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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番外]停岸》-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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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活十分规律,一周有几天会出门去名下商场巡视一圈,其余大多时间都待在家里。

      尤其如今林桁正在分化,她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在家,因此连公司也很少去。

      她坐姿并不端正,和总是站坐如松的林桁相比,十分松懈自在,蜷着两条细白的腿,没长骨头似的倚进柔软的沙发里,睡裙滑到【创建和谐家园】的大腿上,腰身深深凹进去,曲线柔和,腰细臀满。

      林桁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这一幕。

      手指敲在键盘上不断发出“啪嗒”声,林桁轻手轻脚地在她面前放下一杯咖啡,脸上又开始冒热气。

      他在桌旁坐下,翻开练习册,心不在焉地刷了会题。昨晚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没问衡月。

      但衡月却察觉了他的异样,她抬起眼,看林桁手里握着笔,低着头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发神,开口道,“怎么了?”

      她没叫他的名字,但林桁知道她是在同自己说话。

      他侧过身看向她,张了张嘴,迟疑着问道,“姐姐,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衡月听见这话怔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梦游犯了,她想起自己之前睡醒梦游到次卧歇下的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思索着道,“我昨晚进你房间了吗?”

      林桁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摇了下头,“没有,只是在客厅逛了一圈。”

      他说着,下意识抬起手在左耳上捏了一下,随后他又反应过来,很快就放下了。

      他实在不怎么会撒谎,衡月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自己肯定不只是“在客厅逛了一圈”,但她并没有追问。

      她没打算瞒着林桁自己有梦游症的事,实话实说道,“我睡眠不是很好,犯有梦游症,虽然不会做出危险的事,但是会在屋子里乱走。”

      她“唔”了一声,提醒道,“你晚上睡觉记得锁好门。”

      衡月并不是无缘无故叫林桁锁门,实在是因她之前有过太多次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次卧的情况。

      那也是她发现自己梦游的原因。

      但林桁并不知道,听见这话,他疑惑地抬眼看向她,显然没明白衡月为什么要他锁门,但还是听话地点了下头,“嗯。”

      是夜,月光似水光流入客厅,照见一道朦胧倩影。

      林桁从房间出来,就看见衡月蜷缩着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在读杂志。

      她身旁亮着盏小灯,看起来和白日里没什么区别,林桁以为她只是失眠,走近了问她,“姐姐,你睡不着吗......”

      一句话没说完,少年突然止了声,因他发现衡月手里的杂志拿倒了。

      林桁在沙发旁蹲下来,抬头看她,果不其然看见她视线和梦游那夜一样,并没有焦距。

      林桁从洗手间出来,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在衡月身边坐了下来。

      他也不说话,也没怎么动,就这么干坐着陪着她,显然是打算等衡月安全回房间后再回去睡觉。

      林桁在手机上查过梦游症,虽然衡月同他说这并不危险,但在他看来,衡月梦游时没有自主意识,谨防意外,看着她总是好的。

      她被蚊子叮一下都难受,如果磕着碰着了,怕是要皱着眉疼上好几天......

      两人间的气氛静谧又安稳,林桁看着她眼前一缕垂落的头发,伸出手,轻轻替她挽在了耳后。

      盏盏明黄色小灯嵌在沙发墙上,并不明亮,林桁打开头顶的射灯,想了想,他又把衡月手里的杂志拿起来,摆正了放回她手里。

      指尖不小心蹭过她的手心,安静了许久的人忽然动了起来。

      “姐姐?”林桁唤道。

      衡月将杂志放在腿上,目光缓慢地顺着林桁结实的手臂挪到他的肩头、而后继续往上。她伸出手,手指擦过他耳旁的短发,如那夜一样,捏住了他的耳垂。

      少年呼吸一停,顿时僵成了块石头。

      耳上的手指动起来,林桁睫毛颤个不停,被她揉得直想躲。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错过一次的题不会再错,偏偏在衡月这里学不了乖,吃不了教训。

      被人捻住耳垂摸了两次,都不知道怎么躲。

      他唇瓣微动,想开口让衡月停下,但又意识到她此刻根本听不懂自己说话。

      好在这次衡月并没有揉多久,捏了一会就松开了他,她站起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慢慢回了房间。

