,好像空无一物。
陈酿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嘴唇还是苍白,脸又小,埋在枕头里,看起来尤为虚弱,整个人又虚又冷。
她疼到极致的时候死死地抓着靳西辰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那点温热不知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极大地缓解了她的痛苦,现在上面已经留下了印子,陈酿下意识放轻了力气。靳西辰很敏锐地觉察出差别,抽了抽手,陈酿又飞快地抓紧,引得靳西辰问她:“不疼了?”
“疼的。”陈酿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演技拙劣。
靳西辰看破不说破,还是打算把手抽回来。
陈酿两只手用力,就是不放。
陈酿今天并不好过,人在痛苦之后产生巨大的空虚和脆弱,一瞬间把她压垮。
她终于顾不上所有,什么自尊心,什么羞耻心,什么道德感,她低声下气地恳求靳西辰,渴求他指缝漏出来的一点温暖和关心。
“你能不能和她分手?”
“她一点也不喜欢你,你明明也看到了,她跟沈和接吻也没有拒绝,还因为吃醋和沈和打情骂俏。她一点也不在乎你的感受。你再喜欢她……”
她说到这里,整个人哭得停不下来,眼泪不要钱一样地掉,眼睛鼻尖红红的,又委屈又难过,声音放低了显得模糊:“……你再喜欢她,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
又觉得更加难过:“她怎么会不喜欢你?”
看看我好不好,我会很爱很爱你,对你很好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可陈酿太哽咽了,接下来的话每个字都含糊在嘴里。
靳西辰看着陈酿,像是一尊无悲无喜的玉佛。
其实不必如此。
他们之间想来是很有缘分的,年少时相爱,久别重逢时也总是能阴差阳错地遇上,三次见面,缘由皆是不一样的。一样的是,陈酿见了他总是在哭或者马上要哭,好像靳西辰真的十恶不赦,好像是受了很多委屈都没人可以说,又好像过去的小半辈子的眼泪都要流给他看,在他心里烫出个窟窿,这样他就能永永远远地记住她了。
但他与陈酿之间,从来都是他爱陈酿爱得无可救药。
他年少时看《一千零一夜》,里面有个渔夫与魔鬼的故事,魔鬼被困在瓶子里,第一个世纪中他许诺救他的人可以获得他的一个愿望,第二个世纪,他加码成两个愿望,可他等了四百年,最后他说,谁救了他,他就杀了谁。
靳西辰就是那个被困在瓶里的魔鬼。
陈酿离开的第一年,他想,只要陈酿放假后回到他身边,说当初不应该说分手,他就原谅她;后来,他想,只要陈酿毕业后回国,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他也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陈酿走了整整十年。
那条让他去机场接她的短信,他等了整整十年。
并不是他眼睛一睁一闭,这十年就过去了,他每一天都在好好过,从一开始的好好思念,变成后来的好好的恨,真的太久太久了。
当初说走就走了,现在也是说回来就回来了,做出一副很爱很爱他的样子,实际上陈酿从未不舍得靳西辰。只需要告诉陈酿,前面有一些似是而非的障碍,她都不需要亲自摸到或者看到,她就一步都不会动了。
毕竟,安佳最后也没有参加汇华集团的招标,不是吗?
嘴上说的那么好听的话来哄他,实际上也只是哄哄他而已。
但陈酿哭得那么崩溃,孟姜女哭倒长城想来也就是这样了,靳西辰更比不上长城石头心肠,自然得说些什么让她不要再哭。
“我和楚方絮只吃过几次饭。”
群~⒋⒊1634003⋆ 整理.2022⊱05⊱27 19:53:08
年轻小姑娘哪有不贪嘴的
陈酿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可眼泪还在流,看上去更加可怜。
推门进来的护士送来中饭,还带来个热水袋,看见他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忍不住责怪两句:“女朋友身体不舒服怎么还招人家哭呢?”
“宋医生让我送饭进来的。”她把热水袋和饭递给靳西辰。
靳西辰一只手被陈酿攥着,只能伸出另一只手去接,姿势有些奇怪,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在意。
靳西辰把饭放在桌子上,把热水袋放进被子里,压在陈酿的小腹上,又抽了抽手。
陈酿两只手拿着靳西辰的那只手一起伸出了被窝。
靳西辰:“……”
不知道的以为,他那只手是黄金打的。
内心叹了口气,他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拿出自己的手机,让陈酿给中午吃饭的那个男的打电话。他当时根本想不到这么多,没有拿陈酿的包和手机。
陈酿这才好像欲盖弥彰一样地解释一句:“那是我上司的秘书,送文件给我签的。”
靳西辰不置可否。
这么多年,陈酿也只会背现在手上这个手机的号码。她手机号码换得频繁,只记得尾号。
而靳西辰没有存陈酿的手机号。
她心里觉得难过,却也在意料之中,找到之前给靳西辰发的那条短信,拨过去。
那边几乎马上接起。
江方止要急死了,在和店家协商调监控。陈酿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抢走了,他一下子连拐卖都想到了,差点报警。
陈酿安抚了几句,让他别急,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事。
江方止不放心地问:“我现在回办公楼,开车来接你吧?”
