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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福望向饭厅外。她明明跟在自己身后,怎的一转身就不见了?是发生了什么事?
余福看向余庆,“你是不是干了什么?”
“恩?”余庆在饭桌前仍捧着书看的专心,听到大哥的问话他连个眼神都没给,“什么时候开饭,我也饿了。”
余福起身出去找常秀娟,留下两个弟弟闻着饭菜香肚子‘咕咕’叫。
“二哥你别欺负小娘子,她才刚来还没养熟万一跑了怎么办?”余祥瞄了眼正看书的余庆,偷偷伸出两指捏起一根肉条打算偷吃。
“没规矩。”余庆清冷的声音如娘亲扬起的筷子敲在余祥的手背,肉条落回了菜盘,他悻悻收回手。
余福走回房间就看见常秀娟还站在敞厅里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怎么了?”余福走近她。
常秀娟被突然的话语声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向余福,“我、不饿。”
“若余庆说了什么你不搭理他就是。”余福牵起常秀娟的手,拉着她走向饭厅,“他就是嘴上不饶人,性情还是不坏的。”
常秀娟低头默默跟着。这顿饭让她两难。吃,很明显他的二弟根本不欢迎她的到来,看着彼此必是食不下咽;不吃,自己便成了那不可理喻的恶人,人家辛苦做了饭菜,还等着未吃,她这个外人却不碰一下......
常秀娟被余福拉到饭厅圆桌前落座。她坐在余福跟余祥的中间,与余庆坐了对面。乍一坐定,她像【创建和谐家园】下扎了钉子一般忽的站起。
“怎么了?”余福关切的看向她,又探看她的座椅,没发现什么异状。
她能坐在饭桌前吃饭吗?她,该去厨房......
“我、奴、奴家该在厨房、吃......”常秀娟一句话说的零碎,却也让在座的三个男人明白了她的表述。
“咱家没这个规矩,你安心坐下吃饭。”余福神态平和的笑着,“还有在我们面前自称‘我’就行了,不用局着。”
她依言坐下,却如坐针毡。
一碗晶莹剔透的白米饭被放在她的眼前,常秀娟惊的双眸瞠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这传说中的精细粮食,可知,她长到二十岁就连糙米饭都没吃过几次。阵阵的米香直往她鼻子里钻,勾的她口水泛滥却又不能显露分毫以免惹人笑话。
“开饭吧。”余福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常秀娟碗中。
“可算开饭了,再等一会儿可要饿死我了!”余祥听了‘开饭’,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大大吃了一口。
常秀娟拿起筷子的手紧张的发抖,却也小口的吃起了饭。香甜的白米入口,清甜软糯的口感让她瞬间亮了眼睛。这饭,即便不配着菜吃亦足够美味了。
食不言寝不语,四人的饭桌除了碗筷偶尔的碰撞声便再无其他。余福担心她放不开,间歇着给她夹菜,余祥也想给她夹菜,但在对上大哥的眼神后撇撇嘴放弃了。
一顿饭下来,常秀娟吃撑了。她吃的慢,等撂了筷才发现余福竟陪她吃到最后。
“嫂子,旁边厢房里备了热水,你累了一天洗个澡解乏。”余祥一直笑嘻嘻的,到似跟常秀娟熟络的很。
正收拾碗筷的常秀娟没想到会被余家照顾的如此周到,受宠若惊下又哑了。
“听三弟的吧,这里也不需要你收拾。”余福拿过她收在手里的碗筷,推她出了饭厅。
常秀娟取了几件衣服由余祥引领着进了澡间。热气蒸腾的小屋一进来便让人出了一层薄汗。
余祥替她关了门便走了。
常秀娟伸手探了探水温,手上一疼,她忙缩回手。
手背上的伤口已经有些时日了,血痂结了一层本以为好了结果一沾热水还是揪心的疼。可她确实馋这桶热水,咬了咬牙,常秀娟退去了衣衫。
年轻的胴体在水汽朦胧下若隐若现,可细看去却会被那上面大片的青紫与血痕吓得瞠目。常秀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用手指轻轻抚过那片片淤痕。
疼。
这身体上除了显眼的淤血,还有不少经年所留的疤痕。常秀娟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觉得反胃,身上的每一道伤疤,每一片痕迹形成的过程全部历历在目。
小腿上的一块伤疤,是因为婆婆觉得她烧饭废了柴,便从灶底抽了根正燃着的木头打上来留下的。肩膀上的烫疤,是婆婆觉得她烧水烧的慢了,直接拎着滚烫的水壶泼在了她的身上留下的。腰腹的剪刀伤,大腿上的针痕......
