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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怜巴巴一眨眼睛,扶住门框,一只手飞快地牵住他的左手手腕,察觉到李致辛有挣扎的意图,立刻紧紧地握住。
太细了,硌着是骨头,不仔细看估计都找不到血管。
下意识闪过这些念头,旋即,张清河轻车熟路做出愧疚的表情:“我错了。”这三个字她说得顺口,闭上眼睛都能嚎上一百句,故意停顿一秒后补充道,“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你,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有……”
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了李致辛的泪腺,原本多少还能忍住的眼泪突然说掉就掉了下来,张清河手忙脚乱找纸巾,一边找一边还不忘把他抱住,摸了一把男人纤细的腰。
她只觉得怀里的人似乎在颤抖,轻轻叹了口气:“哭什么啊……你打我一顿都比哭正常。男儿有泪不轻弹呢,这么些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争气。”
李致辛贴着她,小声道:“你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这些年我联系不到你。”
张清河仔细思量,愣是没反应过来这些是分手前还是分手之后删的,她眼皮不眨一下,解释说:“我当时换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本来想要给你打电话,打了二十几遍,你关机。我特意拿微博联系你,结果发现你已经把你的账号退给公司了。之后你的团队一个人都没有见过你,我去家里找你,你也不在,我想找都找不到。你告诉我你那个时间点儿去哪了?”
──这些话当然都是假的。
当时她忙着和宋毓筹办婚礼呢,哪来的时间理李致辛?
张清河想着婚礼一切从简,整体看得过去就好。宋毓却恨不得想整个婚礼现场都由他布置,每一个细节都要抠一下,就连婚纱甚至也想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如果不是新郎要吻新娘,司仪他都能兼了。
导致她那段儿时间也跟着忙得昏天黑地,彻底把李致辛扔到了一边。
快乐
走廊光线朦胧,常平站得笔挺,他大大方方,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这位曾经红头半边天的当红影帝──撇开被人捏造出来的丑闻不谈,时至今日,他曾经参演过的作品依然摆放在艺校生的案头,作为经典供人参考,他记得公司一位前辈曾经说过:“如果不是李致辛退圈,哪怕真的嫖过,也不是不可能复出,大众的记忆力永远停留在最新的一瞬,只要他依然还能参演作品,他就有被塑造的可能,李致辛本是足以代表整个青年演员群体的,可惜。”
语气不乏遗憾。
常平对他的结论很认可,对推导的过程却不置可否。他确实知道李致辛的演技足够优秀,但网络时代的艺人早已经脱离了九十年代野蛮生长的导演、女星男星那种思维逻辑,出名的形式逐渐多样化,个人形象和话题度才是最重要的部分,演技可以向后放一放。
李致辛可以说是天生站在台上的料子,各个方面都是拔尖出挑,倘若不是宋毓毁了他,谁都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常平垂下不友善的目光,一边抑制不住地弯了唇,轻轻舒了一口气。
……还好,已经被毁了一次。
否则,张清河到底该有多喜欢她?
他看着亲密低语的两人,抑制住心头的烦躁,李致辛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被张清河揽着,没有动,只是抬起眼瞥了一眼常平,问:“你的经纪人呢?进门吗?”
嗓音柔软,像是对着张清河撒娇一样,但偏偏姿态却拿捏得刚刚好,常平几乎在一瞬间明白,陈嘉年到底哪里和李致辛相像。
都是看上去傻白甜,风吹起来整个人都要倒下去的类型,实际上稳稳当当在土地里立着,了解之后发现他们似乎有一些小心思,以为终于把人扎在土地里的根系拔.出来了,却没想到根在更深的一层里埋着,深不见底。
不等张清河说话,他客气道:“不用,我只负责把清河搬到这里来,附近订了宾馆,我去那里住宿。”
张清河把头缩在李致辛肩膀上,闻言,欢快地说:“慢走不送。”
她半个身体已经踏入门里了,能看见客厅里的色调偏淡,除了墙上贴的动漫贴画,没有很艳丽的摆设物件。
没良心的。
常平慢吞吞点头:“有事叫我。”
张清河模糊嗯了一声,拉着李致辛进了公寓,然后一把把门关上。
门锁一拉,整个封闭的公寓里就只剩下两个人,张清河的力气并不算大,但她几乎轻轻松松地就把李致辛给推到了墙角边,男人身体贴着冰冷的墙,神色略微有些茫然,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被张清河一根手指堵住唇边。
她能听见两人缓慢的呼吸,以及李致辛的心跳声,他用一种湿漉漉的眼光凝视她,静阖朦胧,像是澄静的海,无一丝厌恶挣扎之色。
这种被壁咚一样的亲昵姿势,李致辛却反而有了安感,紧绷的脸逐渐放松下来。
张清河目光聚在他脸上,看着看着突然眼睛一酸,往事堆在心头,一桩桩从她脑海闪过,如夜里疲惫的吻,又压抑又缱绻,直到最后定格在分手的一瞬间。
她顿了好久,才叹了一声:“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啊?”