陈酿顿了顿,当着靳西辰的面,面不改色:“你有事就先去忙,我这里有人照顾。”直接挂了电话。
靳西辰凉凉地看了陈酿一眼,这个有人照顾,自然是指自己。
他抽出自己被握出汗的手,把病床的自带桌子立起来,又把盒饭打开放好,把筷子递给陈酿。
陈酿捻了捻掌心的余温,有些可惜,但是她这段时间已经变得非常容易知足,默不作声地吃饭。
吃完饭,靳西辰带着她去挂妇产科。
陈酿心里明白,自己没有什么事,痛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是她疼得厉害了一点。而且一般来妇产科看月经的多是母女。
她不觉得羞耻,她怕靳西辰觉得自己麻烦。
但靳西辰毫不在意。
慈祥的中年女医生说的都是些老生常谈,不用吃药调理,疼得厉害了就吃止痛药。平常也要忌生冷,不要不上心,仗着自己年轻就乱吃东西。
靳西辰说陈酿还有胃病。
中年女医生就更加操心地叮嘱。
陈酿一贯很难敷衍别人真心实意的好意,乖巧地听训。
她刚刚哭过,垂着眼装乖的时候,看的人便会觉得其实也不能怪她。
中年女医生就把炮火转向靳西辰:“年轻小姑娘哪有不贪嘴的,现在女孩子爱漂亮,为了瘦不吃饭也是有的,你做男朋友的,也不劝劝,生病了还不是要自己带来医院看?”
靳西辰:“……”
他看看医生,又看看陈酿,只能揉揉眉心,无奈地应了。
陈酿就算想翘班赖着,但架不住靳西辰要回去上班,被靳西辰送到安佳集团的楼下,靳西辰停下车突然开口:“前几天,张梓渝给我发了同学聚会的邀请,又问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
死去的记忆突然复活,遥远的高中回忆措不及防地被勾起。
陈酿出国后,就换了所有联系方式,回国后又换了一次,过去的高中同学联系不上她很正常。
因为十八岁那年,陈酿遭逢巨变,所以陈酿主动地选择遗忘十八岁之前的生活,以至于这一刻,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楼薇,她想找你。”
陈酿勉强露出笑容,觉得自己懦弱又喜欢逃避,还牵连别人为她担心,楼薇居然还记得她吗?
“你把时间地址发给我吧,我会去。”
靳西辰看出她脸色不对,可对于他而言,陈酿离开的缘由也不是什么美好记忆,所以他并不过问。
*
陈酿惦记着医生的嘱咐,也想有个健康的身体去追靳西辰,学习在家里开火做饭。
她在美国的十年,同住的留学生一个个都学会了做饭,但她太忙了,既要学习确保自己不被退学,又要跟覃女士一起工作赚钱,根本没有时间自己开火,绝大多数时候三明治就凑合了,便宜又管饱,还不浪费时间。
她的邻居庄蓝田,是个非常擅长烹饪的家庭主妇,说话轻声细语,陈酿对她感观很好,公司送的很多家用品,她一个人住用不上,份额又多,就会分给对门。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只是她的丈夫似乎很忙,陈酿并没有见过几次。
庄蓝田丈夫不在家的中午就会过来教陈酿烹饪,今天教陈酿烤小饼干。
陈酿差生文具多,各色各样的模具琳琅满目。
烤箱“叮”了一下,庄蓝田带上厚实的手套去拿。
抬手的时候,衣袖滑到手肘,露出一圈青紫的痕迹,像是被人握得过于用力留下的淤青。
可乍一看,有些吓人。
庄蓝田慌张地放下手,用袖子遮住,神色尴尬又有些奇怪。
陈酿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盯着人家脸看,只是以为是夫妻情趣玩得大了,庄蓝田不好意思了。她假装没看见地找了个话题,把尴尬的氛围跳了过去。
群~⒋⒊1634003⋆ 整理.2022⊱05⊱27 19:53:12
说你后悔了
同学聚会能来的人并不多,毕竟高中在申城,很多人都直接选择在申城工作。
陈酿有些局促地坐在包厢里,她来得早,后来陆陆续续到的同学看到她都很惊喜。
当初稍微熟稔的朋友半真半假地抱怨,怎么这么多年同学聚会从来不参加。
陈酿只能说:“在国外给资本家打工,前几个月才调回国内。”
聊了几句现状,便开始回忆高中生活。
“当初,大家都以为你和靳西辰会在一起。没想到你就出国了。”
陈酿:其实确实是在一起了。
“咱们班当时只有一对班对吧,楼薇和张梓渝。当初我还说他们要是最后真的能结婚,我份子钱给双份。”
“他们待会也会过来,你可别当着人家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