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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了,这份合谈与其说是大国家党签下来的,不如说是朴女士作为朴先生的女儿签下来的,而朴女士现在政治生涯基本算是凉了,大国家党党内都没人敢跟她有牵扯,安文瑒做过的事情就从党争变成个人行为。这东西很微妙,要是党争,那就跟整个政党作对,但如果是个人行为,那你们双方撕,谁赢谁说话,党内不管的。
可那么久远的一件事为什么牵扯到安文昊了呢?因为安文瑒是安家人,安家人有党内背叛的前科,而安文昊也是安家人。换而言之,安文昊被孤立了,党内不敢冲他伸手,其他党派因为他的政治立场不会搭理他,这就很尴尬了。安文昊做大事呢,做需要很多朋友支援的大事,他孤立无援事情根本没办法进行下去,李落渊干了件怎么看怎么诡异的操作,他加入了文先生的团队,又是一个□□的背叛,安文昊一下就掉坑里了!
可这件事情吧,不是李落渊推安文昊入坑,主要症结点在安文昊自己身上,按照这位哥哥的说法是‘人生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们就是我的不为,我不能那么做。’安文昊不能做的事情,是李落渊做的很顺手的事情,政治投机。这位押注文先生能上位,按照目前的支持率看,文先生真的可能上位。保守派出了个朴女士带的整个右|派大受打击,左边的小伙伴自然崛起,攻城略地,属于不可逆的一种政治导向。
对李落渊来说,这种东西不叫背叛叫政治妥协,他又没换政党,他还是右|派的人只是押注□□的领导者而已,他们这边明显起不来啊,大家都这么干,他既不是唯一也不是第一,顺势而为,如此而已。但安文昊不行,正人君子做不出来,他就成了一座孤岛,还是有大危机的孤岛,大家谁都不想出手保他,可又不能真看着他被军部给挖坑埋了,不然国会丢脸不是安文昊丢。
此时,李落渊出马试图说服安文昊顺势而为,安文昊拒绝,斩钉截铁的拒绝,并且弄的李落渊很没面子,李落渊摔门走人。这次不是跟安文姝的演一出戏给外人看,这是真吵。吵完李落渊想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一个教训,收手了,保护的他的人全撤回来。安文瑒也是硬气,谁都不说,尤其没有对家里人说,还自己隐瞒着,搞得跟孤胆英雄一样,其实还是少年热血上头。
热血少年有人看不惯入李落渊,有人却觉得很有冲劲比如去保护他的人。安文昊那边是两方人马都有,既有真的要保护他的,也有试图对他做点事情让他赶紧把那些从龙山带走的艺人们交出来的,双方刚好僵持住,安文昊发现事情变得复杂了,所以开始给最安全的安文侑信号,结果智障弟弟没看懂,阴错阳差的把消息递到了安文姝手上。
这个复杂的利益纠葛的故事,就被安文姝用一力降十会傻瓜方式给解决了。那真的是个傻瓜版,就是讲出来之后一文不值的傻瓜版,因为计划完全没有可执行性,纯粹就是唬人的东西,要是真的有人拼死一赌,说不定就赌赢了。
可这种在安文姝看起来的傻瓜版操作貌似给安文昊带去了很大的打击,主要是来自尊心上的。安文昊不是想不到脱困的方法,他前路很多,他只是不愿走。可安文姝帮他走通了路,也就是帮他背负了他本该背负的那些,这让一直以照顾弟妹为己任的哥哥很愧疚,愧疚的在说完这个故事后,问了安文姝一件会打算安文姝很多计划的问题。
“我想让文瑒哥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回来是指,回韩国?”
安文姝看到安文昊点头后,笑问他“为什么想要让哥回来?”
