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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五嘛,她跟男朋友一起过呢!”小姑娘刚哭过一场,语调里还带着明显的鼻音,孟惠予觉得有些撒娇的可爱气。
“惠予,那天来帮你搬家那个是你男朋友吗?”没过一会儿,这股鼻音将话题转移到她自己身上。
“不是,是朋友。”她耸了耸肩,有些发抖。
周五的电影票不好买,她们好不容易才选到的连座好位置,以至于出门太匆忙,孟惠予身上只套了件小外套,这会着实有些凉。
“要不要回家?有点冷。”见孟惠予说得如此笃定,看样子也不想再聊,小姑娘见好就收,
没有多问,体贴地提出回家。
刚到家,孟惠予就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
可惜她身体实在不争气,第二天还是感冒了。还好不用上班,昏昏沉沉地睡到九点多才醒过来。她早已没了赖床的习惯,却被这感冒带来的头痛又一次逼回被窝。
睡也睡不了多长时间,最后还是强撑着起床洗漱。孟惠予换了套轻便的衣服,预备下楼走走,顺便买点感冒药,走到床边拿手机才发现弹出好几条消息提醒。
“出来走走?”
“还在睡觉?”
“怎么不理人?”
统统都来自陈述。
算算时间,大概也是差不多一个月没见面了。一直都是微信聊天,让她对时间流逝不太敏感。
“不了吧,感冒了,别传染给你。”编辑完便把手机放在了裤兜里,没有再理会。
再看到消息就是扫码付款时,她收起买好的两盒感冒药,又点开两人的对话框。
“严重嘛?”
“不严重,就是小感冒。”
“那行,你好好休息。”那头的程述对着编辑框输入又删除,最后还是觉得不要太唐突。反正都在一个城市,想约总能约得着。
但他没想到,孟惠予入职一个月,便以学习为由派出去出差。等她回来修整好,自己又有公事派遣,再见面时已是一个多月后。
孟惠予自己也没想到,再见面时居然是在医院。
程述刚赶到医院就看见她躺在病床上一脸委屈,心里头没来由地开始生气。
“孟惠予,这么些年没见,你胆子真是大了!如果不是警察让你找人来陪,你是不是还不打算打电话给我?”
他脱下外套,挂在陪护的那张靠椅椅背上,眼前的人却还是没有任何回复,眉眼间却都是求饶。他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发脾气的立场,可还是一肚子的火。闭了会眼,深吸一口气,总算平复下来心情。
“说吧,怎么回事?”
孟惠予如获大赦,终于同他说起事情的经过来。
想起来其实还有些令人后怕。她的同居室友一共两个,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起初大家互不认识,只是因为合租这一层缘分才稍微亲近了些。小陈的性格要张扬活泼些,小彭就稍微乖巧可爱些。
孟惠予觉得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经常主动帮忙做点事情,偶尔也会陪她们俩聊一些情感问题。
没想到,就这一次,居然惹上了麻烦。
本来她只是在家里看电影,小陈回家的时候她还没注意到,等到电影尾声时她才发现人家房间传来了“哇哇”的哭声。
她循声过去,敲了敲门,想确定她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结果,这头还没开门,房子的大门又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陈佳媛,你开门!”