常秀娟入了水。旁人觉得舒服的水温到了她的身上无疑是折磨。可她就像是要自虐一样,一鼓作气进了浴桶半分都没有犹豫。
先用皂角液洗了头,她才细细洗起身体。洗着洗着,她便走了神。她总觉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她在做梦,而梦醒之后等着她的是......万丈深渊......
她恐惧着,却又贪心着......是的,她贪心了。她贪恋上了余福那双温热的大手,贪恋上他温暖的笑,贪恋上他炙热的胸膛......
可她......配不上啊......
“喀喀”!两声敲门声后扬起了余福浑厚的声音,“秀儿你洗好了吗?我给你拿了几件换洗的衣裳......”
常秀娟忙沉下身体只留一颗脑袋在水面上,“我、我拿了衣——”
“吱嘎——”一声,浴房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常秀娟看向门口,她没想到余福会这样不经允许就擅自闯进来,可是浸在浴盆中她又无处可躲,只能更往水中沉去!
余福随手关了门,手里捧着几件衣物坦坦荡荡的走了进来,没有一点迟疑。
“再沉下去就没法呼吸了,”余福把拿来的衣物放在了她拿来换洗的衣服之上,“这几件衣物还是我娘做的,说是备给未来的儿媳,你穿穿看合不合身。”
常秀娟在水里点点头表示知道,心里却盼着他快些离开,这孤男寡女共处浴房成何体统。
余福站在近前,只盯着常秀娟黑亮的双眼看,嘴角上扬微微笑着,但脸上逗弄的表情却明显的很。
她羞红了脸,躲开了他的视线恨不能整个人都埋进水里去。
“秀儿娘子,让为夫帮你搓背。”余福说着便拿起搭在浴桶沿上的搓澡巾。
常秀娟慌忙摇头,见余福真的伸手过来,她无处躲避只能一屏呼吸潜到水里。可她不会游水,而人体比水轻,想要成功潜下也是需要技巧的。
常秀娟呛水了。
余福见此景忙伸手把她从水里捞出,情急之下也没控制力道常秀娟就这样赤条条的被拎出了浴桶。
常秀娟呛了水团在他怀里猛咳,可余福却被入眼的肌肤惊着了。那些遍布周身的青紫有新有旧,层层叠叠看的人难受,还有不少伤痕被热水浸开正在渗血......
第6章 六、行医世家
“这伤是?”余福压低的声线落入常秀娟耳中让她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捂嘴止住咳,入眼的便是余福处在震怒中的脸。顷刻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看见了......常秀娟突然感受到了初春的寒冷,那冷意从脚底攀升直冲她的头顶,让她的大脑都像被冰封了一样停止了思考。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身体被最不想被看见的人,看见了......
常秀娟环抱着身体缓缓蹲下,她冷的哆嗦,却不敢发出任何响声。
余福额角崩起青筋!紧握的拳头筋脉绷起血管怒张指节泛白!他怒了,他现在只想手撕了把她伤成这样的【创建和谐家园】!
常秀娟恨不能有条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她本还存着些希望,希望这痕迹永远都不会被发现,可现下......她就只能卑微的等着余福给她审判,是去是留从来也都不是她能做得主的。
今日,她坐了马车,坐了绵软的被褥,吃了可口的点心,见着了那么大那么好的房屋,她还吃上了可能一辈子都入不得嘴的香甜米饭、喷香的鸡鸭鱼肉,还有这热水澡......值了。对她来说命里能有这么一天她真觉得值了......她、不能给人添麻烦......
“......我、等我收拾好——”‘就走’两个字被突然罩在她身上的棉布衣打断了。
余福蹲下,用之前拿进来的衣物把她从头到脚裹得严实,也不多话,抱起她就踹开浴房的大门走了出去。他腿长,在常秀娟还没感受到夜凉的时候已经被他抱进了大屋。
换了寝衣的余庆仍旧是原先的姿势斜靠在贵妃榻上看书,同样换了寝衣的余祥正在东屋铺被子准备就寝。
大步流星走进东屋的余福把常秀娟往铺好了被褥的炕上一放,沉声道,“余庆进来。”
余庆听着自己大哥声音不对,迟疑了一秒便放下了手里的书走进东屋。余祥不明所以,两步凑到常秀娟跟前蹲下就去找她被衣物遮挡下的小脸。
“怎么了?”余祥闻嗅着刚洗过澡的常秀娟身上所散发的淡淡清香,忍不住又靠近了些。
低着头只从衣物中露出眼睛的常秀娟听见余祥的声音明显怔住了,余祥的声音怎的离她这般近,一侧脸,她慌忙闪避,因着余祥凑的太近,脸都要撞上了!