“我读法是因为小时候你们太闹,只有用法典才能让你们安静下来,书太厚里面信息又太杂,你们看不懂就不吵了。后来读着读着越来越喜欢,可以加入律法修订是我的理想,像父亲,爷爷一样,那是真正可以造福于人的事情。”安文昊望着天边的夕阳,眼底有光,很微弱却很坚定,那是安文姝看不懂的,但安文姝让他继续说。
“这个国家正在腐朽,外表看起来那么华丽,内里却破败不堪。所有的组织,属于国家的也好,不属于国家的也好,阶级在固化,国民被看不见的天花板阻拦,这个国家摇摇欲坠。我想要为这个养育我的地方做点什么,我入政局就是因为这个。文姝,我以为我做得到,我以为只要下定决心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但我没有直面困难,真正碰到了,我才发现我做不到。”
安文昊靠在篮球场外的铁丝网上,他的身后是半落的夕阳,光已经快要没了,路灯昏黄,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声音低落又颓丧,同安文姝说,她并不在意,也并不理解的为什么值得说的,许多小事,细碎悲凉的小事。
艺人在服役期间遭受的霸凌是什么?是有地位的粉丝的随叫随到,是上级长官压着他们给女团的成员打电话,是赤身露体的洗澡时被当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围观。这些好像很严重,偶尔还会加上点拳脚,听起来貌似更严重,严重的能让举国哗然,现在外面还在闹。
可普通人的服役期霸凌是什么?是日常的拳脚,是人不像人狗不像狗,一个哨音就得在规定时间出现,出现不了轻则打,重则清理所有的厕所后再被打,然后不眠不休的被要求值班,一晚接一晚,白天依旧要训练,训练走神挨打,夜晚打盹挨打,都是打。打到跪在地上舔军靴,舔的干干净净断了脊梁,当不成人只能当狗。
这只是,没看错,就是只是,这只是很微小的一部分,每个班多少有那么一个,每个寝室也多少有那么一个,是出气筒是受气包,是学校霸凌升级版,但也没有夸张到如何。夸张的是,会成为上级全家的仆人,跪着穿鞋是基础规矩,跪舔才叫恶心。可还是有恶心的,更恶心的他这个做哥哥的没办法跟妹妹说出口。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从没想过我能做什么,我对那些漠不关心,我都不用去兵役,我们家没人去服过兵役,长辈们没去过,我们这一代没去过,我们的下一代也不用去。我在享受特权,我是既得利益者,我应该眼不见为净,可我做不到。文姝,我做不到你想做的,家里想让我的事情,可我没办法放弃,我不能跟父亲说我做不到,你明白吗?”
安文姝明白,理想主义者碰到现实黑暗的自我拉扯么,问题在于“你指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把一切闹到最大,在最辉煌的时候落幕,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改变。”安文昊半垂着眼睛,像是在看安文姝,又像是在通过安文姝看别的人“我大概能推算出家里能从这件事里得到什么,我自己再往前一步会到什么位置我也知道,我还知道我站的位置越高,我就能帮到越多的人。你想要劝说我的东西,我都知道。”
“可我知道所有却没办法说服自己,我没办法用自己是既得利益者,也没办法用家族是一切这些词汇说服自己。事情闹大,军部会被拉下几个职位,新的人会填上,国会赢了一场漂亮的,我、你、我们家、李家,所有人,大家都得利。可是然后呢,安文姝,然后呢?”
“然后一切会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的轮回和那些恶心的事情还在继续,我帮不上忙,我厌恶自己帮不上忙还想要从那些人身上吸血!”安文昊呼吸猛的一顿,缓缓的吸气再吐气平复心情,恢复平静的语调“金在钟成了一个英雄,我也成了一个英雄,我不知道他怎么面对那些到访者,我没办法面对,我没办法面对那些以为我是英雄过来找我主持正义的人。”
“快九十岁的老人,上过战场的老人,他把孩子教给国家,结果呢,一捧骨灰,他甚至没看到尸体,他都没办法确定那捧骨灰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儿子恨的把他赶出家门,他的儿媳妇诅咒他去死。他做错了什么,文姝,你告诉我,他做错了什么,他所做的,只是因为没有按照兵役免疫条例里独生子可以免疫的规矩,认为自己是军人孙子怎么都应该服兵役的,他把孩子教给国家啊。”
安文昊用力的用手搓脸,放下手脸都是红的,不知道是不是脸红了,眼底的血丝也那么明显“他拜托我查,我帮他查,什么都没有,我查不到这个人,人间蒸发你懂吗。我找了很多人,联系了很多朋友,唯一一个有点消息的跟我说,水太深,别碰。文姝,什么事对我这个国民英雄来说都是太深的泥潭,碰不了?什么事?”