李致辛哑声道:“你结婚了。”
这四个字真熟悉,宋毓也这样提醒过她。
张清河笑:“所以?”她估摸着李致辛也不是特别讨厌她,干脆趴在他耳边悄声说,“结婚也不影响我想你。”
这一记标准的直球让李致辛无言了一会儿,他躲开张清河的视线,试图晓之以理:“你结婚了,就不要来找我了,这样对你还有你的……家庭都不好。”
张清河:“……”
她认真道:“结婚又不是结账,可以商量着离的。”
“那陈嘉年呢?”
张清河愣了一下,旋即下意识问:“你还看热搜?”
李致辛含糊地应了一声:“以前的职业习惯。”他抬起眼,用肯定的口吻说,“那几张动图里是你吧。”
张清河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
路人如今对那几张图还是莫衷一是,被水军忽悠瘸的大有人在,被舆论牵着鼻子走还认为自己慧眼独具,善于捕捉真相:“GIF里真的不是流量和张清河吧,营销号造假图也不是一次两次。”
被问得烦了,她不太想要费心思回答,眼都不眨一下一口咬定:“不是我,我和那谁不熟。不知道为什么被造谣了。”
她观察着李致辛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依然是那一副良家妇女的面孔,不动声色。张清河不太确定李致辛到底只是单纯的想要诈她一下,还是真的确定动图里接吻的人就是她。
她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演员这个职业,尤其是像这种演戏演的好的,平时生活里连他情绪的真假都摸不着。
就很烦人。
别这样说
秋季的空气泛着冷意,雨下过后,就像电脑中了病毒关机重启了一次,显示屏黑了再亮,莫名其妙地恢复原样。
张清河的手是温热的,昏暗的墙角,李致辛犹豫着,环抱住她的腰,他亲昵的,小幅度蹭了蹭张清河的脑袋,他从喉咙里闷出一句话:“我知道了。”
神态如一只咬了一口薄荷糖的猫,翘着尾巴蹲在桌角故作冷漠,却在看见小鱼干以后,浑身毛又顺了下来,乖乖巧巧地伸出爪子,露出肚皮给主人看。
张清河把他抱紧了一点。手攀在他的背部,沿着脊椎慢慢向下滑,李致辛的上衣又宽又大,几乎可以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张清河咬了咬牙,凭借着出色的自制力拒绝了脑海里徘徊的想法。
不以上床为目的的亲昵都是耍流氓。
她逗他:“你又知道了?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了?”