余福伸手扶住了她,但并没出声斥责余祥的僭越。
余庆一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大哥站在地上伸手揽着坐在炕沿的小女人,三弟的脸与她贴的极近,似要亲上了一般,而那小女人一脸懵懂的看向余祥,傻乎乎的。
“怎么了?”余庆淡然的问道。看着大哥的脸色好似问题不轻。
余福吐出胸中一股闷气,伸手从包裹的衣物里拉出常秀娟的一条纤细的手臂。常秀娟察觉他想做什么,极力躲避不肯顺从。
他的兄弟都在,她怎能漏出肌肤,这要是传出去她今后要怎么做人?!
“乖,听话。”余福见她挣扎的厉害便出言安慰,“让二弟看看你的伤,他是大夫知晓轻重。”
常秀娟低着头将自己包的更紧,“我、我没事,都已经不痛也快好了。”
“秀娟儿......”余福如叹息一般叫着常秀娟的名,没来由的让她心口一阵泛酸。
“你是我认定的妻,我舍不得你隐忍着这一身伤痛,我见了会很......痛心,所以咱们要尽快治愈它,好吗?”
常秀娟长到这么大何时听过如此的软言温语,眼眶瞬间便红了。她不敢落泪,怕人见了觉得晦气,只能低头尽量将脸埋住。
余福再去拉她的手臂,常秀娟没再挣扎。
仅漏出半截的细腻手臂上覆盖着几块淤青,最大的有手心般大小,上面还附着数条渗血的一看便知是抽打出来的腥红伤口,因被热水泡过,看上去也愈发触目惊心。
余祥一皱眉,呼吸都重了几分,“这谁干的?!”下手如此之重,这是要把人照死里打才会这样吧!
“大哥,这你是从哪里捡的?”伤成这样怕是比路边被追打的野狗都不如,狗还知道跑呢。余庆天资聪颖,十八岁前便把自己祖辈积累下的学识收了净光,一看这伤痕便知大约形成时间及严重程度。
常秀娟的心脏又被这冷声攥紧了,直直的被往下扯。
“怎么治?”余福懒得听毒舌二弟调侃,简明扼要。
“温黄酒粹止血化瘀散,以掌根揉散,外敷生肌凝膏,内服龙血散,长则七日短则五日便好。”余庆论起本职半分不带含糊,“若伤了骨,上述便不可用。”
“二哥......”余祥急的忍不住催人,“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赶紧医治还在这儿悠哉?”
余庆伸手擎住常秀娟的那条手臂,这手臂细的都没他三指宽。
常秀娟瑟缩了一下,那手掌与余福一样温热,让她没来由的紧张胆怯。还没等余福提醒常秀娟要忍痛,余庆的大拇指已经使力按在患处,顺着骨骼一路向上!
余祥在边上看着颦眉咧嘴。好疼啊——!
常秀娟痛的缩紧肩膀,冷汗溢出,贝齿咬着下唇险些出血,本能躲避疼痛的反射机制让她抖如筛子,生理眼泪直接迸出!
余庆狭长的眸子里异彩闪动,“......没伤到骨头。”
余福哪有余力观察自家弟弟,见她疼的厉害早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着。
“伤处多吗?”余庆放开手里握着的那截细嫩手臂,垂下的指尖轻轻互捻着,似乎上面还残留着那滑腻吸附的触感。
余福轻抚着怀里娇妻的后背,深呼一口气,“......周身。”
“什么?!”余祥惊呼出声。他以为左不过两条手臂,怎能想到她周身都是如此?!这还要摸骨、揉散,小娘子怎么受的住?
被余福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的常秀娟何曾受过如此重视,她这一生能有这一刻她真的知足了。她想,若余福真的肯留下她不赶她走,即便不做妻只做妾、哪怕是婢女,她也愿意当牛做马伺候他,一辈子......
“余祥你去化一碗静舒止痛丸,再备下你二哥之前说的药物,分量要足够。”余福边安排余祥边出言安慰常秀娟,“你别怕,服下止痛丸你便不会觉得痛,那药很灵。”
余庆跟着余祥出去,拉住他附耳轻声跟他说了句什么,只余福跟常秀娟没看见。
被温水化开的药丸被余祥端了进来,托盘上除了药碗还有一小碟糖姜片。
余福端起碗吹了吹还用嘴唇试了下温度才递到常秀娟嘴边。小◦颜◦制◦作
屋里两双眼睛盯着她,常秀娟不太自在的伸手接碗,“......我、自己喝。”
“这药其苦无比,你务必要一口饮尽莫要细品,真的会吐!”余祥露出一副苦相,一看便知他是吃过的人。
常秀娟端着药碗,神情竟意外的温婉。只是苦味而已,即便此刻手里端着的是浊骨的毒药,她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