“我想继续查,我想把这个人翻出来,我想让老人家的军功章值得,可我能查吗。我在做的事情,我被多少人盯着,我能查吗?我会牵连到谁?你?还是别的家人,我不能动,不能碰,只能离的远远的,当我没打过那通电话,当那个老人家只是路边的一个拾荒的的老头。”单手盖住脸的安文昊放缓呼吸,声音暗哑,仰头再放下手吐出一口浊气“我应该感谢让我接触这些的人,可我没办法谢。我应该感谢家族把更进一步的机会给我,可我还是没办法谢。”
安文昊站直身体,抚平衣服的褶皱,认真的看着安文姝“我很抱歉,我做不到保护你,我也做不到你想让我完成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要对你说这些,你不应该听,我也不应该说。可我没办法踩着那些人的尸骨铺就的台阶,站在即便我爬上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的位置。如果我孤身一人,我敢去冲,但我背后有你们,你们会拼尽全力保护我,我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们。我只能选择闭上眼睛,当我看不见,你懂吗。”
“文姝,我需要文瑒哥回来。”
安文姝沉吟数秒,缓缓点头“好。”
安文昊愣怔片刻,肩膀连带脊椎都垮下去,不是松了口气的姿态而是被太过沉重的自责压弯了的姿态。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到来,没有阳光,路灯显得格外的明亮。安文姝同安文昊沉默不语的往前走,安文昊的步子很慢,安文姝配合着他。
说实话,安文姝听不懂他想表达的那些东西,怜悯、同情、自责、愧疚,这些东西她没有,也没办法共情。她能听得懂的很理性也很危险,这要是别的人早被她弄死了,因为安文昊在坦诚一种没有发生但差点就发生了的背叛,他是故意的。故意的做‘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可以不做的,他可以像李落渊一样,一个政治投机者,那可以加快他们行事的速度,但安文昊没去做,任由事情变得诡谲,故意隐瞒家里,直到瞒不下去也是去找安文侑说似是而非的话,而不是什么安文侑安全。
安文昊在自我拉扯,他想让这件事停下,因为他看到了这件事背后很可能造成的严重的后果,他们这些人在享受美好的胜利的果实时,会有很多人背负胜利的代价,他们根本不明白也不应该明白的代价。艺人兵役的待遇很可能不会因为舆论和国会介入过的更好,反倒可能因此被迁怒,遭受更可怕的事情。
很难再有人能成为下一个实名举报者,金在钟始终只有一位,军部不会让人有这个机会,他们会做的更隐蔽。第一个实名举报者可以空口白牙的咬人,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就算没有证据,他站在那就是证据。但这件事出过一次相关法规很快会出来,下一次不管是不是明星都需要有实证,但霸凌要怎么留下实证?验伤?服役要训练的,训练受伤有什么问题?这是无解的。
好的未来当然可能发生,比如这件事会让很多人对艺人这个特殊职业收敛点,但欺负人的人没消失,恶魔依旧在,地狱从未变,他们只拉了一些人逃离深渊,非常非常非常少的人,那更多的人呢?更多的那些可能艺人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轮到他们挨顿揍是最轻的人,那些真正需要救助的人呢?安文昊碰不到,没办法碰到。可他想救他们,偏偏他什么都不能做。
什么都不能做的安文昊想要快点结束,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不能把大家的心血毁于一旦,所以就拖着。拖到不能再拖,拖到安文姝带来了屠龙的宝刀,拖到妹妹救了他,拖到他给妹妹造成了麻烦,他不想拖了。
安文姝还是听不懂安文侑的话,一段路走下听不懂,估计走完整个首尔大她也听不懂,但还是那句话,感情上的听不懂并不妨碍安文姝明白,安文昊把选择权教给了她。这个说个奇怪的话的哥哥,在对她说,我做不到,我知道有人可以做到,我还知道你联系过他。
【文姝,哥哥给你选,如果我的退出会打乱你的计划,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依旧站在你身边。如果,只是如果,文殊,只是如果而已。如果我的退出没那么重要,那么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允许我离开。】
这是安文姝对安文昊那些长篇大论的简化版,也是核心内容,她听不懂安文昊的话,这辈子想理解,加上下辈子可能都困难。可这还是不妨碍安文姝点头对他说‘好。’那声好,是你可以走,是你放心,是没关系,是...别难过。