      留少年一个人,捂着发热的耳朵在沙发上呆坐了片刻,转身又钻进了洗手间。

      第7章停岸(7)

      衡月在很久以前见过林桁,七八年前的事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快忘了,如果昨夜一梦却发现都还清清楚楚记在脑海深处。

      因为母亲工作需要,衡月刚上初中就跟着母亲定居在了南河市,也就是林桁居住的城市。

      她们在南河住了有近十年,也是在这期间,衡月的母亲认识了林桁的父亲。

      遇见林桁的时候衡月正上高中,读高几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正在放寒假,临近春节,南河罕见地下了场大雪。

      深冬傍晚,霞光睡不醒似的昏沉,严寒刺骨的冷风刀割般往脸上刮。

      课外班下课,衡月踩着雪慢悠悠往家里走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看见了一个低着头坐在花台上的小孩。

      也就是林桁。

      那时他穿着一身简朴的灰衣裳,脚上的板鞋已经磨毛了边,背上背着个和瘦小身形完全不符的大包。

      大包里没多少东西,焉瘪地贴着瘦弱骨架,但看起来依旧十分沉重。他低着头,好像是在等人。

      此处位于地段昂贵的别墅区,出入者非富即贵,一个看上去十岁不到的小孩无人看顾地坐在那儿,显然不太寻常。

      寒风凛冽的冬天,又是傍晚时间,四周静得不见几个人,若有行人,来往也是行色匆匆,赶着早点回家取暖。

      唯独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看上去无家可归。

      天寒地冻,然而他却是衣衫单薄,头顶伞都没撑一把,飘飘细雪落在他身上,将他头发都打湿了,仿佛要将他一点点埋进雪里。

      他身旁已经堆积了一捧薄薄的雪层,小小一个像只小虾般蜷缩着,不似性格活泼的小孩坐在高处时跷着脚摇晃,他安静得出奇,仿佛一尊不会动的铜像。

      衡月从远处走近,看见他被衣领挡住小半的脸庞已经被冻得通红,而露在寒冷空气里的两只耳朵更是好不到哪去。

      他左耳耳垂上有颗很小的黑痣,黑漆得像是墨汁浸透了皮肉,点在冻伤的耳垂上,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衡月自认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好人,可冥冥之中,仿佛有条看不见的绳索在她脚下拦了一把,白靴靴底陷入蓬松酥软的细雪,鬼使神差地,衡月就这么停在了他面前。

      大片阴影兜头罩下,小孩动作缓慢地抬起头看向她。他脸圆眼大,颊边婴儿肥未退,乌黑的眼珠子干净得仿若两片玻璃镜面,长得很乖巧。

      只是眼眶泛红,好像是哭过。

      衡月垂眼看着他,脸上并无丝毫助人为乐的热情,声音从围巾里透出来,“你为什么坐在这儿?”

      他似乎理解错了衡月的意思,以为这处不能坐人,手拢了拢肩上的背包带,局促地从花台往地上跳。

      台砖上堆集着冰冷的厚雪,他连雪层都没来得及拂开,两只小手直接陷进雪里撑着台面,动作僵硬地落到行道上。

      衡月见此,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他站直身时,还不及衡月胸口高,显然冻坏了,两条手臂一直在微微发抖,衡月低头看着他,发现他身上衣服大了好几个码,像是捡了大孩子的衣服改小后套在了身上,灰白色衣服袖口还留着整齐的黑线针脚。

      整个人看起来像只脏脏旧旧的小狗。

      衡月畏寒,冬日出门必是全副武装,耳上挂着毛茸茸的白色耳罩,颈间围着一条羊绒围巾,头顶还戴着白羽绒服的帽子,手揣在温暖的口袋里,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半张脸在外面。

      一大一小站在一块,无论穿着或年龄,都如两块颜色割裂对比鲜明的色块,怎么看也不像是俩姐弟,惹得过路人往两人身上疑惑地打量了好几眼。

      衡月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但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却还做不到视若无睹,她见他微垂着脑袋不说话,问道,“你爸爸妈妈呢?”

