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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挑眉,大手往下掐住细腰:“一样细。摆晚膳了嗯?”
“唔,那好吧。”宋幼庭抵不住美食诱惑,被他忽悠着牵手就往外间去。饭毕又被他哄着吃完一盅补品。
京中规矩,新嫁娘成亲后一礼拜回门。悬挂萧家日月同辉家徽的马车进入金瓦红墙宫禁,宋幼庭撩开车帘,望着外面熟悉景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中宫无主,因此回门家礼设在太后的坤宁宫。“静安公主,驸马到。”
太后,帝皇还有太子已在殿内。“祖母,父皇,哥哥安好。”宋幼庭行了大礼,萧珩随她一起改口行礼。
帝皇赏了些首饰金银,叮嘱他们小夫妻几句,略坐坐就走了。太后拉着宋幼庭,让她早日萧珩给生个嫡子,便也让他们跟着太子退下。
出了坤宁宫,宋幼庭放开驸马,亲切挽上哥哥的手:“哥哥怎么不问我好不好!”
萧珩突然失去手中娇馥,脸色沉了沉,该回家告诉她,她要有大嫂了,不能做出让未来嫂嫂误会的动作。
太子看着脸色红润的妹妹,掐了一把粉颊:“你这都快圆润一圈,还能不好。”
“哪有!”宋幼庭甩开哥哥的手,重新走到自家夫君身边,“你说我是不是没胖!”
“别听你哥的,幼幼跟成亲前一样。”萧珩牢牢牵住她,不让她再轻易逃开。
太子没眼看睁眼说瞎话的人,叱笑一声算作回应。
公主回门自然要在东宫用午膳。小厨房老早就已备好宋幼庭素日爱吃的膳食。
“咦,怎么今日有锅子?”宋幼庭对于这类牛羊肉锅的西北菜式不太喜欢。她记得自家哥哥跟她口味相近,是偏爱江南菜式。
太子往她碗里夹了块肉,让她快点吃,“天气冷了,吃锅子暖和。吃完胃里暖和,别总挑食。”
萧珩挑眉不语,默默看他们兄妹斗法。看来太子妃应该迟早就要定下来。
出宫时间尚早,太子叫人拿来棋盘和萧珩对弈。宋幼庭看着无聊,说要回趟她原来宫里拿东西。她冬日爱用的鎏金手炉忘记带到萧家,刚好这次回来拿。
宋幼庭带着华年离开,萧珩落下一子,“御史台上书被驳,陛下立后之意坚决,殿下打算何时动手?”
眼前棋局僵持不下,太子眼底赏过赞赏之色,难得有人棋艺能与他不相上下。
“月底大朝会封后旨意定下,宫里人手已部署好。慕舟会留下,到时候你带幼幼去温泉庄子玩,避开这段。”
萧珩颔首应承。凛冬快要过去,季节嬗变,开春又将会是新景象……
这厢太子和萧珩氛围和缓,举杯畅饮。宋幼庭拿到手炉,回东宫路过御花园站着赏会雪景,不成想听到两个小宫女聊天。
“据说贵妃娘娘下月便要封后。如今内务府可是忙翻天。”
“若是封后,太子殿下和静安公主不肯吧?”
“静安公主都出嫁了,自然管不到宫里的事。听说太子殿下联合好些大臣反对,都没成呢。我听我那在御前伺候的表姐说的,假不了。”
两个宫女的声音远去,宋幼庭握紧了手炉,指尖隐隐泛白。
“公主,不然我们先回去问问殿下和驸马?”华年轻声说。
宋幼庭冷哼一声,“上次韵霄姐姐同我说,我问过驸马和哥哥,他们都说没有。呵,之前两个人还不对付,现在合起伙,瞒得这样好。”
拢了拢身上大氅,宋幼庭往宫外走,吩咐华年,“打发个内侍去东宫,就说我去镇北王府。驸马待会自己回去。刚才的事,不许同他说。”
华年应诺,心里敲响警钟,公主最恨别人骗她,驸马今夜怕是得睡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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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7 发现秘密
何韵霄听府中丫鬟通传说静安公主到,匆忙披了件雪白大氅起身。
“今日不是回宫,怎么往我这里来?”她倒了杯热茶推过去。
宋幼庭放下手炉,接过热茶抿了一口,才回道:“重新立后的事世子哥哥说的?”
