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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斗]锦帷香浓_欣欣向荣》-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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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鸨儿本就殷殷盼着这位财神爷来,如今来了如何肯放他去,忙使那两个粉头搀着他进里头歇着。

        平安在外头瞄见暗暗着急,虽说嫖个粉头也不算什么大事,只如今爷正跟娘闹着别扭,之前瞧爷的意思,为着娘,房里丫头都未收一个,如今若与这粉头勾上,岂不前功尽弃,却自己也不好进去拦着爷,一个劲儿直搓手,眼睁睁瞅着爷给那粉头扶进里头,正急的没法儿,忽听见爷唤他,平安三两步窜了进来。

        见爷靠在床榻一头,那粉头在一旁浪上来,不住往爷身上贴蹭,搂着爷的脖子就要亲嘴,却给爷推在一边儿,踉跄跄站起来跟平安道:“扶爷家去。”

        平安听了如蒙大赦,忙过去扶着爷往外走,那老鸨儿上前来拦,给平安瞪了一眼,退下去,平安直扶着柴世延出了大门上马,怕他醉的迷糊从马上摔下来,便牵着马慢慢走,心里却道,爷这醉的糊涂了,嘴里虽说家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眼瞅到了大门首,却忽听爷在马上道:“去县前当铺里吧!”

        平安又牵着马去了当铺子,叫开门往后院里,当铺子楼上寻了一套簇新的铺盖,柴世延便在这里安置下了,数日不回家去。

        这一晃,几日过去便是十五,玉娘想着初一未去成观音堂,便让人备下车马,十五一早便出城往县外观音堂去了。

        到观音堂烧了香,便回转来,路过陈家村头,玉娘忽说去走走,秋竹只道她想家了,让车把式拐个弯奔了陈家街口。

        到了陈家门前,却见大门紧闭,,连人影都不见,再瞧两侧围墙,也斑驳不堪,一晃这些年未回来,不想已破败至此,想想自己不便露面,便让车把式把车停远些,下去询问。

        车把式敲开门,那看门的小厮开了门道:“若是来买宅子的请明儿来,我们家大爷如今不在家呢。”

        那车把式问道:“住的好好,如何要典卖宅子?”

        那小厮打量他一遭道:“瞧你这样儿也不像个买的起房子的,打探来也无用。”

        车把式与他几个钱,那小厮才道:“我家大爷瞧上院中的粉头,要与她赎身,银子不凑手才要典卖这宅子。”

        那车把式回去跟玉娘说了,玉娘倒不想他哥会动了变卖祖宅的念头,想这宅子自陈家祖上传下来已是数代,若落在旁人手上,将来九泉之下如何见陈家列祖列宗。

        玉娘望了望车窗外的围墙,却不禁叹口气,便她哥要卖也只能由得他,自己嫁出去的女儿,便有心,又能如何。

        跟秋竹道:“家去吧!”

        马车路过县前柴家当铺门口,秋竹瞧着玉娘脸色,忍不住劝她道:“听平安说,爷这几日虽常去院中,却未宿在哪里,夜里只在这当铺子的后院安置,这不是明明白白想着娘呢吗,依着奴婢,娘软软身段儿,与爷说几句暖心的话儿,爷便多大的气能不消。”

        玉娘只不应声,却也忍不住透过车窗纱帘往外瞧了一眼,可就巧的,给她瞧见,媒婆走了进去。

        秋竹自是也瞧见了,忙道:“这媒婆不定何处得了好东西,想是来咱们铺子典当来了。”

        玉娘却移回目光,这话可不是哄骗自己呢吗,想柴世延若真纳进几房来,自己又当如何,若一封休书下堂求去,可是条出路吗?

        念头至此,倒想起自家的宅子来,自己若出面自是不妥,却又甚么人可求,忽想起陈府,忽得了个主意,也未回府,吩咐车把式直接去县衙陈府。

        再回头说柴世延,数日不回家,日日在院中耍乐,外人见了,都道是他夫妻失和,那媒婆听了,如何不上门来,只登门几日未见着本主,今儿好容易遇上,忙上来先道了万福道:“柴大爷贵人事忙,老婆子跑了几趟今儿方得造化。”

        柴世延道:“你这功夫下得虽深,却寻错了人,我府里早娶了大娘子,你又不是不知,却又跑来作甚?”