【别难过,你难过的样子会让我怀疑,安公主的灵魂还在我的身体里,闷闷的,像天要落雨,黏答答的,不舒服。】
安文姝跟着安文昊一路走到他的办公室,他偶尔会给教授代课,有自己的办公室。安文昊扯着嘴角给妹妹送上一个笑脸,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手腕一转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什么话都没说,进门了。
门关上,门口有‘踢踏踢踏’走远的脚步声,门内有压抑到只有贴的很近才能听到的抽气声,是抽气不是抽泣,男人永远不落泪,这是担当。
门内的人即便在只有自己的地方也永远记得,君子慎独。
门外的安文姝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望着楼下来来去去的人,明明是寒假,明明都没课,也不知道为什么首尔大能有那么多人。
她没走,安文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走,大概是安公主的灵魂真的还在身体里也不一定,所以她伪装了脚步声,没走。
安家是个很奇怪的家族,安文姝都搞不懂这个家族为什么能成为家族,讲道理,这样的人在她手上活不过三天。这一家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礼拜。安家注重血脉但又没那么注重,大家平时都不联络的,也就几个大节日和祭祖会聚在一起,称呼之间乱的要死,有人管大伯叫教授,有人叫校长有人叫伯父,彼此之间基本没有利益纠葛,维系家族关系的好像就是逢年过节吵一架,还是吵各种学术话题,简直有毛病。
安文姝从李家得到的所有帮助都是交换来的,但安家什么都不要她的,她想出了一个绝世无双的好点子,能把这个家族往前推一大步的好点子,那位学神大伯一个学术交流,交流两个多月了也没回来,像是这个点子也就那样。早前她对安文昊出来做国会之间的联络人有过担心,不担心品格担心能力,这种理想主义者很容易就被人带歪了,比如那个什么九十岁的大爷,那个大爷背后没人安文姝能从这里跳下去。
那个大爷根本就是专门为安文昊这样的人准备的,攻心为上,一箭穿心。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就这么碰到了大爷,大爷还是老兵,老兵还有个独子,独子有个独孙,独孙还TM挂了,拍悲情电影吗?清醒一点,朋友,你被人套路了!
安文姝想跟安文昊说,但她说不出口,一来没证据,二来没证据,三来还是没证据。没证据的事情说什么,说什么都是瞎猜,何必做恶人,她现在的人设可是圣人。
安家真的很奇怪,安文瑒那家伙其实也很奇怪,跟他谈利益的时候,他跟她扯什么双重人格,等说到真正要做事了,他一边好像很理智的说什么钱财还是要分清,一边一分钱也没问她要,有病!家国天下那么重要吗?国家吗,一个大的利益结合体啊,扯什么养育的土地啊,大哥,你什么不是进口的,这个国家是知名进口大国好吗,白菜都是进口的!文艺类不要看,坏脑子!真的!
安家超级奇怪,那个弟弟真的是个傻子,基金会是说挂名就挂名的东西吗,你问过我基金会是什么方向了吗,是不是私募基金,经理人是谁,多少人控股,什么都不问就不怕我搞点事情把你推出去挡雷?跟人掐架的时候思路多在线,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岔开话题岔的那么不走心,就这么简单的接受了,蠢的惊天地泣鬼神!
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灯都不开,安文姝摩擦着手指望着那扇黑漆漆的窗户有点想抽烟,烦。
安家超级无敌奇怪,安文谦那种人,都到海外了,天高海阔还管什么家主,世界又不是围着韩国转的,韩国更不可能围着安家转。纽约天大地大的他也混出点样子了,长岛的庄园都能随便送的人干点什么不好,家主?哥,二十一世纪了,跟上一下时代,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没问题,全部身家给他都没问题,可受制于人?听命于人?疯了吧,脑子呢!脖子上的那个东西不是闲置品,要用的!
楼下的行人来来往往,远处有个保镖站在树下,发现了安文姝的视线冲她看了一眼,微微点头,安文姝也就笑笑。
安家一窝的神经病,真的,比她神经病的多。智商在线眼力也在线,明明知道她有危险,连条狗都不弄过警觉一下,哪怕当个人情意思一下呢?就这么当她不存在?别闹了,不是她自恋,她就在掉在深渊,手脚都断了,只要脑子还在,还能思考,安家这样的小家族她能弄一打出来。她这种真正的神兵利器,居然一点感情牌都不打,合适吗?你们摸摸你们一帮教授学者的脑袋,靠谱吗这个?