何韵霄附上她紧握成拳的手,“你别着急,太子殿下自有办法解决,。”
宋幼庭叹了口气,“要不是听到两个宫女碎嘴,这样的大事我还懵然不知。我知道哥哥不希望我担心。可是把我当傻子一样瞒着。甚至连他都……”她不希望自己嫁了人后丧失判断力,只能如菟丝花样攀附着别人。
“应该是太子殿下让你家那位瞒着。你若是气他骗你,那便让他知道你生气不就好。看他下次还敢不敢骗你。”何韵霄嘴上这样劝,心里想的是萧珩心思手段那样多,怕不是太子还没说,他就能悄然无息瞒住。
何韵霄想了会,迟疑开口:“宫里那两个宫女?”
“太子哥哥若是决心瞒住,怎么会有那样的疏漏。应该是贵妃的主意,巴不得我去父皇面前闹吧,呵。”宋幼庭早就不是当年被人三两句哄住就去御前胡闹的小公主。
“我算是看出来,你不是气被太子瞒,是气被驸马忽悠呢。”何韵霄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怒气根源。
宋幼庭拨了拨腕间的玉镯:“世子哥哥可有瞒着你的事?”
“他现在什么都会跟我说。”何韵霄很是满意自己的御夫之道。“你便是太顺着你家那位,才被他管得死死。但凡你稍微冷着他,你看看他会不会还轻易跟你耍心眼。明日是千灯节,干脆游湖去换换心情。”
“世子妃,公主,驸马在前院说来接公主。”何韵霄贴身侍女进来传话。
宋幼庭应下邀约,“那明日我来找你。”
萧珩把人接到,意识到有丝怪异。“是不是早起累了?”他把人揽入怀,轻拍美背。
“唔,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宋幼庭把玩着他腰间的星月同辉玉佩。
萧珩握着她乱动的小手,剑眉轻蹙,:“怎么手这样凉?你哥刚提起说太医说冬日泡温泉对身体好。庄子那边准备好了,过几日去,嗯。”
“再说吧。”宋幼庭伸了个懒腰,歪在他怀中假寐,心里气得快要喷火。她要看看他能瞒她到何时。气着气着,还真睡着了。
马车回府,见她睡得沉,萧珩也没舍得叫醒她,解下自己玄色大氅把娇妻裹好,小心翼翼抱回院中。
决定大朝会前动手,萧珩召手下幕僚和堂弟去书房商讨具体部署。宋幼庭醒来时,锦瑟听到响动进屋伺候她起身。“公主,驸马爷身边的小厮来传话说让您晚膳先用,不必等了。”
“驸马出去了?”
锦瑟摇头,“好像在书房跟萧小将军说事情。”
宋幼庭用了碗鱼粥,就让人把晚膳撤了。坐在妆台前卸钗环,吩咐华年道:“明日要穿那件正红织金鸢尾裙。”
锦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调笑说:“公主上次宫宴穿过一次,不是嫌弃太繁重说收起来吗?”
“明日千灯节要穿。”宋幼庭施施然起身,“屋里不用你们守着。廊下留盏灯就成。”
萧珩议完事回房,院中晦暗,主屋一片寂静。剩下一盏灯火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他有瞬间怔忡,往常她都是会翻着话本等他回来。
思及她今日有些奇怪的举动,他吩咐小厮,“让人查查公主今日在宫中可遇到了谁。”
“是。”身边人领命退下。
萧珩放轻动作,回到房中,迅速洗漱完,揽着娇妻落下一吻方闭眼睡去。
几乎萧珩刚躺下,宋幼庭就醒了。她翻个身背对他,狠狠扭了扭身下的锦被,“坏家伙,明日她定要他独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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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8 冷面寻妻
千灯节是京中大节日,百姓家家户户会在屋前挂灯笼,寓意来年平安喜乐。这一日没有宵禁,丝竹声叫卖声绵延不绝,夜间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明月高悬时分,官府会在护城河边燃放烟火。位置临河的酒楼早已客满。有权势的世家子弟多数会掷千金包下画舫一整日,宴请好友一同玩乐。既能稍微能远离人群喧嚣,又能占据好位置看烟火。
宋幼庭在萧珩出门不久后悠悠转醒,开始翻腾今夜要穿的衣装配饰。
锦瑟和华年知道她心情不太好,于是乎今日在妆发上格外用心,想哄她开心。
镜中人只着一件松垮织锦外袍,高耸流云髻斜插入一只鎏金鸢尾发钗,尾端一串圆润南珠流苏随之主人动作发出清泠泠轻响。