        那媒婆道:“自是知道大娘子是个万里挑一的,若似那般穷家娶一个媳妇儿便把家底儿掏空了也还罢了,只柴大爷却是个富贵人,就该着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况府里家大业大的,只一个大娘子便再能干如何掌理的清,且没个姐妹一处里做伴,也孤清的慌。”

        柴世延听了不禁道:“你这老货的嘴倒似吃了蜜一般,好话都让你说尽了,莫不是有甚好姻缘要说给爷不成?”

        那婆子以为他动意,忙道:“若不是好姻缘,老婆子如何敢说与柴大爷。”“却是何好姻缘,你与爷说来听听。”柴世延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那婆子倒来了精神,道:“咱们兖州府的通判吴大人有个远房的表侄女,生的好不标致,针织女工样样拿得出手,爹是举人出身,自小也教了女儿几册书在肚子里,是个识文断字的闺秀,后嫁了兖州府一个开古董铺子的商人家,不想她汉子没福气,消受不得这般美人,过门不到一年,便丢了命,想她一个年轻寡妇,也才青春二十,又无儿无女,上头公婆也早去了,只伴着她干娘在家做伴,她一个人守着家业过日子,难免有哪些浮浪之徒上门搅扰,她干娘便劝她道,这般何时是个头,且寻个好人家再走一步,也是个结果,莫说这妇人出身相貌样样出挑,便她手里这份家业,若娶了家来,岂不是人财两得,大爷道可是好姻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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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通判?”柴世延点点头道:“却是好姻缘,只这般好姻缘做什么说给爷,岂不成了明珠暗投。”

        那婆子道:“是她干娘听见柴大爷名声,托了老婆子来说媒,虽大爷房里现有大娘子,听见说是个好性儿的贤惠人儿,情愿居下,做个姐妹,一处里伺候大爷,岂不是一桩美事。”

        贤惠人儿?柴世延暗道,玉娘哪里贤惠,是冷心冷清的一块冰呢,即便心里恼她,却又着实撂不下,莫不是前世里的冤家,今生成就了夫妻,怎这般闹心。

        那婆子见柴世延半天不出声,以为他没瞧见人,心里头犹豫,便道:“大爷若不信婆子说的,待寻个好日子,去兖州府走一趟,如今那铺子里的账都是这位娘子瞧着呢,要说能干,不是老婆子夸口,可着咱们兖州府也寻不出第二个来,若不是心慕大爷之名,又岂肯委屈做小。”

        柴世延目光闪了闪,倒思想起个主意来,与她道:“你且去,待爷好生计量计量再说。”

        那婆子急道:“这般好事旁人打着灯笼都寻不见,柴大爷还要计量什么?”

        柴世延道:“不防你倒是个急性子的媒婆,便是好事,也需与房下商议,不经她点头便娶进来也不妥。”

        那媒婆听了暗道,那柴府大娘子惯有个贤良的名声在外,况如今又怀了身子,汉子跟前伺候不得,前些日子还寻她去要给柴大爷买两个丫头伺候,只不知怎地,后来却没音信了,想是嫌那些丫头出身不好,怕不好管束,如今自己说的这桩亲事,任你再挑剔的人儿,也挑不出不好来,哪有不依的理儿。

        便想定是十拿九稳了,从当铺子里出去,奔着兖州府报信儿去了,去了那寡妇门上,却扑了空,只那寡妇的干娘在家,与她言道:”通判府与她婶子做生日去了。“

        这婆子心里揣着喜讯儿哪里搁得住,想通判府里前儿说要买个上灶的丫头,自己不如借着这个由头去走一趟,也给通判夫人磕头拜寿凑个喜儿,不定能得几个赏钱。

        想到此,莫转头去了通判府,到了后头磕头说了一溜吉祥话,那通判夫人见她说的好,掠了块碎银子赏她,这婆子忙谢了,暗暗在手里掂了掂,足有四五钱,心里欢喜,见高青县衙门陈府的冯氏也在,忙道:“不防陈夫人在此,好些日子没去府上走动,闻听夫人身上不大好,不敢叨扰了清净,今儿倒是老婆子的造化,在这里遇上,且受老婆子一个礼儿”说着道了万福。

        那冯氏因丈夫执意要纳冯娇儿,惹了一场气,想府中妻妾本有几个,房里尚有两个伺候的丫头,这还罢了,横竖都是正经出身,便那些丫头也是清白人家,怎料他却瞧上了个粉头,若在外应酬也还罢了,巴巴的非要纳进府来,给个正经名份,自己不过略劝了他一句,倒招他恼恨上来,指着她道:“男人三妻四妾自古便如此,老爷不过想纳个妾,怎就这般为难,需知善嫉乃是七出之一。”撂下话拂袖而去,把冯氏气的脸色通红。