什么养育我的土地,什么我做不到,什么我看不下去,摆明了就是脑残,知不知道你放弃了什么,你放弃的很可能是韩国最年轻的国会议员的头衔,等个三五年,把李落渊拽下来把的王座给你都不是不可能,疯了吧,跟我聊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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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一家子疑似神经病,但我TM是确诊的!
‘碰!’门撞在墙上一声巨响,安文昊愣住了,安文姝也楞了一下,这门这么不结实么?
“别丧了,出来,带你去改变世界。”
“哈?”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首尔作为一国首都, 还是国际上认同的发达国家的首都,核心地带灯火辉煌配得上它的身份,但出了特定的几个地方,比如清潭洞, 比如江南, 比如汝矣岛等,其他的地方真不像个首都。这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韩国土地权买卖归属于个人后, 有地的人都是自己建房子,也不管什么城市规划之类的, 在不违法的基础上随便玩导致的。
亚洲金融危机冲击到了韩国的那年很多人破产, 房屋和土地不是归属银行就是到了金融公司(民间社团势力的合法称呼之一)手上。前者回收再利用,后者多半是待价而沽,如果刚好手上不缺钱那土地不会买卖, 地上的房子本来什么样后来也什么样,也不搞什么修缮之类的。花那钱干嘛, 新楼有新楼的租价, 危楼也有危楼的租价, 反正不会再花一笔钱去修。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让首尔不少楼房看着破破烂烂的, 安文姝就带着安文昊来到了其中一栋破烂的楼房下, 建筑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外墙爬满了爬山虎, 周围连个路灯都没有,整栋楼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住。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 气氛莫名的有些阴森。
SUV停在路边,车外站着四位保镖,车内坐着安家兄妹。
安文昊给安文姝戴上的围巾放在两人的中间,两兄妹一左一右隔着围巾靠着门坐着,距离以车来说,坐的未免太生疏了。安文姝很安静的等着,等着安文昊做出一个选择,要不要真的去拯救这个养育他的土地,而代价是养育他的家族。
安文姝带安文昊来的地方,车外阴森的危楼里,就是无数人在寻找的从龙山出去的男艺人们。先说明一点,安文姝并没有监|禁任何人,那东西违法她才不会做。安文姝做的不过就是给一帮同世界抗争的人一个选择,一个可以帮助他们抗争世界的武器,那些男艺人们。
韩国军部霸凌不是一两次,一两个人,甚至一两年的事情,这件事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在建国,亦或者应该说在朝鲜还是南北一个国家的时候就存在了。如果说长幼有序算是东亚特有的文化,那么调|教新兵,以在和平年代看来过于残酷的方式调|教新兵就是全世界军队都有的文化,不是潜规则也不是明规则,它真的是一种文化,军人特有,跟国家的关系不大跟组织的特殊职能有关。
军人是一个时刻面临生死抉择的特殊身份,它不能单单就用一个‘职业’一带而过,战争年代如此,和平年代依旧如此。军人的特性要求他们令行禁止,要求他们抛弃个人意志一切为集体服务,要求他们把‘自己’丢掉成为一个队伍的其中一部分,要求他们把自己当成一个庞大机器的螺丝钉。这些要求代表,在军队里谈个人这个词本身就是错的。
部队平时训练就很容易受伤,犯错也不会像学校一样弄什么批评教育都是体罚,跑步站军姿之类的是体罚,长官直接上手也是体罚,这是一个以暴力为核心的机构。这样的机构把霸凌放大了,这样的机构也把霸凌变得合理化。在这样的机构里出事,造成身体或者精神上的问题是很常见的,用普遍形容也不为过。
以上只想说明一件事,以金在钟为代表的艺人特性的霸凌是这几年才出现的,但安文昊说的独子消失查无此人的事情,是几十年都有的。在这几十年里不是没人像安文昊一样想要改变这件事,相反这样的人不少,这样的人还有一个组织,组织的聚集地就在这栋楼里,他们才是真的想要改变世界的人,虽然他们做不到。