      他并没答话,半晌后,只沉默地缓缓摇了摇头,衡月并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落在头顶的细雪凝成水珠,顺着他凌乱的黑色短发滴下来,流经红透的耳廓,摇摇欲坠地挂在冻得红肿的耳垂上。

      他好像察觉不到冷,又或是耳朵已芋く圆ê玛丽丶苏经冻僵了,水珠在他耳朵上挂了十多秒都没发现。

      衡月蹙了下眉,伸手在他耳垂上轻轻一抹,带走水珠又揩去残留的水痕。她从包里摸出纸巾,展开在他被雪淋湿的头发上胡乱擦了几下,一张纸打湿,又抽出一张,将他一头细软的头发揉得凌乱。

      小孩察觉到头顶的力度,抬起头,呆愣地看着衡月,神色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衡月自己也没想到。

      她没解释,行善行得如例行公事,一点点将他发丝上的雪水吸得半干才停下动作。

      近处没有垃圾桶,她只好又把打湿的纸捏成团塞回衣服口袋。

      “有伞吗?”她问道。

      似是耐心告罄,这次不等他给出回应,衡月直接从书包侧面抽出伞,撑开了塞进他手里,“拿着。”

      他手已经被冻僵了,指尖生着细小的冻口,短暂接触的这几秒,衡月只觉挨着他的那片皮肤都冷得有些麻木。

      他没有拒绝衡月的好意,只呆站着任衡月摆弄,但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愿,更像是在大雪里呆久了,被冻得思绪迟缓,无法应对这粗暴又简明的善意。

      衡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套,也不管合不合适,握着他的手松松垮垮给他套了上去。

      一边套一边想,冻成这样,或许会发烧也说不定。

      但她突发的善心顶多只能延续到这个地步了,带他去警察局或是帮他找监护人这种麻烦事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宽大的伞面完完全全将小孩与大雪隔绝开,做完这一切,衡月一句话也没说,把手塞回口袋,像在他面前停下那样突然,一言不发地越过他进了小区。

      大雪漫天,一望无际的云幕乌沉沉朝地面压下,冬日余晖仿如倒放从高楼大厦间退离,收成一线聚在苍穹天地交接的边缘。

      街边,远处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眨眼便照亮了此处被雪摧残得不成样子的花台和一个撑着伞呆望着小区门口的瘦弱小孩。

      天光迅速消散在长空尽头,过了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从小区出来,折返到了小孩面前。

      是刚才离开的衡月。

      从她消失又出现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天色已经暗得像是快入夜。

      她微皱着眉,看着被宽大伞面完全罩在下方的人,发现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半步没挪过地方,远处看上去,如同一只扎根在雪里的大菌菇。

      小孩没想到她会回来,衡月在他面前蹲下时,他显然误会了什么,有些无措地把伞递回给了她,另一只手贴着衣服,还在试图将手上的手套蹭下来,明显是想把手套也还给她。

      衡月愣住,回神后又帮他把手套戴了回去,低声道,“我不是来拿伞的,手套也不要。”

      衡月没理会他脸上露出的茫然神色,也没解释什么,毕竟她自己都不明白今日富盛多余的善心是从哪里来。

      她来回一趟,肩上、头顶已经覆了薄薄一层细雪,小孩显然也看见了,他没再把伞递给她,但脚下却小心地往她面前挪了一步,将伞慢慢罩在了她头顶。

      衡月看着他,伸手在他头顶轻揉了一把,问道,“走丢了吗,找不找得到回家的路?要不要帮你报警,叫警察来帮你。”

      她嗓音天生柔和,叫人十分心安,但显然没怎么做过善事,关心人都不熟练。

      小孩还是闭着嘴不说话,但明显是能听懂衡月说的话,他先摇头,又点头,后又摇头。

      没丢走,能找到家,不用报警。

      逻辑还算清晰。衡月颌首,只当他是个小哑巴。

      她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手绕过他后颈,慢慢在他脖颈上缠了两圈,似是怕勒着他,伸手又把围巾扯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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