        何曾想夫妻这些年,为着一个婊,子,他竟说出如此薄情冷意的话来,又想那冯娇儿偏与自己一个姓儿,若进了门,跟个粉头论称姐妹,外人瞧在眼里,不定要嚼说甚么。

        愁思郁结,一口气憋在心间,赶上怀了身子胎气不稳,不上半月便见了红,寻郎中来吃了保胎药也无济于事,好好的胎儿未等足月便落下了。

        便这般,那没情意的汉子也未消停,自己还在小月子里,便在府后胡同里置下一个两进小院,一乘小轿抬了冯娇儿去,收成了外室,成日呼朋唤友吃酒取乐,府里倒常不见影儿。

        冯氏这月子里落下气,情志不遂,失于调养,直养了一个多月才略好些,正赶上通判府夫人做生日,这通判府的夫人娘家跟她娘家隔着一条街,在京时,两府常来常往,也算世交之情,既来请,哪有不去的理儿。

        她婆婆也道:“成日在府里待着,好好的人都要闷坏了,借着这个由头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因这么着,冯氏才来了通判府,本不过是应酬场面,却不防那媒婆子忽想起那柴府的大娘子可不跟陈府沾着亲吗,便想着不如拐个弯先透过风去,将来见了面也好有几分情面。

        想到此,与冯氏道:“今日可是巧,老婆子正去高青县里给这府里的侄姑娘说了一门亲事,虽未十分准,倒也有j□j分了,若有缘,倒是跟府上成了亲戚。”

        通判夫人身边儿那寡妇听了脸红了红,莫转头避到了后头,那通判夫人见了笑道:“你这婆子口无遮拦,这般话哪有当着她说的,倒把我那侄女儿臊跑了。”却拉着冯氏的手道:“可不是怎的,她不说我也不理会,那柴府的大娘子跟你们家可不是沾着亲吗,这一来二去岂不都成了亲戚,我这侄女命苦,若嫁到柴府里,离着你近便,劳你照看一二。”

        冯氏愣了楞,想起前几日玉娘夫妻不知为什么闹了别扭,在陈府住了一宿,次日柴世延上门,在婆婆跟前陪了不是,接了玉娘家去,这才几日,怎又要纳新人进门。

        想这寡妇,是通判府里的表侄女,又有一份家业攥在手里,什么汉子寻不见,巴巴的非去与人为妾做什么,且偏生瞧上了柴世延。

        这寡妇身后有依仗,手里使唤着银钱,若真嫁进柴府,玉娘孤清清的娘家,岂不给她比了下去,若再得了宠,玉娘便占了原配大房的位子,想也委屈,这日子如何能过顺遂。

        原先还瞧着玉娘比自己强些,如今瞧来,却也是个命苦的,想那柴世延便不贪这寡妇姿色,也必然舍不下她手里这份产业,这亲事十有j□j是要成的,自己不如提前与玉娘透过信儿去,也让她先有几分计量。

        思及此,寻个由头告辞出来,从兖州府回来未进家,直去了陈府,玉娘正在屋里收拾那些书。

        瞧着这些书,倒不觉勾起幼年之事,那时哥哥虽进了学却不喜读书,每日跑出去便没影儿,祖父家教甚严,藤条不知打折了多少根,也未管束过来,只的任他去,见自己乖巧,便亲与她启蒙,教授诗书道理,故此玉娘是跟着祖父身边儿长大的,比之爹娘都要亲近。

        祖父临终,自己赶在榻前,祖父抓着她的手道:“你哥不成器,陈家到他手里,不定要败落了去,只可惜玉娘是个女子,若是男子,祖父死也瞑目了。”

        如今想来,祖父也错看了自己,依着前世那般,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让人暗算了去,纵今生,眼瞧着陈家落败,却连伸手相救的资格的无,还要去求陈府的老夫人。

        哪日玉娘去了陈府,在老夫人跟前跪下道:“想我陈家虽不是甚世家大族,好歹也是书香传家,那宅子乃是祖产数代传下来,若给哥哥变卖,如何对得起泉下的列祖列宗,只玉娘一个出了门的妇人,却有心无力,只得来求婶子帮着做主。”

        那老王氏听了不禁恨道:“果真一个败家的糊涂虫,这祖宅是根基,岂能随意变卖,他倒不怕夜里陈家的老祖宗寻他问罪,做出这般荒唐行径来,你与婶子说,心里什么计较?”

