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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警察过来办手续，才没有让这尴尬的沉默继续下去。
陈酿看着靳西辰载着盛放走了，觉得有些胃疼，转身和谭焱说：“走吧。”
少年眼睛鼻子都红彤彤一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可怜巴巴：“陈姨，我那么珍惜她，为什么他不能好好对她呢？”
为什么得到了不好好珍惜呢，有些人那么努力却连一个对她好的机会都没有。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靳西辰打起架来没轻没重的。
谭焱在医院上药的时候看起来有点蔫，陈酿也不知道怎么劝他。
感情问题她自己也是一条路走到黑，只能问：“什么时候回英国？”
“我退学了。”
“？！谭焱你是疯了吗？退学回来打架？”陈酿的胃更疼了。
“我想过了，与其在英国读书，不如直接上班，可以帮帮妈和你。”
“那你自己跟你妈去说。”
“陈姨，你最疼我了！”
“你叫我祖宗也没用。”
“……陈姨，你跟那个男的是不是认识？”他其实很少看到陈酿哭，就是喝醉后会流眼泪，但是陈酿从前还会喝醉，现在连微醺都少。
“他有名字。”陈酿没好气。
“是不是认识？”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陈酿补充道，“他打架从没打输过。”
谭焱抬着头上药，错过陈酿眼中细碎的追忆的光。
靳西辰把盛放随便放在一个公交车。
盛放对靳西辰充满歉意，一上车就在说对不起，靳西辰真是遭遇了无妄之灾，就因为帮了她一个小忙。
“靳先生，实在对不起，你可以提出补偿措施，我尽量做到。”
“你叫我什么？”
“靳先生？”
靳西辰食指敲敲方向盘：“你应该叫我叔叔。”
群~⒋⒊1634003⋆ 整理.2022⊱05⊱27 19:52:42
交换舞伴
粟焱撒泼卖乖什么都做了，把覃女士气得头疼，可到底就这么一个孩子，最后也随了他的心愿，让他做陈酿的助理，跟着学点什么。
陈酿看看文雯又看看粟焱，两张年轻又青涩的脸，只能认栽。给他们安排工作，适度提点一下。
陈酿初来乍到，有很多人需要认识和结交，覃女士给她安排要去的酒会很多。
幸好有两个助理，还可以轮流带着去挡酒。
陆氏地产的招标晚宴，来的都是业内知名人物，陈酿嘴一刻不停，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得寒暄，还要不停地和人交换名片。
等到陆氏的董事长上台讲话，才空闲下来。
粟焱在她身边轻轻地说:“陈总，人我都快认不过来了。”
陈总冷漠地说:“认不过来更要认，回去把这些名片背熟。”
粟焱跟了陈酿半个月，完全明白了，工作起来的陈酿和温柔会笑的陈姨完全是两个人。工作中的陈酿像是一把开过刃的刀锋，不近人情又让人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被彻底抓住，捅个对穿。
她对文雯倒是笑脸多点，温和一点，但是要求也一样严格。
酒会惯例长桌子上摆满小点心，陈酿顾及着自己的收腰晚礼服，晚饭没吃，此刻更不能吃，粟焱倒是没有这个烦恼，挑了几块看起来味道不错的蛋糕。
陈酿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转过身去不看。
结果动态视力捕捉到粟焱叉子上的没吃几口的蛋糕落在了纸盘子上，她不动声色地朝着粟焱的目光看去。
纸和设计的年轻老总沈和带着鱼尾裙曳地的盛放在离他们二十米的地方觥筹交错。
那个女孩子今天化了一个很漂亮的妆，非常合适她今天的礼服。
两人看着俊男美女，很是般配。
盛放和粟焱的事，陈酿听覃女士说过，覃女士不看好他们，就给两人施压，断了粟焱的经济来源，又找了盛放谈话。
结局就是，覃女士大获全胜，两人分手分得很不体面。
陈酿看着粟焱失魂落魄又按耐不住的样子，低声说:“这里是别人的正式场合，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给你妈丢脸。”
她知道的，粟焱单亲家庭长大，因为被覃女士保护得太好，很有一种天真的莽撞和任性，不会考虑后果和代价。所以二十几岁，有时候做事也不管不顾。
出乎陈酿预料的是，粟焱只是用更小的声音说:“陈姨，我不会了。”
舞池开舞，陈酿和粟焱顺着人流也走进了舞池。
顺时针交换几次舞伴后，陈酿的舞伴变成了纸和设计的沈和。
她第一个反应是，按照这个转法，粟焱应该会和盛放跳舞，希望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沈和和她一贯不对付。