李致辛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你刚刚不是说……”他想要解释,张清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她猛然凑近,像是浅溪中落下的一片羽毛,吻了吻李致辛的耳垂,细声道:“我说,我和其他人没任何关系,就喜欢你一个人。今天是给你负荆请罪来的,没准备藤条,但你怎么对待我都没关系。”
男人的耳朵红了一大片。
他眼睛似乎氤氲了雾,只见张清河歪着头,笑了起来:“李老师,我们做吧。”
她馋他的身子好久了。
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张清河当然不可能真的是来请罪,能拉的下脸装个样子已经很好了,她又不叫廉颇。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顿了顿,她补充道。
9102年了,什么事儿都讲究个你情我愿,这事儿更得双方同意,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就犯法了,张清河等着李致辛回答。
要是回答是大家皆大欢喜,如果不是……总有办法让人改口的。
这就好像领导要给员工996,员工哪怕拒绝,领导的福报依然可以发出去,障碍是微不足道的。
所幸,李致辛没有犹豫很久,他喉结滚了滚,闷声“嗯”了一句,神色就仿佛是被逼良为娼的清白女子,抿住嘴,拽住张清河的袖角,“我们去卧室。”
张清河:“……”
小镇里人并不多,旅店更是伶仃,常平订的酒店不在这里,需要绕路。他驾车行驶一段时间,偶尔瞄一眼手机屏幕是否亮起──舆论逐渐稳定下来,工作有付了大价钱的团队在做,总算卸下担子,他在等的是张清河的消息。
如果有“来接我”这几个字,他就随时可以找位置掉头,把张清河带走。如果没有,就说明一切顺利。
“叮咚──”
常平立刻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张清河:还不错,你先回吧
常平在颜文字那里多停了几秒,意料之中地回:好的。
李致辛怎么可能拒绝张清河?这么些年,独居没有让媒体发现过,被拍到的情况几乎为零,结果她一来,立刻开了防盗门,迫不及待引狼入室,这么明显的原谅,张清河不成功才怪。
日光有些刺眼,前方的岔路口装着摄像头,常平正准备打方向盘,却突然发现反方向驶来了两辆黑色车。
他眯了眯眼,还没看清楚车标,那两辆黑色车已经一路疾驰而去。
速度这么快,玩真人高速碰碰车的?
常平挪开目光,继续开车。
第一辆车里。
“你说的是真的?”
宋毓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脸色有些不好看,昨天的衣服都没换,闻言强撑着对着后排笑了一下,“妈你别生气,我说的也不太准确。”
不太准确的意思就是大部分是准确的。
昨天晚上大半夜,王女士看了热搜之后,买了火车票连夜赶来,结果到了地方,只有女婿一个人在家,愣是没见着女儿的人。
年近六十的王女士脸上皱纹并不明显,皮肤平滑,模样隐约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俊色。
“我就是想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坐在后排的王女士冷笑了一下,“舒服日子到头了,非要上个热搜家热闹热闹是不是?皮痒了我这个妈给她松松骨头。”
“您别这样说,清河说她小时候就经常被您吓哭,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是为她好。”宋毓明知道王女士也就嘴上口花花两句,不可能打女儿,还是下意识维护了张清河一句,“您就帮我说几句话就好。”
有些话和外人讲很难以启齿,尤其是张清河的母亲。宋毓顿了好久,目光向下,眼角余光扫过后排坐着的王女士,“她昨天说想要和我离婚,您知道,清河很少拿这种话题开玩笑,而且她当时语气也很……正式,我真的被吓到了。”
冷不冷啊
张清河想要离开他的态度是真的。
宋毓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一点,然而内心却常常跳过这个想法,不敢深思。
他早就知道。
这一年她越来越忙碌的拍戏,只是因为不想要在家里久住,因此宁愿把时间花在工作上,也不想要回家里看看。
哪怕是回了家……态度也越来越漫不经心,偶尔的甜言蜜语也只是在心情很好的时候才有,就像是一种对宠物的逗弄,可有可无,随时都可以扔掉,唯有对上床一件事情有兴趣。
甚至是结婚纪念日,她都很直接地推掉了,理由是人在外国,剧组在赶进度,不方便回来,这个作品是要拿奖的,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功亏一篑。而当他说出国去陪她的时候,她又反对。
“乖一点,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啊。”
电话线那头的语气就像是应付难搪的任务,冷淡而不耐。
太多的细节是他刻意忽略掉的,他以为自己忘了,然而那些东西就如同一根根针扎在骨肉里,除了张清河,谁都拔不出来。
王女士小心地看了一眼女婿的脸色。
这都是什么事儿?
她叹了一口气:“到时候我帮你劝着,她当女儿的还能不听我的?”
“麻烦您了。”宋毓轻轻点了点头,侧过身,看了眼驾驶的司机,“车里有老人,你开稳些。”
司机连忙答了一句是。