        玉娘便道:“侄女儿这些年倒也积下些私房银子,这几百两还拿得出,只侄女儿纵有银子却不好出面。”

        老王氏顿时明白过来,道:“你且莫急,不如我让管家跑一趟,把这宅子买下,横竖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玉娘心里欢喜,家来封了银子使小厮送去了陈府,才算去了一块心病,却又不禁想起今儿在当铺子里瞧见的那媒婆,脸色暗了暗,想起刚秋竹跟她说的话儿:“娘以往倒是个明白人,怎到这会儿却糊涂起来,纵娘心里记着过往的委屈,也不该跟爷说那些话的,爷什么脾性,娘难道不知,好容易如今回转,一心一意的待娘,娘就该越发使出手段来把爷拢在手里,奴婢瞧着爷的意思,如今也无再纳妾的心了,正望着好日子呢,娘秉一时之气说出那些冷话儿,爷寒了心,岂有不恼,便恼了也未见在院中宿着,便是留着回转的余地呢,娘只软软身段,夫妻之间有甚深仇大恨,笑一笑便过去,况这事本就是娘的错在先,便瞧着爷巴巴带会这些书,娘也该念着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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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娘写毕,不觉脸红耳热,忽听外头有人,忙去架上寻了册书,把那纸素签夹在其中,仍放了回去。

        便见秋竹进来道:“外头夫人冯氏来了。”

        玉娘不觉怔了怔,暗道,今儿去陈府不见她,问及婶子,说兖州府通判夫人做生日,邀冯氏去吃酒,她原说不去,是婶子道,在家这些日子恐闷出病来,才去了,怎这会儿倒来了自己这里。

        虽疑惑却急忙整衣裳迎了出去,说起来,这还是冯氏头一回来柴府,从大门首进来,不觉四下看了看,只见粉墙黛瓦,一进进院落好不齐整,便那些洒扫粗使婆子也都穿的甚干净。

        进了二门影壁,未进上房院,见后墙处扯着帷帐遮的严严实实,便问引她的婆子道:“好好的墙怎拆了,倒扯起帷帐做什么?”

        那婆子听了笑道:“夫人不知,那墙后头原是许家宅子,因他家破了本钱,举家迁回老家去了,这宅子白隔着无用,便要典卖,正巧我们家爷嫌府里地方小,连个赏玩之处都没有,便使银子置在手里,拆了相隔的后墙,寻工匠进来在哪里挖池造景,盖花园子呢,盖的j□j不离十了,下月便能完工。”

        冯氏不禁明白了几分,怪道那寡妇宁可做小,也要来攀附柴府这门亲事,这柴世延倒是个有手段有本事的汉子,更何况,听见婆婆说,他入了工部陈大人的眼,要抬举他呢,若得了前程,有财有禄,那寡妇想是从通判府得了信儿,才托媒婆来说,只这柴府后院倒过于清净了。

        说话儿进了上房,玉娘已迎出来,拉着她的手端详端详她的脸色道:“这些日子不见,瞧着又清瘦了些,今儿去了婶子哪里,偏巧嫂子去了通判府吃酒,妹妹还想明儿得了空再去瞧嫂子,怎嫂子倒先屈尊下降,快屋里头坐。”说着一边招呼秋竹上茶,一边挽着冯氏的手走了进去。

        进了外间,让到炕上坐了,冯氏略打量一遭,瞥见炕桌上未及收拾的笔墨纸砚,不禁道:“妹妹倒有心思做这些事,怎也不知道着急?”

        玉娘道:“嫂子这话从何处说起?”冯氏道:“我且问你,可知你家爷要纳妾?”玉娘脸色暗了暗:“原是为这个,便他要纳,我又如何拦得住,若拦了,倒落下一个不贤的名声,索性由他去。”

        冯氏道:“妹妹好不糊涂,便拦不住,事前也要有个计量,莫等落后给人算计了去,后悔可不就晚了。”

        玉娘越听越疑道:“嫂子这话妹妹倒越发糊涂起来。”

        冯氏道:“今儿在通判府里见了他家那个表侄女儿,生的颇有姿色,原嫁了个古董商人,不上一年死了汉子,汉子尸骨未寒就托媒婆说亲,想也不是个安份妇人。”

        见玉娘还在云里雾里,不禁叹一声道:“你倒是个糊涂人儿,连汉子要纳什么人进来都不知。”

        玉娘脸色略变了变:“嫂子这话儿,莫非他要纳这寡妇不成。”

        冯氏道;“那媒婆想是寻你家爷说成了亲事,巴巴跑去通判府里去报喜,遇上我在跟前,不知怎的想起咱们两家是亲戚,说起来,那通判夫人便拉着我道,赶明儿她表侄女嫁到你府上来,劳烦我照应着些,你听这话可不都十拿九稳了,亏你还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东南西北呢,他不曾与你透过话来吗?”