这个组织自称‘军人自助救援协会’,成员不止有服役的军人还有以军人为职业的军人,更多的是出现意外后退伍上诉无门的人,和他们的家属们。组织即松散也紧密,外围松散的很,谁愿意帮把手他们都欢迎,但内部很严密,比如这栋楼只有被信任的人可以进。那些艺人们就被‘邀请’到这栋楼里暂住。
安文姝知道这个组织是上个世界的事情,上个世界安文姝对他们没什么兴趣,就是一帮没事找事干的正义人士而已。这次再找到他们是为了合作,艺人们放在哪都不安全,不管是李家还是安家谁都不能让安文姝放心把人交出去,放在她手上更不行,她不能关人。可是放在这个组织里可以,里面的人说专业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说不专业那得看跟谁比,只要没人注意到他们,他们就能把艺人困在楼里,谁都找不到。
组织目前的领头人叫刘正宇,快六十岁了,早年海军的尖兵部队退役。他会加入这个组织是因为他的小儿子在服役的假期中回家【创建和谐家园】,人没死,但确诊重度抑郁需要时刻被保护的那种,一心求死,数次【创建和谐家园】。小儿子不说为什么【创建和谐家园】,家人怎么问都不说,精神病医生撬开了小儿子的嘴,性质很恶劣的霸凌,病理性ED,具体就不适合详谈了。但需要说明的是,跟性|行为无关,只是□□伤害。之所以会伤害那里,是为了践踏尊严,也是为了让他学会什么叫臣服。
小儿子的事情之后刘正宇找遍了所有的关系,只得到一个名字,等他找到拥有那个名字的人时,对方出国了,紧接着他被退役了,表面上看起来很合理的退役方式,还有国家补偿的那种。彼时他突然被调到另一个中队去执行环岛(日韩岛屿领土纷争,双方巡逻也称之为环岛)任务,执行任务时碰到过界捞鱼的渔船,例行警告再鸣枪示警。结果对方有人中了对着天空打出的空炮弹,以要给日本一个交代,但军部会给他申请奖章的神奇操作退役。
退役时刘正宇的长官让他不要再查了,明确的告诉他,他能以这个方式退役长官已经花了大力气,这么多年的老部下,双方有情义。但长官能做到这里就是极限,刘正宇要是再往下查,搞不好那艘日本船就会变成韩国船,他打出去的那一枪打中的就不是日本人而是韩国人,一个弄不好就要上军事法庭。长官很内疚,自己无能为力,长官也很识时务,让刘正宇到此为止。
刘正宇没有听长官的劝说但也不想得罪长官潜伏下去了,就当没这回事,辗转多人加入了这个组织,前前后后折腾了小二十年,他的小儿子到底是死了,也只是折腾到了两个替罪羊被推出来定罪,一个七年一个三年,儿子的坟头长草,三年的那个人早放出来了,七年的那个还有几个月也要放出来了。而他得到的那个名字的拥有者,在国外逍遥着呢。
安文姝让人给刘正宇送了消息,有一帮涉及军部霸凌的证人需要人保护,那些艺人们是刘正宇带人接手。理论上安文姝什么都不知道,就像系统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但她现在说了,说给安文昊听,让同样想改变世界的安文昊选,要不要加入这个组织去改变世界。他的加入对那个组织很有用,因为他是安文昊。但他的加入会给安家带来□□烦,还是因为他是安文昊。
刘正宇那样的组织在世界各地都有,都是官方舆论不会报,私人媒体不敢报的组织。他们对军部来说是上蹿下跳非常烦,但杀伤力有限的存在。因为内部的成员跟军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真的出手弄死他们即不方便也没必要,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存在,而且军部也不全是蛀虫,世上到底好人多,这个是真理,有很多人愿意帮一把,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时候帮一把。
以目前的情况,安文昊如果决定加入,那他真的可以带这个只能在小圈子里蹦跶的组织捅破天。方法就是借助那些男艺人们,借助他们的影响力,把这个组织推到台前,把组织成员们经历过的,家属们经历过的,把那些腐烂的现实摊在国民面前,让他们好好看看这个国家,看看他们的军队,到底有多少苍蝇苟且。
安文姝的计划里没有这一环,费事费力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她只是给自己竖了个圣人的人设又不是真的要做圣人。她的计划是在合适的时机把这帮艺人们弄出来,玩一场大的,在辉煌中落幕,为自己刷一块金光闪闪的招牌也就够了。
可现在......