门的外边显然是个男性,孟惠予下意识想到小陈那个男朋友,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应该,或者说可以插手这件事,还是敲着小陈的房门询问意见。
大概是半分钟后吧,里面的哭声停了下来,陈佳媛终于开了房门。
“抱歉,惠予。”她站在房门口,没来由地跟孟惠予道歉,话音刚落,擦了擦眼泪就气冲冲地往大门口走去。“吱呀”一声响,大门打开了。
孟惠予自觉这是小情侣之间的【创建和谐家园】,她或许主动消失比较合适,于是非常识相地拿了手机回了房间。
其实小陈也不是第一次跟男朋友吵架了,单是在她们同居的这短短一个月,她就已经见过好几回小陈愤怒地挂断电话。不过,这男朋友找上门来还是第一次。
她无心探听人家的私事,准备戴上耳机找点事做,外头的声响却忽然大了起来。
隔着房门,孟惠予便能听见玻璃制品砸碎在地上的声音。她不爱管闲事,可是又怕事情愈演愈烈,发展成不可挽回的地步,最后还是推开门去。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小陈已经晕了过去,嘴角还挂着一串血迹。
孟惠予看着失去意识的小陈,又抬头看看那个双目无声的男朋友,不由得生出一股恐惧。
成年男人的力量不可小觑,光凭她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打得过的。求生的本能让她后退,可理智告诉她,如果后退,那小陈是不是…
她第一时间按下了手机的快捷键报了警,眼前的男人似乎还未恢复理智,她也不是一头热地有勇无谋,也必须为自己的安全做些打算。于是飞快地取下了墙上用来装饰的啤酒瓶,以作防身。
那个男的似乎觉察到她的举动,一脚踢开小陈就朝着她扑过来,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就是有意而为。
孟惠予心里害怕得紧,一直往后退,想着往房间里躲。可是男人的动作实在太快,还没等她走到房间门口,便将她死死堵在了墙边。
孟惠予紧张得发抖,害怕使她愈加用力,握着啤酒瓶的手指指节都开始发白,她却还在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屈服,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
于是在男人又一次对她施加蛮力之时,她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气,一把挥出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那个男人的头上。一条鲜红的血流从他的头顶流了下来,他只愣了一瞬,又采取了动作。
然后又是血迹、又是扭打、又是瘀青,孟惠予因为伤疼已经开始乏力,有些犯困,可是还在逼迫自己兴奋起来。不晓得过了多久,警察终于来了。
看见深蓝色制服的那一瞬间,她松了一口气,放心地睡了过去,醒过来时,天花板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围都是消毒水的气味,她发现自己已经是在医院。
第0009章 被监督的病患生活
“其实也没什么的,那个男也不敢下狠手,我手上拿了玻璃瓶,最多不过就是你死我活。我不怕他。”
孟惠予鼻青脸肿,声音倒是很平静。。
“你不怕,我怕!”程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服了软。本来以为和女生同居可以互相照顾互相帮助,没想到她倒是把自己给帮进去了。
他没有理由劝她置身事外,任何一个有良心有道德感的人见到这种情况,都很难袖手旁观。可他实在不希望她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把自己的给搭进去。
孟惠予的表情显得放松,眼角眉梢都透露出让他放心的意思,可他看着她嘴角、手臂、脖颈的伤,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护士说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孟惠予喝了一口程述递过来的热水,说得轻飘飘。
“上班呢?请假吧。”
“刚入职没多久,请假不好吧?”
程述猜到她大概会拒绝,可听到这番话的瞬间,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翻腾了上来。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怨气,可言语间还是流露出一丝愠怒:“孟惠予,我不希望下次见面是在你的葬礼。”
说完,接过她喝完水的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
孟惠予也没想到程述会这样生气,只好佯装认错:“对不起,不过请假…...还是算了吧,”她顿了顿,观察到程述表情里的凝重,赶忙补充道:“可是我会尽量早点下班,早点休息。”
“真的?”
“嗯,我保证!”
她努力坐直身子,想让自己的承诺显得更真诚些,却忘了自己的病体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只是一次小小的挪动,就感觉自己的腰腹像是被鞭打一样抽疼。
程述吃软不吃硬,看见她这副模样,终于还是选择妥协。
“你的房子多久到期?”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下个月吧,快了,怎么了?”
“换个地方吧,不安全。”
“其实还好,这次我想应该算是意外。”
孟惠予说得轻巧,转头就发现程述眼神冷冰冰的,不愿再在这件事上退让半步,只好放弃与他争执。她想就这么拖着,也许过了一个月他就忘了这回事呢?