        玉娘楞了一会儿神,不禁涩然一笑;“纵他要纳妾,说与不说不也是这般结果。”

        冯氏见她脸色,与她道:“虽一般结果,这寡妇却不比外头那些粉头,身后有府衙通判的表叔倚仗着,手里还攥着一份家资产业,我一边瞧着这寡妇,惯会巧言令色,不定几句话哄住汉子,便名份上她是小,你这个柴府的大娘子,还有甚体面,若她存了坏心,给她暗算了去,说不得性命都难保。”

        玉娘如何不知,前世的教训摆在那里呢,便自己与柴世延情份好时,遇上这般好事,他焉有推脱的,更何况这寡妇还颇有姿色。

        冯氏瞧她脸色,又怕她想不开,回头再出什么事,忙又劝道:“虽这么说,也不定就是个好性儿的,只她心不藏奸,与你做个姐妹,一处里说话解闷也好,你这府里也太过清净了些,知道的说那几个妾没造化,不知道的,还不定背地要嚼说你什么呢。”

        玉娘知冯氏这是捡着好话儿宽她的心,便道:“嫂子的好意妹妹如何不知,便事先知道她不是好性儿的妇人,也无济于事。”

        冯氏叹道:“倒是我等身为女子的苦处,难对外人道,只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事虽说j□j不离十,终究未下定,且这么大的事,妹夫如何也要与妹妹商议商议,讨你应了他,才能纳进府来,你探探他的意,若有松动,不如另寻个妥帖的与他纳进来,总比那寡妇进门强些。”

        冯氏又劝了她几句,惦记府里,也怕柴世延家来撞上不妥,便起身去了,玉娘直送到二门外,回转来,盯着炕桌上的东西发了半日呆,心里说不出怎生个滋味,想起什么,下去寻了架子上那册书出来,把那刚写好的素签撕了两半。

        想着再撕,却听外头道:“给爷请安。”

        玉娘暗道他回来不定是与自己说要纳妾之事,把那撕了两半的素签胡乱藏在炕席下头,慌乱中却露出一角来。

        柴世延已撩帘走了进来,柴世延目光在炕沿儿边上停了停,脱了衣裳,递给秋竹,秋竹接了,使婆子上了茶,便退出去,在外间门帘子边儿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柴世延瞧了眼玉娘,见这才几日便清减了不少,瘦了一圈,下巴尖尖,心里不禁软了软,想她不定就是嘴上说罢了,若真如她说的那般冷心冷意,自己不家来,她岂不正该自在。

        想到此心里略觉好了些,却思想她前番那些话,真个是诛心之言,又着实难受用,坐在炕上吃了口茶道:“爷家来却有件事要与你商议。”

        玉娘心里不觉苦笑,暗道,果真快,冯氏刚走,他就来了,便道:“爷是家主,甚事要与妇人商议?”

        柴世延道:“若旁事自是不用,这件事却要你点头方可,今儿媒人来寻爷,倒说下一桩姻缘,是兖州府通判大人的表侄女儿,道性情模样儿俱是难得,爷道需家来询询你的意思,不知你意下如何?”

        玉娘抬头瞧了他半晌,淡淡的道:“即是这般难得的女子,若在玉娘之下岂不委屈了。”

        柴世延脸色沉了沉:“玉娘这话什么意思?”

        玉娘笑了一声,忽的站起来,盈盈福身下去:“爷何必费这些心思,不若赐玉娘一纸休书,玉娘情愿下堂求去。”

        柴世愣了愣道:“玉娘你说什么,赶是爷听岔了不曾?”

        玉娘道:“爷何曾能听岔,玉娘岂能阻了爷的好姻缘。”

        柴世延半日方咬着牙道:“却是好姻缘,旁的且不论,只这冷心冷情的妇人,想来比不得玉娘,既如此,爷成全了你、”

        说着正瞧见炕桌上现成的纸砚,一怒之下提笔便要写,外头秋竹险些急死,这可是,好好地怎就写上休书了,娘倒是惦记的什么,这休书岂是随便求的,若真休了家去,日后可该如何,陈家如今只剩下舅爷,却是那么个混账东西,如何指望的上。

        正急呢,忽见平安进来,忙扯着他,急切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平安虽不知底细,却计上心来,忙冲着里头道:“爷,县外园子里的管事来了,想是有要紧事,现在前头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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