车内很安静,压抑的安静,安文昊望着窗外的危楼一言不发,安文姝也在思考让她心情不是很好的事情,那个系统很可能对她做了什么。
她不对劲,安文姝很确定她出了问题,什么问题不知道,但肯定出了什么问题。安家奇不奇怪跟她有什么关系,安家那帮人的家国天下跟她就更没有关系了。她不可能也不应该被影响,更别说什么把安文昊带到这里来,一个大家都在找的地方,那帮人随时会因为她到了这里从而发现他们找的艺人们都在哪。
我不可能这么蠢!
安文姝在怀疑自己的智商和怀疑系统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怀疑系统,那个不明生物肯定对她做了什么,搞不好就是改造她,让她真的变成一个好人之类的。有介于它的运行机制,它真的很可能这么做,先把她往‘歪路’上引,再潜移默化的让她真的变‘好’。
太!坑!了!
但...好像很有趣啊...看理想主义者自我拉扯,毁灭理想也太有趣了吧~
安文姝轻‘啧’了一声,为自己的恶趣味,也为了那个又出幺蛾子的系统,按下车窗问守在车边的保镖要了包烟和火,分了安文昊一根,等哥哥接过,先给自己点上再把火机递给他。两兄妹开窗抽烟,冷风夹杂着安文姝不适应尼古丁的轻咳,车内压抑的气氛好像舒缓了一点。
手肘搭在车窗上的安文昊打破了沉默,跟安文姝聊过去“你还记得,文侑为什么想学医吗?”
安文姝抽了口烟给了回答“第三世界儿童展。”
‘第三世界’这个词最早是一个人口学家发表在法国一本杂志上的文章中,文章把贫穷落后的国度称之为第三世界,第一世界是西方的发达国家,第二世界是靠拢西方的国家。顺便一提,当时的基建大国就被分类在第三世界,大国伟人还强调了这个划分世界的方法是按照经济基础算国力,很不和谐。不过这个就不谈了,后来这些分类的方法延续至今,安文姝说的那个展是一个慈善展,展出的都是第三世界的儿童贫困落后缺医少药没有教育等等悲惨的事情,目的是筹集善款,帮助那些孩子们。
这样的展,在安家算是社交的一部分,安文侑就是在这个展上问爸爸,他能为那些孩子做什么,安爸爸的答案是,成为对这个世界有用的,努力成长才能庇护他们。还是初中生的安文侑觉得这话也太虚伪了,转头就被无国界医生的宣传海报吸引,说自己想成为医生。理想立的很高大,但实际上后来他会想学,是他想合法的解剖所有他讨厌的人。说起来,这才符合中二少年的设定。
安文昊没有说安文姝的回答是对还是不对,自顾自的开口“那你知道安文瑒为什么会被送出国吗?”
这个安小姐不知道,安文姝当然也就“不知道。”
“第三世界儿童展。”安文昊眼睛看着烟头的火星,给安文姝讲故事,讲大哥那个想要拯救世界结果失败后被家里遣送出国的故事。
那个展给初中生安文侑带去的触动,远没有脑子好想法很发散的安文瑒大。第三世界,还包括朝鲜。但那个展里,自然是没有朝鲜的。安文瑒当时想要说服主办方把朝鲜加进展览里,慈善捐助也有他们的一部分,没人答应。没人答应他就自己干,自己想要联合首尔大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一起干,可惜刚开了个头就被家里扑灭了那点小火苗,迅速被送出国。
韩国对朝鲜的宣传都是他们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待拯救啥啥的,而安文昊想做的事情是让政府别废话,你倒是去拯救啊!这种事安家是不会碰的,再怎么说家国大义也是先有国再有家,一旦安文瑒有威胁家族的可能性,这个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就被半放弃了。也是之前‘起事失败’给了安文瑒经验,让他再闹出会让安家很尴尬的党内背叛的时候,事情成了,安家才知道乱子大了。
安文姝问安文昊,讲这个故事想表达什么,表达安家在必要的时候也会舍弃家族成员么?
“我们家人都很像,按照妈妈的说法就是,我们家都是潜在的高功能反社会者。”安文昊顿了顿,问安文姝“你知道什么是高功能反社会人格吗,心理学上的一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