肤若凝脂,明眸皓齿,芙蓉面,远山眉,姿容娇媚,弱柳扶风,又带着世家大族宗妇的娴雅与端庄。
宋幼庭很是满意,绽颜一笑,说今晚带她们好好游玩。这会就先找件普通裙装往老祖宗院中请安。
萧夫人刚巧也在,看到宋幼庭装扮,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她知晓公主美貌,不过往日风格偏清雅,今日难得张扬艳丽,倒是另外一种惑人心神的美。
她出言调笑:“啊珩下值看到你这娇娇模样,怕是要走不到道。”
宋幼庭略微红了脸,“婶娘就会打趣我。”
“我这可是大实话,老祖宗你说是不是。”
萧老夫人点点头,“幼幼往日素净些,今日这样更好看。这是晚上小两口要去千灯节吧,好好玩。你以前不怎么出宫,这会可以玩得尽兴。”
“是呢祖母,我今夜打算玩得久点。”宋幼庭第一次出宫过节,即使对象不是跟某人一起也丝毫不影响兴致。
聊了一会管家的事,宋幼庭回到院中换上繁复宫裙。月光锦织就的裙子白日看没什么惊奇,等到夜晚灯光映衬下,如月的华光随裙摆而动,真是魅人心魂。
刚好外面人来报说镇北王世子妃到,宋幼庭带着锦瑟华年出门,临走前才吩咐了管家,“大公子问起来就说我今夜不回来了,他早点歇下。”
管家听完如遭雷劈,不回来?!?按照公子对公主的重视程度哪能同意,眼下公主放完话直接走了,他也不敢拦,不敢问。这踩未来家主底线的倒霉活为什么得他来做……他着实委屈。
宋幼庭可不知道管家内心的小九九,她开心挽着好友的手在商量晚上如何安排。
“待会我们先去逛街,晚膳去河上用。今夜宿在画舫,我可是给你准备大惊喜。”何韵霄神秘兮兮。
“果真?那我要好好期待下。”宋幼庭心心念念着夜晚到来。
萧珩今日在国子监忙了一整天,打点安排好留给太子的人,恰好准时下值。今日千灯节该好好陪夫人,有天大的事节后再说。
街上小贩们张罗着生意,摊前光顾的人一波接一波。往日宽敞街道有些许拥堵。”公子可要绕行?“车夫问。
”不必了,前面和顺斋停下。“萧珩翻着手中典籍,心思满是家里的娇娇。昨日她从宫里回来有点沉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吩咐去宫中查探的人还没回来,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还是买点她爱吃的糕点哄哄她。
萧珩讨厌喧闹,忍着没换路,走了最热闹的主街,排了好一会队,买到新鲜出炉的梅汁软糕。回到府中,往日爱在廊下等他的人,倩影不再。院内空无一人。
他冷了脸,:“公主呢?”
管家听闻公子在找人,忙来到院中回话。他不敢看萧珩脸色,垂头说:”公主与镇北王世子妃一起出去,说今晚不回来,让公子早点歇息。“
”不回来呵,那她要去哪里?“萧珩沉声。管家可不敢回这话。
萧珩把糕点扔给管家,:”这件事不要惊动老夫人。”说罢,带着小厮出去寻人了。“先去镇北王府。“他语气越发冷凝,跟外面呼啸的寒风也没多大区别了。
贺慕舟该好好管管自家的夫人,王府里这位世子妃以前上过战场,跟个小辣椒样,无法无天。没得带坏他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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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9 船上捉妻
镇北王府,贺慕舟正在院中练剑。现在不用上战场,他依旧保持习惯晨起练剑打拳。
今日改成晚间,完全是早上起来忍不住和夫人痴缠,误了时辰才挪到现在。待会练完,估计她也逛完街回府。两人正好一起用膳。
“世子爷,驸马爷在前厅。”下人来传话,他刚好练完。
稍微抹了把额上的汗去前院见人,贺慕舟诧异,“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不用陪公主?”
萧珩冷哼,“我倒是想陪她,可惜你夫人抢走我的机会。”
“怎么回事?”贺慕舟叫来府中管事询问。
“世子爷,世子妃说她今夜和公主出门看烟火,晚上就不回来。”管家说完,贺慕舟脸色也变了,“胡闹,夜不归宿她要去哪里?你怎么不早点来回话?”
管家有些无奈,“世子妃说要等您问起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