程述摸不清她的心思,见她没有反驳,就默认是答应了,心满意足地给她出去买粥喝。
凌晨六点,孟惠予目送他离开。抬头是亮得刺眼的白炽灯,灼得她眼睛有些酸痛,她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发现窗外的世界还是一片深蓝,将亮未亮。
她轻叹一声,忽然觉得自己还真如程述所说,胆子大了不少。
其实当时的她,是害怕的。她没敢跟程述说,怕她一旦泄露出一丁点软弱就会被他抓住不放。
可现实是,即便她自以为伪装得极好,也还是被他识破。
本来规划好的双休因为这么突然的一出彻底搞砸了,孟惠予苦恼着周五买的菜又要浪费,预定好的电影票也直接报废,连带之前准备好去看的健身房都没了下文。
此刻的她,只能谨遵医嘱,躺在病床上好好地休息两天。
程述怕她觉得吃不惯医院的饭菜,自作主张地担任起了外卖小哥,负责给她配送一日三餐。他自以为饮食搭配得还算不错,却被孟惠予投来抱怨的眼神。
“护士说了,这段时间吃清淡一些,过一阵你好了想吃什么自己做就是。”
“可是这也太清淡了一点。”早上是白粥豆浆,中午是清炒时蔬和肉丸子,晚上是鸡蛋羹和牛奶,她怎么挨了一顿打就跟成了重症病患似的呢?
程述懒得与她争辩,明明高中的时候还是个不挑食的安静小姑娘,怎么现在话就这么多了?
他暗自腹诽,却不敢表露出半分,怕孟惠予赌气起来就叫他不要再来。
菜单选择这件事,算是小插曲,总体上他们相处得还是很愉快。
孟惠予没想到相隔这样久,她和程述的关系竟然比高中最常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还要松弛、轻松一些。
看着他在病房里来回穿梭,给她换吊瓶倒热水的样子,只觉得陌生。他好像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体贴照顾人的,但是又好像跟记忆里的他相差太远,一时间她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了?”程述似乎感受到她目光的注视,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孟惠予轻轻咳嗽一声,没有再说话。
“你知道吗?警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程述忽然来一句,逗得孟惠予忍不住发笑。
“直到我又看了一遍,确认了是你的手机号,我才知道是你出了事。我套了件大衣,拿了手机和证件就出门了,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跟康念慈和你妈交代。怎么样?感动吗?”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时不时停顿两秒,像是在断句,又像是在那停顿中间夹杂了什么情绪,末了还非得耍贫一句来做掩饰。
孟惠予却一副没有捕捉到他情绪的样子,只轻声附和着“感动”,似乎又反应过来什么,支支吾吾地问起程述:“念慈她,怎么样?”
“她?好的呀!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你不知道吧,她大学刚毕业就结婚了,老公是个搞IT的,虽然经常加班但是还是挺顾家的,对她也挺好。”
“哦,那很好。”
“不过她自己工作太忙,天天泡在研究室里,上回来上海出差都不愿意赏脸跟我吃个饭,说是要回酒店看论文,也不知道她老公怎么受得了她的!”
孟惠予想象不出康念慈嫁为人妇的样子,更想象不出他们夫妻的相处模式。即便是程述竭尽修辞地给她描述着,她对此仍旧是脑袋空空,难以复刻半分。
她对康念慈的印象好像还停留在那个扬言要搞天体物理时意气风发又坚定的样子,还以为她会很晚才考虑婚姻。思忖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太过片面武断,追求事业和追求爱情本身也不存在矛盾,也许康念慈就是能两者兼具呢?
耳边还是程述喋喋不休地跟她说些康念慈大学时候的故事。
大一大二刷分拿奖,大三参赛冲排名,大四保研进研究室。她的人生轨迹一如孟惠予想象般的,笔直而明确。
她当然知道这其中应该免不了一些小挫折,就像程述说的,人太优秀了偶尔也会招致无端的嫉妒。康念慈就因为太厉害太显眼而被学长使过手段,可是她还是正面扛住了压力,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孟惠予不知道为什么,比起相信她自己,她更相信康念慈,相信她能做到她想做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