除了同行相轻以外，陈酿一战成名的那个比赛，银奖是方和，说来也巧，那场比赛是陆氏赞助的，奖项有些争议，一些人觉得陈酿的作品太俗，一些人觉得沈和的作品太新概念。
陈酿是无所谓，她是赢家，当然不在乎，可沈和一直惦记着要赢一次。
沈和微微低头，在陈酿耳边道:“汇华集团这个单子，肯定是我的。”
陈酿咬了咬牙，神色未变，平静地说:“好事成真了再说，才稳妥。”
沈和不以为意:“那是没把握的人的说辞。”
短短几分钟，陈酿转着圈走到下一个舞伴身边。转过身对上了靳西辰的脸。
陈酿过于震惊，一时间忘记动作，只能跟着对方一扯一动。
靳西辰掌心温度很高，人很高大，给人很可靠的安全感。
他低着头，薄唇扯了扯:“不会跳？”
陈酿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整个人是无法克制的惊喜，眼睛里弥漫的笑意像是不要钱一样。整个人像是从画上活了过来，生动得跟刚刚完全不像一个人。
她和靳西辰离得很近，近到像是拥入怀抱。
“什么时候来的，都没看到你？”
靳西辰伸直了脖颈，不去看她，余光瞥见了方和。
他说得漫不经心:“女伴裙子出了点问题，迟到了。”
陈酿心里酸得要死，靳西辰身边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异性，他从前明明那么生人勿近。
她只能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靳西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自然地说:“就是那个闹去派出所的相亲对象。”
陈酿当然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
不然靳西辰何必补上这么一句。
相亲对象，接下来呢，就是结婚。
她睁大眼睛，把眼泪逼回去，她可以在靳西辰面前哭得歇斯底里，可她不能在这里哭。
陈酿拼命给自己打心理暗示。
刚刚教育过粟焱的话，可别让人小孩看了笑话。
她刚刚还在惋惜只有几分钟的共舞，现在却在庆幸只有几分钟。
从头到尾，靳西辰只是冷着眼看，放开了陈酿的手，看着她匆忙地离开，舞步都踏错。
舞曲结束，靳西辰的女伴来到他身边，他的女伴叫楚方絮，是世交家的女儿。
走过来的时候一脸晦气，跟靳西辰说:“什么时候走？”
很急的样子。
靳西辰不紧不慢地道:“急什么？”
楚方絮认识靳西辰一个多月，已经充分了解到靳西辰是一个无法被人改变想法的人。
从不妥协，从不将就，他不应的东西，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他看也不看。
楚方絮也只能闭上嘴等结束。
灯光闪动，离开很久的主持人再一次回到台上，他带动氛围:“下面是惊喜五分钟，十秒后全场关灯五分钟，中间会开灯一次。男士们，女士们，可以亲吻你们心仪的对象哦。”
群~⒋⒊1634003⋆ 整理.2022⊱05⊱27 19:52:47
惊喜五分钟
这种成年男女的游戏，挺有意思，陈酿觉得今年安佳年会也可以考虑。她本人是不感兴趣的，径自去洗手间，好在游戏设计挺人性化，洗手间灯还亮着。陈酿洗干净了手，确认自己没哭，又补了妆。
外面黑了有一会了，陈酿走出去几步，站在光线的分割点。
陡然之间，无人能猜测的亮灯时间来到，大厅敞亮，相拥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传来混乱的笑闹动静，还有口哨声。
陈酿惊讶得张嘴。
沈和压着一个女人在接吻，两人吻得极其投入，压根没发现陈酿在看。
陈酿想装作没看见倒退一步，被人扣着腰微微提起来，抱着转了一圈，进了一个小房间。
那一瞬间，灯光再次暗了下来。
陈酿情急之下，落地的一瞬间，高跟鞋狠狠地踩下，男人嗓音发出闷哼声，温热的呼吸吐在她耳边，带有色情的意味。
“是我。”靳西辰的声音太近了，近得陈酿忍不住战栗。
她下意识地转身，与靳西辰脸贴脸。
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关上，夜风打转卷起窗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带有凉意的月光微弱，却足够陈酿看清靳西辰的脸，轮廓锋利，神色冰冷，漆黑的瞳孔看着她，他们距离那样近，身高的差距愈加明显，居高临下的疏离便更加深重。
陈酿想，他应该也是看见了的。
理智与情感拉扯，羞耻心和道德感在昏暗的房间和交缠的鼻息下不堪一击，陈酿好不容易给自己找到借口，如果不行的话——
如果不行的话，靳西辰会喊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